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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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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張潮 著
趙曉鵬 李安綱 述論 前
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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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０９ 物類中神仙 鱗蟲中金魚,羽蟲中紫燕,可云物類神仙。正如東方曼倩,避世金馬門,人不 得而害之。 ［原評］ 江含徵曰:金魚之所以免湯鍋者,以其色勝而味苦耳。昔人有以重價覓奇特者, 以饋邑侯。邑侯他日謂之曰:“賢所贈花魚,殊無味。”蓋已烹之矣。世豈少削圓 方竹杖者哉！ ［述論] 魚類里的金魚和禽鳥中的紫燕,不是被人養在缸里,就是巢于人家門楣之上, 卻竟然能夠全身遠害,可以說是禽獸之中的神仙了。這種情形,正如同漢代的東 方朔,善于韜光養晦。身處宮廷之內,卻讓皇帝與仇家挑不出毛病。而且自歌曰: 陸沉于俗, 避世金馬門。 宮殿中可以避世全身, 何必深山之中、蒿廬之下！ 這正是“小隱隱山林,大隱隱朝市”的道理。 世界上萬物欣欣,其目的就在于生存。人類的一切努力和創造,都是朝向著這一 目的的,都在同天災、疾病和人禍作著抗爭。照生命進化的原則,弱肉強食,物競 天擇,就是一條鐵律。為了生存,或者靠自己的遺傳優勢,或者靠自己的身體力量, 去爭奪食物,提高抵御外物的能力和保證自我生存的機遇。但只有人類有自己生 存的智慧,可以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和機遇。 魚類與禽獸本來是被人類進食的,然而金魚與紫燕卻能夠幸免于此禍。其原因 就是它們食之無味,人類殺之無益;倒不如留下來而讓人觀其美色,聽其好音。 金魚吃著沒有味道,但卻可以觀看其美麗的形態與顏色,很讓人覺得可愛,并且 從中獲得樂趣;紫燕巢在人家的屋檐下,吃著沒有多少肉,味道也不太好。但其羽 毛美麗,聲音姣好,悅耳動聽。因為就在人的屋檐下,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加以殺害, 或者是逮住關在自己的籠子里。就如那游擊隊,越是活動在敵人的眼鼻子底下,也 就越安全一樣。 人類從動物身上,學會了自我保護和全身遠害的妙法。莊子愿做那樗散之材,瓠 落而無用,大匠而不顧,方不致于夭折;東方朔像那紫燕和金魚一樣,隱居在機心最 多、殺氣最盛,稍不留神便會身首異處的金馬門中,竟然任他風吹草動,卻能游刃 有余,左右逢源。仇人對他是既害之不能,又愛之無益,所以使他能夠身處殺場,卻 逍遙自在,豈不是人中神仙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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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社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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