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侶與政敵——嵇文甫先生論張居正與高拱之關系
內容提要:著名史學家嵇文甫先生提出明嘉、隆、萬時期重臣高拱與張居正既是學侶又是政敵的論斷。一方面高、張有其相似相同的從政經歷、改革志向和學術思想,先后主持和領導了“隆(慶)萬(歷)大改革”運動;另一方面又存在著激烈的權力之爭,由于高的性格缺弱和張的性格優長,最終導致張勝高敗的結局。盡管如此,學術上張居正淵源于高拱,政治上高拱開張居正之先。這一論斷具有重要學術價值。
關鍵詞:嵇文甫;張居正;高拱;學侶與政敵;隆萬大改革
作者簡介:岳天雷,河南工程學院人文社會科學系。
著名馬克思主義史學家嵇文甫(1895-1963)先生一生研究過許多歷史人物,其中明朝隆慶內閣重臣高拱(1513-1578,字肅卿,號中玄,河南新鄭人)和張居正(1525-1582,字叔大,號太岳,湖廣江陵人)就是他發現的歷史人物并作了開創性研究[1],并提出高、張既是“學侶”又是“政敵”[2](p.420)的論斷。嵇先生的這一論斷不僅符合歷史事實,而且也成為現今史學界研究“隆(慶)萬(歷)大改革”及其高、張在學術上和政治上傳承關系的濫觴,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
一
嵇先生認為,高、張沒有成為政敵之前,還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因為他們有其相同的從政經歷和政治志向,即“相期以相業”。嵇先生說:“誰都知道新鄭是江陵的政敵。然而在他們還沒有成為政敵以前,他們還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他們同服務于太學,而以相業相期許,雖然后來時移世易,終致乖離,但當初他們切磋共學的那段因緣,畢竟是不可泯滅的。”[3](p.192)“他和居正始而同在翰林,同在太學,又同入內閣,做宰相,以學問想切磋,以事功相期許,左提又攜,若一體而不可分。”[2](p.420)又說:“他們同在翰林院,同在國子監,以至同在內閣之初,都相處甚好。”[4](p.680)事實確實如此。高拱入翰林,作《奉詔讀書翰林述懷》,詩曰:“技藝寧足先,修能良可慕”;“古則俱在茲,莫枉鄲邯步。”[5](p.665)他不屑于研習詩詞技藝、摹仿古則教條,而是要精研國家典章制度,提高平章政事的能力,并指出相臣出于翰林,其職責不止是“備問代言,商榷政務”,且負有“輔德輔政,平章四海”[6](p.1276)的重任。張居正在翰林時,其旨趣亦在于研求國家典章,精研時事政治。當時“進士多談詩、為古文,以西京、開元相砥礪,而居正獨夷然不屑也。與人多默默潛求國家典故與政務之要切者衷之。”[7](p.440)高、張在太學時,張為司業,“獨與祭酒高拱善,相期以相業”[7]439。張曾言:“追惟平昔,期許蕭曹丙魏。”[8](p.1195)高亦為此撰寫《蕭曹魏丙相業評》[5](p.699-700)。其主旨都是要以西漢著名丞相蕭何、曹參、魏相、丙吉為榜樣,同心合力,振興朝政。這表明他們有其相同的政治志向。萬歷時期大學士沈鯉曾言:“公(江陵)與新鄭,時同在政府。其初謀斷相資,豪杰自命,即丙、魏、房、杜,固未肯多讓也。”[9](p.500)高拱罷官后,在回憶他們共事經歷時也說:“荊人為編修時,年少聰明,孜孜向學,與之語多所領悟,予愛重之。