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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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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張潮 著
趙曉鵬 李安綱 述論 前
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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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５８ 云物最難畫 云之為物，或崔巍如山，或瀲滟如水，或如人，或如獸，或如鳥毳，或如魚鱗；故天下萬 物皆可畫，惟云不能畫。世所畫云，亦強名耳。 ［原評］ 何蔚宗曰：天下百官皆可做，惟教官不可做。做教官者，皆謫戍耳。 張竹坡曰： 云有反面、正面，有陰陽、向背，有層次、內外。細觀其與日相映，知其明 處乃一面，暗處又一面。嘗謂古今無一畫云手，不謂《幽夢影》中先得我心。 ［述論］ 人們常以"風云變幻"、"翻云覆雨"來形容世事無常，足見風云無定，難以把捉。那云彩有 時形狀崢嶸，仿佛高山一般；時而明澈瀲滟，宛若流水飄逸。或者像個人形，剎那又成獸樣； 有的像飛鳥的羽毛，有的如游魚的細鱗。真是變化無端，莫測高深，所以天下萬物皆可以入畫， 惟有云彩畫不出來。能畫出來的，也不過是勉強說它是云而已。 云難畫，是以其飄忽不定，神采飛揚；目難畫，是以其傳神阿睹，玄妙莫測；美人的意態 難畫，以其儀態萬方，無可名狀。這些事物均是以精神相感，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漢元帝相信畫工，結果失掉了傾國之色，使得王昭君遠嫁番邦。于是，一氣之下，他便把 畫工毛延壽殺了。只有王安石的《明妃曲》道破了機關：意態由來畫不成， 當時枉殺毛延壽！ 這意態是從來都畫不成的。即便是逼真的照相術，也只能表現某個空間的姿勢，卻無法具 現出時間的美感。 現代的電影術，倒是先進了好多，可以展現時、空的變化和風采。從黑白到彩色，再從平 面到立體，再到全息，那種傳神的本領是越來越高級了。若是張潮生活在現代，那可能不大會 有這種感嘆了吧！ 但是即使云可再現，而人心叵測，翻云覆雨，也許才是張潮在這里所要真正感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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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社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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