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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啼處,血染胭脂雨

——話說云間詞派

柳文耀

 

  在明代末年令人窒息的奄黨專制下,兼具精神解脫與放縱的雙重含意義,悄然流行;在江山易代的血雨腥風中,并涵家國之痛與民族之恨,脫胎換骨;在民族壓迫與文字獄四起之際,包蘊著痛苦與傳承,苦苦掙扎……興起于明代天啟、崇禎年間,至清代康熙中葉,便成絕響的“云間詞派”,在艱難地延續了近半個世紀后,便悄然消散,可是它的精髓卻實際上卻引領了清詞的中興,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追溯歷史,云間詞派出現的原因是多元的。

  東海之濱的古老的華亭,河港縱橫,九峰蜿蜒,卻又一馬平川。鹿奔鶴鳴,儼然世外桃園。所以,直到東晉南渡之前,在中原地區人們眼中,這里還只仿佛是一片隱藏在云間的神秘之地。可是,陸機、陸云的出現,卻高屋建瓴,構筑起高山仰止的云間文學藝術奇峰,從而使松江在中國文學史上有了舉足輕重的份量,同時也使這方水土上的文人自信倍增,從而使人材輩出奠定了厚實的基礎。

  北宋南渡,元末的戰亂,更不斷地把文人墨客,推到這方凈土,他們的到來,同時也帶來新鮮的血液。如趙孟頫、楊鐵崖、元維楨、陶宗儀……又為云間文學藝術構筑起新的文學平臺,為新一代巨人的出現作了新的鋪墊。在曲子詞的創作方面,陶宗儀的《輟耕錄》中有一段話更值得注意:“吾鄉柯敬仲先生,際遇文宗,起家為奎章閣鑒書博士,以避言路居吳下。時虞邵庵先生在館閣,賦《風入松》詞寄之。詞翰兼美,一時爭相傳刻。”換句話說,受到虞集等人的影響,在明代初年,詞仍在生活于松江地域的文人中流傳,這無疑為云間詞派日后的崛起,作好了最初的準備。

  另外,到了明代中葉之后,以董其昌為代表的云間畫派、云間書派崛起,標志著松江文化又一高峰期的到來。云間詩派初露端倪,又自然成了云間詞派誕生的產婆。

  放眼明代,云間詞派的醞釀與出現,又有著一種必然。

  明代的集權,加上宦官專政,特別是到了中葉之后,特務橫行達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于是人們更需要尋求解脫。從文壇看,曾經風行一時的文學復古已走進死胡同,于是物極必反,新、真、自然、趣味,成為文學的新追求。歷史上長期處于潛隱狀態的表現個人性情的閑適文學,自然地顯現興起,并流行起來。于是在意生命自性的存在。他們以種種放逸的舉動來體現這一存在:書畫琴棋,笙簫弦管,挾妓冶游,放浪山水,更以文墨著作留名身后,來證實此種存在的痕跡與價值,從而肆無忌憚地表現對生命本體的張揚與放縱。

  加上明中葉以來,王陽明哲學思想盛行,非名教,反傳統,弘揚主體,表現自我,肯定個人價值,追求平等自由,這種“異端”思想,成為晚明小品創作的精神武器。李贄更是把個性解放的精神帶進文學創作領域。他的“童心說”影響了更多的當時的文人墨客。袁宏道的“性靈說”,更將文學創作引入“獨抒性靈,不拘格套”的境界,文學的精神、形式都為之一振,獲得了解放。“真”字靈魂的小品,由此迅速發展。受其影響,整個文壇上創作求真求實成為一種時尚。而社會生活的病態開放,更為文人墨客提供了更多渲泄的可能。

  而當時文壇,盛行擬古,“詩必盛唐,文必秦漢”,缺少創造。至于原本以抒情意為旨的詞,也因此萎靡不振。加上元曲的興起,南北曲可以聯起若干支小令組成套數,寫成戲曲劇本,演繹故事。無論抒情紀事、狀物寫景,更有了自由發揮的余地。相比之下,詞的篇幅較小,施展不開拳腳,文人填寫曲子倒更習慣成了自然,即使偶爾填詞,也無形中會露出曲的特征。于是,一時之間,以曲為詞,不守詞律、隨意填詞、詞曲不分,成為元、明間文人的通病。不過,也是物極必反。到了明代中葉之后,如何擺脫這種通病,讓詞重新閃爍出迷人的光彩,成為有抱負的文人的一種追求。

