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名媛詩歸》
婦女詩總集,三十六卷,明鐘惺編選。惺有《古詩歸》已著錄。
鐘氏詩本乎性靈,對于盛行的擬古風氣十分不滿,而婦女之作往往不作雕飾,恰多出于性情。他說:“今人今士之詩,胸中先有曹、溫、李,而后擬之者也。若夫古今名媛,則發(fā)乎情,根乎性,未嘗擬作,亦不知派。”另外,為了糾正公安派之俚俗熟軟,他主張詩境應該清幽孤峭,而上層社會(宮閨)之女子,深居獨處,對此境多有領悟。他說:“詩清物也,其體好逸,勞則否;其地喜凈,穢則否;其境取幽,雜則否;然之數者,本有克勝女子者也。”因此在鐘惺看來婦女不僅能寫詩,而且宜于寫詩,她們有得天獨厚的寫詩條件,所以他斷言“男子之巧,洵不及婦人矣”。
此書所收多為上層婦女所作。卷一、卷二為古逸、漢;卷三至七為漢、魏、六朝;卷八為“文”;卷九至十五為唐;卷十六至十七(五代時)為蜀;卷十八至二十二為宋;卷二十三、二十四為元;卷二十五至三十六為明。其間亦有真?zhèn)坞s出(特別是“古逸”部分)亦為好博炫奇之所致。“四庫”館臣認為此書是偽書,證據似亦未足。
有明萬歷刊本。
187 《古今女史》
婦女詩文總集,二十卷,詩八卷,明趙世杰編纂。世杰字問奇,武林(浙江省杭州市)人。
趙世杰極傾心于歷代才女之詩文,他在序中說“海內靈秀,或不鐘于男而鐘于女人”,“其稱靈秀者何?蓋美其詩文及其人也”。有這種看法的在明末不止一人,明葛徵奇為江元祚《續(xù)玉臺文苑》序中也說過:“非以天地靈秀之氣,不鐘于男子;若將宇宙文字之場,應屬乎婦人。”這些雖皆來源于龐元英的《談藪》引謝希孟所說的:“自遜、杭、機、云之死,英靈之氣,不鐘于世之男子,而鐘于婦人。”(謝希孟,南宋淳熙進士,理學大師陸九淵的學生。遜:陸遜;杭:陸杭;機:陸機;云:陸云)但已經有著不同的意義,說明人們對封建綱常名教的反抗和婦女的聰明才智終于為人們所認識。基于此,趙世杰編輯此書,目的在于使讀者了解歷代婦女生活、心態(tài),以備古今之闕遺,所以名之為“史”。全書搜輯雖然疏漏甚多,但編纂態(tài)度較為嚴肅。
有明崇禎元年(1628)刊本。
188 《奩制續(xù)泐》
婦女詩總集,五卷,清范端昂編纂。端昂字呂男,廣東三水縣人。
所謂“奩制”(或“奩體”)乃“香奩體”之省稱。本指反映士女閨房生活的詩歌體裁,后世將婦女寫作的詩歌也稱為“香奩體”。
此書所錄皆為歷代婦女所制之詩詞,以描寫春恨秋怨和個人生活的不幸為主。范氏最初刻《香奩詩泐》一卷,傳本極罕。后又刻《奩詩泐補》二卷。第一卷收五絕,包括張文姬到季嫻十八位女詩人的作品。第二卷,七絕,包括從何仙姑到季嫻三十五位女詩人的作品。此書是第三刻,每卷也多殿以季嫻,書中又多錄季嫻批語。可知季氏也參加了一套婦女詩選的編選工作。在《奩制續(xù)泐》首卷引季氏之語說:“女子不幸,錦汩米坫,才沉針線,偶效簪花詠絮,而腐儒輒瞠目禁止曰:‘閨中人,閨中人也’,即有良姝自拔常俗,亦鳳毛麟角,世所希睹。”由此可見婦女對于壓制她們的封建禮教的不滿,向往通過掌握文化能在思想上得到某種的解放。所錄范端昂一些批語也表現出他對女性的尊重和理解。如在王韞秀《偕夫游春》詩“路掃饑寒跡,天哀志氣人。休零別離淚,攜手入西秦”后批曰:“此詩真中足頑立儒。”在李因《秋發(fā)百草灣》詩后批曰:“接齒牙冷然鬯然,若清風明月之入懷也,其靈雋實根天性得來……昔人謂乾坤清淑之氣不鐘于男子,而鐘婦人,誠哉!是言。”
此書與《香奩詩泐》《奩詩泐補》均有康熙刊本。另外編者還有《奩泐續(xù)補》三卷。卷一收古體,卷二為近體,卷三為排律。
有雍正十年(1732)刊本。
189 《三家宮詞》
宮詞總集,三卷,明毛晉編纂。晉見《汲古閣景鈔南宋六十家集》。
