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籍
字號:嗣宗
生卒:210年—263年
籍貫:陳留尉氏(今河南開封)
簡評:竹林七賢之一,魏晉玄學重要人物。
另一方面,在司馬氏的屠刀下,要想完全擺脫政治也極為困難。竹林七賢中的大部分人都無法徹底成為隱士,而是在不愿卷入政治糾紛又無法遠離政治的矛盾中先后出山為官。
對阮籍來說,無論是他所受過的教育,還是他的父輩與魏室的臣屬關系,都使他對魏室抱有同情的態度。但曹氏的所作所為,又令他感到失望。阮籍希望走超脫政治的道路,而又無法真正抽身,直到生命的盡頭,他都是徘徊彷徨的。
嘉平元年(249),阮籍四十歲,聲名隆盛,自然成為司馬懿拉攏的對象。他先做了司馬懿的從事中郎,在司馬懿卒后又做了司馬師的從事中郎。嘉平六年(254)。司馬師廢齊王曹芳,改立高貴鄉公曹髦為帝,改年號為正元,阮籍的《詠懷詩》寫到:走獸交橫馳,飛鳥相隨翔。是時鶉火中,日月正相望。朔風厲嚴寒,陰氣下微霜。羈旅無儔匹,俯仰懷哀傷。此詩正暗指司馬氏廢齊,從詩歌中,可以看到他無法明確表現出來的態度。
曹髦即位后,阮籍徙官散騎常侍,意味著他由司馬氏的屬官轉為皇帝的臣屬。按照他與司馬氏的關系,他實際上應該成為司馬氏的耳目,但按照官職的要求,以及他的性格為人,他又應該為皇室效忠,而這無異于把自己置于司馬氏的政敵地位。
在這種尷尬的境地中,他索性主動請求到東平任職,這是阮籍在仕途上第一次主動提出要求。他到東平任上,不過十余天就回來了,李白《贈閭丘宿松》詩云:“偶來拂衣去,誰測主人情”,指的就是阮籍此事。
阮籍從東平返回京師洛陽后,馬上又作了司馬昭的從事中郎,一年后,他自求擔任步兵校尉。步兵校尉是中央政府的屬官,但并不像散騎常侍那樣與皇帝有親近的關系,又無實際兵權,不會引發猜忌。對于阮籍來說,擔任這個官職是他擺脫政爭的合適途徑。在阮籍一生中,任此職的時間最長,且終死沒有升職或轉職。
在擔任步兵校尉之后,阮籍也并不主動疏遠司馬氏,只是每每醉酒,狂放不羈,不以禮法自拘,只在詩文中透露出他真正的是非好惡。司馬昭曾經求婚于阮籍,他便醉酒六十日,使司馬昭“不得言而止”,借此回避掉了一次具有政治意味的聯姻。
景元四年(263),司馬昭被晉封為晉公,位相國,加九錫,按照例行公事,由曹魏皇帝下詔加封晉爵,謙讓一番,再由公卿大臣“勸進”,即可達到篡位目的。阮籍被指定執筆《勸進表》,他仍想借助醉酒來避開這個難題,但是發現無法推卸,又不敢不寫,最后,他終于擬寫了《勸進表》。
寫《勸進表》,等于他公開表態擁護司馬氏篡權,這在他心中是非常難堪,也是非常不愿意接受的任務。寫完后一二個月不久,景元四年冬,阮籍去世,享年五十四歲。從時間上來看,這次擬寫應該使他非常懊惱,承擔了極大的壓力。
從表面看,阮籍的仕途是一帆風順,官場得意,但由于客觀現實與他的理想差距太大,實際看來,他在政治上一直是處于失意狀態。且他撰寫《勸進表》一事,在后世引起了許多非議與責難。某種意義上,阮籍的一生具有強烈的悲劇氣氛。
在魏晉時期的玄學哲學家之中,阮籍在學術思想或哲學理論方面的貢獻并不特別突出,然而除了與阮籍齊名的嵇康之外,似乎沒有幾個人能趕得上阮籍那樣有顯赫的名聲。千百年來,攻之者有之,贊之者有之??梢哉f,阮籍是個名傳千古、聲被后世的文士。此外,在思想發展史上,阮籍在倡導和推動莊學方面則有著獨特的貢獻,并由此形成易、老、莊三玄鼎立的學術思想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