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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唐代以前圍棋

第九節 圍棋專著與文學創作

  圍棋理論大致可分為基本理論和應用理論兩大部分。前者是人們對圍棋一般原理和特征的認識的總結,后者是人們實際下棋過程中對棋藝經驗的認識和總結。由于中國古代文化中,哲學沒有形成獨立系統完整的學科,使得其他各門學科及各個學術流派都未能建立起明確嚴密的概念術語和系統完整的理論構架。圍棋作為一門小道、小藝就更不例外了。它的基本理論和應用理論沒有明確的界定,其概念和術語也十分含糊多義。而且這些理論都是散見于各種文章和文學作品之中。

  有關圍棋最早的理論,可以上溯到《左傳》中的“舉棋不定,不勝其耦”。這雖然只是極淺顯的理論,但畢竟是人們對圍棋的規律性的認識的結果。

  兩漢三國時期,隨著圍棋的復興和第一個發展高潮的形成,有關圍棋的理論也逐漸豐富起來,出現了一些圍棋的基本理論和實戰理論,形成了一些觀念形態上的認識和看法。這些理論的出現和發展,既是兩漢三國時期圍棋發展高潮的標志,也是促成這一高潮來臨的重要原因。在有關圍棋的理論文章和文學作品中,最著名的是桓譚的《新論》、班固的《弈旨》、馬融的《圍棋賦》和應玚的《弈勢》。

  桓譚《新論》并不是有關圍棋的專文,但其中提到:“世有圍棋之戲,或言是兵法之類也。及為之上者,遠棋疏張,置以會圍,因而成多,得道之勝。中者則務相絕遮,以爭便求利。下者守邊隅,趨作罫,以自生于小地。”這段話包括了圍棋的基本戰略戰術,和評價棋手優劣的基本標準,應當說是較有見地的。

  班固的《弈旨》是歷史上第一篇專門論述圍棋的理論文章,在圍棋發展史上有劃時代的意義。他有感于當時“博行于世,而弈獨絕。博義既弘,弈義不述”的狀況,以史學家獨特而深邃的洞察力,懷著對圍棋的鐘愛之情寫下此文。他所說的“博行于世”史有明載,確乎不假。但“弈獨絕”則并不盡然。這主要是他對世人不能正確認識博和弈,以至圍棋活動開展得還很不夠而發的感慨,目的是引出“弈義不述”,為自己的論述張目。

  他在文中注意發掘和彰顯圍棋的豐富的文化內涵,闡述了自己對深奧的圍棋義理的認識:指出棋局、局的線道、棋子顏色和行棋時的形象的文化寓意和來歷;精辟地分析了博和弈的根本區別,指出博全靠投瓊(即后世擲骰子)憑僥幸見勝負,而圍棋卻行之在人,不是靠僥幸,而是靠圍而相殺、以計策技藝取勝,因而能分出等級的高下,圍棋還具有絕不重復、變化無窮的特點。這些論述,是《弈旨》最精華的地方,給圍棋從眾多的棋戲中脫穎而出創造了條件。

  文章還用古代征戰之事,論述了實戰棋藝理論,如“一孔有闕,壞頹不振”,“一棋破窒,它地復還”,“要厄相劫,割地取償”,“固本自廣,敵人恐懼”,“三分有二,釋而不誅”,“逡巡儒行,保角依傍”,“卻自補續,雖敗不亡”等。

