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2月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博士生曹立波,在該校圖書館善
本室,查閱有關《紅樓夢》東觀閣本的資料時,發現了一部《紅樓夢》
舊抄本。題名“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兩函16冊,80回。有脂硯齋的
眉批和側批,有朱批,也有墨批。經專家鑒定,認為與北京大學所藏
庚辰本一致而有異文,同時也存有一些疑問,有待查考研究。
看來,幾乎未披露任何實質性的內容。因此,僅據上述一點一滴,
只能提出幾點皮毛之見。
第一,此本乃早期抄本。現存早期抄本,只有甲戌本、己卯本和
庚辰本,皆題名“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中期抄本題名“石頭記”,
如蒙府本和戚序本。晚期抄本則題名“紅樓夢”,如楊藏本、舒序本。
此本題名“脂硯齋重評石頭記”。早期抄本有脂批;中期抄本脂批不
全,且混入他人批語,如蒙府本和戚序本后四十回無脂批,羼入立松
軒的八百三十余條批語。晚期抄本將脂批刪除,如舒序本、鄭藏本。
此本有脂批。早期抄本之批語,有朱批,也有墨批,如甲戌本、庚辰
本、靖藏本,中晚期抄本皆為墨批。此本之批語為朱、墨兩色抄寫。
此本只有眉批和側批(?),亦似早期版本現象,他本則多出總評和
雙行批注。(報導文章用“等”字,似乎也有這兩種批語。)
第二,此本不是甲戌本。甲戌本開卷便是“凡例”五條,律詩一
首。他本則無“凡例”,僅將其第五條并入第一回的“楔子”,刪去
了那首七律。此本有無“凡例”雖不得而知,但從本子的規格大于甲
戌本來看,已顯示出二者之不同,甲戌本每四回一冊,而此本每冊則
是五回。
第三,從外觀看,開本大小,封皮裝幀,極似己卯本和庚辰本。
己卯本第五回首行缺30字,第十六回末鬼判訓斥小鬼的話佚去21字,
而庚辰本皆不缺。專家們認為與庚辰本一致,想必此本不缺這些文字。
第四,此本似晚于庚辰本。己卯本和庚辰本原缺第64回和第67回。
從第67回原著比較粗糙來看(列藏本此回最接近原著,與他本相校,
幾毫無修改),系抽出修改。此本不缺,可能為后來補入,如己卯本
即如此。如果第67回的回目是“見土儀顰卿思故里,聞秘事鳳姐訊家
童”(程甲本,高鶚改寫本),而不是“饋土物顰卿念故里,訊家童
鳳姐蓄陰謀”,就更是抄補無疑。己卯本和庚辰本每10回為一冊,每
冊前有分冊目錄一紙。而此本則為五回一冊,也是晚于己卯本和庚辰
本的跡象。
第五,如果第一回“英菊”(己卯、庚辰)作“英蓮”,那么,
此本應略早于今之己卯本和庚辰本。第75回首批語頁是否有“乾隆二
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對清,缺中秋詩,俟雪芹”之題記?同時是否有此
回草擬之回目“開夜宴發悲音,賞中秋得佳讖”?這是關于丙子本的
記錄。因為庚辰本有此記錄(己卯本缺此回),沿襲丙子本而來。故
即使有這樣的記載,也不見得就是丙子本。如果是丙子本,則正文前
應尚無回目(庚辰本已補齊)。如果真的沒有回目,而僅有題記,便
可確認作已佚之丙子本。那才是二百四十年來的重大發現呢!
第六,不知此本是否避“祥”、“曉”等家諱,如第78回《芙蓉
》的末尾“成禮兮期祥”之“祥”,是否缺末筆。如果它不避“祥”、
“曉”新老怡親王的家諱,它便應早于怡府本,雖然也可能是在輾轉
傳抄中泯滅的。
第七,當然,到底是不是庚辰本或己卯本,人們自然不會忽略此
二本的回前題記:己卯本第四冊題曰:“己卯冬月定本”,庚辰本第
五至第八冊題曰:“庚辰秋”或“庚辰秋月”“定本”。此本有無此
項題記,竟未見報道。真是晦莫如深。當然,關鍵是正文文字。既然
說與庚辰本有異文,便不是影抄之庚辰本。據筆者的經驗,現存十三
種抄本(甲戌、靖藏、己卯、庚辰、蒙府、戚寧、戚滬、有正、楊藏、
列藏、舒序、鄭藏、夢序),幾乎無一本是沒被后人改過的。此本當
不例外。如果與庚辰本比對,其文字亦必早晚互見。此恐怕正是專家
們尚“存有一些疑問”之處吧。
第八,從照片看,書品紙張頗新,或抄寫時代較晚,或保存得好,
或攝影印刷之故,難以斷言。
第九,殷切地期望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早日出版此書。在此書尚
未出版之前應通過新聞渠道,對其做出具體翔實的報道,以供研究,
方不負重望。
在沒有見到原本的情況下,連片斷的原文復印件也沒有,所據僅
是《北京青年報》(2001年2月28日第16版)的簡短的未披露任何實質
性內容的報道,拙男試為無米之炊,當然只能加以臆測。明知多半是
空話,而難以已于言者,性急故也。余日不多,只爭朝夕。或者對專
門的研究者能提供一些線索,有參考作用,也就不計深淺工拙,率爾
操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