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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

 

 

□董新芳

登記號:21-2001-A-(0656)-0115

 

 

 

 

第 40 章

    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轟轟烈烈地向縱深發(fā)展,張光春在驚恐之中受著日子的煎熬。他沒有完成趙書清交待的任務(wù),生怕趙書清不滿。他在龔亦平面前暴露了自己,把自己推向了危險的邊緣。他處在夾縫中,前是狼后是虎,左也怕右也懼,尤如驚弓之鳥,每日里心神不定。好在趙書清沒有責(zé)備他,還對他進行了安慰,使他的驚懼之心略有放寬。自然,張光春也不敢向趙書清吐露真情。近日,張光春為了彌補揪斗龔亦平的過失,對與趙書清矛盾較深的縣長張常理進行了批判,以討好趙書清。可趙書清對他這一舉動并未贊賞,反而說目前重要的是打活老虎,不是打死老鼠。他(張常理)已經(jīng)被批臭了,再翻出來反而會毒害空氣。張光春一聽,心里明白,活老虎就是地委副書記龔亦平。但張光春早已被這只活老虎嚇破了膽,躲猶不及,豈敢自送上門?張光春象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在屋里轉(zhuǎn)圈,思來想去,苦無良策。正在張光春無可奈何的時候,《平川日報》給他送來了好消息。就在第一版醒目的位置有一大幅標題:《毛主席無產(chǎn)階級革命路線的又一偉大勝利--混進平川地委的叛徒龔亦平被揪了出來!》。張光春看到這一標題,眼睛忽然一亮,精神為之一振,情不自禁地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在龔亦平的名字上。心里暗暗叫道:好,好,實在是好!他的心腹大患,彈一下手指頭就可置他于死地的龔亦平被鏟除了,他再也用不著絞盡腦汁費盡心機挖空心思冒盡風(fēng)險為報答趙書清去揪斗堵了趙書清升官路的龔亦平。張光春如釋重負,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龔亦平被送進地區(qū)“五七”干校勞動改造。地區(qū)“五七”干校座落在紅衛(wèi)縣之南十余里的地方,那里是大躍進時縣上辦的最大的養(yǎng)豬場,地寬數(shù)十畝。反浮夸風(fēng)后,養(yǎng)豬場被撤銷,房屋豬舍廢棄,無人管理,常年失修,院內(nèi)雜草叢生,鼠蛇成群,荒涼不堪,宛如破廟。辦“五七”干校時,地委相中了這塊地方,稍加培整,掛了塊牌子,全地區(qū)需要學(xué)習(xí)改造的干部就源源不斷地向這里集中。龔亦平來那天,趙書清最先得到消息,他驅(qū)車來到干校等候,并為龔亦平做了生活安排。在后來的日子里,趙書清總是隔三叉五到干校看望龔亦平。

     張光春聽說龔亦平進了“五七”干校,心里十分高興。心想這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批判他了。為了討好趙書清,張光春主動上門請示,問道:“趙書記,龔亦平現(xiàn)在成了死老虎,還批不批?”

     趙書清陰險地笑了笑說:“百足之蟲,死而未僵。”

     張光春沒弄懂啥意思,問:“還是批?”

     趙書清說:“按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指示辦事:宜將乘勇追窮寇。發(fā)揚魯迅痛打落水狗的精神。”

     張光春問:“用文的還是用武的?”

     趙書清說:“還是按毛主席的指示辦事: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作文章,不是繪畫銹花……”

     張光春問:“啥時候進行?”

