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女媧神話與中國古代蛇崇拜
【內容摘要】在中國文化史上居有極其顯赫地位的伏羲與女媧的本始形象是人首蛇身。伏羲、女媧形象的出現和流行是中國古代供奉的蛇圖騰的變形。蛇具有頑強的生命力和旺盛的生殖力 ,被許多部族視作圖騰。文明的出現 ,國家的萌生 ,蛇意象又逐步演化為龍意象 ,成為非凡力量的象征。中國神話中的蛇龍意象 ,折射出中國上古時代曾經有過的自然和社會的歷史性的變遷 ,而伏羲、女媧神話及其形象就是這一巨大變遷過程中極其重要的一環
【關 鍵 詞】伏羲;女媧;神話;蛇崇拜
【作者簡介】范立舟(1962-),男,浙江衢州人,暨南大學中國文化史籍研究所副教授,歷史學博士后。
眾多的古典文獻和出土文物都證明,在中國文化史上占有極其顯赫地位的伏羲與女媧的本始形象是人首蛇身。從某種意義上說,伏羲、女媧形象的出現和流行就是中國上古時代蛇崇拜的變形。事實上,蛇是生活于海岱區域的東夷部族的圖騰,在他們眼里,蛇具有頑強的生命力和旺盛的生殖力,是永恒生命的象征。伏羲、女媧神話在很大程度上即是這種崇拜意識的濃縮。
一
《藝文類聚》卷十一引《帝王世紀》:“太昊帝庖犧氏,風姓也,蛇身人首。”晉王嘉《拾遺記》:“蛇身之神,即羲皇也。”《楚辭·天問》:“女媧有體,孰制匠之?”王逸注:“女媧人頭蛇身。”《山海經·大荒西經》郭璞注:“女媧,古神女而帝者,人面蛇身,一日中七十變。”《藝文類聚》卷十一引《帝王世紀》:“女媧氏,亦風姓也,作笙簧,亦蛇身人首。”《藝文類聚》卷十一引曹植《女媧贊》:“或云二皇,人首蛇形,神化七十,何德之靈。”
典籍中伏羲的形象還有間接的說明,《太平御覽》卷七十八引《詩緯·含神霧》:“大跡出雷澤,華胥履之,生伏羲。”雷澤“大跡”乃雷神為之,《山海經·海內東經》:“雷澤中有雷神,龍身人頭。”而伏羲與雷神確有血統淵源。[1]又,伏羲、女媧作為苗族始祖神,其形象亦為“人首蛇身”。《山海經·海內經》:“有人曰苗民,有神焉,人面蛇身,長如猿,左右有首,衣紫衣,冠旃冠,名曰延維。人主得而饗食之,伯天下。”據聞一多《伏羲考》所釋,此名曰“延維”的“人面蛇身”、“左右有首”的苗民所祀奉的神明,實即交尾的伏羲、女媧。①晉人郭璞注引《莊子·達生》,此即齊桓公所見之“委蛇”:“其大如轂,其長如轅,紫衣而朱冠。其為物也惡,聞雷車之聲則捧其首而立。見之者殆乎霸”。
河南南陽出土的漢代磚墓畫像中的伏羲、女媧形象,腰身以上是人形,穿袍戴冠,腰身以下則是蛇軀,尾端親密地卷曲在一起。[2]又如山東嘉祥出土的畫像石,伏羲、女媧的形象亦同于南陽漢墓畫像,兩人背向,伏羲在左,手執曲尺,女媧在右,手執圓規,空中有幾位長著翅膀的人首蛇身的小人。據說,英人斯坦因晚清時在隋代高昌故址阿斯塔那發掘出土的絹畫也是如此。[3](P83)事實上,很可能西漢初期所畫的壁畫上的伏羲、女媧形象便是如此的了,因為《文選》載東漢王延壽《魯靈光殿賦》云“伏羲鱗身,女媧蛇軀”。②
二
應當說,中國古代神話中的蛇意象是十分濃重的(進入文明社會又轉變為龍意象),僅《山海經》一書就可以看到許多和蛇有關的資料,如《西山經》稱“諸次之山”,“是山也,多木無草,鳥獸莫居,是多眾蛇。”《北山經》中提到的“大咸之山”與“錞于毋逢之山”:“有蛇名曰長蛇,其毛如彘豪,其音如鼓柝。”《大荒南經》則云:“黑水之南,有玄蛇,食麈。有巫山者,西有黃鳥。帝藥,八齋。黃鳥于巫山,司此玄蛇。”《海內南經》上所載之蛇更為恐怖:“巴蛇食象,三歲而出其骨,君子服之,無心腹之疾。其為蛇青黃赤黑。一曰黑蛇青首,在犀牛西。”
