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御覽詩》(唐新詩、選進集、元和御覽)
唐詩選本,一卷,唐令狐楚編選。楚(765~836)字毅士,宜州華原(陜西省耀縣)人。貞元七年登進士第,官至吏部尚書、檢校尚書左仆射,出為山南西道節度使,卒于官。
元和十二年(817)編者為中書舍人,進奉此集于當時的憲宗皇帝,故稱《御覽詩》。
此編選詩二百八十六首,作者三十人,除了韋應物為天寶舊人外,其他均為大歷以下人,其中選盧綸(三十二首)、楊凝(三十九首)、李益(三十六首)為最多。他們都是大歷前后的代表作家,特別是李益在當時是享大名之詩人,所以入選作品獨多。所選作品以氣象高華、辭藻婉麗為主,絕大多數作品是五言、七言的律詩和絕句。許多的律絕還標以樂府之名,如《折楊柳》《采蓮》《巫山高》《出塞曲》《玉階怨》《關山月》《新樂府》等等。這些篇章在當時可能是入樂的。由此可知,此集不僅是為備呈御覽,而且適用于歌筵舞宴,以供教坊之樂人演唱。因此,本集入選之詩幾乎沒有可供皇帝以觀民風民情之作。大歷以前選家注重古體,《篋中集》自不必說,《河岳英靈集》編者自稱“新聲”“古體”并重,但所選“新聲”也僅占四分之一;到了此編幾乎是全選近體,可見近體詩在元和間已得到社會廣泛認同。
此書收入《唐人選唐詩》,有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1958年排印本。
82 《極玄集》
唐詩選本,二卷,唐姚合編選。合見《姚少監集》。
姚詩與賈島齊名,專攻五律。此選體現了姚氏創作主張及其審美取向。書中選詩一百首,作者二十一人,始于王維,終于戴叔倫。入選的多為大歷間詩人,盛唐只取王維、祖詠二人,其意在于說明大歷詩風之源頭所自。編者認為大歷詩風濫觴于盛唐的山水、田園詩派,具體作者就是王維、祖詠。山水田園詩入選作品多為五言(七言只韓七絕二首、朱放七絕一首),其內容則偏重于流連光景,描寫閑散心態和表現恬淡的胸懷。這些作品清新婉麗,言短情長,雖無廣闊的社會內容,卻也十分精致,玲瓏剔透,仿佛是惹人喜愛的小擺設,亦自有它的顧客與市場。由此可見,從盛唐到大歷間的詩風轉變已經得到許多士大夫的首肯。開元、天寶那樣如火如荼的繁盛已是極遙遠的過去了,只有浪漫的,或極富社會責任感的詩人如韓愈、白居易等人才會想到它、提到它,但這似乎沒有成為詩壇的主流,至少是沒有左右了選家的。這一點我們從其后產生的《又玄集》《才調集》等選本,雖取初、盛唐詩,而眼光、審美取向卻未逾“極玄”之外,便可看出這個選本對于中晚唐影響很大,后來還受到了南宋“四靈”、清初神韻派詩人的青睞。
此書長期以抄本流傳,至宋有刊本,今尚有元刊本傳世。明末有汲古閣毛晉刻本,編入《唐人選唐詩》,有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1958年排印本。
83 《又玄集》
詩文總集,一千卷,詩二百卷,宋太宗時李窻、扈蒙、徐鉉、宋白等人奉旨編纂。窻(925~996)字明遠,深州饒陽(河北省饒陽)人。曾為參知政事,拜平章事。扈蒙(915~986)幽州安次(河北省安次縣)人,字日用,曾任史館修撰。徐鉉(917~992)揚州廣陵(江蘇省揚州市)人,字鼎臣。在宋時直學士院,官給事中,散騎常侍。宋白(936~1012)字太素,大名(河北省大名縣)人,官至刑部尚書。
