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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中文

章培恒 陳村

  時間:2002.4.18下午
  地點:復旦大學中國古代文學研究中心主任室
  談話者:章培恒 陳村

  陳村:(看書櫥)《清人別集總目》,總目就那么多。

  章培恒:這別集,哪些圖書館有,都注出來,所以多了。

  陳村:看不過來。

  章培恒:這個書是查的,看肯定是不看的。

  陳村:章先生,能和有學問的人談話很開心。某雖不才,卻好趁機討教討教。

  章培恒:我根本算不上有學問的人,專門胡說八道。

  陳村:胡說才好啊。你的《中國文學史》新版,我打電話去,問上海文藝出版社要書,他們說到現在還沒出全。

  章培恒:到現在為止出了兩本。現在基本上重寫的。魯迅所講的,唐后有宋,宋后有元,這是沒辦法動的。其他基本上重談的。

  陳村:我正在寫點和中學語文課本有關的東西,在重新看點書,亂翻書,想起了一些問題。所以,很想聽聽你的高見。

  章培恒:文學上的事情,我胡說慣了,好些看法都有點不大正規。前兩天我在復旦做個講座,后來《文學報》發了報道,你看到沒有?那里面我講到《上海寶貝》什么的,后來他們拿校樣給我看,講到《上海寶貝》的地方都變成了“七十年代作家”了。我跟徐春萍說,我說的不是七十年代出生的作家,我說的是衛慧。她說上面有規定,衛慧的名字不許見報。(笑)我已經把上面一個“衛”字寫成“韋”了,還是通不過。

  今天,我們上午是博士后的出站報告。寫出站報告的人是上海師大的,所謂出站報告就是一篇長篇論文。寫得很認真,確實寫得蠻好。但是其中有一句話,說道晚清開始的時候,對小說的社會價值比較重視,后來出現一種看法,小說要好玩什么的,他認為這是一種倒退。我們開會的有個算是我的學生,也就跟著我亂說,他就說,這很難說是一種倒退。實際上恐怕現在我們在文學觀念上,文學也好,什么也好,總是有社會價值的地位比較高。現在我們所說的社會效益也就是以前所說的社會價值。

  陳村:我前兩天在看的一本林語堂寫的《蘇東坡傳》。據他在書的頭上講,里面的內容是有出處的。本來是英文書,翻譯過來的。我看他用小說的筆法寫古代文人的生活,是怎么去做的。但是看了還是不得要領。古代文人是怎么過日子,還是看不清。有些人是做官的,有官俸,據說宋朝官俸很高的。那么他不當官他的錢是哪里來的?在全國亂轉,亂走,到朋友那里住下,吃吃飯吟吟詩,走的時候給他一點錢?他哪里來的錢呢?現在我們要是不干活,經濟上也不可能。

  章培恒:在唐代的時候,不做官,如果他有名的話,他去看名人,還是送他點錢的,而且送的錢也還不少。但是像李白那樣的,生活也沒有節制,大概有時候也經常窮。他給一個人的詩,里面就有這么兩句,“欲邀擊筑悲歌飲,正值傾家無酒錢。”我的普通話不行,意思是說請你到酒店里喝喝酒,然后,擊筑悲歌,高漸離和荊軻,正好家里到處找,沒有可以喝酒的錢。有時候生活比較窘,有錢的時候當然可以花得比較多。大概主要還是靠朋友的接濟什么的。宋代也是這樣,做官的俸祿當然是很高。像蘇東坡什么的,后來受了貶斥,還是給他一個官銜,有了這個官銜,還是有錢可以拿。

  陳村:他跑到海南島好像沒什么錢了。

  章培恒:應該還是有一點的,他還掛著一個小官的官銜。

  陳村:有些人以前給人家寫墓碑,諛墓,有很多錢。當時稿費是沒有的,要自己想辦法。

  章培恒:諛墓的錢是很多很多的。這也要是名人。一般的人給的錢就不多。這情況一直到民國時期還有。中文系有一位先生,他家里很有錢。他的母親去世的時候,他父親請章太炎寫個墓志,給了一大筆錢。