《山海經》中還有多處有把蛇形象與人聯系在一起的地方,如《大荒南經》:“南海渚中,有神,人面,珥兩青蛇,踐兩赤蛇,曰不廷胡余。”《大荒西經》:“西海阝者者中,有神,人面鳥身,珥兩青蛇,踐兩赤蛇,名曰廾合茲。”《大荒北經》:“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載天,有人珥兩黃蛇,把兩青蛇,名曰夸父。”由此可見,《山海經》中將女媧形象描繪成人面蛇身之狀便無足為怪了,蛇與人發生某種關系,其背后潛藏著怎樣一種意蘊?有學者認為,“這正是自然力已被人在一定程度上加以控制了的神話式反映,所謂“神”,除了自然神以外,許多乃是其時浮現在歷史之流上的父家長豪酋之神話式表現,于是被征服了的蛇也就開始了從王者豪酋之裝飾(珥蛇即是以蛇飾示神力)到帝王權力之標志的意義發展”。[4]這種解釋,詮釋了此種神話意象隨社會由野蠻向文明演進過程中所發生的許多微妙的變化,但卻沒有能說明此種神話意象產生的原由,要破譯伏羲、女媧形象之謎,還要從中國上古的蛇崇拜談起。
三
世界上的許多民族流傳的神話中都有有關蛇的傳說和崇拜。澳大利亞北部阿納姆地爪哇人的神話說,世界是蛇形母神艾因加納創造的,[5](P91-92)北美回喬爾人(Huichol)崇拜的大女神Nakawe,也被視為周身圍繞著許多的蛇,她被稱作“我們的大祖母”,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生命。[6](P78)中美洲阿茲特克人的女神Chiuacoatl,同樣是蛇形而又為地母與生育之神的。[6](P78)由此可見,在世界范圍內,象征著繁殖和生育的神靈形象往往被想象為蛇形的女神。就連《圣經》中,都把蛇指責為引誘人類祖先亞當和夏娃偷吃伊甸園禁果的教唆犯,唆使兩人偷禁果的蛇就寄寓著性的涵義,與生殖、繁衍有關。
中國上古神話傳說中的蛇,同樣被人們賦予生殖力和繁榮昌盛、吉祥如意的象征意義。事實上,蛇就是幾乎與華夏族同時主宰黃河流域的東夷部族的圖騰。作為原始宗教,圖騰崇拜的對象是自然力和自然神,包括對動植物的崇拜,蘊涵極其深厚。圖騰崇拜展現了初民的一種希冀和精神寄托,希望圖騰能給本部族帶來強有力的保護。東夷部族,視蛇為圖騰,在他們眼里,蛇具有頑強的生命力和旺盛的生殖力,死而不僵,僵而不死,是永恒生命的象征,這種判斷的文獻依據先要從《淮南子·天文訓》談起:“東方木也,其帝太白皋,其佐句芒,執規而治春。”《淮南子·時則訓》云:“東方之極,自碣石山,過朝鮮,貫大人之國,東至日出之次,木之地,青土樹木之野,太白皋、句芒之所司者萬二千里。”太白皋的身份是主管東方的天帝,這與東夷部族當時的活動區域是相一致的,作為東方天帝的太白皋和他的屬神(助手)句芒所管理的地方就是這片朝日鮮明的地方。太白皋,即伏羲,“太昊伏羲氏”,《世本》始如是稱之,亦必有據。
《左傳·昭公十七年》記東夷部族的后代郯子所言:“太白皋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龍蛇乃同源異形之圖騰,龍的初始形象為蛇殆無疑義。蚩尤氏是東夷部族中的重要部落,《太平御覽》卷七十九引《龍魚河圖》:“蚩尤兄弟八十一人,……造五兵杖、刀、戟、大弩,威振天下。”這是一個由八十一個氏族組成的部落,該部落的圖騰也是與蛇有關的。《山海經·大荒南經》:“大荒之中,……有宋山者。有赤蛇,名曰育蛇。有木生山上,名曰楓木。楓木,蚩尤所棄其桎梏,是謂楓木”。可見蚩尤部落與蛇的關系。文明降臨的前夜,以蚩尤為主體的東夷部族和以黃帝為主體的華夏部族之間曾爆發過一次史前史上罕見的大沖突。這場沖突的結果是蚩尤及其部落被剿滅,東夷部族的殘余勢力退縮到長江以南的洞庭湖及其周圍地區,與當地的土著部落集群相融合,形成了新的部族———苗蠻(三苗)部族。苗蠻部族的圖騰同樣與蛇有關系。本文第一節中所引《山海經·海內經》描述的苗民祖神“延維”的形象就是“人首蛇身”。袁珂說:“聞一多《伏羲考》謂延維、委蛇,即漢畫像中交尾之伏羲、女媧,乃南方苗族之祖神,疑當是也”。[7](P457)《墨子·非攻下》提到禹伐三苗之事時說:“昔者三苗大亂,天命殛之,日妖宵出,雨血三朝,龍生于廟,……民乃大振”。龍、蛇一也,龍顯身于祖廟,可見三苗集團的圖騰崇拜之內涵。
