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說新語》批語輯稿
《政事》
《政事》1:
按此則弇州所刪。
凌初成曰:恐亦未免矯枉。
《政事》2:
劉本注○謂生子不收育之。
《政事》3: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本注○時元方尚小,仲弓必在,而稱為先父,不以為諱?
劉會孟曰:必無父在稱先父之理。未可以年十一故表之,如此注書,或誤來者。
《政事》4:
王敬美曰:賀公雅士,恐不當爾。
劉會孟曰:謂以此故,■都不成語。
《政事》5:
按此則弇州所刪。
王敬美曰:嵇、阮以識推山公,此是也。
王敬美曰:此又似《排調》《輕詆》,殊不與《政事》。
《政事》6:
劉會孟曰:亦非《政事》。
《政事》8:
劉會孟曰:也是語言,不當入《政事》。
《政事》10:
凌初成曰:或是誑托受書還耶?(可能有誤)
《政事》11:
按此則弇州所刪。
《政事》12:
劉會孟曰:如此為佞,亦足稱政事耶?
《政事》13:
劉本注○民乃自稱之辭。謂身有長短,當時聞之,不悉,過后方覺耳。
《政事》15:
劉會孟曰:當其時,或自有見,以為政事,法則不可。
《政事》16:
劉本注○謂就連竹想用為篙,以代,曰足。
劉會孟曰:非此解,殆不喻。
《政事》17:
劉本注○謂擇可通者,書之以白,所書成,以示其兌。
按此注非也。白事曰家人節量之事,■擇可通者書之,家人可按書而通。何必林宗!(可能有誤)
劉本注○■司容之人,如林宗之鑒別,則可以擇人而自見之也。
劉會孟曰:語甚是,然亦非所謂政事。
《政事》19:
凌初成曰:每見桓公有仁厚之處,愈覺阿黑之狠。
《政事》20:
王敬美曰:簡文能之。謝安石,以為正帝之流,其意坐此。
劉會孟曰:一日萬機,正欲速。
《政事》21: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本注○謂求為代也。
劉會孟曰:大是乖漢。
《政事》22:
王敬美曰:襥,被也。
劉本注○襥如今人衣袱之類,欲早宿也。
《政事》23:
劉會孟曰:此語有可有不可,游手尚可容,軍政不可淴也。
按此則弇州所刪。
《政事》24:
劉會孟曰:兩得。
《政事》25:
王敬美曰:此似非有足之言。
《政事》26:
按此則弇州所刪。
《文學》
《文學》1:
一說康成師馬融,三載無聞,融鄙而遣還。玄過樹陰,假寢,夢一老父以刀開腹心,傾墨汁著肉,曰:“子可以學矣。”于是,寤而即返,遂精洞典籍,融嘆曰:“詩書禮樂皆以東矣!”潛欲殺玄。玄知而遁去。融推式以算玄,玄當在土木上,躬騎馬襲之。玄入一橋下,俯伏柱上。融踟躇橋側,云:“土木之間,此則當矣,有水非也。”從此而歸,玄用免焉。《異苑》中二說并載。
按《續搜神記》曰:張華愿為豫章太守。善《易》卜。令當死者悉放歸別父母。時有一人在路號哭,經趙朔家,朔問故,曰:“為盜犯法,給假辭別,限滿就刑,所以悲苦。”朔曰:“何不逃去?”曰:“使君善《易》,逃者皆獲,是以不敢。”朔曰:“可取竹筒,盛水三尺,安于腹上,仍于黃沙中臥,三日可免矣。”其人從之。至限滿,法司以名申聞,華原卜之,卦成,曰:“腹上水深三尺,背臥黃沙,必投水而死矣。”與此絕似。
劉本注○師友之誼如此,而謂猶忌其能,使人追殺之,有此理否?玄又先去,其師追之,預坐橋下,融以其在土木在水上,便以為死,皆不經之詞。此一段當生了“禮樂皆東”之一句。
劉會孟曰:式,所以卜追也。其兆如此,故知其死,而不知其出于逃遁之術也。
又曰:皆其門人互相神圣,所傳不足多辨。
王敬美曰:注駁甚正。
《文學》3:
凌初成曰:寧馨哉!婢“胡為乎泥中”?康成不韻。
《文學》4:
凌初成曰:然服■■。
《文學》5:
王敬美曰:令人畏至此,那得不為所中?