  最后,《弈旨》還論述了圍棋的功用:“發奮忘食,樂以忘憂”;“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紕專知柔,陰陽代至”;“默而識凈泊,自守以道意”。歸納起來,大致可以陶情怡性、修身靜心來概括。如果說圍棋的功用在其發展初期,很大程度上是表現在它的開發培養數學才能上的話,那么,到兩漢三國時期,這種教化功用已漸漸退居次要地位,而它的娛樂功用和一定程度的競技功用則開始占據主要地位。班固這段話很有代表性,可以看作是這種變化的一個標志。這段話也代表了當時人們,特別是文人士大夫的圍棋旨趣和追求,對后世圍棋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馬融《圍棋賦》是一篇抒發棋情的文學作品,其最大特點是語言平直,不假詞藻,從圍棋“法于用兵”的觀點,鋪陳“三尺之局兮,為戰斗場”的樂趣。他認為圍棋起源于軍事,而他自己作為經學大師,未能馳騁疆場,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似乎覺得很遺憾。于是寄興楸枰,得到一種指揮千軍萬馬、鏖戰廝殺的愉悅。作品還闡述了大量的圍棋實戰理論,涉及許多戰術和術語。最值得注意的是這樣幾段話:“先據四道兮,保角依旁。”“踔度間置兮,徘徊中央。違閣奮翼兮,左右翱翔。”“計功相除兮,以時各訖。事留變生兮,拾棋欲疾。”雖然沒有明確指出,但已看得出這時的圍棋已有了布局、中盤和收官的初步概念,和適用于三個階段的基本戰略戰術。

  應玚的《弈勢》是一篇重要的圍棋實戰理論文章。古代圍棋所指的“勢”,一是棋局上大的姿態形勢,二是局部具體戰斗中所常用的棋形,近于今天的定式、常見形。這里的“勢”是指前者。在文章中,他繼承以兵言棋的傳統,列舉弈棋中的八種態勢,每種態勢都以一兩個古代用兵典故作比,指出利害得失。如“飾遁偽旋,單轢駢列;贏師延敵,一乘虛絕;歸不得合,兩見擒滅。”迷惑對方,乘虛而入,這是韓信背水設陣伏兵拔旗之勢。“匡設無常,尋變應危;寇動北壘,備在南麾;中棋既捷,四表自虧。”施設無常,善于應變,這是西漢名將周亞夫和耿我弇用兵的奇特之處。“假道四布,周愛繁昌;云合星羅,侵逼郊場;師弱眾寡,臨據孤亡;披掃疆御,廣略土疆。”大舉掩殺,師弱孤守,兵強則進,掠地擴疆,這可和昆陽之戰和官渡之戰相當。“挑誘既戰,見欺敵對;紛拏相救,不量進退;群聚俱隕,力引唐突;瞋目恚憤,覆局崩潰。”中計被誘,不知進退,胡亂沖撞,心躁而亡,這是項羽和楚懷王失敗的原因。“時或失謬,收奔攝北;還自保固,完整備塞;見可而進,先負后克。”遇挫不亂,善自保攝,待機而戰,轉敗為勝,這正是燕昭王和齊頃公的明智做法。“長驅馳逐,見利忘害;輕敵寡備,所喪彌大;臨疑猶豫,算慮不詳;茍食少獲,不知所亡;當斷不斷,還為所謀。”驕傲自滿,輕敵無備,猶豫不決,因小失大,這正是項羽和吳王夫差的下場。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文章一氣直下,比喻貼切,使所說的道理生動精辟,給人以很深的印象。

  兩漢三國時期,不僅圍棋理論的研究有所發展,棋譜的收集和整理工作也開展起來了。敦煌寫本《棋經》中曾提到“漢圖一十三勢’、“吳圖二十四盤”并視作經典;宋代李逸民《忘憂清樂集》一書也收有“孫策詔呂范弈棋局面”弈譜一局,就是最好的證明。

  兩晉以前,尚無專門化的棋藝研究著作。班固的《弈旨》、應玚的《弈勢》,只是單篇的理論文章。邯鄲淳的《藝經》也不是專門的棋書,而是各種雜藝的匯編和綜合研究,其理論的深度和廣度都很有限。兩晉以后,隨著圍棋活動的蓬勃發展,棋藝水平的提高,特別是品棋活動的出現,棋譜的收集整理工作和棋藝理論的研究日趨重要,這方面的著述也就越來越多了。

