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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

 

 

□董新芳

登記號:21-2001-A-(0656)-0115

 

 

 

 

第十二章

    張光源得知張光春升了公社副書記,腳一跺,“嘿”了一聲。他跟何金柱說:“眼瞎球了,選他去當副書記。”

    何金柱說:“他咋不能當?”

     張光源說:“凈球說瞎話。”

     何金柱說:“甭看說瞎話,那也是本事兒。”

     張光源說:“球本事兒!”

     何金柱說:“你說那不是本事兒,你說說試試,看有沒有人信?”

     張光源說:“好人不干那種事兒。”

     何金柱說:“那你說陳勝吳廣是好人還是壞人?”

     張光源說:“你咋扯到他們身上,陳勝吳廣咋了?”

     何金柱說:“他們不是也在說假話。”

     張光源說:“他們說啥了?”

     何金柱說:“你忘了,還是咱們在南山時你跟我說的。陳勝吳廣在起義前,把一條魚的肚子里塞了一張‘陳勝王’的布條,然后當著將士們剖開了那條魚的肚子……將士們也就跟著他倆造反了。”

     張光源說:“他咋能跟陳勝吳廣比,陳勝吳廣是好心,而他是惡意。”

     何金柱不再說話了。

     張光春跟衡來山走后,何大流美得象從廢鐵中撿到了一砣金子,心里暗暗高興,他終于盼到這一天了,他的愿望就要實現了。何大流情不自禁地拍了下手,說:“走,繼續搜!”

     何大流帶著人從村東到村西,從溝北到溝南,一家一戶濾得很細。但并沒有大的收獲。這家墻上拔顆釘,那家床下撿把鐮,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三五斤重。搜到王彩珠家時,不知為什么,何大流心里直跳。既急不可耐,又有些害怕。他怕得罪了這個老相好。此時,何大流就象攆了半天兔子而未逮住兔子的餓狗,渾身冒汗,吐著舌頭,疲憊不堪,饑餓難忍,正在沮喪的時候,遠遠看見了一只美麗的刺猬,不知到底該咋辦。何大流在王彩家門前猶豫了片刻,還是進了這個門兒。

     “快坐快坐,都快坐。”王彩珠聽見有人進院,從屋里迎出,笑著說。

     何大流見到笑容燦爛的王彩珠,突然拘謹起來,手腳都不那么自然了,象娃兒似的規規矩矩地坐在院里的一根板凳上。

     “嫂子,”其實王彩珠比何大流小兩歲,何大流喊王彩珠為“嫂子”,是因為王彩珠的男人何金柱比他大,他管何金柱叫哥。因此,無論王彩珠比他大還是比他小,他都得叫王彩珠“嫂子”。“搜鐵,這是張書記的吩咐,小弟只是奉命行事,如有得罪嫂子的地方,還請嫂子多多原諒。”

     “搜吧搜吧,不用客氣,沾鐵氣的都拿走。”王彩珠依然是快人快語。

     “那中。有了嫂子這句話,小弟就放心了。”

     何大流起身,喊跟他來的兩個幫手一起進了王彩珠女兒茶花的屋里。這個家,何大流太熟悉了。茶花剛生下來不久,何金柱常跟張光源擱伙計到南山做生意,一次來回就得十天半月。何金柱不在家,何大流常常幫王彩珠干這干那,一來二去,也就那個上了。那時,王彩珠年輕,人也長得好看,圓臉,杏仁眼,兩顆眼珠子象兩顆黑葡萄鑲在眼眶里。說話時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象跟嘴同時在說話。她個兒雖不高,但很適中。最誘人的是她胸脯上那兩個不時顫動的象小白蒸饃一樣大一樣酥軟的乳房,誰看了都會想入非非。特別是那幫同輩的年輕人,象饞貓似的經常跟在她的屁股后頭,跑前跑后,圍著她轉,不住地跟她開著似真似假的玩笑。嫂子,能不能叫咱也美一回?王彩珠聽了也不生氣,仍然笑著說,美你丈母娘的腳!想得美。她對沒有娶媳婦的小伙子說,趕緊找人說個媳婦,娶過來了,你想咋著就咋著,想咋美就咋美。對那些娶了媳婦的年輕人她又是一套話,而且很嚴肅,別瞎說,叫你媳婦聽見了,小心撕爛你的嘴,揪下你那玩藝兒扔到屋頂上,那時,你想美也美不成。那些年輕人跟王彩珠說耍時,何大流只是聽著,從不搭話,在他聽不過去時,會歪著頭斜著眼恨說話人一眼。他跟王彩珠從來都是一本正經的。但他倆遇到一起時,何大流的眼睛從來就沒有離開過王彩珠,王彩珠也總在偷偷地瞧何大流。何大流跟王彩珠的男人何金柱是本家,他倆的爺爺的爺爺是一個爺爺,過了幾代人了,說不上特別親近。但何大流替何金柱去相過親,這倒是實實在在的事兒。也許是這個原因,何大流跟王彩珠從來不開玩笑。