渠于予特加禮敬,以予一日之長,處在乎師友之間,日相與講析義理,商榷治道,至忘形骸。予嘗與相期約,他日茍得用,當為君父共成化理。”[10](p.632)在高拱罷官之后,張居正還多次言及他們是“香火盟”、“生死交”[11](p.1193、1203)據此,嵇先生說:“這雖然是高拱的一面之辭,頗有些以老前輩自居的口吻,但是看張居正書牘中每提到高拱也的確很尊重他,直到他們的關系破裂后還是如此。本來,高拱比張居正長13歲,當他們初在翰林院的時候,張居正還只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而高拱已經是三四十歲的人了。說是在‘師友之間’,說是‘自交玄老,長多少學問見識’,當非虛語。”[4](p.680-681)。由此可見,高、張還沒有成為政敵以前,他們確為志同道合的學侶,有其“相期以相業”的政治志向和師友之情。
在嵇先生看來,高、張成為學侶不僅在于有其相同的政治志向,而且還在于他們在學術和事功上有其傳承關系,即江陵的學術和事功淵源于新鄭。嵇先生說:“無論在政治上,學術上,他們都有密切的聯系。”[4](p.680)“江陵有這樣一位學侶,互相切磋了好幾年,當然不能不受很大影響。這是論江陵學術淵源和進學歷程所不可不注意的。”[3](p.195)又說:“其實新鄭于江陵還是先進,江陵的學術和事功有許多地方實在可說是淵源于新鄭。”[2](p.420)那么,高、張的學術和事功的淵源何在呢?根據嵇先生的論述,他們的學術淵源(其事功淵源,下文詳述)可歸納為兩個方面:
其一,法后王。高、張雖然都以儒臣自命,但實際服膺的則是法家學說。正如嵇先生所說:“新鄭學術,尚通、尚實,有許多地方開清儒之先。拿他和江陵比較起來,他似乎是純儒,而江陵則出入佛、老、申、韓,更恢張,更帶霸氣。”[2](p.434)嵇先生又以高拱在《本語》中提出的帝王教育、翰林教育和張居正所作《辛未會試程策》、《答楚學道金省吾論學政》等文為例,說:“居正大講本朝祖宗法度,也就是尊重當代典章制度,從這里發揮出‘法后王’一大段議論,而這種思想同樣見于甚至可以說淵源于高拱。”[4](p.682-683)高拱“認定每一個朝代各有其精神命脈所在,所以本朝祖宗的典則家法,實為當嗣君者最主要的學習課程。至于古圣經典以及《貞觀政要》等書,都只是‘異代之事’,‘他人’之事,只可以備參證,而并不能直接拿來應用。以祖宗之事,行之祖宗之天下,……不是充分表現一種尊重近代的精神,一種貴今主義么?當時江陵大講‘法后王’,亦正同此意。”[2](p.429-430)又說:“從這些言論里面,分明可以看出他的崇尚實際和貴今主義,和那班迂儒動輒高談唐虞三代者迥乎不同。試把上面提到的張居正講‘法后王’的那篇文章對照來看,就知道他們的見解是一脈相通的。”[4](p.685)可見,高、張作為改革家,是把“法后王”作為其共同的政治理念和價值取向的。
其二,反講學。嘉、隆、萬三朝是陽明心學極盛時代。嘉靖后期,徐階曾和著名王學家聶豹、歐陽德等在北京靈濟宮講學,聽講者有時多達五千人,講風之盛可見一斑。嵇先生認為:“高拱和張居正生長在這樣氣氛中,自然也不能不受其影響,居正和一班王學家有來往,明見于他的許多書信。但是他指斥那班講學家只是‘虛談’,是‘以虛見為默證’,是‘蝦蟆禪’。他教人‘足踏實地’,‘崇尚本質’,反對‘舍其本事,別開一門以為學’。直至后來,他毀書院,殺何心隱,和那班講學家完全站在對立的地位。……他一則說‘師心’,再則說‘信心’,這倒有些陽明心學味道。