     趙書清說:“毛主席說只爭朝夕。”

     張光春心領(lǐng)神會,馬上派人聯(lián)絡(luò)各造反派組織,召開批判大會。

     批判大會會場設(shè)在縣革命廣場(文化大革命前叫人民廣場)。所謂廣場,實際上就是一塊大平地,平時一些學(xué)生在這里踢足球,一些小娃子在這里學(xué)騎自行車,逢集逢場也有人在這里賣打藥,耍猴子……由于張光春要只爭朝夕,批判大會開得很急,因而也就未搭臺子。他們把龔亦平弄到廣場中間,造反派們象看耍猴子一樣把龔亦平團團圍住。張光春不敢出面,他害怕龔亦平那雙犀利的眼睛。他策劃了一個惡毒的計劃,安排了幾個跳梁小丑去實施。龔亦平面前站著兩個人,一個形體長不長圓不圓好似冬瓜的年輕人,長著鰱魚嘴,窩窩鼻,青蛙眼,外號胖冬瓜。另一個是瘦高個兒,身似撐桿,細胳膊長腿,長條臉,蒜頭鼻,瞇縫眼,人稱瘦猴子。張光春安排這兩個人站在最前面,有他的用意。胖冬瓜的鰱魚嘴不光很會吃而且也很會諞,瘦猴子不光身子高而且胳膊也長。批判會大概不是張光春的長項,大會沒有議程,也沒有人發(fā)言,一開始就是張光春安排的哼哈二將說話。

     胖冬瓜個兒矮,他仰著胖臉惡狠狠地說:“龔亦平,你要老實交待你的叛徒罪行!”

     龔亦平看了這個可笑的小丑一眼,冷冷地說:“你胡說八道!”

     胖冬瓜見龔亦平一開始嘴就這么硬,頓時無話可言。口出惡語:“狗日的,還嘴硬!我看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不知道馬王爺是六只眼!來,先給他洗洗腦筋,叫他清醒清醒!”

     一個造反派端著一個碗走了過來,他的兩只手不停地交換著,從右手換到左手,又從左手換到右手……把碗交給了瘦猴子。

     胖冬瓜說:“龔亦平,低下你的狗頭!”

     龔亦平瞪了胖冬瓜一眼,故意把頭高高昂起。

     胖冬瓜見龔亦平有意與他作對,專門跟他對著干,惡狠狠地翻著白眼,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低頭還是不低?!”

     龔亦平臉上的傷疤抽搐了一下,如劍的目光直視著胖冬瓜:“低什么頭?向誰低頭?”

     “向革命群眾!”胖冬瓜說。

     “你們能夠代表革命群眾?”龔亦平犀利的目光逼視著胖冬瓜。

     胖冬瓜沒轍了,他想伸手按龔亦平的頭,但個兒太低夠不著。他想跳起來揪龔亦平的頭發(fā),可偏偏龔亦平剃了個光頭。瘦猴子端著碗,想往龔亦平的頭上倒,試了試,他的個子還是沒有龔亦平高,如果硬把碗往上舉,那就會自尋其禍,開水將會燙傷他瘦長的胳膊。起先他們想得簡單,胖冬瓜一吼,龔亦平就會低下頭,瘦猴子伸手就把開水倒在龔亦平的頭上。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他們沒有預(yù)料到的局面,胖冬瓜和瘦猴子都不知所措。

     “拽耳朵!”張光春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過來,他躲在人群中指揮著他的小兄弟。此時他見胖冬瓜手足無措的樣子,心里暗暗罵道:“娘那個X!笨得跟狗球一樣!”急忙給胖冬瓜出主意。胖冬瓜聽張光春這么一喊,雙腳一跳揪住了龔亦平的耳朵,使勁往下拽,龔亦平無奈地低下了頭。瘦猴子手里的碗左手右手,右手左手,來回換了七八次,燙得手生疼,早已忍耐不住,在龔亦平低頭的瞬間,他就迫不及待地把碗口對著龔亦平的頭頂嘩地倒了下去。哎喲,胖冬瓜叫了一聲急忙松手,但為時已晚,他不停地哎喲哎喲地叫著,跺著雙腳,甩著豬蹄似的胖手。龔亦平咬著牙,甩了一下頭,沒有吭聲,心里暗暗罵道:“狗日的,土匪!”龔亦平的臉上起了一道道紅條子。

