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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憶兵 著

徽宗詞壇研究

【第二章 北宋俗詞創作的高峰期】
第二節 徽宗的喜好與世風的轉移




北京出版社出版

定價:14.00元
A5開本

ISBN 7-200-04305-2/I·667

   歌詞天然的俚俗傾向以及柳永等北宋詞人的繼續努力,使俗詞的創作傳統得以持續。但是,從社會上層、文人士大夫、官方等立場出發,俗詞創作一直受到公開的抑制,越來越被驅趕出正式的文學殿堂。一個時代統治者的思想意識、主觀態度,總是要對社會廣泛階層產生普遍而深遠的影響。北宋俗詞真正迎來黃金創作時代,是統治階層、社會上層的趣味愛好與審美傾向轉移之后的事情了。這就是徽宗在位期間,社會為俗詞的創作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環境。

    一、徽宗朝的社會風貌
    宋徽宗從本質上講是一位耽于聲色之樂的紈绔子弟。他在位26年,奢侈糜爛,盡情享樂。作為帝王,他既無治國方略,昏庸無能,易為小人、奸佞蒙蔽;又好大喜功,愚昧自負,自以為圣明賢能,對外發動戰爭,對內好生事端,最終導致北宋政權的崩潰。徽宗所為,一改北宋歷朝帝王的規制,對社會生活產生廣泛的影響,帶動了世俗風氣的轉變。
    首先,徽宗年間的社會財富之積累,達到令人羨慕的程度,朝野呈現出繁華似錦的虛象。北宋自太祖開國,至徽宗朝已涵養生息一百五十余年。雖然北宋社會內有"冗官"、"冗兵"之積弊,外有遼、夏"歲幣"之支出,但是,社會經濟仍在不斷向前發展。真宗景德二年(1005)十二月,宋、遼"澶淵之盟"訂立,此后,北宋內外一直沒有較大的戰爭騷擾破壞。在相對穩定的環境中,人口迅速增長,"以史傳考之,則古今戶口之盛,無如崇寧、大觀之間。"(《文獻通考》卷十一《戶口》)國庫也日益充裕。朝廷在元豐、元祐庫的基礎上,增設了崇寧、大觀、宣和等庫。舉其中一庫為例:"大觀東庫物,有入而無出。只端硯有三千余枚。張滋墨,世謂勝李庭珪,亦無慮十萬斤。"(《清波雜志》卷五)內府儲藏的豐富,可見一斑。當時僅京師一地,就有府庫92座。金人攻陷汴京,遣使檢視內藏府庫,共74座,"金銀、錦綺、寶貨,積累一百七十年,皆充滿盈溢。"金人"役禁軍搬三日不絕。"(皆見《三朝北盟會編》卷七十一)
    都市經濟的繁榮,更是盛況空前,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序》概言崇寧年間京師的富麗昌盛,說:
    
    輦轂之下,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習歌舞,班白之老,不識干戈。時節相次,各有觀賞。燈霄月夕,雪際花時,乞巧登高,教池游苑。舉目則青樓畫閣,繡戶珠簾。雕車競駐于天街,寶馬爭馳于御路。金翠耀目,羅綺飄香。新聲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調弦于茶坊酒肆。八荒爭湊,萬國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花光滿路,何限春遊;簫鼓喧空,幾家夜宴?伎巧則驚人耳目,侈奢則長人精神。
    
    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為孟元老的敘述作了形象的注釋。這一幅幅生動具體的歷史長畫卷,再現了汴京都市風采。而王安中《曲宴詩序》也稱:"都人百萬,遨樂(景龍)樓下,歡聲四起,尤足以見太平豐盛之象。"(《清波雜志》卷六)

