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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字律二種
辛德勇
光緒十三年坊刻本,竹紙1冊
又光緒十年坊刻本,竹紙1冊
"敬惜”字紙,也就是帶字的紙,在我國有很久的傳統(tǒng)。所謂“惜字
律”,就是勸人“敬惜”字紙的善書。惜字律有不止一種傳本,但我所見
到的每一種的首要內(nèi)容都是所謂“《文昌帝君惜字律》”。
文昌帝君是民間信奉的一尊神祗,它本身的來歷實頗為可疑。“文昌”
本來是北斗之上六星的合稱,名為“文昌宮”,在中國原始信仰及道教中
俱為主司命的大神。文昌六星中有“司祿”一星,又專主“賞功進(jìn)士”。
而文昌帝君則本稱“梓潼神”,是四川梓潼縣一帶信奉的一種地方神。與
文昌神出自天星不同的是,梓潼神是由凡人升舉而來。相傳梓潼神本名張
惡子,仕晉戰(zhàn)死,在梓潼立廟祠祀。后來唐玄宗和唐僖宗兩度入蜀避難,
均得到梓潼神佑助,于是被晉封為濟(jì)順王。至宋咸平年間,又受封為英顯
王,影響日益增大,并由一尊地方守土神兼有了預(yù)知科舉仕途和黜陟窮通
的功用,后又發(fā)展為專門司掌祿籍。這樣一來,便在全國各地普遍設(shè)立祠
祀。至此,梓潼神已取代了文昌宮司祿星“賞功進(jìn)士”的功用,于是在元
延佑年間封授它為“輔元開化文昌司祿宏仁帝君”,掌“判桂祿二籍”。梓
潼神亦從此與文昌神合而為一,俗稱“文昌帝君”或“梓潼帝君”。
就是這樣一位橫死的武將,卻稀里糊涂地成了主掌文人命運的神祗。
有關(guān)文昌帝君靈驗的故事有很多,明代擬話本小說集《西湖二集》中有《文
昌司憐才慢注祿籍》一則,講的就是文昌帝君為唐末才子羅隱添注祿籍的
故事。羅隱的故事時代雖早,出現(xiàn)卻較晚,在宋人洪邁所撰《夷堅志》一
書中,則記有一些更早出現(xiàn)的靈徵事例。寫字是文人的職份,因而這“敬
惜”字紙的工作便也歸由文昌帝君來管轄。《文昌帝君惜字律》究竟傳自
何時,我沒有做過考證,所見收錄此文的“惜字律”善書均為清末刻本;
過去的藏書家一般不收藏這種書,即使偶然收藏,一般也不會收入藏書目
錄,所以未見前人著錄有較早的刊本,因此無法借此界定其始見時間。不
過從清末普遍流行此書的情況來看,它的出現(xiàn)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有很久一段時間。
我書齋里的這兩種惜字律,光緒十三年刻本名《惜字律》,光緒十年
刻本名《惜字新編》。后者鈐"真州吳氏有福讀書堂藏書”朱文方印,知乃
清末揚州藏書家測海樓主人吳引孫故物。吳引孫藏書后售與北平富晉書
社。富晉書社出售時編有《揚州吳氏測海樓藏書目錄》,一一羅列吳氏所
有藏書。其中稍微像樣一點兒的善書,均單獨列在子部雜家類中;此外尚
有166種善書,則被富晉書社老板合列在一起,標(biāo)價30元出售,在這當(dāng)
中就有這部《惜字新編》。可見這樣的書在當(dāng)時實在不值得一提。又這兩
種《惜字律》均非原刻,后者且在簽條上就印著“重刻惜字新編”的字樣。
這兩種書都是以所謂“《文昌帝君惜字律》”開篇,但兩種《文昌帝君惜字