  《隋書·經籍志》將圍棋書籍列在兵書類,著錄如下:

  《棋勢》十卷,沈敞撰。

  《棋勢》十卷,二卷成。

  《棋勢》十卷,王子沖撰。

  《棋勢》八卷。

  《棋圖勢》十卷。

  《棋九品序錄》一卷,范汪等著。

  《棋后九品序》一卷,袁遵撰。

  《圍棋品》一卷,梁武帝撰。

  《棋品序》一卷,陸云撰。

  《棋法》一卷,梁武帝撰。

  已經亡佚的書有:

  《術藝略序》五卷,孫暢之撰。

  《圍棋勢》七卷,湘東太守徐泓撰。

  《齊高棋圖》二卷。

  《圍棋九品序》五卷,范汪等撰。

  《圍棋勢》二十九卷,晉趙王倫舍人馬郎等撰。

  《棋品敘略》三卷。

  《建元永明棋品》二卷,宋員外殿中將軍褚思莊撰。

  《天監棋品》一卷,梁尚書仆射柳惲撰。

  通過這些書目,就知道兩晉南北朝時期圍棋的盛況了,其中既有棋譜匯編,棋藝研究,也有品棋活動和諸品棋手的著錄,真可謂豐富多彩,琳瑯滿目。遺憾的是,這些書即便是流傳得最久的,如范汪等著的《棋九品序錄》和梁武帝《圍棋品》,到唐以后也都失散了。以至我們只能從書名、卷帙、作者,以及存留的序文和散見的引述中,去蠡測它們的著述時間、內容和規模。

  梁武帝《圍棋品》雖已佚,但沈約為此書寫的《棋品序》卻保留下來。這篇序雖很短,可他提到的“故可與和樂等妙,上藝齊工”、“漢魏名賢,高品間出”、“晉宋盛士,逸思爭流”,是我們了解魏晉南北朝時期圍棋地位大大提高和棋藝水平大大發展的重要依據。而“雖復理生于數,研求之所不能涉,義出乎幾,爻象未之或盡”,指出了圍棋精深奧妙,變化無端,以及認為圍棋同八卦有某種聯系的觀點。最后幾句“今撰錄名氏,隨品詳書,俾粹理深情,永垂芳于來葉”,表明《棋品》主要是著錄入品棋手的名氏和品格,而未錄入對局譜,卷帙是相符的。

  梁武帝《棋法》也早已散佚,賴敦煌寫本《棋經》的發現,得以重見天日。敦煌寫本《棋經》附錄梁武帝《棋法》要略,約二百余字。從所附錄的文字看《棋法》主要是講行棋時的一些基本要領,也兼涉及形勢判斷、攻守取舍。其中最重要的是這樣幾句話:“凡略道,依傍將軍,又先爭彼此所共形處。將軍為柱石,又如山岳。是以先擄四道,守角依傍。”“略道”,猶如擾地。“將軍”即四四位的座子,這是從“取坤象于四方,位將軍乎五岳”(蔡洪《圍棋賦》)轉化而來的。這給我們了解古代圍棋中的座子制度和“將軍”這一術語的由來及發展,提供了依據。

  南北朝時期最重要的棋藝理論著作,是敦煌寫本《棋經》。此書作者不詳,因發現于敦煌卷子中又為寫本而得名。全書分為七篇正文和附錄,卷首已殘,現存2443字,因系抄本,脫訛之處和漫漶不識之處較多,異體字、俗體字和筆誤也隨處可見。今人成恩元通過較深入的研究,對全文作了整理,后收入《中國圍棋》第二編。成恩元還從目錄文獻、避諱文字和全書內容入手,做了大量考訂工作,認為此書是北周時所作。這一結論是比較有說服力的。但應當說明,從南北朝圍棋發展的特點看,此書作者不太可能是北方人,而應是南方人。或許他同顏之推、庚信等人一樣,由于某種原因,如被擄掠、避禍、出使羈留等而到了北方。從書中內容看,他是在南朝寓目各種有關書籍,獲得必要的有關資料,又融匯進北方圍棋的一些資料,如“子沖征法”等,最后在北方完成著述的。