    二、北宋大臣的豪奢與帝王的"尚儉"
    宋人享樂之風由來已久,這是宋詞滋生繁衍的溫床。這種享樂風氣,直接由開國皇帝太祖提倡而來。北宋初年,太祖"杯酒釋兵權",勸石守信等臣下"多積金,市田宅,以遺子孫,歌兒舞女以終天年。"(《宋史》卷二百五十《石守信傳》)《澠水燕談錄》亦載太祖對石守信等話語云:"朕與卿等義均手足,豈有他耶?而言者累及之。卿等各自擇善地,出就藩鎮,租賦之入,奉養甚厚,優游卒歲,不亦樂乎!"因此,北宋君主不但不限制臣僚的生活享樂,反而公開誘導提倡。宋代開國功臣"常富貴榮寵,極于一時"(同前)。這是君主控制臣下的一種手段,以此化解上下矛盾,增加中央集權的凝聚力。于是,宋代大臣講究個人生活享受,享樂成風。《龍川別志》卷下載雄州知守李允則與名臣寇準比斗宴席之盛:寇準先宴請李允則,"幄帟、器皿、飲食、妓樂,百物華侈"。次日,李允則回請,"視其幄帟皆蜀錦繡,床榻皆吳、越漆作,百物稱是",且"京師精伎,至者百數人"。《石林燕語》卷四也記載:"寇萊公性豪侈,所臨鎮燕會,常至三十盞,必盛張樂。尤喜柘枝舞,用二十四人,每舞連數盞方畢。或謂之'柘枝顛'。"北宋大臣生活豪奢如寇準者甚多,連真宗也說:"近聞館閣臣僚,無不嬉游燕賞,彌日繼夕。"(《夢溪筆談》卷九)
    徽宗即位之前,北宋皇帝對臣下和己身的生活享受大致采取雙重態度與政策。北宋多數帝王自身的生活相對簡樸,以保持勵精圖強的形象,維持國計民生,平衡財政收支。周煇《清波雜志》卷一載:宰臣呂大防等對哲宗解說祖宗法:"本朝百三十年,中外無事,蓋由祖宗家法最善。"其中之一乃"前代宮室多尚華侈,本朝宮殿止用赤白,此尚儉之法也。"而且,"不好畋獵,不尚玩好,不用玉器,飲食不貴異味,御廚止用羊肉,此皆祖宗家法,所以至太平者。"宋人史書、筆記多言北宋諸帝儉樸之事。李燾《續資治通鑒長編》卷七載:太祖"躬履儉約,常衣浣濯之衣,乘輿服用皆尚質素,寢殿設青布緣葦簾,宮闈帟幕無文采之飾。"卷二十四載:太宗"未嘗御新衣,蓋浣濯頻所致耳。""蓋念機杼之勞苦,欲示敦樸,為天下先也。"卷一百九十八載:仁宗"所御幄帟、裀褥皆質素暗敝,久而不易。"《燕翼詒謀錄》卷二載:真宗一再下詔,要求"宮院、苑囿等,止用丹白裝飾,不得用五";"自中宮以下,衣服并不得以金為飾,應銷金、貼金、縷金、間金、金、圈金、解金、剔金、捻金、陷金、明金、泥金、榜金、背金、影金、闌金、盤金、織金金線,皆不許造。"江少虞《宋朝事實類苑》卷四亦言仁宗"器服簡質,用素漆唾壺盂子,素瓷盞進藥,御榻上衾褥皆黃袘,色已故暗。"等等。北宋帝王一般都能遵循"祖宗家法",以身作則,或者只是做出這樣一種姿態,以抑制社會享樂風氣的過度蔓延。
    南渡之后,高宗檢討北宋末年作為,再度以身作則,倡導儉樸。《清波雜志》卷一載:
    
    高宗踐阼初,躬行儉德,風動四方。一日,語宰執曰:"朕性不喜與婦人久處,早晚食只面飯、炊餅、煎肉而已。食罷,多在殿旁小閣垂簾獨坐。設一白木卓(桌),置筆硯,并無長物。"又嘗詔有司毀棄螺填倚卓(桌)等物,謂螺填淫巧之物,不可留。仍舉:"向自相州渡大河,荒野中寒甚,燒柴,借半破瓷盂,溫湯泡飯,茅檐下與汪伯彥同食,今不敢忘。"紹興間,復紆奎畫以記"損齋","損之又損",始終如一。宜乎去華崇實,還淳返樸,開中興而濟斯民也。
    