可是他并沒有從此走入玄虛一路,而倒學得個大膽,敢想敢干,自己獨立搞一套。對于高拱我也是這樣看法。在高拱著述中,沒有發現他和那班講學家有多少來往,也沒有發現他多么激烈反對他們。可是他也講‘本心’,講‘真心’,……這不是和上述居正‘信心冥解’之說也有些相類么?他也是獨立自搞一套,不為那班講學家門戶所束縛。……他獨立于程、朱、陸、王以外,既沒有跟著當時王學家跑,卻也不是一直回到程朱。”[4](p.685-686)嵇先生所言不虛。史載:隆慶三年(1569)末,“新鄭高文襄起掌吏部,以與華亭有隙,痛抑講學。”[12]“徐文貞稱姚江弟子,極喜良知之學。一時附麗之者竟依壇坫,旁暢其說。因借以把持郡邑,需索金錢,海內為之側目。張文忠為徐受業弟子,極恨其事而誹議之。”[13]高、張在隆慶后期攜手共政期間,一方面禁止各地督學憲臣聚徒講學,另一方面還通過考察貶謫京官,遏制京師講會,以經世實學端正學風,改變談玄論虛、不務實際的官場風氣。在嵇先生看來,盡管高、張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陽明心學的影響,但反講學則是他們共同堅守的學術立場。
由上可見,嵇先生提出江陵學術淵源于新鄭的論斷不僅符合歷史事實,而且也成為現今史學界把高、張視為隆慶內閣的改革派,并提出他們具有相同的學術基礎或淵源即反講學、倡實學、尚變法的濫觴。
二
以往有些學者囿于歷史偏見或狹隘地域觀念,把高、張對立起來,認為張是改革家,而高則是“奸相”、“佞臣”,完全抹煞高拱的改革功績。這種“褒張貶高”的傾向即使在現在的學術界還有一定的影響。
嵇先生則認為,高、張不僅在學術上有其淵源,而且在事功上也有其傳承關系,即高拱改革開張居正之先,成效卓然。嵇先生說:“他綜核名實,特別注意官吏的考察法。他替劉晏辨護,斥胡致堂‘徒以不言利為高,而使人不可為國’。這一切都和江陵為同調。”[3](p.194-195)“我們知道,張居正之為治,大要在整飭紀綱,綜核名實。高拱作風亦大略近是。拱是練達吏事的。當他在禮部時,已能厘革宿弊,使奸吏為之股粟。”[4](p.681)又說:“拱有干濟才,勇于任事。既為首輔,更慨然以天下為己任,其籌邊、課吏、用人、行政,不數年間,成效卓然。”[14](p.450)嵇先生所言不虛。就籌邊而言,高拱執政期間,大力推行了一系列邊政改革,在西北、東北、西南、南方都卓有建樹:“西虜稽顙稱臣,東蕃投戈授首,貴夷詟服,嶺寇底寧”[15](p.551)。就課吏而言,高拱為了提高行政效率,激勵官員勤政廉政,采取了許多考核措施:如細化考核條規,健全考核制度;惟考政績,不得因襲故套;考察考語,務核名實;擴大考察范圍,嚴申考察綱紀;獎勤罰懶,勸廉懲貪;懲汰官吏,不得循以定數;等等。正如嵇先生所言:“高拱多么通達治體,多么留心人才,多么干練,多么有辦法。有人說:高拱是個第一流的吏部尚書。的確不錯。他這種綜核才能并不下于張居正。他有許多整飭吏治,考察官吏的方法,和后來張居正所行正相類。”[4](p.682)就用人而言,嵇先生說:“他拔取了許多人才。特別是在邊防方面,如遼東的李成梁,宣大的王崇古,廣東的殷正茂,……都卓立功勛。他們都為高拱所信任,在現存高拱給他們的書信中,肫切開示,指授方略,和居正無二致。后來把許多邊防功都歸給居正,而不知高拱實開其先,也應當分得一份。”