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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笑史·專愚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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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鄭人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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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有澄子者，亡緇衣，求之途，見婦人衣緇者，輒欲取之。婦人不與，澄子曰：“子不如速與我，我亡者紡緇也，今子褝緇也。以褝緇當紡緇，子豈不得哉？”
［注］宋：周代諸候國名。
［注］紡緇：一種有里的夾衣。
［注］襌：單衣，沒有里子的衣裳。《說文》：褝，衣不重也。從衣，單聲。《禮記·玉藻》：褝為絅。注：“有衣裳而無里。”《釋名·釋衣服》：禪衣，言無里也。《漢書·蓋寬饒傳》：未出殿門，斷其禪衣，令短離地。如：褝襦（汗衫）；褝衣（單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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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國有個叫澄子的人，丟了夾衣，到路上去找，見一個婦人穿著夾衣，便跟她要。婦人不給。澄子說：“你不如趕快給我，我丟的可是有里的夾衣，如今你穿的是沒里的夾衣。用沒里的夾衣換有里的夾衣，你不是大占便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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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縣人賣豚，人問其價，曰：“道遠日暮，安暇語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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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縣人（到集市上）賣小豬，（路上）有人問他價錢，他說：“路遠，天也晚了，哪有工夫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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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人欲為大室，使人求三大圍之木。人與之車轂，跪而度之曰：“大雖有余，長實不足。”
［注］郢人：楚國國都在郢，郢人即楚人。
［注］圍：古代一種丈量圓周的單位，長短說法不一。有兩手拇指、食指合攏起來為一圍之說，又有兩臂相合為一圍之說。此處當以第一種說法為是。
［注］車轂：車輪中心的圓木，上有圓孔，用以插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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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楚國人想造一座大房子，讓人找三大圍的木頭。有人給他車轂，他跪下來量了量說：“大雖然是足夠大了，長可是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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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人夜暴疾，命門人鉆火。是夕陰暝，督促頗急，門人仇然曰：“君責人亦大無理！今闇如漆，須得火照之，可覓鉆火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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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一人夜里突然得了病，讓門人鉆火。那天夜里很陰暗，主人督促很急，門人憤怒地說：“你責怪我也太沒道理了！現在天黑得象漆一樣，必須得用火照著，才能找到鉆火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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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人有欲買履者，先且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市，忘操之，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歸取之。及市，市罷，遂不得履。人曰：“何不試之以足？”曰：“寧信度，無自信也。”
［注］度：度量自己的腳而得到的標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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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有個想買鞋的人，先量好了自己的腳把尺寸放在坐椅上。到在集市，卻忘記拿尺寸，已經拿到了鞋，才說：“我忘記拿尺寸了。”又回家去取尺寸去了。等再來時，集市已經散了，于是沒有買到鞋。有人問：“當時怎么不用你的腳來試鞋？”他說：“我寧可相信尺寸，也不相信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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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縣人卜子使其妻為袴。請式，曰：“象故袴。”妻乃毀其新，令如舊袴。
［注］袴：古時指套褲，以有別于有褲襠的“褲”。
［注］請式：請給個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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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縣有個叫卜子的人，讓他的妻子為他做件褲子。妻子問他做什么樣式，他說：“就象以前的一樣。”妻子于是把新褲子弄得殘破了，讓它與舊的褲子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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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人有得車軛者而不知其名，問人曰：“此何種也？”曰：“車軛。”俄而復得一，又問之，曰：“車軛。”怒曰：“是何車軛之多也！”以為欺己，因與之斗。
［注］車軛：人字形馬具，駕車時套在馬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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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有個人得到一只車軛，不知道他叫什么，問人說：“這是什么東西？”回答說：“是車軛。”不久又找到一個，又問那人，那人說：“是車軛。”鄭國人發怒道：“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車軛！”以為人家是在欺騙自己，于是與那人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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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人過吳，吳人設筍。問知是竹，歸而煮其床簀。不熟，曰：“吳人轣轆，欺我如此！”
［注］漢人：此處指黃河以北之人。黃河以北不產竹。
［注］床簀：用竹編成的床墊，亦泛指竹席。
［注］轣轆：本指車的軌道，因“軌道”音諧“詭道”，因稱狡詐為轣轆，亦作歷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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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北方人去南方，南方人烹備了筍來招待他，問了后知道筍就是竹子。回去后煮自己的竹席吃，熟不了，說：“南方人狡猾，這樣地欺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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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越人善泅，生子方晬，其母浮之水上。人怪問之，則曰：“其父善泅，子必能之。”
周之世卿，趙之使將，皆越嫗之智也。
［注］方晬：剛滿一百日或剛滿一周歲。
［注］周之世卿：世世襲職為卿相，父死子繼。周朝為世卿世襲制。
［注］趙之使將：指公元前262年，趙孝成王使用名將趙奢之子趙皓為將，長平一戰，致使全軍覆滅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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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個越地的人擅長游泳，兒子出生才滿一百天，母親就把他放在水上。有人對此很奇怪，問她，她說：“他爸很會游泳，兒子也肯定會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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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人有涉江者，其劍自舟中墜于水，遽刻其舟曰：“是吾劍所墜處也。”舟去及岸，從刻處入水求之。
此與膠柱鼓瑟，守株待免，皆戰國策士之寓言也。
［注］膠柱鼓瑟：瑟上有柱張弦，用以調節聲音。柱被膠沾住，音調就不能高準，瑟也無法演奏了。比喻拘泥不知變通。
［注］守株待免：《韓非子·五蠹》：“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兔走觸株，折頸而死，因釋其耒而守株，冀復得兔。兔不可復得，而身為宋國笑。
［注］策士：戰國時游說諸候，以辭令和計策謀取祿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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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楚地的人過江，乘船時把劍掉在了水里，馬上在船上刻了記號，說：“這兒是我劍掉下去的地方。”等船靠了岸，他就從刻記號的地方跳下水去找。
這些與膠柱鼓瑟，守株待兔，都是戰國時策士們的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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