律》的內(nèi)容卻頗有出入,可見決不是文昌帝君神授,而是凡世文人所編造。
二者之間最大的不同是前者“僧道遍傳惜字律,慧眼自明六通出”一句,
后者作“儒者遍傳惜字律,文章燦爛花生筆”。針對不同的對象,各有各
的作用,說不上孰短孰長,可能把二者合而為一,互補其缺,要更為合理。
最有意思的是雖然題為“文昌帝君惜字律”,但是其實際內(nèi)容卻是勸導(dǎo)諸
色人等傳布惜字律的偈語,開篇即謂:“國家頒行惜字律,風(fēng)調(diào)雨順干戈
息。”結(jié)尾云:“一切發(fā)心刊印者,善報昭彰慶有余。”看來文昌帝君神力
實在有限,他的戒律還要靠國家頒行、大眾傳布,才能被蕓蕓眾生所接受。
那么,所謂“文昌帝君惜字律”的內(nèi)容究竟是什么呢?或者說“文昌
帝君”規(guī)定人們必須怎樣“敬惜”字紙呢?按理說這兩種惜字律書既然都
冠有“文昌帝君惜字律”的字樣,就本應(yīng)都載有“文昌帝君惜字律”的內(nèi)
容。可是這兩種惜字律書的內(nèi)容卻差別很大,所以很難斷然判別。至少在
這兩部書中,還找不到二者大體相同的可視作“惜字律”的內(nèi)容。這種情
況說明所謂“惜字律”應(yīng)完全出自民間,所以才會如此混亂。
相比較而言,光緒十三年的《惜字律》也許含有更多可以看作是“惜
字律”的內(nèi)容。緊接在勸導(dǎo)人們傳布惜字律的偈語之后,《惜字律》一書
刊有“敬字紙功例”和“慢字紙功例”,繼之是完全以“文昌帝君”口吻
寫的“勸惜字紙文”并附有“敬字十凡例”。所謂“律”的準(zhǔn)確涵義無從
知嘵,若作律令之“律”或戒律之“律”解,則“惜字律”應(yīng)有強制性,
違之要受到懲罰。從這一意義上講,可以視作“文昌帝君惜字律”的似乎
只有“慢字紙功例”。
"敬字紙功例”和“慢字紙功例”都是用“功過格”的形式,分別規(guī)
定對各種敬惜或侮慢字紙行為的獎懲措施。“功過格”本是善書中常見的
供人自我約束的規(guī)條,寫明做某善事可記若干功,做某惡事則要記若干過。
天日昭昭,到頭來功過相抵,該獎該罰,自有報應(yīng)。了解到這一因緣,所
謂“敬字紙功例”和“慢字紙功例”,又理應(yīng)一體看待;而以文昌帝君口
吻寫下的“勸惜字紙文”及所附“敬字十凡例”,既然說是出自文昌帝君
之口,更不可漠視,所以不妨都把它看作是文昌帝君制定的天條圣律。
敬惜字紙最高的功德,是“生平以銀錢買字紙至家香湯浴焚者”。不
用說窮人,就是一般中等人家,恐怕連人也用不起香湯沐浴,所以這決不
是誰想積就積得起的功德;也正因為尋常人做不到,“文昌帝君”才將其
列為可記“萬功”之首功,憑藉此功,可“壽增一紀(jì),長享富貴,子孫榮
顯”。這里所說的“字紙",雖然其本意主要是指帶字的廢紙,用香湯洗凈
后焚化是為使神圣的文字免受褻瀆,并不是鼓勵燒書,但有兩類書卻明文
寫在應(yīng)焚毀之列。一種是“怪異淫亂”之書。在“敬字紙功例”中專有一
條明確規(guī)定說焚毀此等書籍,可以記錄“百功”,并能使“本身增壽,子
孫貴盛”。另一種是殘缺不全的書籍。敬、慢字紙功例雖無明文規(guī)定,但“文
昌帝君勸惜字紙文”所附之“敬字十凡例”中,已把“不全遺書、破殘經(jīng)
卷”與“淫詞小說、惡款榜文”并列,要求人們隨手撿拾,“隨即焚化”。
這樣一來,不可避免地就要毀掉許多被視作“淫詞”的優(yōu)秀文學(xué)作品;一