  陳村:太炎先生二三事。

  章培恒:李白他第一個妻子,姓許的,很有錢的,后來的一個人社會地位比較低,也很有錢。這種情況,沒有具體記載,我猜想,他岳父家的錢他也總是花一點。(笑)

  陳村:有時看他們很可憐,孩子也要餓死。真是可憐!他們在外面亂轉,他不帶老婆走,孔子時代就不帶老婆走的。除非你去做官,周游的時候就沒有老婆。

  章培恒:當時也無法帶。李白的走大概總是騎馬走的,不像做官的人抬著轎子走。要女性也跟著他騎著馬走,比較困難。

  陳村:老婆跟著,那樣走也沒雅興了,不好玩了。

  章培恒:不一定,但跟不上啊,沒辦法。這事情很難說,每個人太太的情況也不一樣,很兇的要受影響,不兇的大概也沒多大關系。例如李開先,寫《寶劍記》(其中的《林沖夜奔》現在還在舞臺上演出)的那個人,是個中等的官,他給他太太寫墓志銘,說她多么多么好。其中說到一個事情,有一次他和一個妓女發生了性的關系,那妓女是有傳染病的,傳染得渾身都是疥瘡,他的妻子一點都沒有怨言,很好地伺候他。他把這個作為他太太很好的事情來講。這是明代。宋代婦女是不準妒忌的,妒忌是犯了“七出”之條的。除了太太很兇的以外,一般發生點這種事情問題都不大。

  陳村:我們讀古詩古文,覺得它很美好,和中國人的心態很近,似乎能想見古人。我想到一個話題,是不是能聊一聊談一談中文的美好。讀了一輩子中文,有些人覺得中文是個討厭的東西,英文很美好。有些人可能也說不出美不美,只覺得中文是個實用的東西,和親友談話、寫信要用到,不把它作為精神的審美的東西。可是,最吸引我們的應該還是這種文字的美好。

  章培恒:這個,我不清楚,你所說的美好是指中文的文字,還是……

  陳村:文字啊,音韻啊,意象啊。比如古詩,我們讀了唐詩宋詞等等,《詩經》里的,比如“關關雎鳩”,鳥在那兒叫著,好像還能看見什么。《楚辭》我讀不大懂,要看注釋才能讀,但讀的時候覺得里面有種慷慨鏗鏘和靈秀之氣,經過很多代,還沒被磨滅。或像李白那個“花間一壺酒”到“對影成三人”。古人有很多吸引你的,有的是中文本身的音韻的美,還有的是古人生活方式的修養的情操的東西。

  章培恒:音韻等等,大概屬于音樂性的部分。屬于音樂性的部分,也許是中國詩的特色。它的音樂性比較強。但是這種情況,屬于文學方面的美還是別的藝術方面的美,這我覺得是個問題。在很早的時候,詩歌、音樂它本來就合在一起,所以當時的人不是一般地聽念詩,而是聽唱詩。音韻等等,聽的時候當然有種美感。但是音樂跟詩歌的關系,到底應該是怎么樣的,我覺得也是個問題。是不是文學越往后發展,詩歌跟音樂就越來越隔離。這一個隔離是不是一種正常的情況?現在的年輕人,固然有人不喜歡新詩,但也有人喜歡新詩。他們所喜歡的新詩里面,有許多都是不押韻的。余光中的詩啊,海子的詩啊,有些年輕人還是很喜歡,這也不押韻。就是說,他們能夠離開音樂而去欣賞詩歌的美,是一種進步還是怎么著?我自己來說,他們這方面比我強,我對新詩的欣賞就不如他們來得有能力。