此書為宋初朝廷所編四大部書之一(其他三部為《冊府元龜》、《太平御覽》、《太平廣記》)。它是收錄上起南朝梁末,下至五代與《文選》相接的一部詩文總集。共收詩賦雜文作品近兩萬篇,作者兩千二百余人。其中唐代作品最多,約占十分之九。作品按類編排,共分三十八類。它卷帙浩繁,保存了大量詩文作品,許多無傳的作者的作品賴之以存,為后來《古詩紀》《全唐詩》等總集所取材。此書編于太平興國七年(982),成于雍熙三年(986),由于成書草率,且書出眾手,編者也屢易人,所以問題很多,未能付梓。真宗景德四年(1007)又命人作一次“刪繁補闕”的工作,祥符二年(1009)又復核一次,但其缺點、錯誤并沒有得到徹底糾正。書中所選詩歌多為試貼和官場應酬之作,內容空洞,藝術性不高。大量的作品堆砌詞藻典故。其選錄比例也有失當之處,如宋之問選了一百三十首,而柳宗元只選一首。南宋彭叔夏撰《(文苑英華)辯證》十卷,糾其舛謬重復,清勞格又著《辯證拾遺》。
《文苑英華》初刻于南宋嘉泰元年(1201),明嘉靖四十五年(1566)復刻一次,常見者有中華書局1962年影宋本(殘缺處以明刻補)并附有彭、勞二書。
84 《才調集》
唐詩選本,十卷,五代后蜀韋鄃編選。鄃為王建前蜀監察御史,生平事跡不詳。
韋氏去唐未遠,有總結唐詩成就,編選唐詩代表作品之意,所以他收錄全唐作品,編纂這部在《唐人選唐詩》中卷帙最多的選本。每卷選一百首,共一千首,它包括唐代各時期的作品,但未按時間順序編排,編者推崇晚唐(也許距離較近,易于理解),故其在自序中雖言“觀李杜詩”,而杜甫卻一首未選,令人奇怪。書中選李白、白居易、元稹、李商隱、杜牧、溫庭筠、羅隱、韋莊、李涉、唐彥謙作品最多。從入選作品看,編選者注重麗宏敞,表現閨情的作品,可能是編者欲以這類詩篇以矯晚唐詩歌創作中的粗疏淺陋之弊。書中也有揀選不精之處,如李白《愁陽春賦》是賦非詩,王建《宮中調笑詞》是詞非詩,均入選,有乖體例,誤選誤收現象也時有出現。
此集在清初受到常熟馮舒、馮班兄弟的重視,他們欲以此和明前、后七子所提倡的“詩必盛唐”口號相抗衡,批點了這部選本。名曰《才調集補注》(箋注者為殷元勛)。二馮之批點多言“起承轉合”,是用批點分析八股文的辦法來評述唐詩,這對“才調”也是一個諷刺,但其中也有一二有得之處,可供參考。
此書有清光緒二十年(1894)諸可寶齋刊本。另外《才調集》白文本,先以抄本傳世,至宋始有刊本,南宋杭州陳起刻本尚存于世,元代亦有刊本,至明末有汲古閣毛晉刊本。被編入《唐人選唐詩》。今有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1958年排印本,收入《唐人選唐詩》。
85 《搜玉小集》
唐詩選本,一卷,不著編輯者姓氏,從入選詩人多為初唐高宗、武后時代作者推測,可能編者去此時代也不遠。
全書選詩六十二首,作者三十四人,多為初唐詩人。此書不以體分,也不以人統篇,編次參差,次第混亂,重出疊見,莫能得其體例。大約編者讀詩時把當時公認的佳制名篇隨手記了下來,名為“搜玉”,實際上并未盡搜括尋覓之力。書中所錄多初唐名篇,如魏徵的《述懷》(中原初逐鹿)、劉希夷的《代悲白頭翁》、宋之問的《度大庾嶺》《登岳王臺》、李嶠的《汾陽行》、蘇味道的《觀燈》、崔顥的《古意》(十五嫁王昌)等,這些都是見諸當時筆記記載,為當時人所稱道的。但此書之毛病不僅在于編排上先后失次,而且一些入選詩人的姓氏也和《全唐詩》有所不同,如此書中的張禫,《全唐詩》中作張?;此書中的余延壽,《全唐詩》中作徐延壽,一時還難定孰是孰非。《新唐書·藝文志》載有《搜玉集》,與“小集”是否為一書,尚難確定,清何焯(義門)疑為偽托。傅增湘《藏園群書題記續集》言:“《搜玉》之名見于《通志》《通考》,然與今本撰人錄詩之數均不相合。此本經毛氏(指毛晉)刪并重訂,《四庫提要》頗議其非,以次第紊亂,參差重出,舊時義例,無可尋考也。”因而以為“義門以其書為后人偽托,其說宜可信矣”。
此書有明嘉靖刊本,毛晉重刊,收入《唐人選唐詩》,有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1958年排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