些罕傳稀見的歷史文獻(xiàn),靠殘篇零卷,還可以保存一部分內(nèi)容,或是以幾
部殘書配成一部全書。這樣的殘書,一旦被毀,要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
那些一心想要通過尊奉“惜字律”來積累功德的善男信女,無意中可能正
做了毀滅民族文化的千古罪人。“惜字律”的流行,對于一些古代典籍的
散佚失傳,應(yīng)當(dāng)起到了一定的不良作用。
不過總的來說,“惜字律”勸導(dǎo)人們愛護(hù)書籍,對于保存古籍,還是
有一些積極意義。如“敬字紙功例”要求人們“不輕筆亂寫,涂抹好書”;
“不以書字放濕處霉?fàn),并扯碎踐踏”;“慢字紙功例”中要求更嚴(yán),如不
能“以字紙經(jīng)書放船艙底并馬上,令人騎坐”,違之要記“二十罪”,“生
毒瘡,受人欺凌”;不能“以經(jīng)書枕頭”,違之要記“十五罪”,遭“窮苦,
受杖刑”;甚至“以不凈手或便溺后不洗翻閱經(jīng)書者”,也要記“三罪”,
遭“生刈指瘡”之罰。如此說來,古代賢人如歐陽修者流如廁讀書的習(xí)慣,
若文昌帝君有知定然會給以更嚴(yán)厲的懲處。
"敬字十凡例”中還有一條與古代典籍的流傳有關(guān),值得注意。這一
條主要針對刊印書籍,規(guī)定說:“凡抄刻刷印之家,一切樣稿印板,割補
差訛,慎勿輕棄只字,久久自有福報。”時下在古舊書肆中偶爾還可以看
到一些古籍的試印樣本或校樣本,它們能夠得以傳世而不是被毀棄,在一
定程度上或即與此有關(guān)。我得到的一部武英殿聚珍版本黃山谷詩集,為試
印樣本,本來滿篇皆是上下乙誤及訛字,卻都被一一用字釘改正鈐補。這
種做法費工耗時甚多,不如用改正后的書版另刷一部省事,如此不憚其煩,
很可能即與這種希求福報的觀念有關(guān)。這些樣本有時能夠反映出作者定稿
的過程,加之刷印最早,獨具特色,因而也是很有價值的收藏品。
《惜字律》的主要著眼點是“敬惜”寫出或印出的文字。與此相比,
光緒十年刻本《惜字新編》雖然也有與《惜字律》相似的內(nèi)容,卻更側(cè)重
于勸導(dǎo)人們在寫字時要下筆矜慎,不要損害別人。
與《惜字律》相似的內(nèi)容題作“惜字七十八款”,對“敬惜”字紙的
要求,則比《惜字律》的涉及面更廣,幾乎所有器物上都禁止寫字、刻字;
甚至連臥房內(nèi)也不能放置書籍。當(dāng)時讀書人大多有錢,有寬闊的書房,所
以才會有這樣的戒律。要是在今天,書不能放在臥房中,又讓放到那里去
呢?在焚燒所謂“淫穢”書籍方面,除了要“燒毀淫書艷曲唱本”之外,
還明確提出“若能劈板燒毀,功德更無量”。事實上清朝廷在禁毀所謂“淫
穢”戲曲小說方面始終不遺余力,《大清律例》中有明文規(guī)定,要“務(wù)搜
板、書,盡行銷毀”(見《大清律例》卷二三刑律賊盜上),所以“惜字律”
中要求人們“劈板燒毀”,與《大清律例》正是一文一武,互為表里的事
情。
為了加強宣傳效果,《惜字新編》列有“敬惜字紙富貴福壽之報”和
“不敬惜字紙窮苦夭壽天誅之報”兩項內(nèi)容,通過實例進(jìn)行恫嚇利誘,這
是善書中常見的老套子。至于所舉事例是否屬實,恐怕大多也都死無對證,