  敦煌寫本《棋經》卷首殘缺,第一篇篇名不詳,從該篇殘存文字看,主要是總述弈棋的基本要領道理和法則。

  第二篇是《誘征篇》,專論征子之法。

  第三篇為《勢用篇》,主要講“勢”在行棋時的具體應用。這里所說的“勢”,是指具體的死話圖形和對殺圖形,是綜合前人經驗并經過驗證的,如“直四曲四,便是活棋”、“花六聚五,恒為死亡”等等。

  第四篇為《像名篇》。像名,是古人對某一特定的棋形,充分發揮想象力而賦予的名稱。即“像體之為名,托形之作號”。同時,論述這些棋形的各自所長,或“四角之能”,或“邊畔之巧”,或“中央之善”,即分別適用于角、邊和中腹的作戰。指出正是這些富于想象力的形象的圖勢名,才使得圍棋別具一番情趣。

  第五篇是《釋圖勢篇》,論述圖與勢的關系和復圖打譜的重要性。指出“圖者,養生之巧,大格之能”,是大規模作戰的謀略來源。“勢者,弓刀之用,皆有所宜”,是具體戰斗時的武器。所以棋手必須經常復圖打譜、熟悉各種圖勢,“多習有益,數學漸能”,而“不葉(業)勢圖”則“解而難巧”。

  第六篇是《棋制篇》,敘述弈棋的規劃和計算輸贏的方法。涉及到“籌”、“獲籌”、“取局”等古代圍棋的一些專門術語。

  第七篇為《部袠篇》,作者自述將棋勢分為四部的標準和內容,即漢圖一十三勢、吳圖二十四盤和角上對殺之法為一部,各種征子之法和“賭馬懸砲”等圖勢為一部,連環劫、雙活等圖勢為一部,花六、聚五、直持等基本死活圖形為一部,使“學者可觀,尋思易解”。

  最后,附錄《棋病法》和梁武帝《棋評要略》。

  敦煌寫本《棋經》內容豐富,體系完備,語言精練警策,是目前所知和所能見到的最早的一部棋藝經典著作,它的發現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在20世紀60年代以前,人們都將北宋張靖《棋經十三篇》看作是我國最早的棋經,而敦煌寫本《棋經》的發現,將這一時間提早了五百年。它是唐以前圍棋棋藝發展水平的大總結,從而表明古代圍棋的發展和圍棋理論的研究在唐以前就達到了較高的水平。

  敦煌寫本《棋經》保留了若干極為重要的古代弈棋制度和規則的資料。從“取局子停,受饒先下者輸”看,我們可以知道,“取局”是一種對弈的方法。在這種方法下對弈,若出現子數相同的情況,則受饒先者為輸。也就是說,古代圍棋沒有貼子(目)制度,只有饒先,輸贏全憑收子計數。從“將軍生煞(殺)之能”等記述,則證明古人對“將軍”周圍的格殺(即角上的爭奪)極為重視,已積累了很多定式性質的圖形。

  這部《棋經》,還使我們了解了古代棋譜、圖勢的收集和流傳情況。書中兩次提到“漢圖一十三勢”和“吳圖二十四盤”,并視作經典,可見漢代和三國吳時圍棋水平的發展已相當高,為研究三國和三國以前圍棋的發展提供了有力的證據。至于“壇公覆斫”、“褚胤懸砲”、“子沖征法”,不僅使我們知道了“壇公”等圍棋高手的姓名,還使我們知道了他們各自所擅長。再加上“臥龍賭馬”、“雁須菟屈”、“車相井欄”等圖勢名,我們可以更深地感受到圍棋文化對社會各階層的影響,更深地體驗到古人高雅的圍棋情趣。

