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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故事:元薛酬唱

寄贈薛濤  元稹

錦江滑膩蛾眉秀,幻出文君與薛濤。
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
紛紛辭客多停筆,個個公卿欲夢刀。
別后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fā)五云高。

寄舊詩與元微之  薛濤

詩篇調(diào)態(tài)人皆有,細膩風光我獨知。
月下詠花憐暗澹,雨朝題柳為欹垂。
長教碧玉藏深處,總向紅箋寫自隨。
老大不能收拾得,與君開似教男兒。

  這兩首酬唱詩的作者都是唐代詩人,一位是著名詩人,中唐新樂府運動的發(fā)起人之一元稹,一位是唐代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才女,流轉(zhuǎn)至今的“薛濤箋”發(fā)明者,而且兩人之間又惺惺相惜,多次聚會唱和,以致被一些文人和小說家附會出許多風流韻事。因此在《唐詩故事新編》中必然要說,有些傳聞也不得不辨明。3ad87國6f8s6學gf98s網(wǎng)6g8a9

  元稹(779—831),字微之。洛陽人,生于長安。幼時家貧,十五歲舉明經(jīng)擢第。憲宗元和元年(806),元稹應“才識兼茂明于體用科”試,名列第一,授左拾遺。因直言敢諫、不避權貴而屢遭貶謫,先是在左拾遺任上得罪宰相,貶為河南尉;再因監(jiān)察御史任上彈劾河南尹房式貪贓枉法,得罪房氏在朝中的私黨,先是貶為江陵士曹,再次改為通州司馬,一困就是十年。所幸的是,江陵主官江陵尹嚴綬和監(jiān)軍的宦官崔潭峻都很賞識元稹才華,愛護有加。隨著嚴綬因平淮西有功升遷,舊友崔群、裴度、李夷簡的相繼拜相,元稹也否極泰來。元和十三年(819)代理通州刺史,繼而遷虢州長史。元和十四年冬返京授膳部員外郎。穆宗即位后,任祠部郎中、知制誥,數(shù)月之后,擢為中書舍人、翰林承旨學士。但昔日友人宰相裴度卻誤信傳言,彈劾元稹結(jié)交宦官魏弘簡,被罷翰林承旨學士,改官工部侍郎。但第二年(長慶二年公元821)二月卻拜相,與裴度共領朝班。當年就發(fā)生裴度被刺事件,覬覦相位的李逢吉等趁機誣告裴度被刺是元稹指使,于是元稹、裴度同時被罷相,元稹任宰相僅四個月就出為同州刺史。長慶三年改任浙東觀察使兼越州刺史。六年后與文宗大和三年(829)回朝任尚書左丞。后牛黨再次當權,李宗閔為相,第二年元稹出為武昌軍節(jié)度使。第三年七月二十二日暴卒于任上,終年五十三歲。元稹在文學與白居易齊名,世稱“元白”,是新樂府運動的領袖人物。其作品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社會矛盾,反映了民生疾苦。作品有《元氏長慶集》和傳奇《鶯鶯傳》。

  薛濤是中唐的名妓,也是我國歷史上一位著名的女詩人。約生于唐代宗大歷五年(公元770),死于唐文宗太和六年(公元832)。字洪度,長安人,幼年時隨父親宦游成都,遂以蜀地為家。濤自幼巧慧八、九歲時,父親手指庭院中一株梧桐起句:“庭院一古桐,聳干入云中”。她應口而答:“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后人以為這是“一語成讖”:父親病故后,舉目無親,隨孀母艱難度日,聯(lián)句中的“枝葉南北鳥”竟然成為她淪落風塵的寫照。唐德宗貞元元年(785),韋皋為劍南西川節(jié)度使,曾召薛濤侍酒賦詩,遂入樂籍,頗得韋皋喜愛。薛濤善于言詞、通曉音律,嫻于翰墨,頗有文名。史稱其“工為詩”“精翰墨”。一生賦詩四十余年,原有詩集《錦江集》收詩五百首,可惜到元代就已失傳,今存八十一首,數(shù)量仍為中國歷代女詩人之最。辛文房在《唐才子傳》中為她專立一節(jié),稱贊她“其所作詩,稍欺良匠,詞意不茍,情盡筆墨,翰苑崇高,輒能攀附,殊不意裙裾之下出此異物!”佩服仰慕者自然不止一個元代的辛文房,直到清代的戲劇理論家李調(diào)元,也是薛濤的鐵桿粉絲,青年、中年、老年三個時期都寫有吟詠薛濤的詩篇,計有十二首之多,最后一首為他六十六歲晚年之作。還有位叫潘東庵的名士,一見薛濤墓,便不能自已,鼻涕眼淚一大把跪拜于墓前不起。13513國4kj5k學jlk4k網(wǎng)2n4m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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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成都望江樓公園內(nèi)薛濤故居“枇杷門巷”

