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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文學要籍簡介(三):詞曲別集

31、《碧山樂府》《花外集》

  南宋王沂孫著。王沂孫(?~1291前?),字圣與,號碧山、中仙、玉笥山人。會稽(今浙江紹興)人,生平事跡多不可考。據(jù)現(xiàn)有材料看,年輩大約與張炎相仿,入元后曾任慶元路學正。他雖然做了元朝的官,心理卻很復雜,在他的詞中,也仍有許多是寫故國之思的。生活范圍基本在吳越一帶,在會籍、杭州居住時間最長。交友的朋友,大都是明末元初的著名文人和遺民,如周密、張炎、陳允平、仇遠、戴表元等。夏承燾《周草窗年譜》云:“沂孫殆少于草窗,長于仇遠,若生于淳佑、寶佑間,卒年才四十左右耳。”

  王沂孫詞作中,抒發(fā)亡國之痛和故國之思占有相當數(shù)量。只是這種情緒,并不是簡單地表現(xiàn)為對宋王朝的懷念或民族意識,而是同世事無常、興亡盛衰不由人意的滄桑感融合在一起,同時又滲透了個人在歷史巨變中無可奈何、只能聽任擺布的凄涼感。周濟云:“碧山胸次恬淡,故“黍離”、“麥秀”之感,只以唱嘆出之,無劍拔弩張習氣”(《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在寫作手法上,他比周密、張炎寫得更隱晦、含蓄,常常借甲詠乙,借此喻彼,看上去大多只是詠物、寫景以及寫男女戀情,而在隱隱約約之間,用些特殊的筆法,暗示詞中埋藏得很深的真實想法與情感。如《眉嫵·新月》中“千古盈虧休問。嘆慢磨玉斧,難補金鏡”,《齊天樂·螢》中“漢苑飄苔,秦陵墜葉,千古凄涼不盡”,《天香·龍涎香》中“訊遠槎風,夢深薇露,化作斷魂心字”等,都是如此。其中《齊天樂·蟬》借蟬詠懷,嘆息歲時變遷的無情,自述“清高”、“凄楚”,最為人稱道。正由于王沂孫是以深隱的筆法抒發(fā)復雜的情感,所以詞的結(jié)構(gòu)特別地曲折,語言也特別地精細王沂孫生年在周密之后,張炎之前。據(jù)其《淡黃柳》詞題,

  王沂孫最工于詠物。他現(xiàn)存64首詞,詠物詞即占了34首。在宋末詞人中,王沂孫的詠物詞最多,也最精巧。他的詠物詞的特點,一是善于隸事用典,他不是直接描摹物態(tài),而是根據(jù)主觀的意念巧妙地選取有特定含意的典故與所詠之物有機融合,使客觀物象與主觀情意相互生發(fā)。這就是清人周濟所說的:“詠物最爭托意,隸事處以意貫串,渾化無痕,碧山勝場也。”(《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二是擅長用象征和擬人的手法,用象征性的語言將所詠之物擬人化,使之具有豐富的象征意蘊,因而他的詞往往被認為有深遠的寄托。如著名的《眉嫵·新月》:“漸新痕懸柳,淡彩穿花,依約破初暝。便有團圓意,深深拜,相逢誰在香徑。畫眉未穩(wěn),料素娥、猶帶離恨。最堪愛、一曲銀鉤小,寶簾掛秋冷。 千古盈虧休問。嘆慢磨玉斧,難補金鏡。太液池猶在,凄涼處,何人重賦清景。故山夜永。試待他、窺戶端正。看云外山河、還老盡、桂華影”。詞中無法補圓的新月,寄托著詞人在宋室傾覆后復國無望的深哀巨痛。而另一首《齊天樂·蟬》所詠的“枯開閱世”而“獨抱清高”的蟬,則是遺民身世和心態(tài)的寫照。王沂孫詞,前人評價甚高,如張炎云:“碧山能文,工詞,琢語峭拔,有白石意度。(《山中白云詞》卷一《瑣窗寒詞序》)。尤其是清中葉以后的常州詞派,更是推崇備至,如周濟云:“中仙最多故國之感,故著力不多,天分高絕,所謂意能尊體也。中仙最近叔夏一派,然玉田自遜其深遠”。(《介存齋論詞雜著》其詞藝術(shù)技巧確實比較高明,將詠物詞的表現(xiàn)藝術(shù)推進了一大步,但詞境狹窄,詞旨隱晦,也是一大缺陷。至于情調(diào)低沉,情思缺乏深度和力度,則是與他同期同派詞人的通病。

  傳世有《花外集》,后人易名《碧山樂府》,今存詞64首。通行有:知不足齋叢書本,王鵬運《四印齋所刻詞》本,孫人和校勘本。今有唐圭璋《全宋詞》輯詞;吳則虞箋注《花外集箋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

32、《竹山詞》

  南宋蔣捷著。蔣捷(1245?~1310?),字勝欲,號竹山,陽羨(今江蘇宜興)人。先世為宜興巨族,宋度宗咸淳十年(1274)進士。南宋亡后,深懷亡國之痛,隱居太湖中的竹山。元成宗大德年間,憲使臧夢解,陸垕“交章薦其才”,他終生不肯出仕,人稱“竹山先生”、“櫻桃進士”,其氣節(jié)為時人所重。

  蔣捷是宋末元初重要詞人之一,與周密、王沂孫、張炎并稱“宋末四大家”。在宋末詞人中,蔣捷詞別開生面,最有特色和個性。在社交上,他與聲同氣應(yīng)的周密、王沂孫、張炎等人不見有任何來往,詞風也是另辟蹊徑,不主一家,既有效法蘇、辛、劉過等豪放之作,也有模擬張、姜、吳文英、李清照等婉約詞章,兼融豪放詞的清奇流暢和婉約詞的含蓄蘊藉,甚至還有類似民歌、通俗易懂之作。尤以造語奇巧之作,在宋季詞壇上獨標一格。詞作內(nèi)容也是豐富多樣,既有抒寫身世之感、黍離之悲的詞章,也有詠物、宴飲、祝壽、以及抒寫種種生活情事的詞章。風格也是多樣,在兩宋詞壇上,題材廣泛、風格多樣的詞人并不少見,但像蔣捷這樣似乎平均用力,很難分清孰輕孰重詞人并不多見。

