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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廷信

 

 

夕陽回望——稀有劇種的命運與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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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標本:海陸豐的三個瀕危劇種

      1999年9月16日,10號臺風剛剛掠過廣東最富庶的珠江三角洲,我專程前往海陸豐,拜訪海豐文化局離休干部呂匹。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從上演野臺戲的祠堂回來后,呂先生打開他心愛的資料柜,取出他五十年來精心收集的本地區三個地方劇種資料。

      呂先生珍藏了海陸豐地區特有的正字戲、白字戲、西秦戲三個稀有劇種數百萬字的歷史資料,裝訂十分整齊。這批資料的主體,是50年代初由當時的老藝人口述,政府指派的“新文化人”記錄的傳統劇本;另外還有數部清代的演出劇目抄本,其中有完整的臺本,有更多的單片(舊時戲班子排戲時,只給每個藝人抄錄他所擔任的角色的唱段臺詞,名為“單片”。往往只有戲班里“抱總講”的先生才掌握有全戲的總本,但是單片不完全是總本分角色的肢解,其中經常會加入演員的科范與表演心得,不乏特殊價值)。這些珍本藏在呂匹手里,是因為他正是50年代受命記錄整理這些獨一無二的戲劇文化遺產,并一手組建了三個稀有劇種正規劇團的政府文化干部。幾十年以后的這天深夜,呂先生和我一起翻看這些發黃的舊紙,許多紙頁已經被蟲蛀成星星碎片,邊角上一些字跡已經無法辨識,象征著再也經不起時間之神摧殘的這些劇種的命運——正字、白字、西秦是海陸豐地區特有的劇種,其中正字戲和西秦戲都已經瀕臨滅絕,西秦戲只剩下最后一個劇團,今年它只演出過一場;正字戲雖然除一個國辦劇團外,偶爾還會有一兩個民營劇團上演它的傳統劇目,但這些劇團能演的劇目已經很少,并且,在可以預見的幾年之內,正字戲的藝人們可能都會改行;白字戲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海豐最后一個國辦白字戲劇團今年只演出了十來場。不需要幾年時間,這三個有100年或者更長歷史的劇種,將會在我們這個文化中消失。

    二、SOS:瀕危劇種遍布全國

      呂匹可能是對海陸豐地區三個小劇種懷有最深切感情的專家,在長達五十年的漫長時間里把自己的生命與這三個劇種聯在一起的呂匹,一邊向我展示他的珍藏,一面忐忑不安、心懷疑竇,深恐自己在世人眼里顯得像是個怪物,那個裝滿稀世寶藏的柜子,已經許多年沒有向別人開啟過。

      令人不安的是備感孤獨的呂匹其實并不孤獨。呂匹不孤獨是巨大的悲哀,這悲哀源于一個十分殘酷的現實——中國戲劇360多個劇種里,有一多半像正字戲、西秦戲這樣的稀有劇種,正在默默地收斂起過去的輝煌,或者已經消亡或者正在消亡。而許多像呂匹這樣的老人,坐擁同樣重要的稀有劇種珍貴資料,在人生的最后年華獨自彷徨,面對這個時代悲劇不知所措,至多只能做一些無望的努力,而這努力之所以無望,正因為他們始終感受不到這種努力的價值以及世人的關注。

      浙江東部的古老劇種寧海平調雖然目前還存在,但前景更撲溯迷離。說現年93歲的老人童子俊是這個劇種的精神支柱,并無任何夸張的成份。寧海平調是明末清初流傳于浙東的調腔里的一支,清末民初曾經一度在江浙非常盛行,至40年代趨于沒落;50年代劇種重建后幾起幾落,1983年它經歷了一次最后的打擊——最后一個寧海平調劇團解散,這個古老劇種就開始了它在民間自生自滅的流浪生涯。寧海縣的退休教師童子俊從那時開始為平調的生存四處奔波,他以個人名義從海外募得一筆款子,終于在1988年創辦了一個掛靠在縣文化館的“戲訓班”,并在此基礎上興辦了民營的“繁藝平調劇團”,十多年來傾其所有支撐這個劇團。由于有了這個劇團,以及有了極少的幾個演員在極其困難的條件下承繼了寧海平調特有的一些劇目和表演絕技,這個僅僅因為不能創收而無端被遺棄的劇種,才殘留下最后一線生機,寧海平調最著名的保留劇目《金蓮斬蛟》里該劇種特有的表演絕技——精彩絕倫的耍牙,就在童子俊的資助和督促下賴一兩個青年演員得以存留。但93歲的童子俊還能呵護寧海平調幾年,離開了童子俊全身心的呵護,寧海平調還能不能繼續保留那最后一星火種,都是一個難以預料的未知數。