姑妄聽之而已。“富貴福壽之報”中最為有名的例子是宋人王曾因其父“敬
惜字紙十幾年”而“中狀元,做到尚書,拜宰相”。《惜字律》中同樣記有
這個例證,再早在明末的擬話本小說集《西湖二集》中有《愚郡守玉殿生
春》一則故事,也講到過它。只是在這兩部書中王曾其父不止“敬惜字紙
十幾年”,而是“一生敬重字紙”;“凡是污穢之處、垃圾場中,或有遺棄
在地下的字紙,王曾父親定然拾將起來,清水洗凈,曬干焚化,投在長流
水中”,這才積下這般功德。王曾確是宋代有名的狀元宰相,不過他幼年
喪父,靠仲父掬養(yǎng)成人,他老爹連養(yǎng)育的職責(zé)也未能盡到,至于為他積什
么“陰德”,就更屬無稽之談了。我讀書甚少,不知王曾的故事最早出自
何許稗說,但至少正史中是絕無記載。
《惜字新編》中這些典型材料,今天讀起來是很無聊也很枯燥的。相
比之下,《西湖二集》中《愚郡守玉殿生春》的故事卻是一個非常形象、
生動的例證。故事講的是宋孝宗朝宰相趙雄,本來癡呆不通文墨,老師出
題練習(xí)做對子,“一雙征雁向南飛”,他對“兩只燒鵝朝北走”;“門前綠水
流將去”,他對“屋里青山跳出來”。就是這樣一個貨色,卻因為“有一著
最妙之事,是敬重字紙”,那“九天開化文昌梓潼司祿帝君”便認(rèn)為他陰
功浩大,下降佑助,使他一路連蒙帶撞,稀里糊涂地混了個“同進(jìn)士出身”,
并一直做到宰相。作者寫這故事的本意是說聰明常被聰明誤,愚人自有愚
人福,主要不是為了勸人敬惜字紙,所以把趙雄寫得過于愚蠢。其實趙雄
在歷史上亦實有其人,《宋史》有傳。他雖然不像王曾那樣聲名顯赫,卻
也頗有才干謀略,位至宰輔,決非低能如癡呆兒者。或許即因與史實相距
太遠(yuǎn),這則故事才沒有被收入《惜字新編》作為典型。
《惜字新編》收錄的福禍報應(yīng)故事自然多屬無稽之談,不過其中個別
一些事例反映了當(dāng)時的社會生活狀況,可以用作研究社會生活史的資料,
值得重視。如“敬惜字紙富貴福壽之報”中有一個例子是:“山西靳大,
在北京開煙店,見各店都用字號,字紙撕裂拋棄。靳大自知罪過,即改用
花樣為記。買煙之人,獨認(rèn)靳家。花樣著名,一年利息數(shù)倍。復(fù)往南省開
布店、雜貨店、皮貨氈貨店,都用花樣,不用字號。敬惜字紙數(shù)十年,到
處馳名獲利,遂大富。”“花樣”也就是圖案徽記,用作標(biāo)志,直觀醒目,
在現(xiàn)代商業(yè)活動中是通行的作法,古代文化普及程度低,識字的人少,用
“花樣”作商家的標(biāo)記,當(dāng)然會比使用文字效果更好,與其是否敬惜字紙
則沒有任何關(guān)系。研究古代商業(yè)史,這是很難得的絕佳資料。類似的史料
還有“惜字七十八款”中的首條,反映了清代州縣衙署中文書檔案的貯存
情況:“勸賢良長官,嘵諭各房書吏,凡藏案卷,宜用木櫥,以免鼠蝕蟲
傷,切不可用木柜。近日州縣府道各署內(nèi),案卷皆藏木柜中。書役等人,
日夕坐臥,甚屬穢污。伏望賢良長官,作速嘵諭,改用木櫥。”這樣具體
的資料很難尋覓,雖然不一定能夠代表整個清代全國各地的普遍情況,但
編書的是錢塘和余杭人,它至少可以反映清代后期浙江一帶的情形。歷史
研究的許多重要資料都是來自這種無意的記述,所以搞這一行一定要廣泛
涉獵各種古代文獻(xiàn)。只有孤陋寡聞恣意游談的無知妄人,決沒有毫無用處
的閑書。