  竹山詞中,有許多抒寫亡國之恨的詞作,其特點同許多宋末詞人一樣,與自己的身世之感結(jié)合起來,如這首有名的《虞美人·聽雨》:“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這是蔣捷自己一生的真實寫照。詞人曾為末代進士,尚未授予官職宋朝就很快就滅亡。他的一生是在顛沛流離中度過的。三個時期,三種心境,讀來也使人凄然。自己漫長而曲折的經(jīng)歷中,以三幅象征性的畫面,概括了從少到老在環(huán)境、生活、心情各方面所發(fā)生的巨大變化,其背景則是家國的滄桑巨變。《賀新郎·兵后寓吳》更是將一位堅守民族氣節(jié)士大夫在國破家亡之際,逃亡漂泊的經(jīng)歷表現(xiàn)得真實而慘痛:“深閣簾垂繡,記家人、軟語燈邊,笑渦紅透。萬疊城頭哀怨角,吹落霜花滿袖。影廝伴、東奔西走。望斷鄉(xiāng)關(guān)知何處?羨寒鴉、到著黃昏后。一點點,歸楊柳。 相看只有山如舊。嘆浮云、本是無心,也成蒼狗。明日枯荷包冷飯,又過前頭小阜。趁未發(fā)、且嘗村酒。醉探枵囊毛錐在,問鄰翁、要寫牛經(jīng)否?翁不應(yīng),但搖手。”詞中最成功的也是最感人的,就是作者進行選擇的細節(jié):一家人在燈下歡聲笑語,太平時候稀松平常,但國破家亡后孤身漂流之際,就想而不得、分外珍貴了。逃亡之中,白云也幻化成蒼狗,“明日枯荷包冷飯”行程,今日動身之前借村酒解愁,這位末代進士醉中要幫鄰人寫?zhàn)B《牛經(jīng)》,鄰人也怕受牽連,連話都不敢說:“翁不應(yīng),但搖手。”使我們讀后對世道人心,對士大夫的末世遭遇和氣節(jié)感慨萬分。詞人的這類詞作還有《賀新郎·夢冷黃金屋》、《女冠子·元夕》等。

  詞人這類題材與宋末一些詞人不同的是,他很少像劉辰翁、周密那樣直接抒發(fā)黍離之悲,正面描述時代巨變,而是采用“待把舊家風景,寫成閑話”(《女冠子》)的方式,于落寞愁苦中寄寓感傷故國的一片深情。如“飛鶯縱有風吹轉(zhuǎn),奈舊家苑已成秋”(《高陽臺》),“星月一天云萬壑,覽茫茫宇宙知何處”(《賀新郎》),“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梅花引》)等,都包含著山河易色、無處容身的悲哀。有時還故意用疏淡清空之筆時而振起一筆,開擴意境,呈現(xiàn)清麗色彩,沖淡傷逝懷歸的悲涼氣氛。這種創(chuàng)作意圖與張炎相似,但比張炎做得成功,使詞作呈現(xiàn)一種悲涼清俊又蕭寥疏爽的復雜基調(diào)。如《賀新郎·秋曉》本寫“萬里江南吹簫恨”,卻于月影微黃的院落中點綴上青花、紅棗,再推向白雁橫天、楚山隱約的遠景,使詞中所表現(xiàn)的憂傷苦悶之情不致于過分沉抑。《一剪梅》寫“舟過吳江”,其中“風又飄飄,雨又蕭蕭”,“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等句,也沖淡了傷逝懷歸的悲涼氣氛。所以周濟稱其“思力沈透處,可以起懦”(《宋四家詞選》)。

  蔣捷詞這種風格形成與“煉字精深”(《四庫全書總目》)關(guān)系也很大。蔣捷精于煉詞煉句,在一些典雅綺麗的語言中融入時代感慨,內(nèi)蘊豐厚,耐人尋味,如《賀新郎·夢冷黃金屋》:“此恨難平君知否,似瓊臺涌起彈棋局”,“彩扇紅牙今都在,恨無人解聽開元曲”,前者抒情,后者描述,都不僅僅是就事論事,而是“傷心人別有懷抱”,李商隱就有詩句:“莫近彈棋局,心中自不平”。《虞美人·聽雨》中“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女冠子·元夕》中“問繁華誰解,再向天公借”,《喜遷鶯·金村阻風》中“別浦云斷處,低雁一繩,攔斷家山路”,《一剪梅·舟過吳江》中的“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等不僅膾炙人口,亦皆別有寄托。蔣捷亦因“紅了櫻桃,綠了芭蕉”被戲稱為“櫻桃進士”。

  但蔣捷詞作中,亦有少量敢于直接表現(xiàn)亡國遺民堅貞不屈的民族氣節(jié)和對異族統(tǒng)治的不滿情緒,《沁園春·為老人書南堂壁》和《賀新郎·鄉(xiāng)士以狂得罪賦此餞行》二詞,就充滿著一股不屈的奇氣。因此,蔣詞的情感基調(diào)不像王沂孫、張炎詞那樣一味的低沉陰暗,有的詞作格調(diào)清新,樂觀輕快,如《霜天曉角》(人影窗紗)和《昭君怨·賣花人》寫折花和賣花,極富生活情趣。蔣捷在宋末詞壇上獨立于時代風氣之外,卓然成家,對清初陽羨派詞人頗有影響。

  同周密的《草窗詞》一樣,后代對《竹山詞》也是褒貶不一。稱頌者有劉熙載、毛晉、朱彝尊、沈雄等明清詞家。劉熙載在《藝概》中說:“蔣竹山詞未極流動自然,然洗練縝密,語多創(chuàng)獲。其志視梅溪(史達祖)較貞,視夢窗(吳文英)較清。劉文房(劉長卿)為五言長城,竹山其亦長短句之長城歟!”貶之者有馮煦、陳廷焯、周濟等。如,馮煦認為竹山詞“詞旨鄙俚”“不可謂正軌”(《宋六十一家詞選例言》);陳廷焯更認為在南宋詞人中“竹山雖不論可也”(《白雨齋詞話》)。無論褒貶,蔣捷在宋末詞壇上獨立于時代風氣之外,卓然成家,對清初陽羨派詞人頗有影響,這一誰也無法抹殺的。

  蔣捷有《竹山詞》、《小學詳斷》等著作傳世。《竹山詞》1卷,存詞90余首。有天一閣藏抄本,士禮居藏元抄本,明毛晉《宋六十名家詞》本,清朱孝臧《疆村叢書》本;又有《竹山詞》2卷,收入涉園景宋元明詞續(xù)刊本。今有:唐圭璋《全宋詞》存竹山詞94首,其中一首缺下片;楊景龍校注《蔣捷詞校注》中華書局2010年

33、《遺山樂府》

  金代元好問著。元好問介紹見中國古代文學要籍簡介(二)詩文別集《遺山集》。

  元好問是金朝最杰出的詞人,存詞三百余首,無論詞之數(shù)量質(zhì)量,都為金詞之冠;其內(nèi)容涉及登臨寄興、詠物抒懷、吊古傷今、男歡女愛等多方面內(nèi)容。其早年詞作頗多體現(xiàn)“擊筑行歌、鞍馬賦詩”(《石州慢》)的逸興豪華,如《水調(diào)歌頭·賦三門津》。詞中以磅礴氣勢,勾勒出黃河三門峽“長風怒卷高浪,飛灑日光寒”的壯偉景象。結(jié)尾“不用燃犀下照,未必佽飛強射,有力障狂瀾。喚取騎鯨客,撾鼓過銀山”,則洋溢著一往無前、人定勝天的昂揚奮發(fā)精神。這一時期的詞作,尤以情詞見長,風格則改為秀逸婉麗、情致纏綿,如《摸魚兒》:“恨人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yīng)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景,只影為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口差及,山鬼自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這首詞作于去應(yīng)試的路上。詞前有序:“泰和五年乙丑歲,赴試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獲一雁,殺之矣。其脫網(wǎng)者悲鳴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買得之,葬之汾水之上,累石為識,號曰雁丘。時同行者多為賦詩,予亦有《雁丘詞》”。詞中熱情歌頌了雁侶死生與共的堅貞,自然也是年輕詞人的愛情理想。通篇模態(tài)擬情,曲盡其妙。張炎曾稱贊說:妙在摹寫情態(tài),立意高遠”,“風流蘊藉處,不減周(邦彥)秦(觀)”(《詞源》)。作者這時才十六歲。類似的還有十九歲時寫的《蝶戀花·一片飛花春意減》。