      并不是所有瀕臨衰亡的稀有劇種,都有像呂匹、童子俊這樣的文化英雄頑強地支撐它們的存在。讓我們回頭看看曾經流行于晉北,在河北、陜西的局部地區也曾有流傳的稀有劇種“賽”(又稱“賽賽”)的命運。陸游曾有詩云“到家更約西鄰女,明日河橋看賽神”,正是說南宋年間在各地廣泛流行的賽社;專家認為賽可能是在此基礎上發展起來的,至遲在清中葉它已經相當盛行。賽有異于其它劇種之處在于藝人們都是世襲的“樂戶”,因此演出班社均以家庭為單位;它有音樂、吟誦而無唱腔,場上表演時“有將無兵”,“有主角無龍套”,兵卒一類角色由一位類似于宋雜劇中的“竹竿子”的“引薦”擔任,因此,在演出體制與劇目等諸多方面都有其鮮明特點,極有研究價值。40年代末,晉北尚存七個家庭班和一個季節性班社,能上演120多個劇目;到60年代,五臺西天和賽班還存有40多個劇本,可惜現在已經全部亡佚。這個歷史不短的劇種,目前僅剩幾位垂垂老矣的藝人還依稀能記得劇種的概貌,勉強能搬演戲中某些片斷。

      陜西的西府秦腔又如何呢?相傳西府秦腔形成于明代,清代中葉進入全盛時期,當時僅關中西部十余個縣就有100多個戲班流動演出,有“四大班,八小班,七十二個饃饃班”之說。本世紀20年代起,該劇種逐漸呈現凋零景象,戲班紛紛改唱其它聲腔;具有悠久歷史的“四大班”,有3個在解放前夕散班,僅存的一個班社也在解放初改組;1956年政府組織一些老藝人進行的展覽演出遂成為這個劇種的絕唱,至此它永遠離開了我們的視野。

      類似的現象簡直數不勝數。中國戲劇300多個劇種分布在全國20多個省、市、自治區,而稀有劇種面臨絕境的現象同樣也遍布全國各地。在我所接觸到的幾乎所有省份,都有數個類似西府秦腔這樣的已經衰亡的劇種,像賽這樣已經基本絕跡的劇種,以及像正字戲、西秦戲和寧海平調這樣岌岌可危的劇種。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僅有60—80個左右的劇種還能保持經常性的演出和較穩定的觀眾群,這就意味著只有1/4到1/5的劇種,目前還算活得正常;雖然從整體上看,戲劇的觀眾還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數字,但無可否認的事實是,多數劇種都在不同程度上陷入了困境。其中有上百個劇種,目前只剩最后一個劇團,仿佛只是為了象征著劇種仍然存在,而這些劇團中相當一部分早已不能演出,只剩下一塊牌子;即使那些還能偶爾見到演出的劇種,也多在生死線上掙扎。

    三、凝視:一部厚重的歷史文本

      在大量的瀕危劇種里,除了像昆曲這樣曾經盛極一時的大劇種以外,數量最多的是地方性的、往往只在一兩個縣的小范圍內流行的小劇種。這些劇種情況并不相同,其文化含量與藝術價值也不能等量齊觀。比如說某些50年代以后“人造”的劇種,既沒有負載多少文化意蘊,從誕生之日起就沒有為觀眾受容,它們的衰亡既是必然的,也不值得過于痛惜。

      我們真正需要談論的是在中國戲劇中占到1/3的那些有較長歷史與豐富文化內涵的古老的瀕危劇種,它們不僅有足以充分體現地方文化特色的獨特藝術手法,而且往往因為長期在一個相對封閉的地域內流傳,與外界較少交流,而得以在中國戲劇整體上不斷流變的背景下,保存了古老的戲劇樣式與形制,就像漫長的人類歷史進程中偶爾留下的活化石,令我們得以一窺久遠的戲劇的面目,甚至在不經意間,就掀開了古代歷史十分生活化的一角。福建的梨園戲許多演出劇目都與宋元南戲同名,情節內容也泰半相同,行當承襲以七大腳色構成的南戲舊規,音樂結構極似早期南戲,保持了宋元南戲一些重要體例;它特有的劇目《朱文走鬼》一折里有關茶飲的描寫,是迄今有關宋代茶飲最直接也較為可靠的證據。明清年間的戲劇發展與社會生活于地方劇種里的痕跡就更為常見,明代四大聲腔幾乎都在地方劇種中有所存留,通過這些古老劇種的音樂唱腔和劇目,可以大大豐富我們的戲劇史知識;更重要的是這些古老劇種以及劇目、表演手法,為第一手資料十分缺乏,又無法找到可靠文物證據的近古時期民間社會結構、倫理道德與生活方式,提供了大量鮮活的材料。

