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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平

 

 


明清小說外圍論

六、作家論

    13、論曹雪芹的江南情結

    "讀其書,想見其為人",這句話的語源出自《史記·孔子世家》。后人往往借以表明書與人之間的"親子關系"。具有特殊身份、特殊經歷的曹雪芹,以其不同凡響的思考和如椽巨筆寫下了不朽巨著《紅樓夢》。從風格來看,這部以北京大封建官僚家庭生活為素材的小說表現出了種種的江南風情。世界是創作主體--作家心目中的影象,若對曹雪芹的家世追根求底,這位祖籍東北的八旗子弟著實讓人驚訝,因為他的出身南北兼籍,曹家幾乎可以算作金陵土著了。如此,這位才子才會在作品中表現出由江南而生發出的濃厚的"思鄉"之情。在北京人的眼里,南方人主要指江蘇、浙江、安徽一帶的人。自稱"生于末世"的曹雪芹正是誕生在江蘇南京。曹家的榮華富貴是與康熙的寵幸分不開的。以曹雪芹的曾祖曹璽為首,其祖父曹寅為中心,從康熙二年(1663)起,曹家祖孫三輩四人在江南做織造官共達六十年之久。在江南這個"紅塵中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曹家經歷了他們繁華而又風雅的生活。此外,這個家庭還盤根錯節于姑蘇揚州一帶。悲愴的是曹雪芹降生的時候,他的家庭早已過了"全盛時期"而走下坡路,他"哥兒""公子"的生活并沒有維持多久。然而,童年的生活背景是無法從潛意識里消抹干凈的,他的紅樓之夢與江南風情有著不解之緣,表現在四個方面:

    (1)江南的風物情調

    讀過《紅樓夢》的人誰能忘記"瀟湘館"呢?盡管全書僅有三次對瀟湘館的描寫,但都有著詩一樣的意境,這個佳境就是江南竹的風骨和幽香。當賈政等人第一次游園時,"忽抬頭見前面一帶粉垣,數楹修善,有千百竿翠竹遮映,眾人都道:'好個所在!'"由于江南美人林黛玉住在其間,賦予了這個佳境無限生命。《紅樓夢》中有許多關于江南景物,習尚,風土人情的描畫。除了"鳳尾森森,龍吟細細",翠竹夾路,蒼苔布滿的瀟湘館;還寫了"墻上皆用稻莖掩護",茅屋數楹,滿植桑、榆、槿、柘的稻香村;寫"琉璃世界白雪紅梅",寫炎炎永晝,烈日當空時的梧桐、芭蕉;還寫到書中人物喜愛的"惠泉酒"(無錫惠泉號稱"天下第二泉",所產名酒馳譽南方)、"紹興酒"(即"花雕",我國名酒。);又寫姑娘們笑語圍坐,"魁奪菊花詩,諷和螃蟹詠"。冬令時節烤著"手爐"、"腳爐",焐著"湯婆子"。寒雨蒙蒙時,怡紅院里甚至備有江南漁家的蓑衣斗笠……一些南方極普通的用具和食物,北方可能還不普遍,在《紅樓夢》中有親切稱呼,往往是按照南方的習慣。有的雖然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卻是貨真價實的南方物件,或流傳至北方的物品,這類東西有"腳爐"、"手爐"、"春凳"、"腳踏"之類。例如第三回(四張椅)"底下四副腳踏"。第十六回"平兒等早已于炕沿下設下一杌,又有一小腳踏,趙嬤嬤在腳踏上坐了"。
    南方地氣潮涼,用"腳踏"(有時也叫"踏腳")的家庭是比較多的。最普通的是床前一副"腳踏",都是為防潮寒之氣侵人身體。北方地氣干燥,只有講究人家才用它,一般人家就不多見了。
    有一些用品或草木蟲魚之類,僅僅稱呼不同,南北方都有。如剪子、剪刀叫"夾剪",第五十一回"這會子又沒夾剪"。煎藥、煮茶的壺叫"吊子"。寶玉命把煎藥的銀吊子找了出來。第五十四回"管把老太太的茶吊子倒了洗手"。
    《紅樓夢》里還有一些名稱極怪的南方用具,如"湯婆子"。第五十一回:晴雯笑道:"……我又想起來,湯婆子還沒拿來呢!"麝月道:"這難為你想著,他素日又不要湯婆子……"
    第六十七回寫薛蟠由江南、蘇州一帶買來的"土儀"。什么箋紙、香袋、香珠、扇子、扇墜、虎丘的自行人、沙子燈、泥人戲、薛蟠小像等。在百余年后之嘉慶時顧鐵卿在《桐橋倚棹錄》中,關于《紅樓夢》中寫蘇州虎丘風物有十分詳細之記載。俞平伯先生也曾題過十八首絕句,其第九首云:"物玩雖微亦化工,蘇州巧手最玲瓏,瀟湘隕涕蘅蕪笑,都在傳神阿堵中。"都簡明扼要地贊賞了曹雪芹在寫南方風物時所喚起的藝術情趣。

