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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語與生香
美人之勝于花者,解語也;花之勝于美人者,生香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香而取解語者也。
[原評]
王勿翦曰:飛燕吹氣若蘭,合德體自生香,薛瑤英肌肉皆香。則美人又何嘗不生香也!
[述論]
美人與名花,乃是人、物中之精華。若將二者比較,則各有所長。美人勝于名花的地方,則
在美人會說話,善解人意,能交流感情,而花則不能;名花勝過美人的地方,卻在于花能產(chǎn)生香
味,襲人心肺,而美人卻不能。
美人不會生香,而名花難以解語,此二者一定是難以兼得的。那么寧可以舍棄生香者,也要
取得解語者?梢娫谌祟悂碚f,感情還是排在第一性的。
花兒美艷富麗,照水臨風(fēng),正是天地間的精華。人類居萬物之首,與天、地構(gòu)成宇宙三才。
美人又是人中之尤物,所以花與美人可以媲美。人們要寫花,就拿美人來比照;要寫美人,則用
花兒來參照?傊@花與美人,是無法斷然分得開的。古今中外,人們都是一直用這種觀點來
進(jìn)行認(rèn)識事物的。寫得最好的,就是李白那三首《清平調(diào)》:
名花傾國兩相歡, 長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fēng)無限恨, 沉香亭北倚欄干。
把美人與牡丹合寫,相互映照,無限美妙。
人是群居動物,語言的產(chǎn)生和交流,正是人類的標(biāo)志。人類通過語言而產(chǎn)生了概念,從而建
構(gòu)了人類社會的一切。人類的苦樂悲歡,完全建立在語言和概念的基礎(chǔ)之上?梢哉f,沒了語言,
也就不會有苦樂悲歡的概念,更不會有豐富多采的社會生活了。所以,人們寧可要“解語花”,
是因為她可以溝通感情。
當(dāng)你從奮斗中,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回來,能夠得到解語花的一張笑臉的盛情迎接和深切安
慰,從而在緩息之后又振奮起來。那是一種多么和諧的生活!自然,若這“解語”者,是個
“河?xùn)|獅子”,不要說你從那生活的疲憊中回家了,整日里她都對著你吼聲震山岳,使你想耳聾
都來不及,恐怕張潮也寧可要“生香”者了。
然而,花縱不解語,自有心相關(guān)。若通秘密意,便是佛和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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