[4](p.682)就行政而論,高拱采取的改革措施主要有:破除“拘攣之說”,進士舉人并用;濫舉官員,舉主連坐;建立人事檔案制度,組建候補官員梯隊;州、縣正官年輕化,“五十以上者不得為州縣之長”;蔭敘官員,視政績而酌用;調整用人政策,完善地區回避制度;裁減冗員,精簡機構,整治士風;等等。“總之,高拱是一位很有干略的宰相,在許多方面開張居正之先”[14](p.451)。然而,“江陵成為中國近古史上特出的大政治家,赫然在人耳目,而新鄭就漸漸被人遺忘了。其實新鄭于江陵還是先進,江陵的學術和事功有許多地方實在可說是淵源于新鄭”[2](p.420)。
在這里,嵇先生不僅充分肯定了高拱的改革功績,而且還提出了高拱改革開張居正之先,江陵的事功淵源于新鄭的論斷。如今史學界提出高拱主持的隆慶改革實為明中期改革運動的始創期,由張居正總攬大權以主持的萬歷十年改革,基本上是隆慶時期推行改革方案的合理延續和發展,隆、萬兩朝的改革運動是一個不同階段性的整體,合稱為“隆萬大改革”的觀點,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對嵇先生上述論斷的繼承和發展。
三
嵇先生認為,高、張既是“學侶”又是“政敵”。他說:“一提起高拱,總聯想到張居正。因為高拱的首輔地位是由居正奪去,向來非議居正者總以逐高拱為他的一大罪狀,他們在當時政爭中互相敵對是很突出的。”[4](p.680)這一判斷是符合史實的。隆慶六年(1572)五月二十六日,穆宗去世,終年三十六歲,在位僅六年。高、張同受顧命,而高拱此時位在居正之上,兩人關系由此也急劇發生變化。高拱由于穆宗崩逝而失去了最大的靠山。神宗即位后,他不懂得如何重新取寵固位,反而本著以往辦事干練的作風,開罪于近侍權宦馮保,又絲毫察覺不到身邊張居正虎視耽耽覬覦相位,這就使他在權力爭斗中處于十分被動的地位。而張居正則與馮保相結,利用帝位交替的良機,取得神宗生母李太后的支持,于六月十六日下詔驅逐高拱。于是高拱落魄而去,內閣首輔大權遂歸于居正。這場政爭被史家稱為居正“附保逐拱”。
在嵇先生看來,這場政爭致使“張勝高敗”,其原因就在于他們的性格不同。他說:高拱“為人強直自遂,與前后諸相多不合。始與張居正相善,彼此以相業相期許。及同居相位,漸致離貳。未幾,穆宗逝世,神宗及位。居正與宦官馮保相結,終將拱排去。”[14](p.450)又說:“高拱的失敗,也正由于他‘性稍急’。所以后來批評他的,有的說‘狠躁’,有的說‘愎而疏’,其實無非偏于‘急’這一面,無非指他那伉直坦率,不象徐階和張居正,能委曲順應,隱忍待時而已。”[4](p.681)嵇先生認為,高拱具有“強直自遂”、“伉直坦率”的性格缺弱,而張居正所擁有的“委曲順應,隱忍待時”的性格特長,是導致“張勝高敗”的主要因素。
應該說,嵇先生以性格論成敗不全面,不深刻,但也有一定的道理。一般而言,性格多面,各不相同,對普通人來說很難論其好壞,但對政治家而言,某些性格缺弱對其政治生命則有著致命影響。關于高拱的性格特點,王世貞有謂:“拱為人有材氣,英銳勃發,議論風起,而性迫急,不能容物,又不能藏畜需忍。有所忤,觸之立碎,每張目怒視,惡聲繼之,即左右皆為之辟易。”[16](p.1445)由此可以看出,高拱為人有材氣,具有英銳勃發、議論風生的豪爽性格,這是能夠成就他成為無所畏懼、勇往直前的政治改革家的主要因素所在。盡管王世貞對高拱存有偏見,“極口詆毀”,其《高拱傳》亦“非實錄”[17](p.1657),但也不可否認高拱的性格確實有其急躁偏狹、缺乏容忍的缺弱之處,即史書所說的“性強直自遂,頗快恩怨”;“才略自許,負氣凌人”[18](p.1457、1459)。