      而且,地方劇種都與地域文化密切相關。從音樂角度看,中國戲劇音樂有“以文化樂”的顯著特點,它的音樂是和語言相關并由語言衍化出來的,無論是曲牌體還是板腔體的音樂旋律都與唱詞、道白的音韻相關。地方性的劇種,既源于本地區流行的民歌小調為戲劇所提供的素材,更涉及該地區的語言,即不同地區方言的聲韻,包括不同的發聲方法與發聲部位,而地方語言的豐富性與復雜性,正是中國戲劇出現音樂旋律與風格各異的諸多劇種的基礎。從劇目與表演角度看,各地方劇種在不同程度上體現了地域性的風俗習慣、倫理道德和生活方式,各劇種擁有的非常豐富的表演技巧,往往是與民眾日常生活密不可分的,它在發展過程中必然會將各地民間代代相傳的、各有特色的舞蹈伎藝乃至競技活動融匯其中。因此,基于音樂上的差異得以區分的劇種,它的內涵實在是極為豐富的。

      概而言之,出自不同源流、形態各異的稀有劇種,既是一個民族民間音樂、舞蹈的取之不盡的寶藏,還是一個融精神追求與物質生活為一體的獨特無二的民俗文化寶藏。所有這些地方劇種,都是無法替代的文化資源,用民間話語構成了一部有別于官方敘事的厚重的歷史文本。

    四、警示:喪鐘為地方劇種敲響

      地方劇種是一個擁有無窮開發價值的文化寶藏,然而,這個寶藏還沒有得到認真發掘,就即將在我們面前化為塵土。

      1950年代中葉到60年代初,政府對各劇種的傳統劇目曾經組織過大規模的“翻箱底,抖包袱”運動,有不少本已趨于消失的地方劇種得以中興。可惜由于存留手段的缺乏,雖然留下了大量劇本,音樂和表演這兩個更能體現地方劇種特色的領域并沒有得到同樣的關注。80年代初各地藝術研究機構也曾經一度通過錄音錄像等方式,搶救了一批老藝人的表演資料,然而,由于各地文化藝術研究部門對錄音錄像資料的保存能力相當弱,這些資料,連同50年代以來收集的大量文字資料,正如同海陸豐的呂匹先生書柜里那些珍貴資料一樣,已經遭致嚴重毀損,其中相當一部分極可能在近年里變成無法修復的廢品。

      其實,對于像戲劇這樣的舞臺表演藝術而言,最好也最可靠的保存手段,就是充分掌握劇種表演藝術精華的藝人的存在。在某種意義上說,任何一個劇種,只有當它還有藝人能夠演出時才能說它被保存了下來,只有在藝人們"身上"的戲才是可在舞臺上重現的。否則,即使我們記錄了所有劇本,甚至有了足夠多的錄音錄像,它也仍然是死的存在。明初人為我們保留了大量元雜劇的劇本,但我們至今完全不知道元雜劇的演出形制,這就是一個很能說明問題的例證。可惜,近幾十年培養的演員遠遠沒有掌握扎實的基本功,更遑論熟練掌握本劇種、本行當那些有代表性的經典劇目表演的精華所在;于是,當那些受到科班系統訓練又有豐富舞臺經驗的老藝人紛紛謝世,不啻是在給這些珍貴的稀有劇種敲響聲聲喪鐘。

    五、反思:稀有劇種何以遭世人冷漠

      稀有劇種陷入困境的原因相當復雜。簡單地將面臨危機的地方劇種視為計劃經濟的殉葬品,或是在卡拉OK之類文化快餐面前不堪一擊的沒落古玩,當然是淺薄之論。從宏觀上看,它涉及到近幾十年文化政策的取向,從微觀上看,它涉及到劇團的運作體制。而假如我們局限于學理的層面上分析這個問題,這些劇種擁有的獨特文化內涵日漸流失,肯定是最關鍵的因素之一。