    三、徽宗朝君臣之奢靡
    徽宗即位前期,尚能裝模裝樣,遵循祖訓。如崇寧元年五月,"后苑欲增葺殿宇,內侍有請以金箔為飾者,計用五十六萬七千。帝曰:'用金為箔,以飾土木,一壞不可復收,甚無謂也。'詔黜之。"(《續資治通鑒》卷八十七)而后,徽宗漸漸得意忘形,所作所為則與其祖輩們相反。北宋后期社會財富的積累和繁華的虛象,給統治者的縱情聲色提供了充分的物質基礎和口實。在一片升平歌舞、阿諛奉承聲包圍之中,統治者失去理智,文恬武嬉,朝野對日趨惡化的內外矛盾和危機很少覺察。徽宗年間,正色立朝、直言進諫之士,都被遠遠排斥出朝廷。徽宗聽不到一點不同意見,臣僚奏章中充斥著諛頌之辭,社會的繁華虛象也仿佛在證實著"圣王"業績。因此,徽宗自我感覺十分良好,毫無愧色地認定自己可以追跡堯舜,治下乃太平盛世,國力異常強大。出現在這一時期文人詩詞中最為頻繁的詞語就是"太平"、"升平",如"歌太平睿藻"(萬俟詠《雪明鳷鵲夜慢》)、"歲熙熙、且醉太平"(曹組《聲聲慢》)、"升平歌管趁飛觴"(王安中《鷓鴣天》)、"升平歌鼓沸高樓"(王安中《安陽好》)、"升平無際"(江漢《喜遷鶯》)、"太平無事多歡樂"、"萬國稱觴賀太平"、"真個親曾見太平"(無名氏《鷓鴣天》)、"更將何事卜升平"、"萬國梯航賀太平"、"升平樓上語喧喧"(晁端禮《鷓鴣天》)等等。
    社會表面的繁榮景色,給徽宗君臣以極度自信,經常表現為狂妄無知。為顯示泱泱大國之聲威,為成就"圣王"之文功武績,徽宗朝喜對外生事。崇寧二年正月,"知荊州府舒亶平辰沅猺賊,復誠、徽二州。"(《續資治通鑒》卷八十八)同年六月,童貫、王厚率兵取青唐,得四州。政和以后,又數次主動尋釁遼、夏,"貫隱其敗,以捷聞。"(《宋史》卷四百六十八《童貫傳》)徽宗朝一改真宗以來對外忍讓妥協的基本方針,主動出擊。境外遼、夏二國正趨衰敗,金人則未崛起于白水黑山之間。宋軍或小勝,或瞞敗為勝,一段時間內沒有對國家的安全產生重大威脅。徽宗君臣陶醉于自己編織的謊言,自以為國威傳播遐邇,鎮懾夷狄。宣和末聯金抗遼,以金帛換回部分失地,更令朝廷昏昏然。"太平盛世"不僅是當時的一種社會虛象,而且還是徽宗君臣們的一種普遍心理認定。
    于是,君臣生活奢靡,揮霍無度,放縱享樂。蔡京等奸佞也以享樂為手段,誘導徽宗不理朝政,沉湎于聲色歌舞。宋太祖用來控制群臣的手段,被蔡京反過來用以控制徽宗。《九朝編年備要》卷二十六載:
    
    崇年元年七月,以蔡京為右仆射。時四方承平,帑庾盈溢。京倡為豐亨豫大之說。視官爵財物如糞土。累朝所蓄,大抵掃地矣。上嘗出玉盞、玉卮以示輔臣,曰:"朕此器久已就,深懼人言,故未用耳。"京曰:"事茍當于理,多言不足畏也。陛下當享太平之奉,區區玉器,何足道哉!"
    