    (2)江南人物形象

    《紅樓夢》是從姑蘇、金陵寫起,而以它的幾個主要人物魂歸故里作結的。脂批道:"金陵是十二釵正出之地"。其實金陵十二釵中有十個女子是南京人,其余兩個是蘇州、揚州人。黛玉本貫姑蘇,少時長期隨父居于維揚住所;寶釵出身于"珍珠如土,金如鐵"的金陵薛家;湘云生長于金陵大族史侯家;王熙鳳是從金陵大族王家嫁到賈府來的;香菱在南京被拐賣后又被薛蟠霸為妾;妙玉系蘇州人氏,自小入空門。榮寧二府的奴才也分成兩撥,一部分是南京老宅的家口,他們世代聚族而居。如熟知賈家輝煌歷史的趙嬤嬤,賴嬤嬤及他們的家眷;總管賴大,賴大家的;專管男女仆傭的林之孝夫婦;王夫人的陪房,邢夫人的賠房。丫環中還有平兒、鴛鴦、雪雁,以及從江南買來的芳官等十二個唱戲的;妙玉等一干尼姑、道士、修行的等。
    江南小姐林黛玉,她不但容貌清秀水靈,而且滿口吳儂軟語,她的詠嘆調《葬花詞》里有一個吳語人稱代詞"儂"非常著名,歷來為研究家們所稱道: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仍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第四十一回寫妙玉燒茶;第六十二回寫芳官道嗔言"我也吃不慣那面條子"等等都是著意刻畫標準的江南人物形象,著墨多少雖各不同,但均有頰上三分之妙。
    鳳姐以"鳳辣子"著稱,第三回賈母說鳳姐:"你不認得他,他是我們這里有名的一個潑皮破落戶兒,南省俗謂'辣子',你只叫他'鳳辣子'就是了。"一句鄉談,讓人倍感到親切。第八十一回高鶚在續書中描摩賈政的話:"前日倒有人和我提起一位先生來,學問人品都是極好的,也是南邊人。但我想南邊先生,性情最是和平……。"這都反映了當時社會和寫書人對江南人物的看法。
    第六十七回《見土儀顰卿思故里》寫到林黛玉"看見他家鄉之物,反自觸物傷情,想起父母雙亡又無兄弟,寄居親戚家中,那里有人也給我帶些土物來?想到這里,不覺又傷起心來。"曹雪芹飽含感情把這些鄉情愁緒寫得力透紙背,不只讓黛玉傷心,讀者看了亦不無感慨。如果是那些和黛玉同樣,少時生長江南,老來流寓異地的讀者,感慨必定會更深。

    (3)江南飲食習慣

    當時北京的飲食風俗,滿人風味的飲食固然不少。自明代以來,北京做為京師,各衙門的大小官吏,已形成一個以江南人為主的階層。這個階層講究吃穿;講究宅第園林;講究書畫文玩;講究品茗弈棋。江南風尚成為北京最高富貴、風雅時髦的事。《紅樓夢》關于江南風味飲食的展示是大量的。
    第八回寫寶玉在薛姨媽處喝完了酒,"作了酸筍雞皮湯,寶玉痛喝了幾碗……。"這酸筍雞皮湯是標準的江南名饌,不熟悉江南生活,精通江南食經的人,絕寫不出這樣的名湯。
    再如第六十二回所寫芳官吃的"蝦丸雞皮湯、酒釀清蒸鴨子、胭脂鵝脯",更是標準江南名家菜。胭脂鵝脯是最著名的南京名產。第十六回寫鳳姐讓趙嬤嬤菜道:"因問平兒道:'早起我說那一碗火腿燉肘子很爛,正好給媽媽吃……'又道:'媽媽,你嘗一嘗兒子帶來的惠泉酒。'"惠泉酒是江南名酒,這火腿燉肘子也是地道的南方菜,江南習慣叫"火腿篤蹄膀"。趙嬤嬤從記事起就住在姑蘇揚州一帶,如今已同白發宮人,自然愛家鄉口味;又因年老,自然更愛吃軟、爛的。所以作者刻意選擇這一個菜,顯得那樣親切,于情于理都入木三分。
    又如"泡飯"是江南人家的主食之一,并不象北方所謂飯蒸多了,下一頓用開水泡泡下肚,而是上頓多蒸,以備下頓煮食。第六十二回寫芳官不喜歡吃"油膩膩的""香稻粳米飯",而"只將湯泡飯吃了一碗"。此外,還寫到寶玉吃過"茶泡飯"。雖然江南人并不以茶泡飯,不過這"茶"其實就是白開水。江南人把喝白開水也叫"吃茶"。
    大觀園是南方人的"天下",園中的大宗陳設,桌圍、椅披等等繡貨,各種簾子均是蘇州一帶采購來的是南方貨;連廚房里的東西,也有許多是從江南送來的。六十二回寫"一簍炭、一擔粳米",不但東西連叫法也不脫江南口吻。