      地方劇種既是傳統的,又是地域的,可惜它遭逢了一個無論是傳統還是地域文化活動都受到歧視的年代。無怪乎人們一直沒有充分認識傳統戲劇所擁有的歷史文化價值,從未認識到那些瀕臨滅絕的戲曲劇種是彌足珍貴的歷史文物。人們當然明白戲劇可以為觀眾提供即時的藝術消費,但是它更豐富的內涵卻被這些表面的功能遮蔽了。所以50年代以來,幾乎每個劇種從形式上都在一方面盲目地模仿話劇這種舶來戲劇樣式的表演手法,另一方面盲目地模仿西洋歌劇普遍采用西洋樂器、建立大樂隊;從內容上一方面盲目地創作大量沒有觀眾的現代戲,另一方面盲目地移植京劇、越劇等傳播范圍較廣、影響較大的劇種的走紅劇目。從表面上看,這樣的模仿非但無傷大雅,還有助于各地方劇種在相互交流過程中取長補短,但實際上卻迅速導致了各劇種的趨同,使地方劇種越來越喪失自己的特點,所丟棄的正是對地方劇種至關重要的傳統與地域文化內涵。同時,這一趨勢必然導致地方劇種演員對本劇種的存在價值產生深刻的懷疑,從而嚴重影響了劇種傳統的承繼。

      在20世紀的現代化進程中,遭遇危機的傳統文化藝術樣式并不是只有中國戲劇。世界遺產基金會最近公布了全球百處瀕危古跡的名單。語言學家們預測,人類語言正以哺乳動物瀕臨絕種兩倍的速率和鳥類瀕臨絕種四倍的速率消失,目前90%的語言面臨消失危機,按最樂觀的估計,全球6000種語言也至少將有半數會在50年后完全消失或瀕于絕跡;第16屆國際植物學大會研究報告指出,人類活動可能導致2/3的動植物在21世紀后半葉遭受滅頂之災。這些與稀有劇種迅速消失十分類似的現象,目前正在引起眾多有識之士的關注。

      頗值得玩味的是,人們為植物園里的珍稀植物營造了很適合它生長的環境,野生動物的保護有了法規,有自愿者甘冒生命危險保護藏羚羊,然而,對于理解與重建我們的歷史與文化、我們的精神生活更重要的地方劇種這一特殊人文資源,卻非常缺乏有意識的保護,它們的遭遇遠比不上東北虎、娃娃魚。當然,如果說從國家到地方政府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和迫切性,那是不公平的,1992年,文化部在泉州和淄博分南北片舉辦了“天下第一團優秀劇目展演”,給十多個只剩下最后一個劇團的地方劇種,注入了一劑強心針;浙江省1998年舉辦了全省稀有劇種交流演出,今年9月,福建省劇協推出了系統搶救閩劇的規劃,類似的活動當然還有更多。相對于全國100多個瀕危劇種而言,這樣一些活動簡直就像杯水車薪,但是,這至少足以說明稀有劇種的生存問題并不是一個死結,至少說明這些行將滅絕的劇種的保護與承繼是有可為的,只不過我們目前還沒有找到好的策略,尤其是建立一整套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保護與繼承傳統文化遺產的有效機制。

    六、未來: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可以肯定地說,我們已經喪失了保護和搶救稀有劇種的最佳時機,部分劇種即使想搶救也已為時太晚。但我們還是必須去正視這一嚴酷的現實,盡到最后一份努力,哪怕已經是一堆廢墟,也要力爭將它們留給后人。
    1994年以來我多次撰文,呼吁要像保護文物一樣保護稀有劇種,我曾經寫道我們只有最后十年左右時間來做這項意義深遠的工作,就目前的情形看來,這樣的估計簡直樂觀得難以饒恕。現實情況是各地的稀有劇種正在以驚人的加速度消失,而就在我前往陸海豐之前的去年底和今年初,正字戲最后僅剩的兩位老演員相繼過世;這個劇種最后一位藝人出身的打鼓佬,正因老病在鄉下調養,不管我們心懷多么良好的愿望祝他康復長壽,他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西秦戲除了同樣有一位年老的打鼓佬,所幸還剩有三位分別扮演正旦、老生、烏面的老藝人,他們也都已是80多歲的高齡。白字戲現存中老年藝人基本上是解放后的科班出身,他們所學的劇目身段,所承繼的表演技能遠不足以完整體現白字戲的藝術魅力與豐富內涵。海陸豐的情形只是全國的一個縮影,但這個縮影顯得如此真實和殘酷,令人不忍逼視。

      我帶著呂匹留給我的一長串名單坐長途車離開海豐,名單列著當地三個劇種近幾年去世的數十位老藝人的名字、行當和特長。我仿佛看到這份名單無聲地在擴大在延長。就像剛剛經受臺風肆虐的廣深公路,在一抹無力的斜陽下,安詳寧靜,卻滿目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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