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珠坐月子了,生了一個閨女,取名茶花。
山里人很封建,重男輕女思想也很嚴重,認為男娃是人種,可以傳宗接代,而女娃是給人家養的,長大了,就象水一樣潑了出去。但是,何金柱雖然得的是女娃,也喜不自勝。閨女滿月,他辦了幾桌酒席,請客吃飯,搞得熱熱鬧鬧排排場場。王彩珠娘家的人都來了,王彩珠覺得臉上有光,心里也挺高興。
女人生了娃兒,才真正成了女人,就不東想西想了,變得現實了。
客人走后,小兩口在屋里籌劃著以后的日子。
何金柱決定與張光源到南山去做生意。他們說的南山是指神佑縣之南的宜里縣、高平縣,距神佑縣有兩百來里地,那里山高峻險,森林密布,人煙稀少,居住分散。有時在山里走半天,才能遇到一兩戶人家。那里的人吃個鹽,買個針頭線腦,火柴洋油……全靠小商小販。何金柱與張光源都身高力大,做的是力氣生意,也就是在神佑縣買鹽,挑到神佑縣與宜里縣、高平縣交界的山里,走鄉串戶,換成雞,換成蛋,然后挑到平川市賣給城里人。他們選擇這種生意,看中的是本錢小,只要有力氣,做起來也簡單。王彩珠嫁給何金柱前,每到農閑,何金柱都要跟張光源跑幾趟南山,積攢了點錢,娶了王彩珠。這下王彩珠生了個閨女,待了客,欠下了饑荒,這賬總得還。小兩口商量過來,商量過去,決定何金柱挑起挑子再進南山。
何金柱進南山去了,家里的一應事務就靠王彩珠自己操持了。
秋罷,天氣一天涼似一天,加上連續刮了幾場秋風,氣溫急劇下降,真是一場秋風一場寒。秋風接來了冬天。立冬之后,一場大雪,天氣愈加寒冷,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龜縮在家里,圍火取暖。王彩珠住的是獨門小院,后院的崖土上有一孔窯洞,冬暖夏涼,每到冬天何金柱一家就住在窯洞里,夏天只是午間在窯洞里歇涼。又接連下了幾天鵝毛大雪,何金柱不在家,他走之前挑的那缸水吃完了,水缸見了底。那天,天擦黑了,王彩珠到灶房煮飯,剜開煤火,頓上鍋,掂起水瓢才猛然想起缸里沒有水了。王彩珠擔著兩只笨重的木桶,踏著地上厚厚的積雪,迎著撲面而來的刺骨寒風,一步一步緩慢地向村口的水井邊走去。風兒尖尖的,象錐子一樣刺臉。王彩珠放下水桶,用頭巾把臉裹住,只露出一雙圓圓的眼。井,這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象一張巨大的嘴向外面噴吐著縷縷暖氣,融化了飄落在井口邊的雪花,使它們白色的面孔變成了透亮光滑的臉--冰。王彩珠小心翼翼地站在井口邊透亮光滑的堅冰上,用凍得麻木的雙手笨掘地搖動著轆轤,將水桶慢慢系入井中。忽然一只大手捉住了轆轤把,另一只大手把她輕輕往邊上一推,“過去,我絞!
王彩珠抬頭一看,見是何大流,心里頓時升起了一股暖流。“不,我絞得動!蓖醪手闆]有松轆轤把,堅持自己絞。
“這是男人干的事兒,快讓開。”何大流把王彩珠的手從轆轤把上扳開,不容置疑地說。
王彩珠松開了手,何大流左手放在背后,右手握著轆轤把,輕輕地搖動,轆轤吱呀吱呀地叫著把一桶清清的井水帶出了井口。
“你走吧,我給你挑去。”何大流看著站在身邊手腳無措的王彩珠說。
“不用了,我能挑。”
王彩珠不想叫何大流給她挑水,她怕在村里引起閑話。何大流象沒有聽見似的,擔起水桶大步流星地前頭走了。
“坐會兒吧。”何大流把水倒在缸里,王彩珠說。
“等會兒,我把水缸挑滿再說。”
雪越下越大,飄飄灑灑,扯絮丟棉。風也不甘示弱,好象在為漫天飄灑的大雪吶喊助威,不時地嗚嗚叫著,瘋狂地卷起地上的積雪,攪動空中的飛雪,使之相互混合,如雪霧一樣彌漫在冬天的夜空。
窯洞里,燈火如豆,朦朧昏黃。王彩珠坐在坑上,懷里抱著早已入睡的茶花。何大流坐在對面的板凳上兩眼癡癡地望著王彩珠。
“走吧,不早了!蓖醪手檎f。
