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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先天與后天
先天八卦,豎看者也;后天八卦,橫看者也。
[原評]
吳街南曰:橫看豎看,皆看不著。
錢目天曰:何如袖手旁觀!
[述論]
八卦,是古人從物質世界的變化中,經過世代的觀察和研究,而總結出來的,代表了陰陽消長的八種神秘符號:即就是乾、坤、離、坎、震、巽、艮、兌。
這八種符號代表了人生萬物和世界一切:乾即天,坤即地,離即火,坎即水,震即雷,巽即風,艮即山,兌即澤。再由這天、地、火、水、雷、風、山、澤,共同構成了宇宙萬物和生命體系。也就是說,宇宙生命的一切,都可以范圍在這八種符號,以及由此所派生出來的六十四卦和三百六十四爻上。
我們再由此排列成一個八角形,也就是相傳的伏羲所畫的八卦,即為"先天八卦"。其方位是乾上坤下,離東坎西,這就是豎起來看的;但到了周文王演《周易》,即由八卦衍為六十四卦。從八角形的位置上看,便有所變化了,稱為"后天八卦",即離上坎下,震東兌西。這是從那"先天八卦"上橫看的。
豎看是時間,橫看是空間。時間是先天,空間是后天。道家的功夫,就在于后天返先天,空間返時間。擺脫了空間的束縛,從而進入到自由自在的時間領域時,此時即便達到了佛家所說的時、空為一的境界了。正如《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所說的:
色不異空, 空不異色。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色與空沒有二致,空與時完全一體。沒有了分別,沒有了牽掛,便自然進入了最原始的先天境界,哪里還會再有什么煩惱和憂愁呢?
儒家推崇伏羲和文王,而由伏羲到文王,八卦圖已從先天(時間)轉為后天(空間),重點已經放在了人倫關系的宗法制基礎上。所以,文王畫八卦的目的,已經把重點設置在后天的教化上,講究父子、夫婦、君臣、長幼、朋友等三綱五常。儒家以空間的秩序為本,強調人在此生此世的作為,不語"怪、力、亂、神",所以特別重視人之生死,即所謂的養生而葬死,生死之事大。
道家講后天(空間)返先天(時間),通過逆修而進入時間隧道,脫去了有障礙的形體束縛,尸解蟬蛻而成就仙家,騰云駕霧,來去無蹤,長生不老。因此,他們并不重視此生的榮華富貴,而能夠做到恬淡以生。
佛家的宗旨已經超出了欲界、色界和無色界等三界外,不在這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不再受那時間與空間的限制,似乎是站在了宇宙之外,來回過頭來反視人生。早就無有先、后之分,亦無有時、空之限,與禪合一,與道無二,活脫脫無掛無礙,可謂真是得大自在了!
佛教經典《華嚴經》卷十七,有一段論述世界的文字,十分精彩,今繹錄于此,供大家領會:
妙世界即是精世界, 精世界即是妙世界;
仰世界即是覆世界, 覆世界即是仰世界;
小世界即是大世界, 大世界即是小世界;
廣世界即是狹世界, 狹世界即是廣世界;
一世界即是不可說世界, 不可說世界即是一世界;
不可說世界入一世界, 一世界入不可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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