  陳村:剛才講和曲子的結合,現在有點倒回去了,那些小孩子那么喜歡唱流行歌。謝冕先生把崔健的《一無所有》編到詩里面去,我是同意這做法的。覺得對的。古人載歌載舞,很快樂。后來慢慢變成了唐詩宋詞。到唐詩的時候好像不是很緊密了,到宋代柳永柳三變,寫了詞,譜上一個曲,大概是套上一個曲,那時候有一套一套的曲。填詞。青樓的女子們跟著他們唱,很快樂很癲狂。到元曲更加被化解了,詩更不對了。到宋詞,我覺得有點像繪畫中的印象派一樣。以前把路越走越窄了。比如一直講姜夔好,精通音律,我也讀不出來。文字和語言之間越走越遠,我們讀詩,韻肯定不對了,平仄也不對了,入聲也沒有了。再去讀它和古人的讀不一樣。到宋詞時候,好像引進了外光一樣。我不大喜歡古人寫的排律一百韻,七古五古,很見學問,寫得很好的。我覺得不親切,從來不去背,背不出來。相反看到有些東西,覺得我們中國人口口相傳的,一提就提到的,“床前明月光”啊,“少小離鄉”啊,“離離原上草”啊,或者“慈母手中線”啊,這是永遠流傳的。還包括一些個人際遇的東西,到宋詞里更多些,尋尋覓覓的東西,像辛棄疾寫的“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媼。”大兒中兒小兒。那種東西。還有亡國之音,李后主寫的不祥的悲哀的歌。這種東西更能打動人,不以人們的背景而變化。今天的人,你要跟我講什么“忠君愛國”,忠君我肯定聽不懂了,不承認的。古人寫了那么多的,從古籍到古籍的,有了很多學問才適合去讀的東西,后來的文人還要爭吵,連注釋、疏解它的意義都那么困難。都有一點隔閡。講到詞,到元曲連形式都被瓦解了,那些小令散曲,還有那個叫詞牌還是曲牌的什么東西,句子長短不固定了,還加進了那么多的襯詞,不光是唱還要演出。元曲過去了。到了自由詩,忽然不唱了。

  前些日子,我在網上找東西,在《新青年》的四卷五號,《狂人日記》那一號,我想看它發出來時是什么樣子的,突然看到署名唐俟的詩,我就把它輸入電腦發給朋友們。他詠的是《桃花》、《愛之神》、《夢》。“很多的夢,趁黃昏起哄。前夢才擠卻大前夢時,后夢又趕走了前夢。”是魯迅寫的。這詩寫得太糟糕了。后來我還去問過陳思和,他說真是魯迅。后來我看到他給許壽裳的信里也說到:“《狂人日記》實為拙作,又有白話詩署‘唐俟’者,亦仆所為。”讀那樣的詩,讀《嘗試集》,他們都做出一種努力,但是因為白話大家不熟悉,還是很苦惱。魯迅還寫過,他的標點不行,要朋友幫他看看小說《藥》的標點對不對。這對他們都是新的課題。還有《女神》這一類的詩,我不喜歡《鳳凰涅槃》,加進了時代的晦澀的東西,還不如讀他的《天狗》,“我是一只天狗呀!我把日來吞了,我把月來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來吞了”,歌詠“大都會的脈搏呀!生的鼓動啊!打著在,吹著在,叫著在”,歌頌工業文明的黑色牡丹,歌頌山岳的波濤瓦屋的波濤。我比較親近這樣的東西,有它的歌唱性,有跟當時人情緒的交通。后來慢慢那些歌曲多起來了,趙元任,包括弘一法師都寫歌演戲,一直到今天的那些流行歌。我想,文學可能要回去了吧。那么精致精美的、把中國文學推到極致的、讓我們那么享受的文學,被邊緣化了。人們像看書法一樣的,現在不把它作為實用的安身立命的東西。以前可以拿詩做官,拿它跟人寫信,幾乎做一切。以前的文人,人人可以作詩。這些環境不存在了,但是人們對音樂對文字的感覺還存在,變成我們看不起、不習慣、不接受的東西。我不聽流行歌,基本不聽。它在流行歌里存在下來。從開始的唱,折騰這么長時間,又變成了一種唱。當然這個唱不是為文人唱的,他們的意見也就無足輕重。