  中年以后的詞作,則突破婉約、豪放界限,呈現(xiàn)出融二者為一爐趨勢,為宋詞做出推陳出新的努力,如《江城子·夢德新丈因及欽叔舊游》:“河山亭上酒如川,玉堂仙,重留連。猶恨春風桃李負芳年。燕語鶯啼花落處,歌扇后,舞衫前。舊游風月夢相牽,路三千,去無緣。滅沒飛鴻一線入秋煙。白發(fā)故人今健否。西北望,一潸然?”此詞為懷念故交之作,寫于金亡之后被羈管聊城之時。詞中追憶昔日同游之樂,面對今日楚囚塊處,不覺悲從中來,潸然淚下。而神州陸沉、銅駝荊棘之悲,皆蘊藏于“西北望,一潸然”六字之中。慷慨激越的情懷與哀感頑艷的格調(diào)融而為一,剛?cè)嵯酀?/p>

  詞集有《遺山樂府》五卷,有明代吳訥《百家詞》本;朱孝臧《疆村叢書》本。今有:唐圭璋《全金元詞》輯本;趙永《遺山樂府校注》,鳳凰出版社2006年版。全書五卷,前三卷以《彊村叢書》本為底本,馀則以《石蓮庵匯刻》本為底本,參校各本。詞篇之后有“校記”、“箋注”、“集評”、“附錄”各部分。書后有附錄六種;《元好問全集》山西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孔凡禮《元好問資料匯編》,學苑出版社1998年版。

34、《鼓棹集》

  清代王夫之著。王夫之介紹見中國古代文學要籍簡介(二)詩文別集《船山遺書》。

  王夫之詞作今存279首。多即景抒情、借物詠懷是船山詞最常用的手法。其特點是能充分調(diào)動多樣化的表現(xiàn)手段,如比興、比擬、象征等手法以及靈活用典表達其含蓄隱蔽的言外之意,旨外之意,加深了詞的朦朧意蘊;詞中的意象組合虛實相生、時空交錯,構(gòu)成若明若暗恍恍迷離的情景交融意境。芳悱纏綿,愴懷故國,風格遒上。此受受辛棄疾影響很大。其《瀟湘怨詞》代表了船山詞的最高成就。怨詞分《瀟湘小八景詞》、《瀟湘大八景詞》與《瀟湘十景詞》三組,其中《小八景詞》與《大八景詞》就是采取這種手法。如《瀟湘小八景詞》之三《摸魚兒·東洲桃浪》:“剪中流、白蘋芳草,燕尾江分南浦。盈盈待學春花靨,人面年年如故。留春住,笑幾許浮萍,舊夢迷殘絮。棠橈無數(shù)。盡泛月蓮舒,留仙裙在,載取春歸去。佳麗地,仙院迢遙煙霧,濕香飛上丹戶。醮壇珠斗疏燈映,共作一天花雨。君莫訴!君不見、桃根已失江南渡。風狂雨妒。便萬點落英,幾灣流水,不是避秦路”!因物起興,抒發(fā)自己“桃根已失江南渡”的家國之悲,表白自己要歸隱“避秦”的遺民情懷。詞中少年心性、人面桃花,與今日風狂雨妒、舊夢迷殘時空交疊,更給人山河巨變、夢若隔世之感。朱孝臧題云:“所謂傷心人別有懷抱,真屈子《離騷》之嗣響也!”(《強村語業(yè)》卷三)。

  借景抒情者如這首如《更漏子·本意》:“斜月橫,疏星炯,不道秋宵真永!聲緩緩,滴泠泠,雙眸未易扃。 霜葉墜,幽蟲絮,薄酒何曾得醉!天下事,少年心,分明點點深”。秋夜的斜月疏星、泠泠寒露、絮絮幽蟲,伴隨著徹夜難眠的詞人,最后用“天下事,少年心,分明點點深”直接點破。葉恭綽曰:“故國之思,體兼騷、辨。船山詞言皆有物,與并時批風抹露者迥殊,知此方可以言詞旨。詠物詞《清平樂·詠雨》、《玉樓春·白蓮》、《蝶戀花·衰柳》的手法也與此相類。

  船山詞作中中還有部分直抒其情之作。在這類詞作中多以“夢境“和”閑愁“的方式來抒發(fā),如《蝶戀花》“帝女修眉愁不展,深深未許人間見”,《青玉案·憶舊》“花落風狂春不住。如今更老,佳期逾杳,誰倩啼鵑訴?”《摸魚兒》“笑幾許浮萍,舊夢迷殘絮”等。這類詞作直接記錄了他最真實的思想感情,映射著船山的坎坷人生,并具有豐富的內(nèi)涵:既表達了船山的愛國之情,又抒發(fā)了思鄉(xiāng)情懷,還寄予了他報國無門的孤寂悲憤情緒。其“閑愁”詞繼承了辛棄疾寫閑愁的特點,它表現(xiàn)了對國家、對民族前途命運憂慮的民族憂患意識和自己報國無門的苦悶,也是有意識地提倡雅正,對清初艷風流行的《花間》詞風有反撥作用。

  船山詞的缺點是疏于音律,清代學者多以指出。

  詞集有《鼓棹集》,包括“初集”、“二集”、“瀟湘怨詞”同治四年湘鄉(xiāng)曾氏刻本。

  今有:《全清詞》詞作279;彭靖《王船山詞編年箋注》,岳麓書社,2004年版。

35、《道援堂詞》

  清代屈大均著。屈大均介紹見中國古代文學要籍簡介(二)詩文別集《翁山詩外、文外》。

  屈大均詞作不多,詞承明末陳子龍遺風,沉雄勃郁,與陳維崧同為清初豪放詞派代表人物。與陳維崧相比,更為精煉、凝重,長調(diào)尤佳,如《長亭怨·與李天生冬夜宿雁門關(guān)作》:“記燒燭、雁門高處。積雪封城,凍云迷路。添盡香煤,紫貂相擁、夜深語。苦寒如許,難和爾、凄涼句。一片望鄉(xiāng)愁,飲不醉,壚頭駝乳。 無處,問長城舊主,但見武靈遺墓。沙飛似箭,亂穿向,草中狐兔。那能使、口北關(guān)南、更重作,并州門戶。且莫吊沙場,收拾秦弓歸去。”屈大均是明末清初最有氣節(jié)的士大夫之一。抗清失敗后,名其所居為“死庵”,以示誓不為清廷所用之意。此是他漂泊在山西雁門關(guān)一帶所作。“積雪封城,凍云迷路”,詞人鄉(xiāng)愁離恨,借酒澆愁也難以入眠。從詞中對武靈王的追憶,和并州門戶俱失等感慨來看,鄉(xiāng)愁之中亦夾有國恨。結(jié)句“且莫吊沙場,收拾秦弓歸去”則可看出復國之志未泯,壯心猶存。此為像《紫萸香慢·送雁》等,亦不愧為“聲情激越,噴薄而出”,“縱橫排畀”之作(葉恭綽《廣篋中詞》)。