  在這一背景下,地域的富庶,伴隨海上絲綢之路帶來的新的驚天動地騰飛的松江,也因紡織業以“衣被天下”的氣勢,躍成為全國經濟重鎮。經濟的騰飛與繁榮、必然促進文化的發展。作為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文化與經濟結合下涌現的江南私家園林,也促進了文化的多無化發展。他們在這里交游唱和,互相標榜,曲徑通幽的亭臺之間,詞所特有的那種“小紅唱歌我吹簫”式的賞心悅目,最適宜良朋好友聚會酬唱。于是最能用來淺斟低唱的詞,取代了多年來流行于市井構欄演出的曲,重新成為文人墨客、才子佳人的新寵。

  于是,人文薈萃的松江,積聚著一種力量,在詞壇涌動……

  說到云間詞,有兩位人物必須注意。他們就是陳繼儒和施紹莘。在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里,這兩位全國有名的隱士,隱居在松江北部郊區的佘山,他們依山傍水,構筑起自家的園林,呼朋喚友。一時之間,訪者如云。他們與來訪者之間的詩詞唱和,無疑為云間詞派的形成推波助瀾。

  對于陳繼儒,尺牘、游記、清言等小品,最能體現他的文學成就與個性特征,但詩、詞、曲、賦,卻構成他生活的寫照。這里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詞。趙尊岳的《明詞匯刊·陳眉公詩余》中,他的詞竟有五十首之多。沈雄《柳塘詞話》更評價說:其小詞瀟灑,不作艷語。

  陳繼儒的一首《浣溪沙 初夏夜飲歸》就是這樣寫的:

  桐樹花香月半明,棹歌歸去蟪蛄鳴。曲曲柳灣茅屋矮,掛魚罾。
  笑指吾廬何處是?一池荷葉小橋橫。燈火紙窗修竹里,讀書聲。

  從這首作品中我們可以約略察覺到,陳繼儒的詞注重真實地再現生活,看重情感的真實流露的一個側面。也正因為此,對于李煜其人其詞,陳繼儒曾經發出過這樣的感嘆:“天何不使后主現文士身,而必委以天子,位不配才,殊為恨恨。”

  至于施紹莘,人稱他“工詞曲,一時無出其右者”。他在余山也建園林、絲竹,每當春秋佳日,與名士隱流遨游于九峰、三泖間,經常唱他自己創作的詞曲。他字子野,與北宋代大詞人張先(字子野)倒不謀而合。張先有“張三影”的譽稱,而施紹莘,不僅把自己書齋命名為“三影亭”,還把自己的詩集取名為《花影集》,由此可見對于壇先輩的情有獨鐘。其中“花影”,顯然與張先的“云破月來花弄影”有關。另外,他和陳繼儒一樣癡心愛花,至于說,這“花”與出現于晚唐的那一最早的詞集《花間集》,是不是有關,我們不得而知。但是,這部詞集對他,對后來出現的云間詞派無疑影響重大。

  施紹莘的詞多真情流露,如《謁金門》“春欲去”便有“無計可留春住,只有斷腸詩句。萬種消魂多寄與,斜陽天外樹”這樣句子,寄寓著作者對身世際遇與社會政治的感嘆與悲傷。

  正是由于陳、施兩位山林隱逸的推崇與實踐,憑籍他們在社會上的威望與影響,詞便引起更多文人的青睞。并直接對陳子龍等一批后起的俊秀產生巨大影響,對于云間詞派的出現,有著直接的啟導作用。

  以地域命名的詞學派別,云間詞派明顯打上地域色彩。它的作者群,以松江人或者是生活在松江,在松江進行創作者為主。云間派的代表人物有陳子龍、李雯、宋征輿,柳如是理所當然也是其中的一個。另外,夏完淳、蔣平階雖然是晚一輩,但作為云間詞派的后勁,功不可沒。而縱觀云間詞派的發生、發展,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時期:從《三子詩余》之類的唱和,是第一階段;北京淪陷前后,到南明滅亡,直至陳子龍、夏完淳的就義,則是云間詞派發展的第二階段;至于進入清代以后,直到自然消亡,則是這個詞派的第三時期。