《文學》6:
王敬美曰:此清言始禍。
《文學》7: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會孟曰:看得又別。
《文學》8:
王敬美曰:弼明老莊。此言似為退一舍,恐非本色。
凌初成曰:皮膚語耳,未是定理。
《文學》10:
凌初成曰:不足復出。
按劉本作“但應之”。
《文學》12:
楊用修曰:晉世人士崇尚虛無,而裴頠作《崇有論》。晉尚莊學,而王坦之作《廢莊論》,可謂卓然自立,不隨俗尚矣。然夷考其所為,裴頠■欲而無厭,自怡伊戚,徒能言之耳;坦之風格忠鯁,始終不易,殆不愧其言云。
《文學》13:
按天■■■■。
《文學》14:
劉本注○謂無此事,故無此夢。世無鼠穴乘車,韲堪鐵杵之事。
以下有七字之批語不清楚。
劉本注○言其有疑,必求剖釋而后已,不然則成痼。
《文學》15:
劉會孟曰:自是讀《莊子》法。
王元美曰:此本無所睛而漫為大言者,使瞳人得之,便當濡首。
《文學》16:
劉會孟曰:此時諸道乃未知此,此我輩禪也,在達摩前。
王敬美曰:此皆禪機轉語。
又曰:注名理甚精。
《文學》18:
楊用修曰:“將無同”,解說不一。余按《世說》褚裒見庾亮,問孟嘉何在,亮令裒自覓之。裒指嘉曰將無是?晉人所言務簡,且為兩可之辭。“將無”,疑辭,言畢竟同也。悟此言筌,千載如面矣。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會孟曰:“將無同”,正是一言耳,何謂三?
按劉本作“遂相友善”。
《文學》19:
劉本“悉”上有■字。
劉會孟曰:此豈王夷甫口中語?可笑,可憎!市門婦所不道。
《文學》20: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會孟曰:卻不是看,殺是極論。
《文學》22:
劉會孟曰:《世說》“身”字,時或可猒。
王敬美曰:此言太粗,且仲祖何肯談出桓下?
劉會孟曰:豈有所不可,故爾形容,不服善之態常有此。
《文學》24:
王元美曰:“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亦謂此耳。夫劌鍊心腑,指搖造化,如探大海出珊瑚,奈何令逐臭吠聲之士輕讀之也!至于有美必賞,如響之應,連城隱璞,卞生動容,流水離弦,鐘子捬心。古人重知己而薄感恩,夫豈欺我!
王敬美曰:謝公猶然,況它人乎?
《文學》25:
劉本注○褚,北人,孫,南人。
劉會孟曰:牖中窺日外面光,顯處視月罅隙透。
《文學》26:
此言戲劉雖善攻,不能當己之墨守。
《文學》28:
劉會孟曰:作如此璅語,又似可厭。
王敬美曰:此等政不必解注,似癡人前說夢,寧是孝標手段!
按劉本原無此注。
《文學》30:
劉本注○孫謂禪家多難問,今何不言。
又曰:波利質多天樹,其香逆風而聞。今友■云白旃檀非不香,豈能逆風,言深非不能難之,正不必難之也。
《文學》31: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會孟曰:亦是何等往復,傳之后世!
王敬美曰:何至作對罵!
《文學》32:
王敬美曰:今注從作鵬,義一也。
劉會孟曰:支注如此,有何高妙,而稱道甚至?
王敬美曰:此論亦新奇,可備一種《莊》注。
《文學》33:
凌初成曰:真長前豈可露此破綻伎倆?