  詞集今有:陳永正主編《屈大均詩詞編年箋校》,中山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研究類汪宗衍《屈翁山先生年譜》,1970年香港刊行。

36、《珂雪詞》

  清代曹貞吉著。曹貞吉(1634~1698),字升六,又字升階、迪清,號實庵,安丘縣城東關(guān)(今屬山東省)人。出生于一個書香世家中。幼年喪父,從外祖父劉正宗學詩,少年即有文采聲譽。康熙二年(1663)29歲中鄉(xiāng)試解元,次年以第三甲八十三名成進士,六年授中書舍人。為人嗜書,工詩文,與嘉善詩人曹爾堪并稱為“南北二曹”,詞尤有名,被譽為清初詞壇上“最為大雅”的詞家。曹貞吉執(zhí)政亦有才干。在祁門代理縣令時,廢除苛捐雜稅,百姓作《卻金歌》贊頌。新縣令上任,不聽他的告誡,激起民變。百姓圍署罷市,縣令自縊。郡太守請求上官說,非曹某不能定此亂。曹貞吉到任后,苛政立除,隨即安定。其弟曹申吉則先后出任禮部、兵部、工部侍郎等高官。康熙十二年(1673)三藩之亂發(fā)生,時任貴州巡撫的曹申吉先是被部下裹脅出任偽職,后又以向朝廷傳報機密被吳三桂殺害。曹貞吉也隨之陷入強大的精神壓力和哭弟的哀痛之中。這場政治危機過后,坐了15年中書舍人冷曹衙門的曹貞吉才得以升轉(zhuǎn)外任,后任戶部員外郎、禮部郎中等職,以疾辭湖廣學政,歸里卒。

  在清初詞壇,曹貞吉是一位獨特的詞人:在詞派上他獨立于諸派之外,既不屬于宗奉蘇辛詞風的陽羨派,又不屬于標舉純雅的浙西派,也不屬于獨抒性靈的飲水詞派;在影響上當時詞壇名家紛起,聲名大于曹貞吉者大有人在,如陳子龍、陳維崧、朱彝尊、王士禛、曹爾堪、尤侗等,但《珂雪詞》卻是四庫全書所收錄的唯一詞集。清朝給他如此的殊榮和絕高的評價,主要原因是由于曹氏詞在政治上適應(yīng)了清廷的需要。滿清貴族入主中原后,反清復明的政治努力和軍事抗爭不斷,而曹貞吉特殊的身世經(jīng)歷,使他沒有與其他漢族士人一樣去發(fā)泄故國之思,書寫前朝之恨,表達亡國之痛,相反,他的詞始終表達著渴望國家統(tǒng)一、民族和解、社會穩(wěn)定、百姓安居這樣一個主題。因此,在政治上順應(yīng)了滿清朝廷穩(wěn)定天下、消解排滿情緒、鞏固統(tǒng)治地位的要求。但這并不意味著珂雪詞中沒有感慨,沒有哀嘆或激憤。縱觀曹氏詞作,主要集中在康熙十一年(1672年)到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任中書舍人這十四年間。康熙十一年之后詩作減少,興趣明顯的轉(zhuǎn)向填詞;康熙二十四年出任徽州府同知之后,又開始大量作詩。如上所述,這十幾年是是他政治上郁郁不得志的十幾年,胞弟先被視為逆臣后又遇害也發(fā)生在其間。政治上的巨大壓力和手足之情,都使他痛苦不已。詩言志而詞言情,在此期間他選擇詞而丟下詩,不為無因。出于本人的詞學主張和性格所致,使他有意學張炎、周密、史達祖等南宋諸家諸家,用婉曲的喻體來寄興抒懷,所以集中詠物詞特多,如《水龍吟·白蓮》、《解語花·詠水仙》、《南浦·春水用玉田詞韻》、《留客住·鷓鴣》、《水龍吟·詠柳絮用坡公楊花韻》等名作,皆是詠物詞。如《留客住·鷓鴣》:“瘴云苦!遍五溪、沙明水碧,聲聲不斷,只勸行人休去。行人今古如織,正復何事關(guān)卿?頻寄語。空祠廢驛,便征衫濕盡,馬蹄難駐。 風更雨,一發(fā)中原,杳無望處。萬里炎荒,遮莫摧殘毛羽。記否越王春殿,宮女如花,?子規(guī)聲續(xù),想江深月黑,低頭臣甫”。此詞即吳三桂于云南起兵反清,貴州提督響應(yīng),時作者胞弟曹申吉為貴州巡撫,行蹤不明,被舉報為附逆。作者對胞弟之遭難,生死未卜,憂心如焚,焦慮萬端。寫下這首“詠鷓鴣”。詞中擬想曹申吉陷身五溪瘴云、萬里炎荒的苦況,訴說“只今惟剩汝”的孤獨,其中亦寓傳幽怨、代申辯之意。詞中以鷓鴣為詠歌對象,亦寓深意,因為鷓鴣的叫聲就是“行不得也哥哥”。所以辛棄疾詞曰:江晚正愁余,山深聞鷓鴣“。曹貞吉學習南宋詞人的比興寄托之法,寫得既哀怨傷感,又怨而不怒。所以《四庫全書總目》說他的詞“大抵風華掩映,寄托遙深,古調(diào)之中,偉以新意”。另一首名作《掃花游·春雪,用宋人韻》與此立意和手法皆相近。

  曹貞吉的懷古詞寫得也很好,也是借古傷今,抒發(fā)自己困頓不遷、有才難盡的苦悶,與辛棄疾沉郁頓挫的詞風接近,但更為雅馴。陳維崧稱贊曹氏的懷古詞〔風流子〕《京口懷古》、《金陵懷古》、《錢塘懷古》諸首以為有“跳蕩恢奇,激揚頓挫”之概。曹貞吉詞不僅在當時,在后代詞家眼中地位也很高:吳綺選名家詞,將其推為壓卷之作。張之洞《書目答問》中所附“清代著述家姓名略”中,詞家獨以貞吉居首位。《近三百年名家詞選》中錄有曹貞吉詞5首。“小傳”和“集評”解說:《珂雪詞》雄渾蒼茫,,是其本色。而語多奇氣,有不可一世之意。

  曹貞吉著有《珂雪集》及《二集》各1卷,《朝天集》、《鴻爪集》、《黃山紀游詩》各1卷。其中《珂雪詞》2卷,有:《四庫全書》本;康熙《安丘曹氏家集》刻本。今有:葉恭綽《全清詞鈔》,香港中華書局1975年版,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版。中錄有《珂雪詞》;南京大學中文系《全清詞》(順康卷),中華書局2002年版。