  薛濤不但富有才華,為人又聰慧,反應敏捷,辛文房在《唐才子傳》中說她“機警閑捷”,佐酒之中,常令“座間談笑風生”,深得“座客賞嘆”,并舉了一個例子:“高駢鎮(zhèn)蜀門日,命之佐酒,改一字愜音令,且得形象,曰‘口似沒梁斗’。答曰‘川似三條椽’。公曰“奈一條曲何?”曰:“相公為西川節(jié)度,尚用一破斗。況窮酒佐雜一曲椽,何足怪哉!”。意思是說:西川節(jié)度使高駢有次在宴席上對佐酒的營伎薛濤下一個酒令:對一個具體物體做一個形象的比喻,并率先說道:“‘口’字就像一個沒有橫梁的斗”(按:斗dǒu:舊時量糧食的器具,方形,中間有根橫梁,類“曰”。所以高駢說是‘似沒梁斗’”。薛濤應聲答道:“‘川’字就像三根椽子”(按:椽chuán:裝于屋頂以支持屋頂蓋材料的木條,俗稱椽子)。高駢反駁說:“有一根是彎的怎么辦?”。因為“椽子”是直的,“川”字第一撇則是彎的。高駢以此認為薛濤比喻不當。薛濤則反駁說:“您身為西川節(jié)度使,尚且在用一個沒有橫梁的破斗。我是個窮佐酒的,摻雜一根彎一點的椽子有什么不可以?”

  正因為薛濤既有才華又很聰慧,又是是歌伎身份,所以文人多喜歡與她相聚,一生酬唱甚多,與之唱和者多為中唐達官名士,現(xiàn)存的詩中還可以看到她獻給韋皋、高崇文、武元衡、王播、段文昌、杜元穎、李德裕等兩川節(jié)度使的詩作,當時著名的詩人元稹、白居易、劉禹錫、王建、胡曾等均同她有交往和酬唱。進士胡曾贈薛濤詩說:“萬里橋邊女校書,枇杷花下閉門居。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不但稱贊薛濤的才藝超過須眉,而且為我們留下薛濤生平居住地的極為珍貴的第一手資料。

  白居易贈薛濤詩說:“蛾眉山勢接云霓,欲逐劉郎北路迷。若似剡中容易到,春風猶隔武陵溪”,惋惜自己不能像傳說中的劉肇去天臺尋仙女,徒有羨慕思念之情,看來兩人的關系是很密切的。劉禹錫曾貶為夔州刺史,與薛濤交往更多,薛濤去世后,他寫來一首《和西川李尚書傷孔雀及薛濤之什》表達自己的傷感和追悼,詩中寫道:“玉兒已逐金環(huán)藏,翠羽先隨秋草萎。唯見芙蓉含曉露,數(shù)行紅淚滴清池。杜牧也有首《題白蘋洲》贈薛濤:“山鳥飛紅帶,亭薇拆紫花。溪光初透徹,秋色正清華。靜處知生樂,喧中見死夸。無多珪組累,終不負煙霞”。詩題所說的白蘋洲在湖州吳興的霅(zhà)溪。唐宣宗大中四年(850),杜牧由吏部員外郎出為湖州刺史。從詩中抒發(fā)的感情來看,晚年的杜牧已厭倦官場,向往山林之樂。向這位詩友和知己傾吐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薛濤有詩回贈:“雙魚底事到儂家,撲手新詩片片霞。唱到白蘋洲畔曲,芙蓉空老蜀江花。”從詩意來看,前兩句是夸贊杜牧寄來的新詩和自己得詩的欣喜。后兩句則是回憶兩人當年在白蘋洲的酬唱。嘆息自己也已衰老,空有思念之情了。此詩的詩題為《酬杜舍人》。據(jù)杜牧年譜,杜出為湖州刺史的第二年即大中五年,又被召回京都任考功郎中、知制誥;大中六年(852)方任中書舍人。當年便去世,享年四十九歲。看來杜牧的贈詩應寫于大中四年至大中六年間,薛濤回贈詩則在大中六年。也就是說這是杜牧和薛濤間最后一次酬唱。vad90國713k4學k1ljb網(wǎng)n23i1

  薛濤與之交往酬唱的諸位名流才子中,她最鐘情甚至至死不渝的當屬元稹,兩人之間不僅惺惺相惜,才藝相傾,留下眾多風流韻事,也更富有傳奇色彩,甚至傳說不一、互相牴牾的歷史懸案。對薛元之間的酬唱,從晚唐起,許多筆記小說如唐人范攄《云溪友議》、宋代計有功的《唐詩紀事》、尤袤《全唐詩話》、北宋陶谷《清異錄》、南宋潘自牧《記纂淵海》、南宋陳景沂《全芳備祖》、南宋曾慥《類說》、南宋祝穆《古今事文類聚》、前蜀景煥《牧豎閑談》、明陶宗儀《說郛》卷十九下引、明陳耀文《天中記》、元人辛文房《唐才子傳》等即以此為根據(jù),敷衍出許多浪漫乃至香艷的故事來。這些記載,雖各有取舍,之間甚至相互齟齬,但大體如下:2k45j國2498z學8vzcd網(wǎng)f89af