前面提到,明代擬話本小說集《西湖二集》中的《文昌司憐才慢注祿
籍》一篇,講了文昌帝君為羅隱添注祿籍的故事。在這篇故事中羅隱因生
性輕薄,出語下筆好嘲諷怨恨他人,弄得雖才兼文武,卻遲遲懷才不遇。
后來一改舊習(xí),不再觸及人是非長短,文昌帝君遂托夢告以將慢慢添注其
祿籍,羅隱終于嬴得錢鏐賞識,做到吳越的諫議大夫。可見“文昌帝君”
不僅關(guān)注人們是否愛惜文字,還很在意文字的內(nèi)容是否合乎法度。《惜字
新編》中有《文昌帝君惜字真詮十二則》,每則并附有正反兩個事例,就
是勸戒文人下筆,不要傷害別人。在這里“惜字律”的“惜”字,便成了
慎重的意思。《文昌帝君惜字真詮十二則》中有“以詩扎訕笑他人”和“下
筆刺人忌諱”兩項應(yīng)當(dāng)要“惜”的文字,就是前述故事中羅隱犯下的過失。
除此之外,要“惜”的文字還有“關(guān)人性命者”、“關(guān)人名節(jié)者”、“關(guān)人功
名者”、“屬人閨閫陰事及離婚字者”、“下筆離間人骨肉者”、“下筆謀人
自肥,傾人活計者”、“下筆凌高年,欺幼弱者”、“下筆狹私懷隙,故賣直
道,毀人成謀者”、“下筆唆人構(gòu)怨,代人架詞者”、“下筆恣意顛倒是非,
使人含冤者”等。這些教條,對于當(dāng)時的社會教化,或許會起到一定助益,
但其中的一些條款顯然需要有限定性的前提,如惡棍歹徒的性命、名節(jié)、
功名,即使是在當(dāng)時,也不應(yīng)曲為保全,否則遺患社會,恐怕并不符合“文
昌帝君”勸人惜字的初衷。
惜字律的出現(xiàn),估計可能與佛教信徒敬重經(jīng)書的做法有關(guān)。《夷堅志》
支志甲集卷六有“兜率寺經(jīng)”一條,講一愚人因用《圓覺經(jīng)》作臥榻單(也
就是現(xiàn)在所說的床單),便遭報應(yīng),得癩疾而死,說明人們一貫相信佛經(jīng)
不可侮慢。《夷堅志》甲志卷一二“鼠壞經(jīng)報”一條甚至還有老鼠因咬壞
《金剛經(jīng)》而遭報應(yīng)的故事。在《惜字律》收錄的《文昌帝君勸惜字紙文》
中,“文昌帝君”說:“予竊怪今之人,名為知書,而不能惜書。視釋老之
文,非特萬鈞之重;其于吾六經(jīng)之字,有如鴻毛之輕。或以字紙而泥糊,
或以褙屏,或以裹物,或以糊窗,踐踏腳底,或以拭穢,如此之類,不啻
相倍蓰矣。何釋老之重,而吾道之輕耶?是豈知三教本一,而欲強茲分別
耳。吾自有善惡二司,按察施行,以警不敬字紙之例。”顯而易見,“文昌
帝君”主要是勸人敬惜儒家之字紙,而溯其淵源,則是取法于釋、老二教
信徒為積累功德而敬重方外經(jīng)書。
《惜字新編》卷末列有出資印送此書的信士的姓名和印送數(shù)目,共計
一次即印行6970部。古代木版刻印書籍,這已是天文數(shù)字。惜字律在民
間流傳之多之廣,于此可見一斑。但也正因為傳本太多,過去藏書家和圖
書館往往對它不加理會。社會幾經(jīng)變遷之后,時至今日,特意想找一本來
讀讀,則已經(jīng)不大容易。
1999年8月5日記于京西未亥書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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