  早期云間詞派,主要產生于崇禎年的前期。以陳子龍為首,包括李雯、宋征輿在內的“云間三子”、“云間六子”等一批酒朋詩侶,他們在功名進取之余,切磋酬唱,所以此間的詞,更多流露的是才子佳人的風流蘊藉。雖然社會政治的重重陰影,曾使他們感到抑郁不平,可是“為藝術而藝術”的觀念,加上狹小的生活圈,和受其“風騷之旨,皆本言情;言情之作,必托于閨襜之際”的詞觀制約,他此間的詞風師承唐五代的《花間詞》,大抵以委婉細膩的小令,抒寫閨情、閨怨之類的纏綿情思。這一時期的作品在感情上極其注重一個真字。

  比如《少年游·春情》:

  滿庭清露侵花明,攜手月中行。玉枕寒深,冰消香淺,無計與多情。
  奈他先滴離時淚,禁得夢難成。半晌歡娛,幾分憔悴,重疊到三更。

  作品摘取生活中的一個片斷,真實細膩地再現一位有感于“玉枕寒深”、有“夢難成”的孤思獨眠者,對“清露侵花”之夜攜手言別往事的回憶。今日玉枕三更的輾轉反側、當年攜手揮淚時的繾綣纏綿,一切寫得異常生動。據陳寅恪先生考證,這首詞作于崇禎十年。它所描寫的是兩年之前,詩人與柳如是之間依依惜別時的往事。顯然,表現生活、真實地再現詩人一己之真情,是這首詞的基調。

  也就是在那一階段,與陳子龍同居松江南園的柳如是,也寫下大量的詩詞,這些作品后來收入陳子龍為之寫序的《戊寅草》(又名《鴛鴦樓詞》),其中的詞達三十一首之多,詞風同樣是“從瑤臺金屋中閱歷得來”,情真意切,充分體現了云間派的精髓。

  作為明代詩壇的殿軍,陳子龍高尚的品格和精深的文學造詣,崇拜他的“追星一族”遍及江南,所以當他與李雯及宋氏兄弟開創云間詞派以后,不僅松江府各縣群起響應,形成“近人詩余,云間獨盛”(彭孫遹《金粟詞話》)的詞壇景觀,這種“言情之作,必托于閨襜之際”的風格,還廣泛地波及并影響到江蘇、浙江詞壇,乃至更行更遠……

  北京淪陷前后,經歷了南明滅亡,直至陳子龍、夏完淳的就義,是云間詞派的第二階段

  其實,就陳子龍而言,崇禎十年出仕之后,詩人曾眼睜睜地看到這個業已被蛀空的王朝的即將傾塌。現實生活的血雨腥風更把詩人從詩酒唱和的小圈子中拉了出來,尤其是當陳子龍、徐孚遠、宋徵璧,為處于風雨飄搖之中明王朝,主持編纂了一部舉世矚目的文稿——《明經世文編》經世,他們希望通過文編的形式總結過去的經驗、教訓,為當局提供“救時之用”的經世之道,以達到挽救時局的目的。政治上的入世,旁敲側擊,卻也因此把云間派詞人的詞觀從狹隘中解放了出來,此間的云間詞,創作中少了些許脂氣粉香,多了幾分寄興與悲涼。

  尤其到了江山易代,當鮮血淋漓的現實讓他痛苦欲絕,云間詞風為之一變。從此,“以當奕博”式的遣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郁頓挫,并充滿比興寄托的透骨悲涼,一掃陳子龍前期詞的香艷婉約,呈現出一種多元化、復雜多變的傾向。在這些作品中,既有托諸閨怨的感興寄托之作;也有直接披露郁積心頭思緒的沉郁頓挫之篇;同時也不乏以詞為刺,表現詩人對現狀、對小人的批判;此外還出現了以香草美人的騷筆,借助典故鋪張對愛國者的歌頌。比如《山花子·春恨》:

  楊柳迷離曉霧中,杏花零落五更鐘。寂寂景陽宮外月,照殘紅。
  蝶化彩衣金縷盡,蟲銜畫粉玉樓空,惟有無情雙燕子,舞東風。

  在“蝶化”、“衣盡”,“蟲銜”、“樓空”的感觸聯想之下,分明流露了詩人面對危亡局勢的憂心忡忡與怨忿。又如《點絳唇·春日風雨有感》:

  滿眼韶華,東風慣是吹紅去。幾番煙霧,只有花難護。
  夢里相思,故國王孫路。春無主!杜鵑啼處,淚染胭脂雨。

  不難看出,作者借好景不常的自然現象表達出國家敗亡之后內心的悲痛。至于他的絕筆詞,更是直抒胸臆,凄愴動人。細讀這類作品,雖然風格不一,主題各異,可是憂國憂民之下的痛苦不安,有些作品中,甚至隱約可見當年南宋遺民詞風格。隨著形勢每況愈下,詩人從沉郁漸漸變得慷慨,變得激昂,在有些作品中甚至出現了直抒胸臆,一掃前期詞的精雕細琢。在這一階段中,云間詞派年輕一輩的夏完淳,同樣呈現出一種出奇的成熟,他的詞也在沉郁頓挫與比興寄托中,體現了云間詞風格的巨變。

  正是這種風格,開浙西詞派、常州詞派先聲。常州詞派詞論,從“意內言外、比興寄托”出發,把詞與詩放在同樣地位,賦予詞以“風”、“刺”功能。而在云間詞派陳子龍、夏完淳的這一階段的作品當中,詞的這種功能,其實已進入完美的境界。

  歷史沒有為云間派留下更廣闊的發展空間,云間詞派高潮的突發與世事變遷的急轉直下,讓后世人目不暇接。

  陳子龍、夏完淳的殉難;李雯離奇之死;宋征輿出仕新朝。使曾經盛極一時的云間派,突然轉入了無生氣的第三階段。

  后期云間派的發展,是在陳子龍的門生蔣平階、沈億年、周積賢等人中得到承傳。他們三人合著詞集《支機集》中,我們可以一睹他們的神情態度。從沈億年撰寫的《凡例》中所說的話來看:“詞雖小道,亦風人余事。吾黨持論,頗極謹嚴。五代猶有唐風,入宋便開元曲。故專意小令,冀復古音,屏去宋調,庶防流失。”顯而易見的是,這種觀點繼承了早期云間派的理論。從實際上看,他們的詞觀其實比早期云間派“尊晚唐、北宋”更加偏狹,大多數人甚至于“專意小令”,而且“屏去宋調”,獨取五代,所以也根本看不到云間詞派高潮時所呈現的感興、寄托。在清朝建國初期的政治高壓、殘酷殺戮之下,云間一派最終衰落已成注定。

  當一切塵埃落定,康熙年間由張淵懿、田茂遇合編的《清平初選》(宣統年間,此書改名為《詞壇妙品》重印),為后期云間派留下一部較為完整的結集,而在這些作品中,留給出后人的更多的只能是遺憾。

  與此相反,在與松江鄰近地區的一些接受過云間詞熏陶的詞人中,云間詞派的變革卻得到了繼承和發揚。比如吳偉業、王士稹,比如浙江的“西泠十子”,還有江蘇的陳維崧。

  謝章鋌在《賭棋山莊詞話》續編卷三中說:“昔大樽以溫、李為宗,自吳梅村以逮王阮亭翕然從之,當其時無人不晚唐。”而十子中的毛先舒更曾說:“十子皆出臥子先生之門。國初,西泠派即云間派也。”(《白榆集·小傳》)至于陳維崧,他早年拜師云間,所以深受陳子龍等人的影響,包括用小令寫閨怨、閨情。后因國破家亡,后期作品也與陳子龍后期詞如出一轍,借詞抒發國破家亡的感傷,只是更加氣勢磅礴。

 

  總而言之,晚明出現的“云間詞派”,在倡導雅正、回歸晚唐北宋詞的傳統,對于糾正明詞纖弱卑靡之風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在當時影響甚大,不可忽視。詞的抒情功能得以重新重視,“云間詞派”功不可沒。但是,由于主觀認識和客觀時世的局限,“云間詞派”只是奏響了詞體復興的序曲,而未能完成復興重任。。此后,陽羨、浙西諸派先后崛起,陳維崧、朱彝尊、王士稹、納蘭性德等名家輩出,流派分呈、蔚為大觀的中興景象才最終得以出現。但在這流派分呈、蔚為大觀的中興景象背后,我們不難發現云間派的背影。

原刊上海古籍出版社《云間文博》第一卷第三冊第35頁

發布日期:2007-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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