  兩晉南北朝時期,隨著圍棋的發展,有關圍棋的文學創作和記載也日趨繁榮。文人士大夫中的圍棋愛好者,紛紛利用各種文學體裁,抒發自己的圍棋情趣,表達自己的圍棋觀念,記載自己所見所聞的圍棋故事,留下了許多對后世有極大影響的作品。

  這時期的圍棋文學作品,以賦的成就最為突出,像蔡洪、曹攄、梁武帝、梁宣帝都寫有《圍棋賦》。這些賦文辭優美,既抒發了高雅的圍棋情趣,又涉及許多圍棋棋藝理論、術語和棋具的資料,不僅有一定的文學價值,而且在圍棋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宋高似孫在《緯略》中將這些賦同馬融的《圍棋賦》和班固的《弈旨》、應玚的《弈勢》、沈約的《棋品序》稱之為“五賦三論”,認為“有能悟其一,當所向無敵,況盡得其理乎?”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蔡洪的《圍棋賦》詞藻富贍,描摹細膩,比喻生動:

  旅進旅退,二騎迭驅。翻翻馬合,落落星敷。各嘯歌以發憤,運變化以相符。乍似戲鶴之干霓,又類狡兔之繞丘。散象乘虛之飛電,聚類絕貫之積珠。然后枕以大羅,繕以城廓,綴以懸險,經以絕落。眇望翼舒,翱翔容奕,彎掌南指,情實西射。揚塵奄跡,雖動悉詳。……然局不弘席,子不盈卷,秉二儀之相要,握眾巧之至權。若八卦之初兆,遂消息乎天文。屈則尺蠖,舒則龍翻。崔嵬云起,巃嵸浪傳。崟岑山結,沓如霧分。靜若清夜之列宿,動若流彗之互奔。

  極盡鋪陳之能事,描摹出局上風光,令人逸興遄飛,遐思遠舉。

  或臨局寂然,惟棋是陳。靜昧無聲,潛來若神。抑舒之役,成子之賢也。或聲手俱發,喧嘩操擾,色類不定,次措無已。再衰三竭,銳氣已朽。登軾望軼,其亂可取也。

  描繪弈者或專心致志,神游局中,或喧嘩噪動,色改棋亂,生動而又形象,勝機敗兆一目了然。

  曹攄《圍棋賦》不事鋪陳,比較精煉概括:

  于是二敵交行,星羅宿列,云會中區,網布四裔。合圍促陣,交相侵伐。用兵之象,六軍之際也。張甄沒伏,挑戰誘寇,縱敗先鋒,要勝后復。尋道為場,頻戰累計。夫保角依邊,處山營也;隔道相望,夾水兵也。二斗共生,皆目并也;持棋合圍,連理形也。

  “二斗”數句是描寫雙活的。圍棋中的雙活,不少是弈者棋力相當,又各不相讓而形成的,是一種競爭中的妥協,常令棋手搖手贊嘆。他將雙活比作“比目魚”和“連理枝”,真是妙不可言。

  覽斯戲以廣思,儀群方之妙理。訝奇變之可嘉,思孫吳與白起。世既平而功絕,局告成而巧止。當無為之余日,差見玩于君子。

  結末舒緩有致,正是一局好棋后的怡然自得的神態。他在賦前的序中說道:

  昔班固造《弈旨》之論,馬融有《圍棋》之賦,擬軍政以為本,引兵家以為喻。蓋宣尼之所以稱美,而君子之所以游慮也。既好其事,而壯其辭,聊因翰墨,述而賦焉。

  大概此時韋曜《博弈論》余風尚在,所以他要聲明自己愛好圍棋是為政之余的雅戲,并且有圣賢遺訓,不違儒風。

  梁武帝精通弈棋,棋登逸品,故他的《圍棋賦》不重抒情,多鋪陳棋藝、棋語,很像用賦體寫的棋藝理論文章。正見出他對圍棋的競技性的重視。

  爾乃建將軍,布將士,列兩陣,驅雙軌,徘徊鶴翔,差池燕起。用忿兵而不顧,亦馮河而必危。無成術而好斗,非智者之所為。運疑心而猶豫,志無成而必虧。今一棋之出手,思九事而為防。敵謀斷而計屈,欲侵地而無方。不失行而致寇,不助彼而為強。不讓他以增地,不失子而云亡。落重圍而計窮,欲佻巧而行促。劇疏勒之迍邅,甚白登之困辱。或龍化而超絕,或神變而獨悟。勿膠柱以調瑟,專守株而待兔。

  這一大段全用駢偶,密不容針,好似局上吃緊,落子頻頻。

  或有少棋,已有活形,失不為悴,得不為榮。若有苦戰,未必能平,用折雄威,致損令名。故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爭。東西馳走,左右周章,善有翻覆,多致敗亡。雖蓄銳以將取,必居謙以自牧,譬猛獸之將擊,亦俛耳而固伏。若局勢已勝,不宜過輕,禍起于所伏,功墜于垂成。至如玉壺銀臺、車廂井欄,既見知于曩曰,亦在今之可觀。或非劫非持。兩懸兩生,局有眾勢,多不可名。或方四聚五、花六持七,雖涉戲之近事,亦臨局而應悉。

  這一段駢散相間,直言棋理,節奏突然放慢,抒情成分更少,而指言事理更多。最后,他還不無自得地說:“故君子以之神游,先達已知安思,盡有戲之要道,窮情理之奧秘。”大有已洞悉造化、勘破玄妙的意味。賦中提到“玉壺銀臺”、“車廂井欄”由來已尚,是我們研究這種著名棋形的重要資料。又說:“方四聚五”、“花六持七”,是棋手臨局應悉的基本圖勢,可知這時人們對一些經驗性的知識已有了理論高度的認識。

  梁宣帝《圍棋賦》今可見者唯四十余字:

  引如征鴻赴沼,布若群鵲依枝。類林麓之隱隱,匹星漢之離離。蜂起百涂,從橫萬制。或無厭而及失,或先贏而后濟。

  看上去意猶未盡,語亦未詳,估計只是原文的一段。

  兩晉南北朝的小說除記載一些文人士大夫的佚聞趣事外,還有大量的神鬼靈異的故事。其中亦不乏有關圍棋的故事。如晉干寶《搜神記》載有南斗北斗桑下圍棋,趙顏前往求壽的故事。傳為晉陶潛著的《搜神后記》亦載有仙館大夫家中圍棋的故事。南朝梁任昉《述異記》記載的三則故事,最為著名:

  信安郡石室山,晉時樵者王質,伐木入山,見二童子下棋。與質一物,如棗核,食之不覺饑,以所持斧置坐而觀。局未終,童子指謂之曰:“汝斧爛柯矣!”質歸故里,已及百歲,無復當時人。

  朱道珍嘗為孱陵令,南陽劉廓為荊州參軍。每與圍棋,日夜相就局子,略無暫輟。道珍以宋元徽三年六月二十六日亡。至九月,廓坐齋中,忽見一人以書授廓云:“朱孱陵書。”廓開書看,是道珍手跡。云:“每思棋聚,非意致闊。方有來緣,想能近領。”廓讀書畢,失信所在,寢疾尋亡。

  在南有懶婦魚。俗云昔楊氏家婦,為姑所溺而死,化為魚焉。其脂膏可燃燈燭。以之照鳴琴博弈,則爛然有光。及照紡績,則不復明焉。

  這些神異怪誕的圍棋故事,是兩晉南北朝時社會生活中圍棋活動的反映,代表了當時人們對圍棋的復雜的認識和感情。特別是觀棋爛柯的故事,后來經文人士大夫的想象和再創造,采入詩文,幾乎是無人不曉,無人不知,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成了圍棋史上三個最著名的傳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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