當我們的祖先將跨入文明的門檻的時候,戰爭一場接一場地來到了。先是阪泉之戰,整合了華夏部族內的秩序,接著就是涿鹿之戰,確立了華夏族群在黃河中下游一帶的主體地位,緊跟著,堯、舜、禹三代都先后對長江流域的苗蠻部族發動戰爭,一次比一次規模大,一次比一次更向南方,文獻記載上的舜到達江漢平原和禹統一丹江流域之說是有根據的。
這幾場戰爭,代表了黃河流域各部族之間及黃河流域的主體族群對長江中游的大撞擊,對長江流域古文化的發展演變產生了深遠影響,對華夏民族早期國家的形成與王權的最終確立也有直接作用。文化的滲透與權力的支配之間有著如此巨大的差異,一個被打敗的部落或氏族可以從此聽從打敗他的部落的支配,但征服者決不可能徹底消除被征服者的文化和信仰。《史記·五帝本紀》說:“蚩尤沒后,天下復擾亂,黃帝遂畫蚩尤形像以威天下,天下咸謂蚩尤不死,八方萬邦皆為弭服”。顯然,蚩尤雖被殺,但在東夷故地的強大影響力仍然存在,也受到了黃帝———這個對手的尊敬。它傳遞的歷史文化信息應為涿鹿之戰后,華夏、東夷兩大部族集團融合的趨勢加強了。這種融合,除血緣的族裔的元素外,毫無疑問地,還包納了文化的因子。華夏部族的圖騰是什么?神話學界說法不一,有的以為是太陽,[8](P30)有的以為是天黿,說軒轅即天黿,音同字假。[9](P23-46)然而,據《呂氏春秋·有始覽》:“凡帝王者之將興也,天必先見祥乎下民。黃帝之時,天先見大蟲寅大螻”。《史記·封禪書》:“黃帝得土德,黃龍地蟲寅見”。《史記》集解引應劭曰:“蟲寅,丘蚓也。黃帝土德,故地見其神。蚓大五六圍,長十余丈”。如此龐大的丘蚓非蛇為何?聯想到炎黃子孫對龍的贊揚和比擬,就不難得出結論。蛇意象在華夏族群中也有相當的流行,這有可能是經歷涿鹿之戰后東夷部族的圖騰意識滲透到華夏部族中去的結果。畢竟,被打敗的東夷部族是一個經濟與文化發展幾乎與華夏部族相當的族群,她沒有理由在一次戰爭失利后短時間內喪失其所有的文化特性。
成書于戰國時代的《左傳》、《孟子》常“龍蛇”舉;其實在甲骨文中龍蛇的寫法幾乎沒有什么區別。《韓非子·十過》:“昔者黃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駕象車而六蚊龍,畢方并钅害,蚩尤居前,風伯進掃,雨師灑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騰蛇伏地,鳳皇覆上,大合鬼神,作為清角”。此處的提到的“騰蛇”,《爾雅·釋魚》注:“騰蛇,龍類,能興云霧而游其中”。至漢代,人們仍習慣上并稱龍蛇,如《洪范·五行傳》鄭玄注:“蛇,龍之類也”。當然,在有些時候,人們有意地把那些具備著神力,交通天人的蛇稱作龍,如《山海經·大荒西經》:“西南海之外,赤水之南,流沙之西,有人珥兩青蛇,乘兩龍,名曰夏后開。開上三嬪于天,《九辯》與《九歌》以下”。無疑地,青蛇,在這里僅是裝飾品,而龍則已成為交通天人的運載工具。自戰國到東漢,龍意象有凸現的趨勢,逐漸從蛇的意象中擺脫出來,成為王權、神力的象征。當然,這一過程是相對緩慢的,以至于人們所構思的創世大神仍有明顯的蛇意象,這就是有關的燭龍神話。
燭龍,是中國古代神話中一位顯赫的創世大神,他相貌奇異,神通廣大,而那明顯的動物形體,預示著它可能比盤古神話更為古老,更為原始。《山海經·大荒北經》:“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暝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是謂燭龍。”《山海經·海外北經》:“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身長千里,在無臂之東。其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鐘山下。”這就是說,燭龍是一條赤色巨蛇,但是,它不需要吃喝,也不需要呼吸,它終日在云端迎接風雨,當它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是白天,在合上眼睛的時候,也就是黑夜了。它在哪里呢?