37、《曝書亭詞》

  清代朱彝尊著。朱彝尊(1629~1709),字錫鬯,號竹垞,晚號小長蘆釣魚師,又號金風亭長,秀水(今浙江嘉興市)人。康熙十八年(1679)舉科博學鴻詞,以布衣授翰林院檢討,入直南書房,曾參加纂修《明史》。曾出典江南省試,因疾未及畢其事而罷歸。其學識淵博,通經(jīng)史,工詩,與王士禛為南北二大宗,論者謂王才高而學足以副之,朱學博而才足以運之。康熙四十八年(1709)十月十三日(11月14日)卒,年八十一。著有《日下舊聞》、《經(jīng)義考》、《曝書亭詩文集》等書。

  朱彝尊是名詩人,在清詞中影響更大。為浙西詞派的創(chuàng)始者,和陽羨詞派領(lǐng)軍人物陳維崧并稱“朱陳”,執(zhí)掌詞壇牛耳,開創(chuàng)清詞新格局。他認為明詞因?qū)W《花間集》、《草堂詩余》,有氣格卑弱、語言浮薄之弊,乃標舉“清空”、“醇雅”(其說源于張炎)以矯之。他主張宗法南宋詞,尤尊崇其時格律派詞人姜夔、張炎,提出:“世人言詞,必稱北宋,然詞至南宋始極其工,至宋季而始極其變。姜堯章氏最為杰出。”(《詞綜·發(fā)凡》)又云:“倚新聲玉田差近。”(《解佩令·自題詞集》)他選輯唐至元人詞為《詞綜》,借以推衍其主張。這一主張被不少人尤其是浙西詞家所接受而翕然風從,“數(shù)十年來,浙西填詞者,家白石而戶玉田”(《靜惕堂詞序》)。其勢力籠罩了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百余年的詞壇。后王昶續(xù)輯《補遺》二卷,又輯《明詞綜》十二卷、《國朝詞綜》四十八卷、《國朝詞綜二集》八卷。合《詞綜》成《歷朝詞綜》。其后黃燮清輯《國朝詞綜續(xù)編》五十八卷,續(xù)補八卷。

  朱彝尊的詞作也實踐了他的詞學主張。詞律工嚴,用字致密清新,其佳者意境醇雅凈亮,極為精巧。如《洞仙歌·吳江曉發(fā)》:“澄湖淡月,響漁榔無數(shù)。一霎通波撥柔櫓,過垂虹亭畔,語鴨橋邊,籬根綻、點點牽牛花吐。 紅樓思此際,謝女檀郎,幾處殘燈在窗戶。隨分且欹眠,枕上吳歌,聲未了、夢輕重作。也盡勝、鞭絲亂山中,聽風鐸郎當,馬頭沖霧”。淡淡的月色,澄澄的波光,點點牽牛花,柔柔飛櫓聲,所有的景色都那么輕柔,都那么靜謐;枕上的吳歌,輕輕的夢囈,叮當?shù)娘L鈴和薄霧中的行人,所有的行為都那么輕柔,也都那么清純。靜的景,動的人,都融匯在清空虛渺的意境之中。

  朱彝尊還有一部分懷古、詠史之作,寫得哀婉而蒼涼,如《金明池·燕臺懷古和申隨叔翰林》的結(jié)末幾句:“數(shù)燕云、十六神州,有多少園陵,頹垣斷碣。正石馬嘶殘,金仙淚盡,古水荒溝寒月。”下面這首《賣花聲·雨花臺》語言上又呈現(xiàn)另一種通俗直白的風格:“衰柳白門灣,潮打城還。小長干接大長干。歌板酒旗零落盡,剩有漁竿。秋草六朝寒,花雨空壇。更無人處一憑欄。燕子斜陽來又去,如此江山!”,但這種“六朝秋草”、“燕子斜陽”這種類似直白的感慨中,卻蘊有不足為人道的興亡之感。這類詞作像宋末詞人張炎、王沂孫一樣,缺乏激昂雄壯的情調(diào),多用富有特征的衰瑟意象或借代來暗抒心曲。這也是他推崇南宋亡國前后的一群詞人的原因。后人批評說:“自朱竹垞以玉田為宗,所選《詞綜》,意旨枯寂;后人繼之,尤為冗漫。以二窗為祖禰,視辛、劉若仇讎,家法若斯,庸非巨謬。”(文廷式《云起軒詞鈔序》)陳廷焯《白雨齋詞話》:“竹坨詞疏中有密,獨出冠時,微少沉厚之意”。其原因也在此。

  朱彝尊有一部分情詞據(jù)說是為其妻妹而作,大都寫得婉轉(zhuǎn)細柔,時有哀艷之筆,如這首《眼兒媚》:“那年私語小窗邊,明月未曾圓。含羞幾度,幾拋人遠,忽近人前。無情最是寒江水,催送渡頭船。一聲歸去,臨行又坐,乍起翻眠”。把初戀時的欲罷還休,熱戀后離別之際的坐立不安,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文字平易清新,卻又可以領(lǐng)略到孤詣錘煉的功力

  其詞集《曝書亭詞》七卷,由《江湖載酒集》、《靜志居琴趣》、《茶煙閣體物集》、《蕃錦集》等四種匯編而成,收詞六百余首。清代李富孫有《曝書亭集詞注》,考證頗為詳盡。此外還有《曝書亭刪余詞》一卷、《曝書亭詞手稿原目》一卷。今有:葉恭綽《全清詞鈔》,香港中華書局1975年版,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版。中錄有《珂雪詞》;南京大學中文系《全清詞》(順康卷),中華書局2002年版。

38、《迦陵詞》

  清代陳維崧著。陳維崧(1625~1682),字其年,號迦陵,宜興(今屬江蘇)人。出生于講究氣節(jié)的文學世家,祖父陳于廷是明末東林黨的中堅人物,父親陳貞慧是當時著名的“四公子”之一,反對“閹黨”,曾受迫害。陳維崧少時作文敏捷,詞采瑰瑋,吳偉業(yè)曾譽之為“江左鳳凰”。明亡(1644)時,陳維崧才20歲。入清后雖補為諸生,但長期未曾得到官職,身世飄零,游食四方,接觸社會面較廣。又因早有文名,一時名流如吳偉業(yè)、冒襄、龔鼎孳、姜宸英、王士禛、邵長蘅、彭孫遹等,都與他交往,其中與朱彝尊尤其接近,兩人在京師時切磋詞學,并合刊過《朱陳村詞》。清初詞壇,陳、朱并列,分別為浙西詞派和“陽羨派”領(lǐng)袖。康熙十八年(1679)舉博學鴻詞,授翰林院檢討,54歲時參與修纂《明史》,4年后卒于任所。