《文學》34:
劉本注○《四本論》也。
《文學》35:
劉會孟曰:殆未是維摩詰也。
《文學》36: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會孟曰:領域未喻。
《文學》37:
王敬美曰:意謂大乘與最上乘,總是一乘,故云正當得兩,注似未喻。
又曰:詳林公意,豈以聲聞緣覺,總之為一乘理耶?
凌初成曰:支能三乘炳然,諸人輒渾矣。敬美之解未是。自共說者,諸人共說也。
《文學》39:
王敬美曰:此亦可入《賢媛》。
《文學》40:
劉會孟曰:理誠有之。如以辭勝偏曲,未有不通也。
《文學》41:
劉會孟曰:此何足載!
《文學》42:
劉會孟曰:豈無此等,亦穢清流。
《文學》43:
凌初成曰:惜哉,逸少來阻,遂令妙義永絕。
又曰:猶是救饑術耳,啖名念重。
劉會孟曰:逸少護林公如此,足稱沙門,然傳之貽笑。
《文學》45:
按此則弇州所刪。
王敬美曰:“精”字恐當作“積”。
按劉本作“情”。
王敬美曰:此亦豈是求理于談?
《文學》47:
按此則弇州所刪。
《文學》48:
王敬美曰:《楞嚴經》中,具明問答,但以鏡答自明,殊勝此論。
《文學》49:
王敬美曰:名言,名言。
《文學》51:
劉會孟曰:作如此語更不成文。
《文學》52: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會孟曰:各情性所近,非謝公識量,此語為誰施?誰省?
《文學》53:
按弇州以此入《寵禮》。
劉會孟曰:此纖悉曲折,可尚。
《文學》55:
劉會孟曰:《漁父》偽書,何足千萬!
《文學》56:
按此則弇州所刪。
凌初成曰:寫得安國小巫,形態逼真。
《文學》57:
王敬美曰:此“慶”非臨川,即非孝標矣。
按此意為臨川所自注。
《文學》58:
按弇州以此入《品藻》。
《文學》59: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會孟曰:果然。
《文學》60:
劉本注○《四本》疑為說本論。
《文學》61:
王敬美曰:按《易》理精微廣大,謂此非《易》不寄,執此言《易》又不可,寔公所以笑而不答。
《文學》62: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會孟曰:言有經緯,至料及三四,非強支持者,卻恨不傳。
《文學》63:
王敬美曰:強作去聲,如今俗語。
《文學》64:
按此則弇州所刪。
王敬美曰:此是僧彌難弟處。
《文學》65:
劉會孟曰:兩語得反覆之妙。
王敬美曰:以上以玄理論文學,文章另出一條,從魏始。蓋一目中復分兩目也。
按《補》依時次溷列,便失作者之意。
《文學》66: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會孟曰:箕在釜下然,豆在釜中泣。十字自然,不待下句。妙!妙!
《文學》67:
劉會孟曰:筆平順適,不少多,謂為慙筆,固非,謂為神語,亦謬,直不當作耳。
劉本注○此即以居攝之事啟之。嗣宗此筆,為大節之玷矣。
劉會孟曰:凡稱周公不見,即是居攝。
張伯起曰:嗣宗雖為《勸進箋》,末乃勖以支伯、許由,誚以小讓,可謂事功而不失其正。他勸進文不同。
凌初成曰:今讀其文,首援伊周,末稱支許、文王,隱衷悉為勘破。若知有他日者,毛發可豎,何云慙筆!千古眉目,致疑豪杰!
《文學》68:
何子元曰:文章定價,本自明白,而時世耳目,不足取信。如此士君子中,蘊內晦難,出而未試者,欲以求知皮相之士,豈不難哉!