     王彩珠娘家離槐樹溝不遠,就二十來里地。媒人給王彩珠提親時,日本鬼子還沒投降。那時的婚姻,都是隔布袋買貓,沒有結婚,無論男人還是女人,誰也見不到誰,誰也不知道要跟自己結婚的那個人長得啥樣子,是黑是白,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瞎子瘸子,還是聾子啞巴……王彩珠很聰明,吸取了她姑姑的教訓,她姑姑的婚姻是典型的隔布袋買貓,出嫁前從未見過那個男人,嫁過去了,才知道那個男人是個啞巴,她姑姑一氣之下,在新婚之夜上吊了。因此,媒人一進門,王彩珠就說,婚姻由爹娘作主,她沒意見,但她有一個要求,出嫁前要見這個男人一面,否則,她就不嫁。媒人就定了個日子,叫何金柱到王彩珠家去相親,何金柱一聽,心里就乍了。要說他個兒也不低,五官也還周正,就是臉上飛了幾顆麻子,不那么光生。何金柱死活不去,急壞了他的爹娘。媒人給出了個主意,說尋個人替何金柱去相。何金柱的爹就就找到了何大流。要說,何大流的身材、長相,并不比何金柱強,就是那張臉比何金柱光生,比何金柱白。他們選中何大流,還有一條,就是何大流機靈。那天,何大流跟著媒人去了。路上,媒人跟何大流說,那閨女家在村西頭第二家,門朝東,獨門小院,你直接進去就是了,不要怕。他們問起我,你就說我得了急病,起不了床。你在那閨女家不要多說話,吃了飯趕緊走。他們問你家里幾口人幾間房子,你就按金柱家里的情況說。媒人婆婆媽媽地交待了一大串,還生怕何大流說走嘴。末了又一次叮嚀,你可小心點,別多說話,吃了飯就走。盡管媒人交待得很仔細,何大流心里還是象彈過的棉花。不過,何大流覺著這事好耍,白去看看人家的大閨女。何大流到了王家莊,直接走到村西頭,數著第二個大門就進去了。出屋迎接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他估摸著肯定是王彩珠的娘,于是笑著叫了一聲大嬸。大嬸接過他手上的藍子--那是何金柱家給備的禮品--把他安頓在一間屋里坐下,很快給他端來了一碗雞蛋茶。何大流喝完,王彩珠的娘把王彩珠叫出來跟何大流見了面。其實,王彩珠早就跟她娘商量好了,叫她娘在院里多跟未來的女婿說幾句話,她隔著簾子先看看,愿意,她娘喊她時她就出來,不愿意,就說頭疼,不出來見面。當她娘跟何大流說話時,她一見何大流,心里甚是高興,覺著人長得不賴,還算可心。所以,當她娘喊彩珠你來一下時,她很快就來到了娘面前,臉色緋紅地招呼何大流,你來了。何大流看見站在面前的這個閨女,心里不覺一動。這個閨女確實長得好看:圓圓的臉,杏仁眼,雙眼皮,長睫毛,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珠忽閃忽閃象說話似的動人。一對又粗又長黑得發亮的大辮子甩在背后,走起路來屁股一扭一扭,辮梢在兩個圓溜溜的屁股蛋上不住地擺動。何大流的眼睛象被巨大的磁鐵吸住了似的,足足看了好幾分鐘。何大流貪婪的目光使王彩珠的臉變得更紅了。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彩珠,去把煤火打開,添上鍋,煮扁食。王彩珠聽娘這么一說,頓時從窘境中解脫了出來,答應著快步走出屋門,兩個辮梢忽悠忽悠地擺動著,牽動著何大流貪婪的目光。直到王彩珠鉆進灶房,何大流才咽了一口唾沫,心里說道,嗨,長得真美!正當何大流想入非非的時候,彩珠的娘問媒人咋沒來,何大流才如夢方醒。再美,也是何金柱的媳婦,何金柱才叫有福氣。想到這么美的閨女就要嫁給臉上飄著麻子的何金柱,就要成為何金柱的媳婦,何金柱可以摟著她弄那事兒,他的心里冒出了一股酸水,那股酸水順著喉嚨爬到嘴里,通過味覺神經傳導給其它神經,剎時遍布全身,他感到身上象是長滿了虱子,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以忍受的不舒服。早知道這閨女長得這樣美,根本就不該來給何金柱當替身。眼看著一朵潔白而美麗的鮮花就要插到一堆黑糊糊的牛糞上,他十分心痛,更可氣的是這朵鮮花是毀在了他的手上。他要不來當替身,鮮花依然是鮮花,牛糞依然是牛糞。何大流越想越氣,越想越后悔,氣的是自己得不到這朵鮮花,后悔的是他不該來當這個替身。王彩珠給他端來了一碗扁食,并丟下了一個甜甜的笑。何大流吃著扁食如同嚼蠟,覺得一點味道也沒有,倒是那個笑深深地印在了大腦里,他覺得意味深長。何大流吃完扁食,想走,但屁股上象吊了兩砣鐵,他覺得沉重得抬不起來。何大流又喝了兩口茶,心里升起一股難言的苦澀。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美麗的痛苦,這種甜絲絲的苦澀,于是起身告辭。彩珠娘和彩珠把他送到大門口,他轉身告別時,彩珠滿目含情,依依不舍,似有怨意,但他感到彩珠復雜的表情遠比剛才那一甜甜的笑更富深意,更使他心動,更令他心旌神搖。

