“一叫千門萬戶開” 唐寅詠雞亦風流
丁酉雞年來臨,微信朋友圈里多了不少有關雞的內容。有一個帖子我特別喜歡,是唐寅的三首詠雞詩,還配有名家的雄雞圖。
唐寅詠雞詩,查了一下,在唐寅詩集中確實有,是唐寅的題畫詩,總題目為《題金雞報曉圖》。其一曰:“頭上紅冠不用裁,滿身雪白走將來;平生不敢輕言語,一叫千門萬戶開”。都說唐朝的王維是詩中有畫,而明朝唐寅的這一首詠雞,用詩中有畫來形容還嫌不夠,一首詩勝過了一幅畫,頭上紅冠,滿身雪白;平生不敢輕言語,一叫千門萬戶開。可謂有聲有色有靜有動,真有呼之欲出之感!詩人也是畫家,畢竟“雞”智過人!
唐寅詠雞詩其二曰:“武距文冠五色翎,一聲啼散滿天星;銅壺玉漏金門下,多少王侯勒馬聽”。此詩寫雞則又是一番風景,完全是用擬人化的手法歌詠雞。宋?《爾雅翼》稱雞為“五德之禽”,五德者:“智、信、仁、勇、嚴”也。在詩人眼里,雞的形象完全是一位“長鳴都尉”的寫照。不僅如此,詩人還由此聯想到在“一聲啼散滿天星”之際,有多少王侯將相勒馬于宮門,兩耳恭聽著玉漏銅壺(古時的計時工具)生怕耽誤了上朝時辰。也只有唐寅才有這樣的想象力,由金雞報曉而思及滿朝文武,隱隱約約中可能也有想及自己三十歲時進京會試,涉會試泄題案而被革黜不幸的仕途遭遇。
第三首更進一步演繹了唐寅的入仕思想。詩曰:“血染冠頭錦做翎,昂昂氣象羽毛新;大明門外朝天客,立馬先聽第一聲”。弘治十一年(1498年)唐寅舉鄉試第一,人稱“唐解元”。如果沒有“科場案”的牽連,唐寅極有可能也是“大明門外朝天客”成為天子門生。詩為心聲,詩人多么想成為大明門外立馬先聽第一聲的朝天客啊。
唐寅的三首題畫雞詩,通篇不著一雞字,卻盡得詩人赳赳之風流。唐寅所題雞之畫圖我們沒有看到。雞,特別是公雞歷來是畫家筆下的“寵物”,現代畫家中不乏畫雞高手,如齊白石、徐悲鴻、劉繼卣、陳大羽等。尤其徐悲鴻畫過多幅雄雞圖,早在1932年,徐悲鴻作了一幅頌揚十九路軍抗戰的公雞題材作品,并題上“雄雞一聲天下白”,以此表達心中郁悶得以舒展的喜悅之情。而最有名的是他畫于1944年的公雞圖,一只昂首報曉的雄雞立于石上,著重渲染了被雄雞踩在腳下的頑石。暗喻抗戰即將勝利,中國人民必將戰勝,結束黑暗,迎來黎明。
唐寅與徐悲鴻,一個題雞,一個畫雞,一種題材兩種抒懷。正是:雄雞一唱天下白,敢與時代競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