何大流象沒有聽見一樣,仍然憨癡癡地坐著,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此時他的大腦里想到的是第一次見到的王彩珠,圓圓的臉,杏仁眼,長長的睫毛,高高聳起的胸部,兩條又黑又粗又長的大辮子搭在誘人的令人想入非非的圓溜溜的屁股上,目光多情,笑容可掬……如今的彩珠,雖然生了娃,依然美麗動人。不過,現在的美不似先前的美,先前是一朵鮮花,現在是一個熟果,紅紅的噴放著令人心醉的奇香。何大流看著,不知不覺間口里涌起了一股饞涎,他恨不得走上前去啃上兩口。
茶花醒了,哇哇地哭著,胖胖的小手四處亂抓。王彩珠本能地掀起衣襟,露出了碩大細白的乳房,她把小茶花的頭往乳頭上一按,那張小嘴立即停止了哭叫,取而代之的是吱兒吱兒的吸吮聲。王彩珠掀起衣襟時,何大流的眼睛象蜜蜂發現了盛開的鮮花一樣一下就飛到了王彩珠脹鼓鼓的乳房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鼻孔貪婪地吸著從王彩珠胸前飄來的淡淡的乳香。乳香入肺,心里潮起股股熱浪,熱浪升騰沖向頭頂,憋得何大流臉紅筋脹。忽然他胯下的寶物被熱浪催醒而迅速勃起,不安分地敲打著他的腿根,使他難受異常。何大流的兩條腿不住地搓動著,磕碰著,試圖減輕無法忍受的折磨,但這一切努力都是枉然而徒勞的。
茶花終于把奶穗從她的小嘴里吐了出來,她吃飽了,睡著了。王彩珠掀開被子輕輕把茶花放在坑上,還未來得及轉身,早已被痛苦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何大流如一只餓狼從她身后撲了上來,兩只粗大有力的胳膊鉗子似的把她緊緊抱住。
“快松開,別……”王彩珠用手使勁扳何大流的手。
何大流根本不予理睬,順勢把王彩珠的身子扳過來,緊緊地摟抱著,瘋狂地親吻著,一只手插進王彩珠的衣裳里捏住了茶花剛剛吸吮過的奶頭。王彩珠開始推擋著,后來也就不再反抗了,她閉上了那雙圓圓的大眼睛。
何大流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
“彩珠,你知道吧,我的魂早被你勾走了!
“啥時候?”
“我見到你的那一天。
“真的?”
“真的。”
王彩珠似乎不大相信。
“說瞎話是舅子。那天我從你家里回來,象掉了魂似的,不想吃不想喝,只想你。你不知道,把我想得有好苦。我曾想,在你嫁給何金柱之前,他要突然死了,我就買一個豬頭,到廟里燒一炷高香。然后把你娶過來,跟你美美地睡,跟你美美地弄,跟你美美地過日子。家里地里,啥都聽你的,你叫我往東我就往東,你叫我住西我就往西,你叫我打狗我就打狗,你叫我攆雞我就攆雞,你叫我咋著我就咋著。要是何金柱不死,娶了你,我也要想盡一切辦法非跟你弄一回不中。何金柱沒有死,娶了你,現在,我也弄了你。”
何大流發泄之后,把王彩珠緊緊地摟在懷里,慢條斯理地述說著他感情上所受到的煎熬,王彩珠溫順地在他懷里躺著,一句話也沒說。
“美不美?”何大流見王彩珠一直不說話,輕輕地在他背上搖了一下。
王彩珠沒有回答,肩膀微微地抽動著,眼里悄悄地涌出了淚水。
“你咋啦?”何大流吃驚地問。
“不咋。”王彩珠抽泣著回答。
“那你哭啥?”
“我想哭!
“你生我的氣了?”
“沒有!
何大流聽到王彩珠的回答也就放心了。
“那你說美不美?”
王彩珠點了點頭。
“彩珠,我恨他!
“誰?”
“何金柱。”
“為啥?”
“他弄了你。”
“這咋怪他?”
“咋不怪他?”
“嫁給她就得由著他!
何大流無話可言。沉默。
“我也恨你。”
“恨我?”王彩珠有點吃驚。
“嗯。”
“為啥?”
“你叫他弄了?”
“他娶了我,我不叫他弄叫誰弄?”
“我!
“你又沒娶我,憑啥?
“那你就嫁給我。
“別說憨話,我已經嫁給了他,咋著又嫁給你?”
“那你得答應我!
“答應你啥?”
“我想了,就要來!
“那得看他在不在家!
何大流又翻身撲到王彩珠的身上,象一頭公牛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王彩珠也忍不住啊啊地叫著。
“跟我美還是跟他美?”
“跟你!
何大流在王彩珠的臉上使勁親了一下,把她抱得更緊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