這是高拱作為政治家、改革家的大忌。他的不加掩飾的直性,加之盛氣凌人的傲慢,常使閣臣同僚難堪,很難與其持久和諧相處。盡管其無有惡意,但若遇有一定的權欲者,不免發生不快和沖突。高拱這一秉性的延伸便是其沒有城府、不諳權術的表現,“高公持正,而暗于事幾”[19];“性剛而機淺”[20]。這樣在激烈的權力角逐中容易入人陷阱,遭人暗算。與性直坦率的高拱相比,張居正可謂擅于心計,老謀深算。因此,當穆宗崩逝后,高拱便自然地被城府機深的張居正逐出政壇。
盡管高拱是權力爭斗的失敗者,但他開創的改革事業被張居正所繼承和發展,成為萬歷十年更大規模改革的起點。從這種意義上說,高拱與張居正一樣,也是成功者。誠如高拱自己所說:“如其得行,當畢吾志;如其不可,以付后人;倘有踵而行者,則吾志亦可畢矣。”[21](p.543)據此,嵇先生提出高、張“權位相逼,竟至離貳,拱被逐而居正獨握政權,以成萬歷初年之治”[2](p.420);“有許多事情江陵似乎還是繼承他抄襲他的。他是一個在政治上和學術上都有特別表現的人物,是一個站在時代前面開風氣的人物”[2](p.434)。在這里,嵇先生不僅說明了高、張在政治和學術上的傳承關系,而且也充分肯定了高拱的政治地位和學術地位。在政治上,高拱開創了“隆萬大改革”的先河,即首先奠定了隆萬大改革的理論基礎——“事以位移,則易事以當位;法以時遷,則更法以趨時”的變法思想(高拱主持嘉靖四十四年乙丑會試,在程士文中提出了這一變法思想;張居正主持隆慶五年辛未會試,在程策中闡發了他的變法思想),首先提出了隆萬大改革的政治綱領——《挽頹習以崇圣治疏》(作為隆萬大改革的兩份綱領性文獻,高疏于嘉靖四十五年提出,張居正的《陳六事疏》于隆慶二年呈上),首先把改革思想和綱領付諸吏治、邊政、軍事、法治、經濟等方面的改革實踐,他的改革還為張居正的改革奠定了人事、政策基礎。在學術上,高拱是明代實學思潮的先驅者,也是著名的唯物主義思想家。嘉、隆、萬三朝是王陽明心學和經世實學的勃興時期。他通過批判陽明心學空虛寡實之弊,闡發了他的實學思想,即“天地之間惟一氣”的元氣實體論;“在天有實理,在人有實事”的實理實事論;“事必求其實”,“虛心以求其是”的求實求是論;“官修實政而民受實惠”的實政實惠論。他的實學思想對明清之際實學思潮的鼎盛也產生了一定影響。從明清唯物主義思想發展史來看,“高拱是滿可以配得上王廷相的一位唯物主義思想家”[14](p.461),“他是一位不下于王廷相而更超過黃綰的思想家”[4](p.691)。高、王的唯物主義思想既是明代唯物主義陣營的重要代表,也是從宋代張載到明清之際王夫之唯物主義思想發展的中間環節。因此,高拱的唯物主義思想具有承上啟下的學術地位。于是可見,嵇先生對高拱的政治地位和學術地位的判定是符合歷史事實的。
總之,在高拱與張居正學術思想、事功淵源和權力斗爭的研究方面,嵇先生不僅開了先河,而且他所提出的“學侶與政敵”的論點即使在今天看來也是極具學術價值的。如今史學界將高、張定性為志向相同、學術一致、事功相埒的思想家、政治家和改革家,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對嵇先生論點的繼承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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