  陳維崧以詞知名,詞作甚多,現(xiàn)存《湖海樓詞》尚有1600多首。風格以豪放為主,近乎宋代蘇、辛,兼有清真嫻雅之作。蔣景祁《陳檢討詞鈔序》說:“讀先生之詞者,以為蘇、辛可,以為周、秦可,以為溫、韋可,以為《左》、《國》、《史》、《漢》、唐、宋諸家之文亦可”,雖嫌夸張,但也接近事實。更難得的是陳維崧各體詞都寫得很出色。陳廷焯《白雨齋詞話》說:“國初詞家,斷以迦陵為巨擘。”“迦陵詞氣魄絕大,骨力絕遒,填詞之富,古今無兩”

  迦陵詞中最為可貴的,是能注意反映社會現(xiàn)實,如《賀新郎·纖夫詞》,寫清兵征發(fā)10萬民夫替戰(zhàn)船拉纖,“列郡風馳雨驟”,使得“閭左騷然雞狗”,還記載了一民夫與“草間病婦”的“臨歧訣絕”凄慘情狀。《南鄉(xiāng)子·江南雜詠》六首,通過一組畫面,揭露在苛重租稅和天災(zāi)人禍下江南農(nóng)民的生活慘狀:“天水淪漣,穿籬一只撅頭船。萬灶炊煙都不起。芒履,落日撈蝦水田里”(其一)。這是水災(zāi)中農(nóng)民的艱難生活。田地淹沒了,農(nóng)民只能撐著原用來插秧的撅頭船,在田里撈蝦度命。比天災(zāi)更難熬是人禍:“雞狗騷然,朝經(jīng)北陌暮南阡。印響西風猩作記。如鬼,老券排家驗鈐尾”(其四)。田地淹沒,顆粒無收,兇惡“如鬼”的官吏卻毫無心肝,挨門攤派,收租征稅,弄得“雞狗騷然”,逼得農(nóng)民只得賣屋納稅,秋雨之中只能“獨宿牛車滴秋雨”(其五)。它使我們想起柳宗元《捕蛇者說》中那段觸目驚心的描繪:“悍吏之來吾鄉(xiāng),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嘩然而駭者,雖雞狗不得寧焉”。農(nóng)村題材的詞在詞史上并不多見,直面農(nóng)民之慘痛疾苦的就更少。像陳維崧這樣用聯(lián)章組唱形式系列地加以揭露和抨擊就更為珍貴!

  迦陵詞中更多的是抒寫自己的懷才不遇及國家興亡之感。這類詞作,往往把歷史故實、眼前新事、畫面景色,作者胸臆皆納入詞中,或慷慨淋漓、雄奇壯闊,或低回婉轉(zhuǎn)、傷時感物,或清新走筆,口語入詞,或典雅厚重,兼富情韻,顯示出多種藝術(shù)風格,展示了詞人多方面藝術(shù)才能,正如陳廷焯所云:“情詞兼勝,骨韻都高,幾合蘇、辛、周、姜為一手。”(《白雨齋詞話》)。如《點絳唇·夜宿臨洺驛》:“晴髻離離,太行山勢如蝌蚪。稗花盈畝,一寸霜皮厚。趙魏燕韓,歷歷堪回首。悲風吼,臨洺驛口,黃葉中原走。本篇是一首懷古詞,作于康熙七年(1668)十月。這年夏天,作者因入京謀職雖得到龔鼎孳等大僚的激賞,仍失意而歸,途中去河南商丘探望入贅的侯方域家的四弟陳宗,。途經(jīng)臨洺驛投宿,在蒼茫夜色中俯仰今古,感慨萬端,故國之痛與身世之悲一并兜上心頭,因有此作。詞的上片寫眼中景,開頭便連用兩個奇特的比喻:一是把巖巒靜矗之狀比作發(fā)髻,一是把山嶺躍動之勢比作蝌蚪。尤其是后者,此想象的奇特氣魄之宏偉,非胸吞云夢者不能道,最能見出迦陵的獨異處。三四句寫近景,以盈畝的稗草暗示連年兵禍帶來的荒涼滅寂,為下文吊古之幽情伏筆。下片轉(zhuǎn)入抒情,激蕩的情思漩起。詞人從獨特的視角,在短短的篇幅中進行時空的轉(zhuǎn)換。有尺幅萬里之遙。“趙魏燕韓”誠然是吊古,卻也未始不是一個“故明”的符號。就在不到三十年前,此地不還是血火交映,鏖戰(zhàn)正酣?而自己心懷黍離之悲,行役天涯,日暮途窮,此時心境又怎一個“愁”字了得?于是,悲風怒叫,黃葉飆飛中,一個詞人踽踽獨行、蒼涼悲憤的形象纖毫畢現(xiàn)。“悲風吼”三句凌厲之極,那吼聲里也正包涵著詞人的郁勃心音,顯出豪放而蒼涼的稼軒詞色。類似者還有《夏初臨·本意》,《沁園春·贈別芝麓先生,即用其題〈烏絲詞〉韻》等詞作,皆傷時感物,豪放而蒼涼。而《醉落魄·詠鷹》、《夜游宮·秋懷四首》、《沁園春·題徐渭文〈鐘山梅花圖〉同云臣、南耕、京少賦》則更多地顯現(xiàn)沉郁幽婉的底色;此外,《念奴嬌·讀屈翁山詩有作》、《唐多令·春暮半塘小泊》等則信手拈來,口語入詞,皆顯示出迦陵詞多種藝術(shù)風格。另外,《望江南》、《南鄉(xiāng)子》等組詞,又以清新筆調(diào),寫江南、河南的風光和社會生活;《蝶戀花·六月詞》寫農(nóng)民入城的情態(tài);《賀新郎·贈蘇昆生》寫藝人的遭遇,這些詞又顯示出陳維崧詞題材廣闊的特點。

  《迦陵詞》的缺點是有時傾瀉過甚,一發(fā)無余,便缺余蘊。稍嫌輕率。對其非常仰慕的陳廷焯曾批評說此詞:“發(fā)揚蹈厲而無余韻“(《白雨齋詞話》)。另外寫作過多過速(陳宗石《湖海樓詞序》),有時難免出現(xiàn)粗疏之作。

  陳維崧著作有《湖海樓詩文詞全集》54卷,其中散體文集6卷,駢體文集10卷,湖海樓詩集8卷,迦陵詞30卷。今有:陳振鵬、李學穎點校《陳維崧集》,其中收詞416調(diào),1629闋,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葉嘉瑩主編《迦陵詞》,南開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

39、《納蘭詞》

  清代納蘭性德著。納蘭性德(1655~1685),滿洲正黃旗人,葉赫那拉氏,字容若,號楞伽山人。為武英殿大學士明珠長子,少聰穎,讀書過目即能成誦,繼承滿人習武傳統(tǒng),精于騎射。在書法、繪畫、音樂方面均有一定造詣。康熙十五年進士,授三等侍衛(wèi),尋晉一等,武官正三品。后升為一品。納蘭性德雖少年得志、出尊貴身,卻能禮賢下士,與朱彝尊、陳維崧、顧貞觀、姜宸英、嚴繩孫等漢族名士過從甚密。且古道熱腸、喜行善救人,曾救助吳兆騫由寧古塔戍所南歸,為世所稱。落魄之士如陳維崧、顧貞觀等得其力者甚多。三十一歲夭折。