  憲宗元和四年(809)二月,元稹服母喪畢,任監(jiān)察御史。三月,充任劍南東川詳復使,復查瀘州官員任敬仲貪贓案,時年三十一歲。據(jù)范攄《云溪友議》載:元稹在登科任河南尉時,就聽說“西蜀樂籍有薛濤者,能篇詠,饒詞辯”,以無法結(jié)識而遺憾。等到任監(jiān)察御史前往東川查案,住在梓州拾遺府(按:四川在唐代分為東川和西川兩個節(jié)度使府,西川使府在成都,東川使府在梓州,即今三臺縣城。陳子昂曾官拾遺,家在梓州射洪縣)。尚書右仆射、出鎮(zhèn)荊南嚴綬是蜀人,知道元稹的心思,常派遣薛濤前去伺候。又據(jù)《牧豎閑談》.初次相見。元稹為了考察薛濤才華是否人如其名要她以以眼前的文房四寶作一贊詞。薛濤立即走筆疾書,作了筆、墨、紙、硯《四友贊》:“磨捫虱先生之腹,濡藏鋒都尉之頭,引書媒而默默,入文廟以休休”。讀了薛濤即興之作,元稹感到薛濤書法文義,俱極佳妙,而且才思敏捷,非同凡響,于是大為驚服。薛濤詩集中有首《池上雙鳥》詩:“雙棲綠池上,朝暮共飛還。更憶將雛日,同心蓮葉間”,暗示的也許就是兩人當時在東川雙棲雙宿的情形。“更憶將雛日,同心蓮葉間”,甚至都打算為元稹生子、延續(xù)后代了。薛濤后來的唱和詩也公開說:“詩篇調(diào)態(tài)人皆有,細膩風光我獨知”(《寄舊詩與元微之》)可見兩人之間的關系確實非同一般。13k4j國k1jda學iuf57網(wǎng)97n67

  兩人在一起過了兩個多月,元稹此時公事已了,自然要返京復命。據(jù)元稹詩作,他從蜀大約是在五月大旱之中:“歸來五六月,旱色天地殷”(《臺中鞠獄》)薛濤并未隨行。《云溪友議》說是“臨途訣別,不敢挈行”,并未說其中原因。我想主要可能有兩個不可逾越的障礙:一是薛濤的營伎身份,自然不能隨意離開東川節(jié)度使府;二是元稹身為監(jiān)察御史來東川辦案,身份也不允許他帶個地方小妾回京,讓士林恥笑。總之,薛濤一人留在東川,獨自咀嚼著相思的苦果。元稹還在歸途中,薛濤已開始苦苦的思念:“擾弱新蒲葉又齊,深春花落塞前溪。知君未轉(zhuǎn)秦關騎,日照千門掩袖啼”;“芙蓉新落蜀山秋,錦字開緘到是愁。閨閣不知戎馬事,月高還上望夫樓”(《贈遠》)。詩中說的“花發(fā)”是指菖蒲花,黃色,成蠟燭形。初夏開花,元稹七月離蜀,已是盛夏。從蜀到長安,自然要經(jīng)過八百“秦關”;“未轉(zhuǎn)秦關騎”已是歸來無望。從詩意推測:大概兩人分手之際,元稹曾答應過了卻公事之后,會再來成都與薛濤團聚。但世事難測,實際情形并不如約定的那樣,令薛濤只有遠望長安,掩袖悲嘆。前秦竇滔妻蘇惠,富有文采人又巧惠,為思念遠方的丈夫,曾寫廻文詩織入錦中以寄,后人稱為“錦字”,代表妻子寄給丈夫的書信。另外,詩中“月高還上望夫樓”句,可見薛濤此時已與元稹同居,至少在她的意念中,已將元稹視為丈夫。

  當然,元稹與薛濤別離后,未能如約再踐前盟,與他的人生遭際也關系極大。元稹自蜀返京后,就跌入人生低谷,生活上迭遭不幸:回到長安不久,與他相濡以沫、共度艱難的妻子韋叢便于七月九日去世,年僅二十七歲;這對八歲喪父繼而喪母的元稹來說,中年喪妻無疑又是人生一大打擊。韋叢死后不到兩個月,韋叢的繼母段氏又接著亡故,讓他報答亡妻的最后一點慰藉也失去。仕途上也是坎坷不斷且迭遭打擊,使他無暇也無情趣重溫往日的花前月下。此番遭遇,在劍南東川詳復使任上已種下禍根。本來,出使東川,任務很簡單,就是復核瀘州官員任敬仲貪贓案。但在按察過程中,又發(fā)現(xiàn)已故的東川節(jié)度使嚴礪貪贓枉法罪行,雖然此事在此行使命之外,又無朝廷明示,他出于監(jiān)察御史的責任感,于是上書彈劾。此舉雖獲中書省和御史臺的大力支持:已故的嚴礪被追奪謚號、褒獎,所涉及的柳蒙、陶鍠等一大批官員“各罰兩月俸祿”,考級列為下等。但卻得罪了“昏帥”家族和一大批地方高官。元稹的正直敢言、主動向權貴出擊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在返京途經(jīng)山南西道時,發(fā)現(xiàn)節(jié)度使裴玢在兩稅之外,每年另加征收一百萬斤草料。同嚴礪案一樣,元稹又是上書彈劾,中書省和御史臺又是照例支持。結(jié)果這項額外稅被勒令停征,觀察使罰俸一個月,十多位刺史被罰俸一個季度。百姓的負擔減輕了,元稹又得罪一位地方大員,而且是在職的,以及又一批地方高官。元稹的忠于職守、直言無畏引起朝廷和地方大員的嫉恨,而且報復很快就到:東川的新任節(jié)度使潘夢陽在執(zhí)行中書省責罰嚴礪案中消極推諉,甚至秘密上書朝廷為嚴礪鳴冤叫屈。宰相杜佑對元稹更不以為然,于是上下結(jié)合將元稹排擠出朝廷,到洛陽的東都御史臺任職。在這種背景下,元稹哪里還敢再返東川,與薛濤重聚,或讓薛濤來東都聚會?ad8f7國a87fa學d67fa網(wǎng)87d6f