    徽宗初始也不敢任性所為,經蔡京等奸佞慫恿、鼓勵,且曲為之解說,才日益放肆享受。蔡京說:"陛下無聲色犬馬之奉,所尚者山林竹石,乃人之棄物。"(《續資治通鑒》卷九十二)蔡京子蔡攸也說:"人主當以四海為家,太平為娛。歲月能幾何?豈可徒自勞苦。"(同上,卷九十三)這些言論深得徽宗歡心。于是,徽宗不以國家為己任,而是以四海天下供奉一己之享受。崇寧元年三月,命童貫"置局于蘇、杭,造作器用。諸牙、角、犀、玉、金、銀、竹、藤、裝畫、糊抹、雕刻、織繡之工,曲盡其巧"(《宋史紀事本末》卷五十《花石綱之役》)后愈演愈烈,如筑艮岳以象杭州鳳凰山,都人稱萬壽山等。《泊宅編》卷三載:"崇觀以來,天下珍異悉歸禁中。四方梯航,殆無虛日。大則寵以爵祿,其次錫賚稱是。宣和五年,平江府朱勔造巨艦,載太湖石一塊至京,以千人舁進。是日,役夫各賜銀椀,并官其四仆,皆承節郎及金帶。勔遂為威遠軍節度使,而封石為槃固侯。"禁中珍玩寶藏,不計其數。舉其一端,"宣和殿小庫者,天子之私藏也。頃聞之,以寵妃之侍從者頒首飾,上喜而賜之,命內侍取北珠篋來。上開篋,御手親掬而酌之,凡五七酌以賚焉。初不計其數也,且又不知其幾篋。北珠在宣和間,圍寸者價至三二百萬"(《鐵圍山叢談》卷六)徽宗宴請群臣的場面也相當鋪張奢侈,王安中《曲宴詩序》記載一次夜宴說:"萬炬層出,彌望不極,如星掛空,而光彩動搖于云海濤波之上。戶牖、屏柱、茶床、燎爐,皆五色琉璃,綴以夜光、火齊,照耀璀璨。縱觀環繞,則又睹合宮蕭臺,崇樓杰閣,森羅布濩。群臣心目震駭,莫有能測其機緘之妙。"(《清波雜志》卷六)徽宗甚至多次輕車小輦,微服出行,出入狹邪,因此與名妓李師師之間便有了說不清、道不白的關系。
    皇帝的放縱,更誘使大臣享樂的毫無節制。蔡京"以金橘戲彈,至數百"(張知甫《張氏可書》)。"蔡京庫中,點檢蜂兒見在數目,得三十七稱;黃雀鲊自地積至棟者滿三楹,他物稱是。童貫既敗,籍沒家貲,得劑成理中丸幾千斤。"(《清波雜志》卷五)《鶴林玉露》卷六載:"有士夫于京師買一妾,自言是蔡太師府包子廚中人。一日,令其作包子,辭以不能。詰之曰:'既是包子廚中人,何為不能作包子?'對曰:'妾乃包子廚中縷蔥絲者也。'"《清波雜志》卷七又載:"宣和間,蔡行(蔡京孫)家雖臥榻亦用滴粉銷金為飾,趙忠簡公親見之。" 卷三載:王黼"于寢室置一榻,用金玉為屏,翠綺為帳,圍小榻數十,擇美姬處之,名曰'擁帳'。" 王黼又"于后園聚花石為山,中列四巷,俱與民間娼家相似,與李邦彥輩游宴其中,朋邪狎昵。"(《靖康遺錄》)從器皿用具,到日常生活點滴享受,徽宗年間大臣們無不窮奢極欲。
    許多時候,君臣更是在一起尋歡作樂,《清波雜志》卷六記徽宗君臣宴樂說:"女樂數千陳于殿廷南端,袍帶鮮澤,行綴嚴整。酒行歌起,音節清亮,樂作舞入,聲度閑美。……東望艮岳,松竹蒼然;南視琳宮,云煙絢爛。其北則清江長橋,宛若物外。"君臣朝歌暮嬉,酣玩歲月。
    徽宗年間,君王及社會上層大張旗鼓的放縱享樂,與北宋建國以來逐漸蔓延開來的講究個人生活享受的風氣一拍即合,世風趨于浮靡。
    四、淫靡世風對詞曲的影響。
    淫靡世風表現在歌舞娛樂方面,俚俗詞風大為盛行就是其一端。徽宗雖然有很深厚的藝術修養,很高雅的欣賞趣味,但是,由于耽于淫樂的天性使之然,他又特別喜愛淫俗謔浪、靡麗側艷的風調。對"雅"、"俗"的同樣愛好,是徽宗審美觀不同側面的表現,二者并不矛盾沖突。徽宗平日與群小相互戲謔、游樂,無所不至,俚俗的艷曲時常與這種享樂生活相伴隨,群小也因此獲得高官厚祿。蔡攸得寵于徽宗,"與王黼得預宮中秘戲。或侍曲宴,則短袖窄褲,涂抹青紅,雜倡優侏儒中,多道市井淫媟謔浪語,"(《續資治通鑒》卷九十二)而且,"王黼美風姿,極便辟,面如傅粉"(《鐵圍山叢談》卷三)。宣和間討徽宗歡心的另一位宰相李邦彥,"本銀工子也,俊爽美風姿,為文敏而工。然生長閭閻,習猥鄙事,應對便捷,善謳謔,能蹴鞠。每綴街市俚語為詞曲,人爭傳之,自號'李浪子'。"(《宋史》卷三百五十二《李邦彥傳》)連非常得徽宗寵信、出入宮廷的妖道林靈素,也"時時雜捷給嘲詼以資媟笑"(《宋史》卷四百六十二《林靈素傳》)。這些都十分投合徽宗嗜俗嗜艷的口味。政和六年八月,徽宗還"詔天下監司郡主,搜訪巖谷之士,雖恢詭譎怪自晦者,悉以名聞"(《續資治通鑒》卷九十二)
    徽宗的喜好與臣下的迎合,使北宋后期世風為之一變,詞風為之一變。所以,北宋末年唱曲填詞,皆不避俚俗,且為時尚所趨。時人朱翌描述當時的風尚說:"淫聲日盛,閭巷猥褻之談,肆言于內,集公燕之上,士大夫不以為非。"(《猗覺寮雜記》卷上)
    宋詞起于民間,流行于酒宴歌席,迎合了宋人的享樂要求,以俚俗語寫艷情是其必然的傾向,所以,宋詞與市井俚俗有著天然的聯系。與散文、詩歌相比,歌詞更容易與徽宗年間追逐聲色的淫靡世風融為一體,以俗白靡曼的口吻表達難以遏制的"人欲"。經柳永大量創作,北宋俚俗詞風得以確立。但是,俚俗詞風一直受到宋詞"雅化"傾向的壓抑,不得舒眉一搏。北宋末年新的社會環境和淫靡世風,再度為俚俗詞的發展提供了大好時機,柳永詞風得以張揚。徽宗本人就有俗詞創作,《云麓漫抄》卷四載:
    