     那天,何大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彩珠嫁給了何金柱,他深深為彩珠惋惜,為彩珠不平。當然,彩珠在蓋頭被揭開后,她羞澀地慢慢抬起美麗的頭時,頓時傻眼了,眼淚從心頭涌起塞滿了眼眶,在眼里滴溜溜打轉。她強忍著,但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順著圓圓的臉蛋滾了下來。何金柱見了,什么也沒說,他明白彩珠流的是啥淚,心里涌起了一種愧疚之感。那天夜里,王彩珠不準何金柱挨她,也不準何金柱上床。何金柱就在地上鋪了一翎席,拿了一個被子裹在身上,象做了錯事的小孩規規矩矩地睡在那里。天還沒有大亮,他就起來了,扛著鋤頭下地干活。何金柱從地里回來,還給彩珠端吃端喝。彩珠拒食,他就象認錯似的端著碗老老實實地站在彩珠面前,既不說話也不動氣。一次,兩次,三次……彩珠終于從何金柱手上接過了碗。但足足有三個月,何金柱沒敢沾她的邊。后來,她看何金柱老實,心也善良,加上她娘對她的規勸,彩珠才把何金柱的被子拿到了床上,小兩口才過了夫妻生活。

     一天,王彩珠到河邊洗衣裳,碰到何大流挑著兩桶水往回走,兩人相遇,互相望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但兩人都從對方的目光中感覺到了什么。何大流的感覺是,王彩珠的目光中有怨有恨也有愛。而王彩珠的感覺是,何大流的目光中只有一種痛苦。兩個人這一相遇不打緊,勾起了兩人埋在心底的那次難忘的相見。何大流永遠也無法忘記王彩珠相送時那種含情脈脈的目光,王彩珠也永遠難以忘懷何大流對她的依依不舍之情。一個人在痛苦的時候回憶美好的過去,會更加痛苦。此時,何大流和王彩珠正是在痛苦的現實中品味甜蜜的過去,這無疑于傷口上撒鹽,倍加難受。何大流低著頭走了,但他根本就沒有看路,水桶碰到了一棵樹上,嘩,水灑去了一半。水桶在勾擔上滴溜溜地不住地旋轉,何大流看著滿肚子都是氣,嘭,水桶往地上一頓,用腳一蹬,兩個水桶里的水全部倒在了地上。

     “大流,你咋把水倒在那兒?”從何大流面前路過的何金柱不解地問。

     “不球想挑。”何大流無法回答,冷冷地拋出了一句何金柱想也想不到的不是理由的理由的話。

     何金柱看出何大流心中有事兒,沒有跟他多說,擔著籮筐下地去了。

     何大流不但有心事兒,而且心事重重,他恨何金柱,也恨王彩珠,但這種恨他誰也無法告訴,只有深深地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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