    (4)江南語言稱謂

    在《紅樓夢》中有大量江南官宦人家繁華儒雅的生活描寫。我們不難想象缺少南方話怎能與此景象匹配?《紅樓夢》里的南方話,指的就是曹雪芹少年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南京、揚州一帶的下江官話和以蘇州為代表的吳語方言,幾乎俯拾皆是。下面略舉數例:
    第二十一回:死促狹小娼婦。促狹,暗中使壞,捉弄人,刻薄,缺德。這個詞兒《紅樓夢》里頻頻出現,一般詞典均未收。北京話里今有兩讀,似乎還未定型,口語中用得也不普遍。科學院1965年編《現代漢語詞典》收錄了。前一讀音是吳音的模擬,后一讀音是按北京音系審定的。
    第四十六回目:尷尬人難免尷尬事。尷尬,左右為難,難堪;形容人,則指執拗而不通事理。這個詞北方口語還不普遍,是個雙聲詞。
    第六十三回:這寶玉不識事體,只得將外頭之事暫托了幾個家中二等管事人。不識,不懂。純粹的吳語應說為"勿識",這是"南北兼用"之一例。
    第六十三回:寶玉不識事體……不過只取其事體情理罷了,又何必拘于朝代年紀。事體,事情;事情的本質。吳語"啥事體",就是"什么事情"的意思。凌蒙初"二拍"用得極普遍。王注:"吳語至今通用,同'事情'。"(《初刻》卷六,注14)
    第十六回:早起我說的那一碗火腿燉肘子很爛,正好給媽媽吃。早起,早晨。第五十二回:寶玉在旁,一時又問晴雯吃些滾水不吃。滾水,開水。等等。此外,還有一些例證是脂批指出來的。第三十九回在"有兩個(小廝)跑上來趕著平兒叫'姑娘'"后批道:想這一個姑娘,非下稱上之姑娘也。按北俗以姑母曰姑姑,南俗曰娘娘,此姑娘定是姑姑娘娘之稱。每見大家風俗,多有少童稱少主妾曰姑姑娘娘者。按此書中若干人說話語氣及動用前照飲食諸賴(類),皆東西南北互相兼用。此"姑娘"之稱,亦南北相兼而用無疑矣。脂硯齋的結論是對的,但他以為此處"姑娘"是"姑姑娘娘"的合稱則非也。因吳語區有的地方,如無錫一帶就以"姑娘"稱呼姑母。以"姑娘"、"娘娘"(今寫作"娘娘",上平聲)稱呼姑母,是吳語區的習慣。南京話則已作"姑媽"了。重要的是,脂硯齋指出了整個《紅樓夢》里若干人的說話語氣,起居品茗,器皿家具等等,"皆南北互相兼用",這是非常重要之處。脂硯齋是一位對曹雪芹和《紅樓夢》的創作了解至深的人,想是不會穿鑿附會的。通觀脂批,我們還發現,批書人原來也非常熟悉吳語。他的批語也是南北相兼的。脂批里的吳語也是隨處皆是。有許多常用的批語,如"好看煞"、"好聽煞"、"鬧熱"、"記清"、"阿×"("阿鳳"、"阿顰"、"阿呆")之類,都是吳語方言詞語。請看下面的例子:
    第九回:好囚攮的們,這不都動了手了么!(脂批)好聽煞。
    第十三回:什么價不價?(脂批)是阿呆兄氣。
    第十五回:命手下掩樂停音,滔滔然將殯過完。(脂批)有層次,好看煞。
    第三十九回:還說我作了情,你今兒又來了。(脂批)……便補得賈璉這邊天天鬧熱。
    第四十五回:我長了今年十五歲。(脂批)黛玉才十五歲,記清。
    了解這一點,給研究脂硯齋其人提供了一條新線索:說不定他本人也是從南京(姑蘇)"舊家"來的人呢。不過,這不是本文所要探討的,姑不置論。
    《紅樓夢》為什么要夾進如許的南方話呢?是不自覺的,還是有意識使用呢?前面所引用的脂硯齋的評語已說明了這一點。《紅樓夢》運用南方話的目的,是題材的需要,塑造典型的需要,是為了錘練文學語言自覺的、有目的的活動。籍此又為曹雪芹的《紅樓夢》語言堆砌了堅實的基礎。更重要是表露了作者的身份背景。在心理學中下意識往往源于一種自戀的情結。須知,曹雪芹是一個深受吳語和南京話熏陶的人,那些他所熟悉的語言和事物代表著心靈深處的美好回憶和夢中景象。這個景象與已逝去的欣欣向榮聯系在一起,與他珍貴的童年聯系在一起。無可置疑,在曹雪芹創作的潛意識中,江南情景、江南歲月、江南故舊永遠是最美好的幻想和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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