《淮南子·地形訓》:“燭龍在雁門北,蔽于委羽之山,不見日,其神人面龍身,而無足。”《楚辭·大招》:“魂乎無北,北有寒山,龍赤色只,代水不可涉,深不可測只。天白皓皓,寒凝凝只,魂乎無往,盈北極只。”龍即燭龍,燭龍在極北的黑暗、寒冷地帶活動,但它同樣有可能是東夷部族的文化創思。今天的神話研究學者,習慣上將燭龍神話的起源歸于史前人們對北極光的認識。[8]正是史前東夷人注意到了極光現象的存在,并將之冥思為一種人面蛇身的的創世大神。東夷族群的活動區域是江淮海岱地區,這個地區物產豐饒,地形、氣候復雜,尤其是其瀕臨大海的地理環境促使那里的人們自然地產生出許多奇思異想,海天的明滅變幻,海島的迷茫隱約,航海的艱險神奇,都容易引發人們五彩繽紛的聯想與遐思,當他們偶爾看到神奇的北極光時,③一下子就會把這條狀的奇異光條與他們在現實中時常見到和崇拜的蛇聯想起來。由此,一位人首蛇身的創世大神誕生了。
關于蛇的神話意象產生于上古東夷部族的論述,是建基于上古東夷部族獨特的生活環境的考察之上的。環境考古揭示了中國自舊石器時代晚期至新石器時代晚期的天候情況,并將之分為五個時期,即干燥期,洪水期,波動期,第二個洪水期,平穩期。標志著華夏與東夷兩大集群大碰撞的涿鹿之戰正當洪水期晚期,堯、舜、禹時的洪水當第二個洪水期。東夷部族活動的區域主要是在江淮海岱地區,這片地方在上古時代森林密布、雜草叢生、河網縱橫、洪水泛濫,蛇是最為常見的動物,也是最為可怕的生靈,它神出鬼沒,具有強大而神秘的殺傷力。東夷族群在這樣的自然環境生存下去,要與大自然角力,也要和蛇較量。人的活動必然使許多蛇死亡,當然,也必定有相當數量的人喪生蛇口。蛇的異奇能量以及龐大數量著實讓東夷人感到震驚。人們會猜測,能不能利用敵對力量身上的蘊涵的強大的神秘的能量呢?文化人類學認為,上古時代的初民有這樣一種認知,對神秘的敵對力量進行安撫和祭祀,可以化異己力量為自己的擁有的能量,于是,人們開始撫慰和祭祀活著和死亡的蛇的靈魂,開始產生蛇的崇拜,這種信仰在東夷族群中不斷得到發展和強化,蛇便升格為神靈了。這種神靈,代表著生命力和普遍的繁榮昌盛,起初時這種神靈幾乎到處都有,到最后,濃縮成伏羲、女媧神話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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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① 不過,聞一多又認為,伏羲當作匏夸虛,女媧實即匏瓜,皆“葫蘆”之意。袁珂指出,此“蓋緣古代傳說伏羲兄妹曾入葫蘆避水,故取此名。而伏羲、女媧本身,卻不一定就是葫蘆。……若伏羲、女媧本身就是葫蘆,則又將何以釋此‘人面蛇身,龍身人首’來形容呢?”(見《中國古代神話》,中華書局,1960年,第46頁,注15)其說甚是。何新以為,“伏羲”之“伏”與“庖犧”之“庖”,均應是“溥”字的同音通假字,“溥”就是偉大。(見《諸神的起源》,三聯書店,1986年,第20頁。)
② 1973年出土的湖南長沙馬王堆漢墓帛畫中有一位明顯處于優越性地位的至上神,人首蛇身。郭沫若撰文《桃都·女媧·加陵》(《文物》,1973年第1期)以為即女媧。蘇聯漢學家李福清與日本中國學者谷野典之均認同之。
③ 參見李學勤主編:《中國古代文明與國家形成研究》,云南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二篇,第二章。中國北方中緯度地區也可以看到北極光,據說陜西和河北的縣志中有記載,與這兩個地區緯度相同的海岱地區也不應排除這種可能,說見陳鈞:《燭龍新說》,載《中國神話新探》,漓江出版社,1993年。
原載《煙臺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2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