  在東都御史臺任上,元稹仍不改初衷。到任后對河南府尹、宣武、魏博節(jié)度使等的強娶民女、草菅人命、獻諛宦官、貪贓枉法等數(shù)十事進行彈奏。元和五年,又對河南尹房式橫行不法加以懲處,先是停止房式職務,罰其一月俸祿,繼而飛章奏聞,要將房式拘拿到御史臺。從而激怒朝中房式私黨,尤其是位高權重,歷任德宗、順宗、憲宗三朝宰相的杜佑。杜佑抓住元稹操之過急的“問題”,定以“專達威作”之罪。結(jié)果房式不但沒有嚴肅處理,執(zhí)法的元稹卻被罷官,而且罰俸是房式的三倍——一季,并急召回京。三月六日,元稹行至華陰縣敷水驛,宿于上廳。入夜后,宦官仇士良、劉士元來宿,要元稹讓出住宿條件較好的上廳。元稹不讓,劉士元追打元稹,以馬鞭擊傷其面。按理罪在宦官。但憲宗偏袒,杜佑便乘機報復,以“輕樹威,失憲臣體”為由,將元稹貶為江陵士曹參軍。賞罰不公,朝野嘩然。白居易連上三狀據(jù)理伸冤,翰林學士李絳、崔群在皇帝面前力陳元稹無罪。但憲宗不顧眾議,一意孤行。而且詔下之日即令元稹啟程赴貶所,使他連告別親友的機會都沒有。好友白居易只好讓弟弟白行簡趕到長安遠郊山北寺送行,并帶去自己寫的贈別詩十首。從元和五年(810)到元和十年(815),元稹開始長達六年的遠貶困頓生涯。

  元稹遭罪,遠貶江陵,薛濤也許知道。因為在上述的《贈遠》詩中就有這么兩句:“閨閣不知戎馬事,月高還上望夫樓”。江陵士曹參軍屬于江陵府軍事方面的幕僚,地位雖卑,也是分管“戎馬“之事。所以薛濤慨嘆自己“不知戎馬事”,不能為元稹分憂。但即使知“戎馬事”,一個更加卑賤的營伎又能怎樣呢?13kj4國k1j4v學x7bx9網(wǎng)87356

  元稹的厄運并未到頭。元和十年,三十七歲的元稹奉詔回京。以為起用有望。在藍橋驛又巧遇同是遠貶中被召回京的柳宗元和劉禹錫,大家對朝政新生都充滿希望。在京又與老友白居易詩酒唱和,準備將兩人酬唱編成《元白酬唱集》。哪知希望又被一盆冰水熄滅,改任通州司馬,仍屬貶放之中。而且友人的遭遇更差:柳宗元和劉禹錫被流放到更遠的荒州柳州和連州去當刺史,老友白居易也因“越職言事”這個欲加之罪貶為江州司馬。通州四年,元稹更加痛苦困頓。江陵六年,所幸的是江陵主官江陵尹嚴綬和監(jiān)軍的宦官崔潭峻都很賞識元稹才華,愛護有加。在通州已無此庇護,加上又患瘧疾,身心皆困。元和十一年才春,請假赴涪州,娶裴淑為妻。大概是不打算踐當年與薛濤定下的盟約了。政治上也再無抨擊權貴、鐵肩擔道義的勇氣,亦與此年赴興元治病,不想再有作為了。adkjf國aiua9學87df8網(wǎng)a7dfa

