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知音》是《文心雕龍》的重要篇章之一。《知音》不是“鑒賞論”,也不是“批評論”,更不是“鑒賞—批評論”,而是一篇“教人如何成為作者知音”的閱讀指導。其要有四:確立“務先博觀”的閱讀原則,闡明“先標六觀”的閱讀視點,揭示“披文”—“見異”—“玩繹”的閱讀過程和批評“貴古”、“崇己”、“信偽”、“會己”的閱讀錯誤。《知音》的閱讀理論對提升中學語文閱讀教學水平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
關鍵詞:文心雕龍;知音;閱讀理論;中學語文;閱讀教學
《知音》是《文心雕龍》的重要篇章之一。據有關學者統計,從1962年至2005年,研究《知音》的論文,中國大陸地區一百四十篇,臺港地區十六篇。[1]這些篇章雖不乏精辟的見解,但主要是把它作為“文學批評”或“文學鑒賞”專論來研究的,在某種程度上“游離”了《知音》“教人如何成為作者的知音”的篇旨。而論述《知音》與中學語文閱讀教學關系的,筆者僅見到臺灣學者王更生的《文心雕龍新論·拾貳文心雕龍在國文教學上的適應性·七從深究鑒賞方面看》一節談到。[2]因此,從“閱讀”的本位視角來研討《文心雕龍·知音》,將“澄明”被“文學批評”和“文學鑒賞”所“遮蔽”的閱讀理論,使之服務于今天的中學語文閱讀教學,以達到提高中學生閱讀能力的目的。
《文心雕龍·知音》的性質
《文心雕龍·知音》的性質,歷來說法不一。歸納起來,大體有三種代表性的觀點:一曰“鑒賞論”。周振甫指出:“《知音》是講鑒賞的,是鑒賞論。”劉文忠也持同樣的觀點:“《知音》篇就其主導傾向來說,是偏重于鑒賞的,因此,我比較同意《知音》篇是鑒賞論的看法。”[3]二曰“批評論”。繆俊杰認為:“整部《文心雕龍》都貫串著他對文學批評的見解和對作家作品的評論,但比較集中談到文學批評的專篇有《知音》。”[4]三曰“鑒賞—批評論”。王運熙在《<知音>題解》中明確指出:“本篇論述文學鑒賞和批評。”[5]詹锳也認為:“《知音》篇是專門講文學鑒賞和批評的。”[6]
三種觀點盡管不同,可思路是相同的:都是用今天的文學理論概念來“套”《知音》。要知道齊梁時代的劉彥和是不可能想到今人所謂的“批評”、“鑒賞”等各種專論;假如他腦子里有“××論”,恐怕也寫不出“籠罩群言”的《文心雕龍》。顯然,三種觀點的不足是“以今律古”,把《知音》“現代化”。而這種“用自己的理論武器把《文心雕龍》這個有機整體肢解得七零八落,搞成幾大‘塊'幾大條”做法,“都是遠離了《文心雕龍》的根柢。”[7]事實上,正確的做法是:研究者對“古人之學說”“應具了解之同情”(陳寅恪《馮友蘭<中國哲學史>上冊審查報告》),進行古今之間的“對話”,考察他“說了什么”、“怎么說的”和“為什么這樣說”。即覘文見心的“居今探古”,不是張冠李戴的“以今律古”,更不是高高在上的“居今責古”。正是基于這樣的思考,筆者試圖重新研讀《知音》,以探求彥和的“為文之用心”。
《知音》是《文心雕龍》第四十八篇,從彥和所用的題目看,是以俞伯牙和鐘子期的故事作比,表明讀者應當成為作者的“知音”。彥和認為,讀者和聽者相似,后者是通過聽樂曲來“解讀”演奏者的“樂心”;前者是通過讀文章來“追尋”作者的“文心”。而讀者要讀“懂”文章,才能稱得上作者的“知音”。這種閱讀是“譬目之照形”的“心之照理”,是“覘文輒見其心”的推己(讀者)及人(作者),不是以個人愛好為中心的“主觀鑒賞”,不是某種批評理念和批評方法的“演繹”。因之,《知音》不是“鑒賞論”,也不是“批評論”,更不是“鑒賞—批評論”,而是一篇“教人如何成為作者知音”的閱讀指導。
