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野鶴蘇曼殊
中亞
《孤云野鶴蘇曼殊》,豐富的個年月,簡單的文字的傳述。
非常簡單,著作者只是將他的一生,用平淡的文字和情緒,流水賬地記錄,從他的生,到他的死,我用了小半天的時間就看完了。
但是,對于蘇曼殊,簡單于他,是合適的。在他流轉的歲月里,他的孤獨和悲傷,有他的信仰來化解,他自也不希望后世的人,用太強烈的感情去追憶他的音容,這種強烈,對于早早出家的他來說,只會讓他“把一雙眼睛微微地閉上,一言不發(fā),像是入禪定似的。”
但是,平靜的作者,摘取的一些關于他的生活細節(jié)的方面,卻讓我們有會心的一笑。種微笑,來自蘇曼殊的性情,真性情。
所以我們不妨忽略他的遭遇,忽略他的窮困,和他飄離的艱辛,只挑一些人氣重的,擰眉一笑。這對于他,或許是最好的記念吧。
蘇曼殊歲出家,被逐出寺門的惟一原因,是他在寺廟墻角烤鴿子。從這點來說,他在形式上,不能是一個真正的佛門子弟,就像他日后,血氣賁張,發(fā)表《釋曼殊代十方法侶宣言》后人也稱之為《討袁宣言》一樣,他的種種生活上的細節(jié),說明了他的個性的真實,流露著生命的喜悅,還有煩惱。是的,他做不到“四大皆空”——如若一個人真到了“四大皆空”的境地,生命對于他,世界對于他,也就失去了意義。而宗教,從某種意義上說,應該是內心的一種休養(yǎng),一種對生命的敬意,哲學的東西。不然,就該早早脫掉這身臭皮囊了。
我們來看關于他對糖果的嗜好。據說,他離開爪哇時,囊中尚有百金,可他居然全用來買了糖果,而不待海輪抵岸,這百元糖果竟已被他吃完。
關于他嗜好糖果的還有一個好故事,據說一次在小食店里吃完了,朋友問他:明日能過來坐坐么他答曰:不行,吃多了,明日須病,后日亦病,三日后當再來打擾。
而他對錢方面的疏懶,也是一個重要的細節(jié),刻畫出他為人的不羈和灑脫,或人們說的“糊涂”,連他住院看病,也不知該節(jié)省算計,有一回到了該出院的時候,他無法支付醫(yī)藥費,就連隨身穿的衣服也全部典當出去,朋友去看他,見他用被子蓋住全身,但氣色尚好,就問他為何不出院。回答說:衣已典當,總不能赤條條步出醫(yī)院。
但是在他的心深處,他確是一個瀟疏孤僻之人,這從他的山水畫多取材古寺閑僧或荒江孤舟可以看得出來。
這當然跟他的遭際有關,他的父親對他的疏冷以及父親的妾對他的嫉恨。同時還有會的,時代的種種對他心靈的激蕩:日本以及俄國對中國的凌辱,國內的動蕩,人性的卑劣……但是,在他的一生中,給他帶來許多溫暖的,也不乏其人,他的生母、養(yǎng)母、祖母、孫中山、章太炎……在他生命中有過重要作用的西班牙人莊湘父女等等,在他流離的日子里,在他多次住院的窘迫中,他的許多朋友,都向他提供了很多援助,藉這些援助,才能夠得以在這個世界,走完他的短暫的旅程。雖然說,人都是過客,不過匆匆,但是能夠留下這么溫暖的回憶,對于后人來說,又是多么值得寬慰的事。
斯人已逝,他留下的斷章,散落在人間,幕啟幕落之間,多少悲歡離合,無關日落。
(摘自廈門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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