  我很懷疑“詩三百”,我覺得不對,以前肯定有詩的。有一種說法,說它從三千首刪到三百首。很多人考據,說不可能的,因為當時的其他先生的書里沒引用別的詩。但一個詩歌剛開始的時候怎么可能有這么整齊的韻律,怎么可能寫出《雅》《頌》那么高雅那么意識形態的詩,還都是四言。民歌天然應該歌詠個人東西的,歌詠愛情甚至寫性的,應該是樂而淫的,哀而怨的。不應該是孔夫子講的,詩要言志,“《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我覺得不對,思總是有邪的。《詩》就算它可以無邪,思怎么可能無邪,怎么可能不淫不怨?孔子自己還“天喪予”地哀鳴,還見見南子,還“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中國文學的這個源頭就被孔子修理過了。我是瞎說,有高人在這里,瞎說了,有人可以批判我。平常跟別人說,別人聽完就拉倒了,以為我在講笑話。

  章培恒:《詩經》以前應該有詩,不應該一開始就這種樣子。以前的那種詩,有沒有保留下來,是另外一個問題。也有可能,以前的那些詩,到孔子時代都亡佚掉了,只剩下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一點。也可能孔子時代剩下很多,遠不止我們看到的這一點,被孔子刪掉了。這兩種可能性,現在恐怕也都說不上來哪一種可能性更大。但是無論哪一種可能性,以前肯定還有詩歌,不會是我們看到的這一點。至于說到詩的美不美的問題,我們以前的那種詩,也確實是到了后來沒有辦法了。如果有辦法的話,就不會有元曲那樣的東西產生。元曲就是已經做了一個很大的解放。還有個情況,一個是還押韻,一個是語言還有文言化的傾向。到了明代,也有一些民歌沒有文言化的傾向,也有,那是少數。從明代的這些被有些文人評價得很高的民間歌曲來看……

  陳村:我讀過一點,我家里有兩本《明清民歌時調集》,很好的。

  章培恒:從那些時調集里,有的比較好,有的也不怎么好。像《鎖南枝》之類的,文人的評價比較高的,確實是很不錯的。

  陳村:文人評價常有問題,我看《掛枝兒》,被他一批,批得惡俗。

  章培恒:我所講的不是這個,比較有名的比如《鎖南枝》,弄一團泥,捏成……

  陳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章培恒:對對。這些,原來就是明代的復古主義的文人李夢陽對它評價很高,李開先對它評價也高。這樣一種東西當時在民間流傳,李夢陽他們一下子把它評得很高,認為應該是寫詩的標準。這在當時是很不容易的。后來文人之所以對民間歌曲比較重視,也跟李夢陽他們的提倡有關系。

  章培恒:……無法說了。我寫了一篇文章。從去年開始,我跟陳思和先生在《復旦學報》上主持了一個中國文學史的分期討論。第一期是兩篇文章,一篇是陳思和先生的,一篇是談蓓芳的。第二期,就是我的一篇談中國現代文學史的開山的。這樣的討論下來,準備出一個論文集,如果順利的話,五月份大概可以出來。

  陳村:章先生,寫論文是不是要比寫史稍微自由一點?

  章培恒:也不一定。

  陳村:寫史總要更加鄭重其事一些。

  章培恒:寫論文總得有一些自己的看法,這看法總得表達得系統一些,要讓人家看起來能自圓其說。寫史你可以不要什么新的觀點。

  陳村:跟我們的工作不一樣。寫小說是瞎編的,可以講古人說過,不必去查出處,原文對和不對其實差別也不大,我甚至可以生造一個古人出來。你們搞學術的學者,活兒做起來就麻煩了,什么話都是要有來處的。

  章培恒:古人也有造的。有兩個古人在這方面比較有意思,一個叫楊慎,你看散曲,明代有一個女的寫散曲的作家,叫黃峨,楊慎就是她的丈夫。這位先生在家里藏書很多的,宰相之后,他就說在我家里藏的書里面,一部什么書有什么事情。人家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吹牛還是確實有這部書。另外一位,我們浙江人,叫毛奇齡,清初的一個人,他自己書讀得很多。他跟人家爭辯,實在辯不過的時候,他說什么書里有什么話。他書讀得多,至少在口頭爭辯的時候,人家不敢說那書里沒有這個話。(笑)