《知音》的結構和內容也證明了這一點。全篇圍繞“知音”展開:第一段指出由于人們“貴古賤今”、“崇己抑人”、“信偽迷真”,導致“知實難逢”;之后又以“楚人以雉為鳳”、“魏民以夜光為怪石”、“宋客以燕礫為寶珠”說明形器容易驗明,還發生這樣的錯誤,何況“文情難鑒”,優劣就更不好辨別。第二段批評“知多偏好”的主觀鑒賞態度,認為這種做法是“各執一隅之解,欲擬萬端之變”,“‘東向而望,不見西墻'也”。進而提出“務先博觀”、“無私于輕重,不偏于憎愛”的全面觀點。第三段是全篇的重點,先闡述閱讀的視點——六觀(位體、置辭、通變、奇正、事義、宮商),后指出閱讀的過程:披文—→見異—→玩繹。段尾指出,讀者注意這些問題,就能成為真正的知音。不難看出,《知音》的要義在于教人如何讀懂文章,做一個“深識鑒奧”的“知音君子”;它是一篇閱讀指導,而不是今天文學理論意義上的“批評論”、“鑒賞論”。
必須說明的是,彥和講的“文”是廣義之文,包括有韻之文和無韻之筆,不是專指今天所謂的“文學”;或許如有的學者所指出的那樣,他主要著眼于詩賦等文學體裁立論,但畢竟還涉及了史傳、諸子、論說、詔策、檄移、封禪、章表、奏啟、議對等許多非文學體裁,故此,彥和所“披”之“文”應該是包含文學和非文學的廣義文章。此外,《知音》主張的“博觀”、“六觀”是《序志》中“彌綸群言”之“唯務折衷”的延伸,是《論說》所推崇的“義貴圓通”的具體體現,符合彥和提倡的“平理若衡,照辭如鏡”理論主張。
《文心雕龍·知音》的閱讀理論及其對閱讀教學的啟示
彥和以“知音”為核心的閱讀理論,對中學語文閱讀教學具有重要的意義。其要有四:
一、確立“務先博觀”的閱讀原則。文章眾多,有的偏于質樸,有的偏于華麗;而讀者又有各自的偏愛,且都“各執一隅之解”,結果“人莫圓該”——沒有人能全面完備地解讀文章,在認識上產生“東向而望,不見西墻”的片面性。對此,彥和提出“圓照之象,務先博觀”的閱讀原則。“博觀”即廣泛的閱讀。在他看來,閱讀與聽樂、觀劍的道理是相通的:“凡操千曲而后曉聲,觀千劍而后識器。”讀者只有閱讀面廣,積累豐富的閱讀經驗,才能提高文章的鑒別力,進而“圓照”文章。反之,閱讀面窄,對文章的認識就會受到局限,怎么可能“深識鑒奧”?接著彥和指出了怎樣“博觀”:“閱喬岳以形培塿,酌滄波以喻畎澮。”這里的“喬岳”、“滄波”是喻指優秀的文章,“培塿”、“畎澮”是喻指平庸的文章。彥和認為,讀者應該先觀“喬岳”、“滄波”,培養較高的鑒別能力,然后再看“培塿”、“畎澮”,就能區分妍蚩,辨別優劣。與之相反,如果讀者僅僅博觀“培塿”、“畎澮”,鑒別力不但無法提高,反而下降;久而久之,心態也隨之“低俗化”,遇到“喬岳”、“滄波”,也不能見其美,甚至“發生拒斥的作用”。[8]彥和指出“博觀”的要點,具有重要的現實指導意義。中學生一般是12至19歲的“才童”,精力充沛,思維活躍,樂于接受新事物;但分辨力相對較弱,容易為世俗、流行的東西所迷惑。針對他們的特點,教師有意識地引導就顯得非常重要。筆者認為,教師要指導“才童”“閱喬岳”、“酌滄波”,而“喬岳”、“滄波”就是享譽中外的經典。因為這些文章經受了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地區、不同的民族的“閱讀考驗”,歷久而彌新,具有典范作用。“才童”如能進入“經典世界”,無疑找到了“精神的家園”。在經典的熏陶、習染下,他們的鑒別能力則不斷提升,就不會被“培塿”、“畎澮”的東西所迷惑。
彥和還指出,讀者的閱讀態度應該是“無私”、“不偏”的。其實只要做到了“博觀”——“閱喬岳”、“酌滄波”,就會生成“無私于輕重,不偏于愛憎”的態度,“然后能平理若衡,照辭如鏡”。彥和“務先博觀”的閱讀原則是“扼要之論,探出知音之本”。[9]
二、闡明“先標六觀”的閱讀視點。為了避免讀者“各執一隅之解”的片面性,使之能對文章的“圓照”,彥和進一步從操作角度提出了“六觀說”。他指出,考察文章的文辭和情志,先從六個方面入手:“一觀位體,二觀置辭,三觀通變,四觀奇正,五觀事義,六觀宮商。”
“觀位體”指考察《鎔裁》講的“設情以位體”,看作者是不是明確所選體裁的體制規格要求。如《明詩》有云,四言詩“則雅潤為本”,五言詩“則清麗居宗”。就是說,“雅潤”、“清麗”分別是四言詩、五言詩的體制規格要求。彥和以“雅潤”、“清麗”為標準,指出“平子得其雅,叔夜含其潤,茂先凝其清,景陽振其麗。兼善則子建、仲宣,偏美則太沖、公幹。”這就是“觀位體”。