    徽廟即內禪,尋幸淮浙,嘗作小詞,名《月上海棠》。末句云:"孟婆,孟婆,且與我做些方便,吹個船兒倒轉。"(按:孟婆指船神。)
    
    也就是說,創作俗詞已經成為這個時期詞壇之風尚。以俗語寫艷情,以至滑稽諧謔,不僅是民間的作風,而且流行于宮廷和社會上層。這是柳永之后俚俗詞最繁榮的一個時期。《能改齋漫錄》卷十七載:
    
    政和間,一貴人未達時,嘗游妓崔念四之館,因其行第,作《踏青游》。詞云:"識個人人,恰正二年歡會。似賭賽六只渾四。向巫山重重去,如魚水,兩情美。同倚畫樓十二,倚了又還重倚。 兩日不來,時時在人心里。擬問卜、常占歸計。拚三八清齋,望永同鴛被。到夢里,驀然被人驚覺,夢也有頭無尾。"都下盛傳。
    
    這樣一首極其俚俗淺易的艷詞,能夠"都下盛傳",日后也不影響這位"貴人"的仕進,這與柳永生活的仁宗年代大相徑庭,說明徽宗年間社會風氣的轉變與時風所崇尚。所以,《碧雞漫志》卷二描述徽宗年間詞壇創作概況說:
    
    沈公述、李景元、孔方平、處度叔侄、晁次膺、萬俟雅言,皆有佳句,就中雅言又絕出。然六人者,源流從柳氏來,病于無韻。
    
    田中行極能寫人意中事,雜以鄙俚,曲盡要妙。
    
    政和間曹組元寵,……每出長短句,膾炙人口。……組潦倒無成,作《紅窗迥》及雜曲數百解,聞者絕倒,滑稽無賴之冠也。夤緣遭遇,官至防御使。同時有張袞臣者,組之流,亦供奉禁中,號曲子張觀察。其后祖述者益眾,嫚戲汙賤,古所未有。
    
    由此可見,宮廷審美趣味的轉移,影響面極為廣泛。原來流行于民間下層的艷曲俗詞,堂而皇之進入宮廷和社會上層。作俗詞、唱艷曲,不僅不妨礙仕進,而且有可能"夤緣遭遇",飛黃騰達。所以,詞人們再也不必自我掩飾、自掃其跡,或曲為解釋,而是大張旗鼓地創作俚俗小調。同時,從邊地流入中原的俗曲也再次倍受青睞。曾敏行《獨醒雜志》卷五說:"先君嘗言,宣和間客京師時,街巷鄙人多歌蕃曲,名曰《異國朝》、《四國朝》、《六國朝》、《蠻牌序》、《蓬蓬花》等。其言至俚,一時士大夫亦皆歌之。"《游宦紀聞》卷三說:"宣和間,市井競唱《韻令》。"社會上下層的共同趨尚,匯集成一股聲勢浩大的創作潮流,構成宋代俗詞創作最為盛麗的壯觀。流風遺韻,一直延續到南渡之后。《碧雞漫志》卷一載:"今有過鈞容班教坊者,問曰:'某宜何歌?'必曰:'汝宜唱田中行、曹元寵小令。'"卷二又載:"今少年妄謂東坡移詩律作長短句,十有八九,不學柳耆卿、則學曹元寵。"時風浸染,積重難返。南宋詞壇后來強烈的"復雅"呼聲,便是對這一創作傾向的全面反撥。有為之士,還將這種創作現象與北宋的亡國聯系在一起抵制。宋高宗于南渡初年戰亂頻仍之時,特意下詔到揚州,銷毀曹組詞集的刻板(《碧雞漫志》卷二),就反映了南渡之后朝廷態度的根本性改變。此后,俗詞就失去了適宜創作的環境,就再也沒有如此輝煌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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