此書收唐王建宮詞一百首,前蜀花蕊夫人宮詞一百首,宋王皀宮詞一百首,每人各占一卷。宮詞體制,始自王建《宮詞》,是以封建時代皇宮時代生活為描寫內容的,再現了宮中的禮制、風俗,皇宮的宮殿樓閣的建筑,亭臺園囿的風光景色以及皇帝、后妃乃至宮女太監(jiān)的日常生活,這些在今天有很大的認識價值。這些作品往往寫得綺麗華美,也有一定的審美價值。王建與當時權宦王守澄同宗,因酒醉相譏,守澄怒,后對建說:“吾弟所作宮詞,禁掖深邃,何以知之?”并打算劾奏王建(封建時代宮廷內部是嚴禁外人窺伺的。漢代宮殿之前種植何樹都在保密范圍之內,唐代比較開放,宮廷內事,常流傳于外)。建作小詩曰:“先朝行坐鎮(zhèn)相隨,今上春宮見長時。脫下御衣偏得著,進來龍馬每叫騎。嘗承密旨還家少,獨奏邊庭出殿遲。不是官家頻向說,九重爭遣外人知。”把“泄密”責任的球踢了回去,可見詩中涉及的一些細節(jié)在當時也屬于忌諱之列的,不是王守澄與他談起,他也不會知道。王詩在南宋已逸,其中一部分,有人從唐人描寫宮廷生活的絕句中選擇出一些,以充建之宮詞。毛氏則據古本刪去他人作品,并加校訂,而成今本。第二種宮詞是宮人花蕊夫人所作。關于花蕊夫人,過去人們多認為她是后蜀孟昶之妃,經今人浦江清(見《浦江清文錄》)考證,此花蕊夫人當為前蜀王建之小徐妃,后主王衍之生母百首宮詞可能是其所作,并雜有其姐大徐妃、王衍、昭儀李舜弦等人的作品,詩作于宣華苑初成時(即921~922),乃歌于此苑花前月下,備寫離宮別苑的風月繁華之盛,可見前蜀后主之奢侈荒淫。第三種是北宋宰相王皀所作,王皀(1019~1085)字禹玉,華陽(今四川成都)人,徙居舒州(今安徽宿州市),慶歷進士,神宗繼位為翰林承旨,熙寧三年(1070)拜參知政事,九年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自執(zhí)政至宰相凡十六年。王皀長期生活在皇帝身邊,其耳濡目染,對宮廷之事較為熟悉,故其宮詞中反映了北宋宮廷生活的一些情況,但特色較少。
此書常見有毛氏所刊《詩詞雜俎》本。
190 《二家宮詞》
宮詞總集,二卷,明毛晉編纂。晉有《汲古閣景鈔南宋六十家集》已著錄。
集中包括北宋徽宗皇帝宮詞三百首,南宋寧宗皇后楊氏宮詞五十首。徽宗和楊皇后都是宋代皇宮中的最高統(tǒng)治者,他們所描寫的對象雖然與其他宮詞區(qū)別不大,但其中所體現的思想感情與普通宮女以及外廷詞臣、士大夫所作的宮詞區(qū)別還是十分明顯的,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皇宮生活的中心,宮廷的一切活動都以他們?yōu)橹行模麄兙痈吲R下去描寫皇宮生活。徽宗的“湘簟涼生暑氣微,午天蒔枕向紗幃。轆轤車扇閑關處,雙月回廊彩鳳飛”就是描寫他自己在涼簟紗幃中午小憩,宮女太監(jiān)們在緊張地搖著“轆轤車扇”(人工“電扇”),微風吹來好像回廊上描繪的彩鳳也要翩翩飛舞了,這種閑情逸致決非在揮汗如雨的暑天轉動“轆轤車扇”的宮女們所能有的,更非外廷詞臣所能體會的。徽宗詞之末有帝姬長公主“跋”,“跋”中稱自建中靖國元年(1101)至宣和六年(1124),緝熙殿所收御制宮詞,此時正是金人入侵,國步維艱,北宋王朝行將崩潰的時刻,而徽宗卻還像是個太平盛世的天子,在宮中細細品味皇帝生活悠閑與“雅趣”,國家焉得不亡!另外,此時也正是他接受臣下建議把寫詩宣布為“元皊學術”,下詔禁止士大夫作詩的時期,誰作詩就要享以棍棒的時候,可是皇帝并未受到限制而少作詩。
此集常見者有明毛晉所編刻《詩詞雜俎》本。另外還有《五家宮詞》五卷,包括和凝、宋白、張公庠、周彥質、王仲修五家宮詞各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