“觀置辭”指考察《麗辭》、《比興》、《夸飾》、《練字》等篇講的造句用字問題,看文章的語言運用如何:麗辭是否精巧、允當,有異采奇氣;比興是否“觸物圓覽”,“擬容取心”;夸飾是否“夸而有節,飾而不誣”;練字是否“叁伍單復,磊落如珠”。
“觀通變”指考察《通變》講的“參古定法,望今制奇”,看作者撰寫的文章在前人的基礎上能否有所變化、發展:是否遵循“叁伍因革”的通變原則,擺脫“競今疏古”的訛淺之風;是否“規略文統,宜宏大體”;是否“博覽以精閱,總綱紀而攝契”;是否“拓衢路,置關鍵,長轡遠馭,從容按節”;是否“憑情以會通,負氣以適變”。
“觀奇正”指考察《定勢》講的奇正,看作者怎樣處理新奇和雅正的關系:是否“循體而成勢,隨變而立功”;是否能像“五色之錦”“以本采為地”;是否能避免“逐奇而失正”,“失體成怪”;是否能“以意新得巧”,“執正以馭奇”。
“觀事義”指考察《事類》講的“據事以類義”,看文章的用典是否恰當:是否“明理引乎成辭,征義舉乎人事”;是否能“事得其要,雖小成績”;是否存在“微言美事,置于閑散”的錯位之弊或“引事乖謬”的“不精之患”;是否能“用舊合機,不啻自其口出”。
“觀宮商”指考察《聲律》講的音律聲氣,看文章的聲律調配得是否得當:飛與沉的運用是否如“轆轤交往,逆鱗相比”;雙聲是否不隔字,疊韻是否不離句;是否做到“異音相從”,“同聲相應”;是否“左礙而右尋,末滯而討前”;是否具有“玲玲如振玉”,“累累如貫珠”審美效果。
筆者認為,彥和的“六觀說”是指導讀者如何成為“內行”,看出“門道”,對中學語文閱讀教學至少有四點啟示:第一,強調“觀位體”,以培養學生的“文體感”。閱讀對寫作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通過閱讀來形成學生的文體感,將有助于他們寫出“合格”的文章。因此,閱讀教學應把“觀位體”放在第一位。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彥和指出:“才童學文,宜正體制”,“童子雕琢,必先雅制”。第二,指導學生重視“觀置辭”和“觀聲律”,以體會語言運用之妙。學生在寫作中常感到“有話說不出來”或“說得不夠漂亮”。有效的辦法是指導他們閱讀典范文章,看看人家是怎樣遣詞造句,調配聲律,用心揣摩,然后借鑒、化用。第三,要求學生考察文章如何用典,學會“援古以證今”。用典與作者的學養深淺有關,恰當的用典能提高文章的表達效果。這是比較高的要求。第四,引導學生進行古今范文對比,識通變、辨奇正。這種比較,即可以提升學生的文章辨別能力,又可以使之學習古今作者是如何傳承和創新的。后兩點知易行難,教師要注意引之導之,循序漸進。
三、揭示“披文”—“見異”—“玩繹”的閱讀過程。彥和在介紹“六觀”之后描述了讀者成為“知音”的過程:
“披文”的感性閱讀(感讀)。“披文”是閱讀的初級階段,是“感性閱讀”(感讀),即感受文本形式,獲得對文章的初步印象。彥和認為,盡管“世遠莫見其面”,“文情難鑒”,但觀察文章還是能了解作者的內心世界。彈琴者志在山水,琴聲能表其情;更何況作者將心思形之筆端,其中的情理怎么能隱藏?因而,與“綴文者情動而辭發”相反,“觀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討源”。宇文所安認為:“這是中國傳統文論關于規范的閱讀過程的一個最清晰的表述。按照這種說法,閱讀文本的過程與生產文本的過程正好相反,它的最終目的是‘知'作家之心。”[10]可謂深得彥和的“文心”。
“見異”的知性閱讀(知讀)。“見異”是閱讀的中級階段,它是“知性閱讀”(知讀),即讀者在“披文”的基礎上“讀”出作者的與眾不同之處(“照理”),“雖幽必顯”。在彥和看來,讀者只要心思敏慧,用“心靈之眼”去洞照,文章的情理就無不明白。而“俗鑒之迷者”不接受深刻的文章而贊賞淺薄之作,是因為他們“識見之自淺”,識見淺陋,就無法理解高雅文章的精妙之處,更無法理解才士的為文用心。“此莊周所以笑《折柳》,宋玉所以傷《白雪》也。”
“玩繹”的品味閱讀(品讀)。“玩繹”是閱讀的高級階段,是在“見異”的基礎上進一步品味、把玩。對此彥和作了生動的描繪:
夫唯深識鑒奧(即“知之”——引者注),必歡然內懌,譬春臺之熙眾人,樂餌之止過客。蓋聞蘭為國香,服媚彌芬;書亦國華,玩繹方美。
“必歡然內懌,譬春臺之熙眾人,樂餌之止過客”是說讀者愛好它,對它產生感情,達到“好之”的地步;“蓋聞蘭為國香,服媚彌芬;書亦國華,玩繹方美”是指讀者由“好之”上升為“樂之”——他已不是戀慕它,欣賞它,而是與文章融為一體(“服媚彌芬”),與作者的心靈相交融,真正做到了“知音”(見下圖)。
披文(知之)—→見異(知之)—→玩繹(好之—→樂之)
彥和對閱讀過程的描述,對中學語文閱讀教學很有啟發。其一,重視培養學生的“文本細讀”能力。“文本細讀”是指讀者從“文本形式”入手去探尋意義。讀一首近體詩,宜從詩的格律形式(五律或七律)入手;讀一篇散文,宜從散文的文體樣式(敘事、抒情或明理)研閱;讀一篇小說,宜從小說的文體范型(情節型、心理型或象征型)切入。即先看文章“怎么說的”(披文),后看它“說了什么”(入情)。長期以來,中學語文閱讀教學偏重于從外部(時代背景、作者生平等)考察文章(這當然也是必要的),甚至對某些名作進行牽強附會地“泛政治化”解讀,忽視了對它的內部(文本形式)的研究,這不能不說是一個缺憾。培養學生的“文本細讀”能力刻不容緩。其二,提高學生的“見異”能力。提高“見異”能力,歸根結底是“博觀”。只有“操千曲”、“觀千劍”,“閱喬岳”、“酌滄波”,學生才能“曉聲”、“識器”,“形培塿”、“喻畎澮”,分辨出《白雪》的高雅與《折楊》的低俗,不為“時流”所迷惑;才能準確把握文章的特點——尤其是閱讀題材(或文體)相同的文章,能同中見異,不為它們“題(或體)同”所遮蔽。其三,引導學生盡可能進入作者的內心世界。在西方解釋學看來,任何一種解釋都必然帶有讀者的“先入之見”(前理解或前見),客觀地解讀文章似乎是不可能的。余英時則指出:
正因為我們有主觀,我們讀書時才必須盡最大的可能來求“客觀的了解”。事實證明:不同主觀的人,只要“虛心”讀書,則也未嘗不能彼此印證而相悅以解。如果“虛心”是不可能的,讀書的結果只不過各人加強已有的“主觀”,那又何必讀書呢?[11]
既然如此,學生通過文章是可以“觀”作者的文心,成為作者的“知音”。
四、批評“貴古”、“崇己”、“信偽”、“會己”的閱讀錯誤。彥和指出,讀者在閱讀時應防止以下四種錯誤:一曰“貴古賤今”。指重視古人,輕視今人。“昔《儲說》始出,《子虛》初成,秦皇、漢武,恨不同時;既同時矣,則韓囚而馬輕。”秦始皇、漢武帝輕視與他們同時代的文人韓非子、司馬相如,沒有給韓、馬二人以應有的待遇。二曰“崇己抑人”。指抬高自己,貶低他人。班固與傅毅,“文在伯仲”,可班固卻嘲笑傅毅:“下筆不能自休。”曹植則極力貶低陳琳,把劉修比作古代亂說話的田巴。“故魏文稱‘文人相輕',非虛談也。”三曰“信偽迷真”。指把假的當作真的。樓護口才雖好,卻荒謬地談論文章,說什么“史遷著書,咨東方朔。”結果“輕言負誚”。四曰“會己嗟諷”。指合乎自己的愛好就稱賞。“慷慨者逆聲而擊節,醞藉者見密而高蹈,浮慧者觀綺而躍心,愛奇者聞詭而驚聽。”他們所好不同,但在認知方式上卻是驚人的一致:都是執一隅之解,見樹而不見林,違背了“務先博觀”的閱讀原則。彥和列舉的這些錯誤,至今仍然存在。像“崇己抑人”、“會己嗟諷”是比較突出、普遍的。在閱讀教學中,教師應有意識地提醒學生,告訴他們“不該這樣做”,以幫助他們樹立“無私于輕重,不偏于愛憎”的正確閱讀觀。
綜上所述,《知音》的閱讀理論對提升中學語文閱讀教學水平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筆者視《知音》為閱讀指導,意在恢復其本來面目,使之在閱讀教學中能充分發揮作用,并不是排斥從“鑒賞論”、“批評論”角度去研究。如果本文真能把筆者的想法表達出來,也算是“余心有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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