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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文體之嬗變
積畫以成字,積字以成句,積句以成篇,謂之文。文體日增,至八股而遂止。如古文、如
詩、如賦、如詞、如曲、如說部、如傳奇小說,皆自無而有。方其未有之時,固不料后來之有
此一體也。逮既有此一體之后,又若天造地設,為世必應有之物。然自明以來,未見有創一體
裁新人耳目者。遙計百年之后,必有其人,惜乎不及見耳!
[原評]
陳康疇曰:天下事,從意起。山來今日既作此想,安知其來生不即為此輩翻新之事乎!惜
乎今人不及知耳。
陳鶴山曰:此是先生應以創體身得度者,即現創體身而為設法。
孫愷似曰:讀《心齋別集》,拈四子書題,以五七言韻體行之,無不入妙,嘆其獨絕。此
則直可當先生自序也。
張竹坡曰:見及于此,是必能創之者。吾拭目以待新栽。
[述論]
這是一段文論,也是關于文學史的概論。文章是由一筆一劃來構成文字,再由文字聯綴成
文句,然后再由文句組織而成。有了詩詞文章以后,代有因革,所以各種體裁紛紛登場,日益
增多。而發展到明代,出現了八股文,死板保守,限制了文人的創造性,遂使新的體裁難以產
生。
然而,從上古的詩歌文章,到那《詩經》、《楚辭》、《漢賦》,以及經過六朝時代的準
備而出現的唐詩、宋詞、元曲,連同宋元的話本文學、明清的傳奇小說等等文體,都是從無到
有,由小到大而發展起來的。
當每一種文體還在弱小的時候,而沒有出現在文壇上,誰也不會料想到日后竟然會有這么
樣一種文體出現。可是,等到它出現之后,卻又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好象那天造地設的一樣,符
合了社會和人們的需要,而且也就應該是這種形式。
可是,從明代以后,八股文竟然占據了文壇,再也沒有任何一種新創的文學體裁出現,從
而使人耳目一新的。由此而觀,百年之后,也就一定會有人創造出一種嶄新的文學樣式,來振
興文藝,大放光彩。只可惜的是,張潮認為自己已經見不上了。果不然,二百余年后,清朝封
建王朝覆滅,遂出現了嶄新的文藝形式。張潮真還是個預言家。
現在的文學體裁很多,有新有舊,五花八門。有嶄新的藝術形式,比如說什么電影、電視
文學、廣播劇、歌劇等,什么新詩、歐化詩、朦朧詩等,但也并不排斥舊體詩、駢賦等形式的
文學表現。
因為言為心聲,詩言志,文學都是心靈內在感情的表現,有什么樣的感情,就應該有什么
樣的文學表現表現方式。文學的內容與體裁,應該是相互統一的,作者有權利選擇任何一種與
自己所表現內容相吻合的方式。
所以,不管是什么體裁,只要是能夠與文章的內容相得益彰,就是最佳的表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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