  納蘭性德以詞聞名,現(xiàn)存349首。納蘭性德詞不但在清代詞壇享有很高的聲譽,在整個中國文學史上,也占有光采奪目的一席之地。與陽羨派代表陳維崧、浙西派掌門朱彝尊鼎足而立,并稱“清詞三大家”。他的詞作數(shù)量不多,眼界也并不算開闊,基本上局限在友情、愛情、鄉(xiāng)情個人抒情的狹小天地里。但《納蘭詞》在作者生前身后卻獲得巨大聲譽,被譽為“滿清第一詞人”(潭獻《篋中詞選》),“國初第一詞手”(況周頤《蕙風詞話》),朱祖謀甚至云:“八百年來無此作者”(《疆村叢書》)。當時盛傳:“家家爭唱飲水詞(《飲水詞》為納蘭性德自編詞集名),納蘭心事幾人知”。《納蘭詞》甚至傳至國外,朝鮮人謂“誰料曉風殘月后,而今重見柳屯田”。如此成就的取得,主要在于其藝術(shù)感染力。納蘭詞全以一個“真”字取勝。情真意切、哀感頑艷,這種內(nèi)在美,是納蘭詞生命之樹長青的主要原因所在。性德生長于國力強盛的康熙年間,家族門庭顯赫,父親握有國柄,自己又少年得志、仕途順利,按說,其詞風應(yīng)該是昂揚凌厲,意氣風發(fā),但事實卻相反,詞風基調(diào)傷感低沉,悲咽凄惻,而且有種讓人透不過氣的壓抑感。形成的原因固然與本性的秉性氣質(zhì)有關(guān),他內(nèi)心敏感,向往平淡,相府貴介、宮廷近衛(wèi)身份和裘馬輕狂的生活,他不但認為不值得夸耀,反而有一種壓抑感:“德也狂生耳,偶然間,緇塵京國,烏衣門第”,(《金縷曲·贈梁汾》),“羨煞軟紅塵里客,一味醉生夢死”(同上),他卻無法做到。伴駕康熙,木蘭秋狝,這在人臣是極為榮耀、值得矜夸之事,他卻索然無味:“萬帳穹廬人醉,星影搖搖欲墜。歸夢隔狼河,又被河聲攪碎。還睡,還睡。解道醒來無味”(《如夢令》)。他在清初詞壇與陳維崧、朱彝尊鼎足而三,陳師從辛棄疾的豪放,朱著力姜夔、張炎的清空,他則繼承南唐李煜哀婉傷感,讓真情從肺腑自然流出自然。王國維對此評價說:“納蘭性德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初入中原未染漢人風氣,北宋以來,一人而已”(《人間詞話》)。

  納蘭性德詞的這種基調(diào)與妻子早逝對他的打擊也有很大關(guān)系。納蘭性德身為情種。《紅樓夢》索隱學派有一種說法,賈寶玉就是暗射宰相明珠之子納蘭容若,打概也就是從其身份和聰明多情而得出的結(jié)論。他把愛情看得高于高官厚祿、帝王榮寵,前面引的那首《如夢令》,之所以伴君北巡都感到索然無味,除自身稟性氣質(zhì)外,與懷念妻子關(guān)系極大。如果說《如夢令》中還較隱晦的話,這首《長相思》則直接點破:“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guān)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xiāng)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此詩亦寫于伴君北巡途中。詞中亦無雄視天下的豪壯和天子近衛(wèi)的榮寵,只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的深長思念。性德二十三歲時,愛妻去世,今日所見的納蘭詞,最成功、最感人的就是他用淚水乃至生命寫成的悼亡詞。如《金縷曲·亡婦忌日有感》:“此恨何時已。滴空階、寒更雨歇,葬花天氣。三載悠悠魂夢杳,是夢久應(yīng)醒矣。料也覺、人間無味。不及夜臺塵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釵鈿約,竟拋棄。 重泉若有雙魚寄。好知他、年來苦樂,與誰相倚。我自中宵成轉(zhuǎn)側(cè),忍聽湘弦重理。待結(jié)個、他生知已。還怕兩人俱薄命,再緣慳、剩月零風里。清淚盡,紙灰起。”此作寫于妻亡三年之后的忌日。三年來詞人夢魂悠悠,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回憶生前的苦樂相倚,再嘆今日的夜臺永隔。中宵轉(zhuǎn)側(cè),夜不能寐。欲想他生再結(jié)連理,又拍像今生這樣,“兩人俱薄命,再緣慳、剩月零風里”,那會又是一輩子孤獨傷感。如果說前面的借景抒情、中宵苦嘆還是一般詞作所能做到的話,后面這段奇想和深情,就是常人難以做到的了。類似的還有《南鄉(xiāng)子·為亡婦題照》、《蝶戀花·辛苦最憐天上月》、《夢江南》等小令。如《夢江南》:“昏鴉盡,小立恨因誰?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赤棗子驚曉漏,護春眠。格外嬌慵只自憐。寄語釀花風日好,綠窗來與上琴弦”。比起元稹《三遣悲懷》這類詩中悼亡名作,納蘭的這類悼亡詞也是詞中極品,也是形成納蘭詞哀婉傷情詞風的主要原因之一。顧貞觀評曰:“容若詞有一種凄婉處,令人不忍卒讀”(《納蘭詞評》)。潭獻亦云:“以容若之貴,而作詞皆幽艷哀斷,所謂別有懷抱者也”(《篋中詞選》)人們多認為納蘭詞擅長小令,但從這首《金縷曲》來看,也不盡然,其長調(diào),無論鋪陳還是結(jié)構(gòu)也都是一流。

  納蘭性德的一些描寫塞外風光和贈答之作中也有一些精品,如前面提到的《如夢令·萬帳穹廬人醉》、《蝶戀花·今古山河無定據(jù)》、《金縷曲·贈梁汾》等。

  納蘭性德擅長白描,語言清新自然生動傳神。詞風清新婉麗,獨具真情銳感,哀感頑艷,直指本心,頗近南唐后主。而他本人也十分欣賞李煜,曾說:“花間之詞如古玉器,貴重而不適用;宋詞適用而少貴重,李后主兼而有其美,更饒煙水迷離之致。”此外,他的詞也受《花間集》和晏幾道的影響

  一生著作頗豐:《通志堂集》二十卷、《淥水亭雜識》四卷,《詞林正略》;輯《大易集義粹言》八十卷,《陳氏禮記說補正》三十八卷;編選《近詞初集》、《名家絕句鈔》、《全唐詩選》等書。納蘭性德24歲將自己的詞作結(jié)集為《側(cè)帽》,后更名為《飲水》,后人多稱《納蘭詞》。以光緒六年許增刊印的“娛園本”較精。

  今有:《納蘭性德集》,三晉出版社;《飲水集箋注》,張草紉箋注,出版社;《納蘭性德詞新釋輯評》張秉戍箋注中國書店 《納蘭詞箋注》張秉戍箋校,北京出版社版;《飲水詞箋校》馮統(tǒng)一、趙秀亭箋校,遼寧教育出版社版;《納蘭性德詞選》張草紉注評,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納蘭詞箋注(修訂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其中以上海古籍出版社《納蘭詞箋注(修訂本)》和遼寧教育出版社《飲水詞箋校》較為精湛。