  但此時的薛濤仍在苦苦思念元稹。順宗長慶元年(806),西川節(jié)度使韋皋暴卒后,薛濤遂脫樂籍,居于西南郊浣花溪旁的萬里橋邊,與昔日的杜甫草堂為鄰。在門前種滿了琵琶花,以自由平民身份與名士顯貴詩酒往還,這就是胡曾在贈詩中所說的“萬里橋邊女校書,琵琶花下閉門居”。在此曾寫與元稹同居時所寫的《池上雙鳥》和離別后的《贈遠》外,還有《春望詞》四首、《秋泉》等,表達她從秋到春又從春到秋深長的思念。其中《春望詞》的第二首寫道:“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不結(jié)同心人,空結(jié)同心草。”這與兩人同居時所作的《池上雙鳥》中“更憶將雛日,同心蓮葉間”可以對讀,看出今昔反差和薛濤此時的心態(tài)。為了更好地表達自己的癡情,她還特制了一種專門用來寫詩的深紅色小箋紙,時人稱之為“薛濤箋”。《全唐詩》云:“薛濤常以律、絕兩體寫詩,因當時流傳的箋紙篇幅過大,薛濤喜愛紅色,遂創(chuàng)制深紅小箋,時號‘薛濤箋’”。在中國文化史上“薛濤箋”的名聲要比“薛濤詩”大得多,它深受文人和才女們的喜愛,往往是書寫某種情思或記錄某種“香艷”之事必不可少的載體。該箋有兩大優(yōu)點:一是染色精工,箋紙染色,并不始自薛濤,遠在晉代就有了色箋。南朝梁簡文帝蕭綱雅好好宮體,為與詠歌艷情相適應,他專用一種粉紅色灑花箋紙。但薛濤箋又優(yōu)于這種晉箋,她在晉箋基礎上又將顏色加深,染色更精,創(chuàng)制成一種深紅色小箋。至于薛濤為什么要將顏色加深,這與她的愛好有關。薛濤性愛深紅,平時著大紅衣衫,《寄張元夫》詩云:“前溪獨立后溪行,鷺識朱衣人不驚”;愛的花也是深紅色,如從葉到花都是赤紅的朱槿和金橙花:“欄邊不見蘘蘘葉,砌下唯翻艷艷花。細視欲將何物比,曉霞初疊赤城家”(《金橙花》);“紅開露臉誤文君,司蒡芙蓉草綠云。”(《朱槿花》)。就連粉白的棠梨花,她喜愛的也是不常見的深紅色:“日晚鶯啼何所為,淺深紅膩壓繁枝。”所以薛濤染箋,當然會選深紅色。 但在宋代以后,又出現(xiàn)一種說法:薛濤不但創(chuàng)制了深紅色箋,且創(chuàng)制了月黃、深青、深綠、淺云等十色箋。如宋人李石在《續(xù)博物志》中云:“元和中,元稹使蜀,營妓薛濤造十色彩箋以寄,元稹于松華紙上寄詩贈濤。”此后更是以訛傳訛,謂十色箋皆為薛濤所造。其實,十色箋乃宋人謝景初所造。紙染色雖始自唐代,但唐代并無十色,到五代時也僅有紅、青、金粉、銀粉數(shù)色。后蜀時四川由于戰(zhàn)亂,造紙業(yè)衰微。到宋時,社會安定,文化發(fā)達,造紙業(yè)又開始復興。宋代謝景初在昔日造紙業(yè)繁榮的浣花溪專造十色箋,號為“謝公箋”。二是短小實用。古代箋多用于長篇書札,所以箋紙需長大。況古人又有“批反”之習。所謂“批反”,本是下級呈文時在紙尾預留空白以供批復,常用于官司批狀、詔書批答之類公文。中國向來是禮儀之邦,平日親友同事間信件往還也仿此法,在信尾留空以示不敢于對方平起平坐,并不是真的要對方在信尾批答,這叫“敬空”。這樣,箋紙當然要大一些。而薛濤制箋,唯專用于寫詩,既然不是長篇書札,也就不需“敬空”。況薛濤又喜作七絕、五絕之類小詩,大箋既浪費又不好看,所以特制小箋,一張才八行,染以深紅,確實優(yōu)雅而精致。此箋風行后,人皆以為便,即使作書札亦用此箋。因為如一紙不夠,鋪寫數(shù)張,更顯其情重,于是風靡開來。說到薛濤箋,當然會涉及薛濤井。人們常認為薛濤箋是用薛濤井的水所制成,這又是誤解和訛傳。因為薛濤創(chuàng)制薛濤箋是在城西南郊萬里橋邊的浣花溪畔,而薛濤井卻在城東郊的薛濤墓旁。薛濤生前與此并無關涉,只是由于薛濤墓在井邊,此井才得名“薛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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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濤井:相傳為薛濤制“薛濤箋”處

  就在薛濤苦苦相思等待之際,元稹的十年貶謫生涯終于熬到了盡頭。昔日為元稹辯護的崔群、李夷簡和裴度陸續(xù)登上相位。元和十二年淮西大捷,生擒割據(jù)的藩鎮(zhèn)首領吳元濟,憲宗大赦天下,元稹亦在例中。元和十三年(819),任命元稹代理通州刺史,歲末又升遷為虢州長史。第二年冬,召還京都,授膳部員外郎。元和十五年,穆宗即位,授元稹祠部郎中、知制誥,數(shù)月之后,擢為中書舍人、翰林承旨學士。據(jù)范攄《云溪友議》載,元稹在“洎登翰林”、春風得意之際,又恢復才子風流,這時才想起薛濤,于是給薛濤寫詩,題為《寄贈薛濤》:13kj4國kj9uf學da09f網(wǎng)7k3jr

錦江滑膩蛾眉秀,化出文君及薛濤。
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
紛紛詞客皆停筆,個個君侯欲夢刀。
別后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fā)五云高。