     “老實交待,在朝鮮你是咋著謀劃投敵叛國的?”瘦猴子見胖冬瓜只顧看他那燙紅的手背,開口問道。

     “呸!”龔亦平朝瘦猴子臉上吐了一口唾沫,說:“你們這幫沒有人性的東西!我在朝鮮跟美國兵打仗時,你們還在你們爹的腿肚子里轉(zhuǎn)筋,知道啥?要想知道我們當(dāng)年在朝鮮怎樣打仗,你們?nèi)タ纯措娪啊队⑿蹆号罚纯础渡细蕩X》!龔亦平氣憤之極,嘴里忍不住冒出了幾句粗話。造反派們面面相覷,他們批斗過那么多走資派,還沒遇到過這么硬的貨。

     “不老實交待,拉去槍斃!”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聲音,不少人扭頭張望,龔亦平也不例外。龔亦平在尋找著說話的這個人。他要看看是誰居然有這么大的狗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開煽動群眾對他這個渾身留滿敵人傷疤的老軍人執(zhí)行槍斃。他的目光象掃描器一樣掃過人群,最后停留在一個似曾相識的臉上。難道真的是他?他曾在大比武中榮獲神槍手的稱號,難道在一步之內(nèi)竟未打中?他懷疑地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就在龔亦平低頭的一剎那間,他的頭被一個麻袋罩住了。他什么也看不見了,接著兩只胳膊被扭到背后。他被推著跌跌撞撞地不知走了多遠,然后被架到一輛汽車上。汽車開動了,經(jīng)過一陣顛簸,他又被架下汽車,不知是哪個狠心的家伙一把將他推倒在地。身下高低不平,耳際傳來汩汩的流水聲,他頓時明白了,這里是神河灘。有一年有兩個殺人犯被判處死刑,就是在這里執(zhí)行的槍決,那時他作為平川地區(qū)公安局局長而來到了現(xiàn)場。

     “跪下!”胖冬瓜把龔亦平從地上抓起來,兇神惡煞般吼道。

     “笑話,我長了這么大,除了在祖宗面前,從來還沒下跪過,豈能跪在你們這伙土匪面前!”

     龔亦平的后腿窩重重地挨了一腳,他不由自主地跪到了地上。兩個膀子被兩個人緊緊地撕拽著。

     “現(xiàn)在對死不改悔的走資派,叛徒龔亦平執(zhí)行槍決!”胖冬瓜厲聲宣布。

     龔亦平甩了一下膀子,想站起來,但被死死地按住了。他沒有說話,他知道在這伙土匪面前說話也是多余的。

     唰--槍栓拉開了。

     叭--一顆子彈從龔亦平的頭頂飛過。

     龔亦平的身子動也沒動一下。

     “嘿,還怪有種咧。”胖冬瓜說。

     龔亦平又被架上了汽車。半個小時后,他被推進了一間屋里,只聽哐地一聲響,門關(guān)上了。龔亦平取下頭上罩著的麻袋,揉了揉眼,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被送回了自己的屋里。龔亦平一看桌上的鬧鐘,已是下午兩點。龔亦平覺得這伙造反派的行為既可氣可恨又可憐可笑。

     天黑了,龔亦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收聽中央廣播電臺的新聞節(jié)目,這時他是最不愿意被人打擾的,所以他關(guān)上了門。

     梆梆,有人敲門。

     龔亦平?jīng)]有開腔。

     “龔書記,龔書記。”趙書清在門外輕聲喊道。

     龔亦平下床,不耐煩地拉開了門。

     “哦,是你,進來吧。”

     “龔書記,打擾你休息了。”

     “有事兒?”

     “沒事兒。”趙書清看著龔亦平尋問的目光說:“我來看看你。上午我到地委去了,剛才回來。聽說造反派對你采取了過火行為,特意來看看你。龔書記,傷著哪兒沒有?”

     “傷倒沒傷,只不過他們的批判方式倒有點特別。”

     “沒傷著就好,這我就放心了。龔書記,生活上需要啥,就給我打個招呼,千萬別客氣。”趙書清向門外喊了一聲:“小李,過來。”

     龔亦平還未及說話,一個小伙子提了一袋東西放在了龔亦平的屋里。

     “這……”

     “龔書記好好休息,我走了。”

     龔亦平提著口袋追出門外,趙書清已經(jīng)上了小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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