40、《彈指詞》

  清代顧貞觀著。顧貞觀(1637~1714),原名華文,字遠平、華峰,亦作華封,號梁汾,江蘇無錫人。明末東林黨人顧憲成四世孫。稟性聰穎,幼習經(jīng)史,尤喜古詩詞。長兄景文、次兄廷文、姊貞立、弟衡之,都具才名。少年時代,貞觀即參加了由吳江名士吳兆騫兄弟主盟的“慎交社”。該社中他年紀最小,卻“飛觴賦詩,才氣橫溢”,與聲望甚隆的吳兆騫齊名并結(jié)為生死之交。順治十一年(1654)又與同鄉(xiāng)數(shù)人結(jié)“云門社”于家鄉(xiāng)無錫惠山,此社會聚了姜宸英、汪琬、湯斌等江南諸多名士。大約在順治末年,貞觀辭親遠游,到達京師,康熙元年(1662)以“落葉滿天聲似雨,關(guān)卿何事不成眠”之句而受知于尚書龔鼎孳和大學士魏裔介。曾館納蘭相國家,與相國子納蘭性德交契。康熙三年(1664)任秘書院中書舍人,康熙五年(1666)中舉,改任國史院典籍,官至內(nèi)閣中書。次年康熙南巡,他作為扈從隨侍左右。康熙十年,因受同僚排擠,落職歸里,自稱“第一飄零詞客”。康熙十五年(1676)經(jīng)國子監(jiān)祭酒徐元文推薦,入內(nèi)閣大學士明珠府中住塾師,與權(quán)相明珠之子納蘭性德相識,成為交契篤深的摯友。二人曾合力營救以“丁酉科場案”而蒙冤被遺戍寧古塔的好友吳兆騫,轟動大江南北。康熙二十三年(1684)、二十四年(1685),兆騫、性德先后病故,令貞觀悲痛不已,在性德逝世的第二年即回歸故里,在家鄉(xiāng)無錫的惠山腳下、祖祠之旁修建了三楹書屋,名之為“積書巖”。從此避世隱逸,心無旁騖,日夜擁讀,一改風流倜儻、熱衷交游的生活。康熙五十三年(1714),貞觀卒于故里。臨終前將平生之詩選出四十首,授門人杜詔謀刻問梓。自稱此作皆“味在酸咸外者”。故其著述雖豐而存詩不多康熙二十三年致仕,讀書終老。

  顧貞觀工詩文,詞名尤著,與陳維嵩、朱彝尊并稱明末清初“詞家三絕”,同時又與納蘭性德、曹貞吉共享“京華三絕”之譽。作詞主張“舒寫性靈”,其詞極情之至,以峭逸見長,有風骨。陳廷焯《白雨齋詞話》曰:“顧華峰詞全以情勝,是高人一著處”。他的兩首《金縷曲·寄吳漢槎寧古塔,以詞代書,丙辰冬寓京師千佛寺冰雪中作》是中國詞史上的一流名作。其一:“季子平安否?便歸來、平生萬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誰慰藉?母老家貧子幼。記不起、從前杯酒。魑魅搏人應(yīng)見慣,總輸他覆雨翻云手。 冰與雪,周旋久,淚痕莫滴牛衣透。數(shù)天涯、團欒骨肉,幾家能彀?比似紅顏多薄命,更不如今還有。只絕塞、苦寒難受。廿載包胥承一諾,盼烏頭馬角終相救。置此札,君懷袖”;其二:“我亦飄零久。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師友。宿昔齊名非忝竊,試看杜陵窮瘦。曾不減、夜郎僝愁。薄命長辭知己別,問人生、到此凄涼否?千萬恨,為兄剖。兄生辛未吾丁丑。共些時、冰霜摧折,早衰蒲柳。詞賦從今須少作,留取心魂相守。但愿得、河清人壽。歸日急翻行戍稿,把空名料理傳身后。言不盡,觀頓首。”順治初,吳兆騫因江南科場案謫戍寧古塔。顧貞觀為其詩友,曾承諾必定全力營救。然而二十多年過去了,順治換了康熙,一切努力始終無用。顧貞觀自己也是郁郁不得意,在納蘭明珠府中為塾師,想起好友在寒冷偏塞之地受苦,于是以詞代信,寫了兩首《金縷曲》。納蘭性德見了這兩首詞后,感動得流淚,認為古來懷念朋友的文學作品中,李陵與蘇武的《河梁生別詩》,向秀懷念嵇康的《思舊賦》,與此鼎足而三。他知道這事不容易辦,立誓要以十年的時間營救吳兆騫歸來。當時也寫了一闋《金縷曲》給顧梁汾,表示要盡最大的努力救吳,此詞結(jié)尾說:“絕塞生還吳季子,算眼前外皆閑事。知我者,梁汾耳!”不久就在適當?shù)臅r機中求其父設(shè)法。有一次明珠請客,他知道顧貞觀素不喝酒,就斟了滿滿一大碗酒對顧說:“你飲乾了,我就救漢槎。”顧貞觀毫不躊躇的一干而盡。明珠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就算你不飲,難道我就不救他了么?”明珠出面,朋友們出力,湊錢終于把吳兆騫贖回來。這兩首詞,不僅以詞代信,形式奇特,更加感情真摯濃烈,不僅感動了一代詞人納蘭性德,也感動了千千萬萬讀者當時的人把顧貞觀的兩闋詞稱為《贖命詞》。一個名叫顧忠的人寫詩記這事道:“金蘭倘使無良友,關(guān)塞終當老健兒。”《白雨齋詞話》評這兩詞說:“二詞純以性情結(jié)撰而成。悲之深,慰之至,丁寧告戒,無一字不從肺腑流出,可以泣鬼神矣!”另外語言又極其質(zhì)樸自然,語極平淡,卻極盡婉轉(zhuǎn)反復之能事,以家常話造成驚人的感染力,“兩闋只如家常說話,而痛快淋漓,兩人心跡,一一如見”(《陳廷焯《白雨齋詞話》》。  

  顧貞觀的其余作品,亦幽艷圓朗,以情韻勝。如《眼兒媚·手卷湘簾雨初收》、《金縷曲·秋暮登雨花臺》、《百字令·荊溪雨泊,用史梅溪韻留別陳其年、史蝶庵諸同學》、《石州慢·御河為漕艘所阻》等首皆是。杜詔為他的詞作序,把他和陳維崧、朱彝尊等相提并論,稱為詞家三絕。可見其受人推重。

  著有《纑塘集》、《彈指詞》,編有《唐五代詞刪》、《宋詞刪》,又有與納蘭性德合編《今詞初集》。今有《顧梁汾先生詩詞集》含《彈指詞》等九卷,附《匏園詞》、《清琴詞》、《井華詞》、《繡余詞》等,臺灣廣文書局1970年版;《彈指詞》,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彈指詞箋注》,張秉戍箋注,北京出版社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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