  陳村:我看《蘇東坡傳》,不知真的假的,殿試的時候,蘇東坡寫了一段堯的事情,考官梅圣俞當時不敢問,一問就顯得他沒學問了。那時我把你錄取了,你就算我門生了。后來問他那個出典在哪里,誰知蘇東坡說,以堯的圣德,想當然應該是這樣。

  章培恒:毛奇齡有一次跟一個人爭,這不是偽造典故了,那個人是喜歡宋詩的,說蘇東坡詩里的“春江水暖鴨先知”很好。他就說,鵝也知道,怎么說鴨先知呢?(笑)

  陳村:也是他們的情趣。對子,那個“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怎么把僧和鳥對在一起。讀的時候也就讀過去,一想就好笑了,不懷好意。看筆記,一輩子閑著沒事,瞎捉摸也蠻有趣的。現在要考數學物理外語,不可能用一門東西來取代所有了。

  章先生,當一個中國以前的文人,到底要看多少書,他才可能洋洋灑灑,幾乎什么東西都難不倒他了,什么典故都知道。

  章培恒:能夠什么東西都難不倒他的人,在歷史上也很少――實際上是沒有。

  陳村:大體上,什么讀過了,就算過得去了?以前書很金貴,到天一閣,人家不讓你上去。能看到一個書很幸福的。

  章培恒:到明清的時候,考八股,基本上讀點八股文章,“四書五經”再讀一點。“五經”當時是分開的。我專門學《詩經》的,《書經》可以不管;專門學《易經》的,別的東西也可以不管。那個時候,要讀的書其實是很少的。所以你看《儒林外史》里面,馬二先生還讀過《綱鑒》,《綱鑒》也是當時一種通俗的讀物。魯迅講到《儒林外史》,說馬二先生讀過《綱鑒》,當時已經算是比較淵博的人了。

  陳村:今天麻煩了,你當一個中文系的教授,講文學史,這書幾乎是無邊無涯的。

  章培恒:你可以多讀一點也可以少讀一點。你也可以只讀人家的文學史,然后把那里面的東西大致講一講。

  陳村:讀得少也麻煩,學生問你,一問三不知,什么都說不出,也很沒面子。

  章培恒:現在有的新辦的大學,老師,好一點的,老老實實地跟你說我不知道。不好的跟你胡扯一氣,培養出來的學生也就跟著胡扯。

  陳村:總是應該把主要的東西涉獵了。比如,剛才我看見書櫥里的孔尚任,你不把它全看完么,總是要挑幾種看看吧。

  章培恒:沒有這么嚴格。能夠把《桃花扇》看一看,上文學史講《桃花扇》,就算蠻認真負責了。

  陳村:我很喜歡一個人,喜歡金圣嘆。見他在那里瞎鬧,蠻好玩。他不是批“六才子書”嗎,我看過他批的《西廂記》。被他一批,批出很多妙處來。你看很容易滑過去的,給他一批。他批《水滸》也好玩,沒《西廂記》好玩,《西廂記》比較密集。剛才說元曲,一是襯詞,再是它的詩不獨立表意,跟念白混在一起。以前詩是獨立的,很完整,變成戲了,有唱的有說的,兩者相輔相成才行。

  章培恒:金圣嘆批《西廂記》,最好的就是《酬簡》的那一折。那里面寫到了張生和鶯鶯的所謂床上戲。他批語里邊說:有人說是最鄙穢的一則。這個事情是哪一個家里沒有的,既然家家戶戶有這事情,哪兒是鄙穢的事情。要講到文章,能夠把這個事情寫得這么美的也從來沒有過。能夠寫得這么美的文章,又哪兒是鄙穢?所以他說,你說它鄙穢,大概你不懂得那個文章,只懂得那個事情,所以鄙穢的只是你自己。(大笑)

2002.4.25

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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