  詩的前兩句稱贊薛濤和隨司馬相如私奔的卓文君一樣,都是蜀山蜀水造化成的尤物;第三句稱贊薛濤能言巧慧,第四句稱贊她的詩文才華。五六兩句是用文人學士的稱贊和欲與之結(jié)識來烘托映襯。最后兩句表達自己的思念向往之情。總之,通篇都是稱贊薛濤的才華和聰慧,卻沒有一句提及她的苦守等待的堅貞;詩中也表達自己的思念向往之情,但絕口不提兩人當年如同“池上雙鳥”雙宿雙飛,更不提再踐當年的盟約,這對薛濤來說是不公正的。看來,元稹在詩中刻意要掩蓋當年的一段戀情,所要表達的僅是一般友人皆可以表達的友情,不是戀情,更不是私情。這大概同他寫《鶯鶯傳》的動機,表白自己“善于補過”相近。

  薛濤接到這封遲來的詩箋,對其又念舊情又加掩飾的表白方式,真是百感交集。于是回了首詩,也是以詩代箋:

寄舊詩與元微之

詩篇調(diào)態(tài)人皆有,細膩風光我獨知。
月下詠花憐暗澹,雨朝題柳為欹垂。
長教碧玉藏深處,總向紅箋寫自隨。
老大不能收拾得,與君開似教男兒。

  開頭兩句就點破元稹詩箋是在刻意掩蓋,詩中夸獎我的聰慧、才華這是人們夸獎我的詩篇中都會說的,我倆間的私情只有我獨自知曉,看來你是不打算提起了。下面兩句是回憶兩人間的“細膩風光”。在月下詠花,在雨朝題柳。今存的《薛濤詩箋》中就有《金燈花》、《朱槿花》、《柳絮詠》等詠花詩題柳的詩作(張蓬舟注,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年版),可見所說不妄。尤其是那首《柳絮詠》:“二月楊花輕復微,春風搖蕩惹人衣。他家本是無情物,一向南飛又北飛”。借指責柳絮的輕薄無情,忽南忽北,隨風飄蕩,來表白自己的堅貞和專一。其中也有自己命運的暗示和對未來的擔心,可視為元、薛相戀未來結(jié)局的詩簽。五、六句則是公開表白與元離別數(shù)年來的堅守和思念:“長教碧玉藏深處”是說自己像碧玉一樣堅貞純潔,而且深藏不露;“總向紅箋寫自隨”即前面所說在自制的“薛濤箋”上寫下思念的詩章。其中當然暗含對元稹詩中僅泛泛而談一般友誼的不滿。所以最后兩句既是牢騷也是決斷:我已經(jīng)年老了無法與你相伴,你既然重提友誼,那就讓我倆像兩個男子漢一樣友好相處下去吧!隨這封詩箋寄給元稹的,還有這么多年來在“紅箋”上寫下的詩篇,既是證明,也是了斷。這就是詩題所云的《寄舊詩與元微之》。

  元稹接到這首詩和所附舊詩后,有何反應,由于史料的匱乏,我們無法得知。但據(jù)《云溪友議》、《全唐詩話》等文史資料。一年后(長慶三年823),元稹由翰林學士出為浙東觀察使兼越州刺史后,曾派人在四川去接薛濤赴越(“廉問浙東,別濤已逾十載。方擬馳使往蜀取濤”。但薛濤并沒有踐約,原因可能有二:一是通過上封詩箋,薛濤已看透了元稹此時的動機,并已作了“開似教男兒”的決斷;另外,此時的薛濤已53歲,這在唐代,已真正是“老大不能收拾得”了。而元稹此后也不再聯(lián)系催促,因為出于風流天性,在越州又看上了自淮甸來府上獻藝的歌伎劉采春,又產(chǎn)生另一段風流韻事。據(jù)上述史料介紹:劉采春“善弄陸參軍,歌聲徹云,篇韻雖不及濤,容華莫之比也。元公似忘薛濤,而贈采春詩曰:‘新妝巧樣畫雙蛾,慢裹恒州透額羅。正面偷輪光滑笏,緩行輕踏皺文靴。言詞雅措風流足,舉止低回秀媚多。更有惱人腸斷處,選詞能唱望夫歌’”。“陸參軍”即是唐代的戲劇“參軍戲”,因為起始演出的內(nèi)容是關于陸象先的參軍的行為,故稱“陸參軍”,又叫“弄陸參軍”;“望夫歌”即《羅唝》曲,當時著名的流行歌曲。劉采春所唱一百二十首《羅唝》曲,皆是當代才子所作。由此看來,劉采春會表演又擅唱,人又長得漂亮,所以深得元稹寵愛,為了能與劉采春長期廝守,他“求在浙江七年”。有次醉后題詩,透露他要求長期留在浙東的原因:“役役閑人事,紛紛碎簿書。功夫兩衙盡,留滯七年余。病痛梅天發(fā),親情海岸疏。因循未歸得,不是戀鱸魚”(《醉題東武亭》)。七年之間沒有大作為,只是忙些雜物。為此搞得滿身病痛,又與遠方親人隔絕。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呢?詩人雖在醉中也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不是戀鱸魚”。盧簡求侍御曾為此戲問:“丞相雖不戀鱸魚,乃戀誰耶”?