按太沖作賦,門庭藩溷,必置筆硯,十稔乃成。薛宣令人納薪,以炙筆硯。
王敬美曰:思三賦不朽,士安此序幾不傳。時人薄思,故肆譏彈耳。士安一序,何足重思,而時人傳乃爾?孝標于是為無識矣。
《文學》69:
按此則弇州所刪。
《文學》71:
按此則弇州所刪。
《文學》72:
王元美曰:此語極有致。文生于情,世所恒曉,情生于文,則未易諭。益有出之者,偶然而覽之者,實際也。吾平生時遇此境,亦見同調中有此。
《文學》73:
劉本注○廣晉宗屬。
《文學》74:
劉本注○浩長于談,融長于筆也。
按“此亦有辨訥”,“亦”字承上太叔廣來,補竄入桓南郡轉解之后,便有不倫。
《文學》75:
王元美曰:此是遁辭。料子嵩文,必不能佳,然有意無意之間,即是文章妙用。
王敬美曰:此從《莊子》得來。
《文學》76:
劉會孟曰:八字慨然,不必有所起,不必有所指。
又曰:泓崢蕭瑟,乃不成語。
《文學》77:
劉本注○疑溫嶠、庾亮俱曾為楊州。
又曰:欲避庾公名,故并更旁韻也。
劉會孟曰:作佞之俑。
《文學》78:
王敬美曰:此未詳,恐有誤。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會孟曰:似謂此張緩耳。
《文學》79:
按此則弇州所刪。
凌初成曰:太傅陽秋,紙當減價。
《文學》80:
劉會孟曰:不常即非常。
又曰:與奸雄語正自難,然亦何至狂疾!
《文學》81:
王敬美曰:鼓吹二字殊妙,正不得以羽翼解。
《文學》83:
劉本注○濛,修父也。
王敬美曰:此等論在今世未免撫掌。當時所謂名理乃爾,文章一大厄也。
《文學》84:
王元美曰:然則陸之文,病在多而蕪也。余不以為然:陸病不在多,而在模擬,寡自然之致。
又曰:陸翩翩藻秀,頗見才致,無奈俳弱何!潘氣度勝之,旨趣不足。
《文學》85:
王敬美曰:注意引此,似非簡文過許,注理為得。
按此則弇州所刪。
《文學》87:
劉會孟曰:此語無識,列之文學亦然。
凌初成曰:何以便是碎金?
《文學》90:
劉會孟曰:與黃公壚語不多爭。
按范啟字榮期,裴郎或亦名啟,字榮期耳。以為名榮者,因字而誤也。
《文學》91:
王敬美曰:此語難解,似謂我亦算作相知者,然不能為卿名也。
《文學》92:
劉會孟曰:談文有法,補句自佳。
《文學》94: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會孟曰:是謝公語別。
凌初成曰:作《世說》亦然。
《文學》95:
按此則弇州所刪。
劉本注○謂一字不犯前本。
《文學》96:
王敬美曰:按此語最深,難解。言袁有此才而官不利,徒得東亭嘆賞,齒舌間得利而已,何益于事!
又曰:自古文人同恨。
劉本注○謂文須和口也。
劉會孟曰:謂露布流傳,須剪裁瀏亮,可稱頌。
《文學》98:
凌初成曰:后出相遺,人人然,古亦然,今亦然。
《文學》99:
王敬美曰:按“傅”字訛為“博”,以就上文,今改正為傅。
按“博”字從原本耳,敬美說自是。
劉本注○亮,庾亮。
《文學》100:
劉會孟曰:未造理所。
《文學》101:
王敬美曰:散是五石散,行散,行藥也。
按弇州以此入《品藻》。
按鮑明遠《行藥至城東橋詩》,注:因疾服藥,行而宣導之。行散亦是此解,前殷覬已有,此后復見王恭。
《文學》102:
劉本注○王恭為司馬道子所害,桓玄復殺道子。
劉本注○史稱玄文翰之美,高于一世。信然!
劉會孟曰:此何難至,粗遣而已。
《文學》103:
劉本注○謂答賀雪之版。
按此則弇州所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