  就在元稹沉溺于劉采春的歌舞聲色之際,遠在巴蜀的薛濤仍堅守誓約且終生未嫁。唐文宗太和三年(八二九),南詔國偷襲成都,將西南郊人畜擄去數(shù)萬。當時地處成都西南郊的浣花溪不安全,薛濤晚年遷居于城西的碧雞坊,位于漢代辭賦家揚雄住宅之側(cè)。在碧雞坊建“吟詩樓”,穿戴起女道士的裝束,隱居在樓上,借詩遣懷,遠離繁華的交際場所。薛濤改穿女冠服裝時,寫有《試新服裁制初成》三首,為我們留下了解她晚年思想和行藏極為珍貴的一份資料。其中第三首寫道:“長裾本是上清儀,曾逐群仙把玉芝。每到宮中歌舞會,折腰齊唱步虛詞”,儼然一位女道士了。吟詩樓現(xiàn)為一棟木質(zhì)兩層小樓,位于今日的望江樓公園之內(nèi)。樓右立山石,置爬山廊回旋直達樓上。樓下門楣上有一塊黑底鎦金匾額,上鐫隸書“吟詩樓”。兩邊對聯(lián)是清代著名書法家何紹基撰書。聯(lián)云:“花箋茗椀香千載,云影波光活一樓”。13j4k國1jouf學iugjk網(wǎng)ljgsf

  后來元稹到了浙江,遇到了劉采春,便忘了與薛濤舊情,薛濤寫了一首《柳絮》以自嘲。

  在萬里橋居住的時間最久,整個中青年時代大多在此度過,薛濤遷居的原因,可能是出于對邊患的警覺。因為薛濤遷居后不久,如果薛濤仍是住在萬里橋,就恐難逃此劫。13j4k國1jouf學iugjk網(wǎng)ljgsf

  唐文宗大和五年七月,元稹在武昌節(jié)度使任上得病暴亡,時年52歲時。第二年,終身未嫁的薛濤也跟著郁郁而終,時年63歲。一對才子才女詩壇佳話就此畫上句號。當時的劍南節(jié)度使段文昌為她親手題寫了墓志銘,并在她的墓碑上刻上“西川女校書薛濤洪度之墓”,至此,“女校書”真正成了薛濤的別名。akdjf國43987學sdfia網(wǎng)o9vua

  近年來,元稹與薛濤的關系也是元稹研究的一個熱門話題。一部分學者如蘇者聰、朱德慈、馬曉光等仍持《云溪友議》、《清異錄》以來的觀點,認為元稹使蜀時曾與薛濤相會并有詩往來,兩人之間“保持不清不白的關系”,薛濤《寄舊詩與微之》和元稹的《寄贈薛濤》皆是“道道地地的情詩”,“元稹、薛濤見過面是事實,兩人有過一定程度的愛情關系也是確實的”。這部分學者為了給薛元姻緣增添佐證,認為兩人的年齡也相當接近,如同今日時髦的“姐弟戀”。如朱德慈就認為“薛濤生年與元稹生年是非常接近的,甚至不無同庚的可能性。因此,在他們之間發(fā)生因緣關系,就年歲這一問題講,是合情合理,無可咎責的”。蘇者聰則據(jù)此判斷元稹人品的卑劣,而不是有人所說的元在男女問題上“一往情深”。她認為元稹“不但見女色即動心,且甚至聽女色而懷鬼胎”,甚至認為從“憲宗元和四年至長慶元年,十幾年來,元稹與薛濤一直保持著這種不正常關系”。但也有相當一批學者如卞孝萱、吳偉斌、劉知漸、冀勤、陳坦等均認為薛、元之間只有唱和、并無交往,更無戀情。卞孝萱認為“元稹薛濤未曾會晤,僅有唱和關系”。其證據(jù)是嚴綬時任右仆射,不在成都,所以不存在《云溪友議》等筆記中所云遣薛濤往侍一事。吳偉斌亦認為歷來傳聞元稹輕薄好色并無歷史根據(jù),因而并不足信。他指出:元稹出使東川時,薛濤在西川,兩地分屬不同節(jié)度使管轄,“元稹當時只是一個八品的監(jiān)察御史,有何神通,能召已入樂籍,且正受鄰郡節(jié)度使寵愛的名妓前來入侍?”況且兩人此前“從未謀面,又怎能無緣無故從西川趕到東川,與元稹‘相聚數(shù)月,形同夫婦’”?作者還指出,元薛二人年齡差距也大現(xiàn)存的元薛唱和詩“實為他人偽作”。真是永遠說不盡的元薛酬唱!caduf國90a87學f0qej網(wǎng)ad878

附《云溪友議》卷下(唐·范攄)

  元(稹)相國,應制科之選,歷天祿畿尉。則聞西蜀樂籍有薛濤者,能篇詠,饒詞辯,常悄悒于懷抱也。及為監(jiān)察,求使劍門,以御史推鞫,難得見焉。及就除拾遺府,嚴司空綬知微之之欲,每遣薛氏往焉。臨途訣別,不敢挈行。洎登翰林,以詩寄曰“錦江滑膩蛾眉秀,化出文君及薛濤。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紛紛詞客皆停筆,個個君侯欲夢刀。別后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fā)五云高”。元公既在中書,論與裴晉公度子弟撰及第,議出同州〔詔云:裴度立蔡上之功,元稹有囂褰之過也〕。乃廉問浙東,別濤已逾十載。方擬馳使往蜀取濤。乃有俳優(yōu)周季南、季崇及妻劉采春,自淮甸而來。劉采春善弄陸參軍,歌聲徹云,篇韻雖不及濤,容華莫之比也。元公似忘薛濤,而贈采春詩曰:“新妝巧樣畫雙蛾,慢裹恒州透額羅。正面偷輪光滑笏,緩行輕踏皺文靴。言詞雅措風流足,舉止低回秀媚多。更有惱人腸斷處,選詞能唱望夫歌”。“望夫歌”者,即《羅唝》之曲也〔金陵有羅唝樓,為陳后主所建〕。采春所唱一百二十首,皆當代才子所作。其詞五、六、七言,皆可和矣。詞云“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載兒夫婿去,經(jīng)歲又經(jīng)年”〔一〕“借問東園柳,枯來得幾年。自無枝葉分,莫怨太陽偏”〔二〕“莫作商人婦,金釵當卜錢。朝朝江口望,錯認幾人舡”〔三〕“那年離別日,只道往桐廬。桐廬人不見,今得廣州書”〔四〕“昨日勝今日,今年老去年。黃河清有日,白發(fā)黑無緣”〔五〕“悶向江頭采白蘋,嘗隨女伴祭江神。眾中羞不分明語,暗擲金釵卜遠人”〔六〕“昨夜北風寒,牽船浦里安。潮來打纜斷,搖櫓始知難”〔七〕采春一唱是曲,閨婦行人莫不漣泣,且以藁砧尚在,不可奪焉。元公求在浙江七年,因醉題東武亭〔此亭宋武帝所制,壯麗天下莫比也〕。詩曰“役役閑人事,紛紛碎簿書。功夫兩衙盡,留滯七年余。病痛梅天發(fā),親情海岸疏。因循未歸得,不是戀鱸魚”。盧侍御簡求戲曰“丞相雖不戀鱸魚,乃戀誰耶”初,娶京兆韋氏,字蕙藂,官未達而苦貧。

附《全唐詩話》卷二(宋·尤袤)

  稹聞西蜀薛濤有辭辯,及為監(jiān)察使蜀,以御史推鞫,難得見焉。嚴司空潛知其意,每遣薛往。洎登翰林,以詩寄曰:“錦江滑膩峨眉秀,化出文君與薛濤。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紛紛辭客多停筆,個個君侯欲夢刀。別后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fā)五云高”。后廉問浙東,乃有劉采春自淮甸而來,容華莫比。元贈詩曰:“新妝巧樣畫雙蛾,慢裹恒州透額羅。正面偷輪光滑笏,緩行輕踏皺紋靴。言辭雅措風流足,舉止低回秀媚多。更有惱人腸斷處,選詞能唱《望夫歌》”。《望夫歌》者,即《羅唝》之曲也。元公在浙江七年,因醉題東亭。其詩曰:“役役行人事,紛紛碎簿書。功夫兩衙盡,留滯七年余。病痛梅天發(fā),親情海岸疏。因循未歸得,不是戀鱸魚”。盧侍御簡求戲曰:“丞相雖不為鱸魚,為好鏡湖春色耳”。謂采春也。公先娶京兆韋氏,字蕙叢。韋逝,為詩悼之曰:“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附《唐才子傳》卷六(元·辛文房)

  薛濤,字洪度,成都樂妓也。性辨惠,調(diào)翰墨。居浣花里,種菖蒲滿門。傍即東北走長安道也。往來車馬留連。元和中,元微之使蜀,密意求訪,府公嚴司空知之,遣濤往侍。微之登翰林,以詩寄之曰“錦江滑膩峨嵋秀,幻出文君與薛濤。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紛紛詞客皆停筆,個個公侯欲夢刀。別后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fā)五云高”。及武元衡入相,奏授校書郎。蜀人呼妓為校書,自濤始也。后胡曾贈詩曰“萬里橋邊女校書,枇杷樹下閉門居。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知”。濤工為小詩,惜成都箋幅大,遂皆制狹之,不以為便,名曰“薛濤箋”。且機警閑捷,座間談笑風生。高駢鎮(zhèn)蜀門日,命之佐酒,改一字愜音令,且得形象,曰“口似沒梁斗”答曰“川似三條椽”公曰“奈一條曲何?”曰“相公為西川節(jié)度,尚用一破斗。況窮酒佐雜一曲椽,何足怪哉!”其敏捷類此特多,座客賞嘆。其所作詩,稍欺良匠,詞意不茍,情盡筆墨,翰苑崇高,輒能攀附,殊不意裙裾之下出此異物,豈得匪其人而棄其學哉。大和中,卒。有《錦江集》五卷,今傳,中多名公贈答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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