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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易圖的流變

郭彧

提要 :本文結合筆者十多年的易圖學專門研究成果闡述了宋代《河洛》、《先天圖》、《太極圖》和《卦變圖》四大易圖的流變情況,解答了許多懸而未決的問題。特別指出:為了能準確地闡述宋明理學,就需要汲取宋代易圖學的專門研究成果。

 

  先見于北宋的易圖主要有:劉牧《易數鉤隱圖》中的黑白點《河圖》、《洛書》;鄭夬《明用書》中邵雍的《伏羲八卦圖》(即是《先天圖》,經朱震采入《周易圖》);二程所傳周敦實《太極圖易說》中的周子《太極圖》(經朱震采入《周易圖》);朱震《周易圖》(后人更名作《漢上易傳卦圖》)中所列李廷之兩幅《卦變圖》。這些易圖在流傳的過程中產生了流變,以至于演變出不少新的易圖。本文旨在以筆者多年研究易圖學的專題成果闡述一下這四大易圖的流變情況,以彰顯宋代易圖的來龍去脈,此舉或許會對闡明宋明理學有所裨益。  

一   《河圖》、《洛書》的流變

  今見于《道藏》中的《易數鉤隱圖》為三卷本,而《中興館閣書目》記作一卷,且曰:“本朝太 常 博士劉牧撰┄┄采摭天地奇偶之數,自太極兩儀以下至于河圖,凡六十四位,點之成圖,于圖下各釋其義。”俞琰《讀易舉要》記作二卷,且曰:“太 常 博士劉牧長民撰┄┄黃黎獻為之序。”今見三卷本,對于八卦的由來有兩種說法:卷一曰“太極者一氣也┄┄一氣所判是曰兩儀┄┄兩儀生四象,七八九六之謂也┄┄備七八九六之成數,而后能生八卦。”(并且針對“河出圖,洛出書,圣人則之”,謂:“圣人易外別有其功,非專易內之物。”)這就是說,八卦是由太極一氣步步生來,此為一說。卷下列《河圖》(九宮數圖)、《河圖四象》、《河圖八卦》等圖,曰:“龍圖呈卦,非圣人不能畫之┄┄河出圖,洛出書,在作易之前也┄┄龍圖止負四象八純之卦┄┄河圖八卦垂其象也,故可以盡陳其位┄┄仲尼稱‘河出圖,洛出書',于宓犧畫易之前。”這就是說,八卦是伏羲準《河圖》畫出來的,此又為一說。北宋時期有彭城劉牧與三衢劉牧,前者字長民,宋真宗時為太 常 博士,后者字先之,宋神宗時為尚書屯田郎。如果一卷本《易數鉤隱圖》為黃黎獻之師彭城劉牧撰,則《河圖》、《洛書》就未必出于其手(有后人竄入的可能)。至于今見《易數鉤隱圖遺論九事》原名作《先儒遺事》,南宋鄭樵就已經懷疑非劉牧撰(謂出于陳純臣)。是書列《太皞氏龍馬負圖第一》,圖說謂八卦由此圖生出曰:“天一起坎,地二生離,天三處震,地四居兌,天五由中,此五行之生數也。且孤陰不生,獨陽不發,故子配地六,午配天七,卯配地八,酉配天九,中配地十,既極五行之成數,遂定八卦之象。”而《重六十四卦推蕩訣第二》則又謂八卦之由來曰:“原夫八卦之宗起于四象,四象者五行之成數也,水數六除三畫為坎,余三畫布于亥上成乾;金數九除三畫為兌,余六畫布于申上成坤;火數七除三畫為離,余四畫布于巳上成巽;木數八除三畫為震,余五畫布于寅上成艮,此所謂四象生八卦也。”顯然,二書如果是同一位劉牧撰,怎么會對八卦的由來有如此不同的多種說法?由此看來,一卷本《易數鉤隱圖》的作者劉牧,既然說“河出圖,洛出書”是“易外別有其功,非專易內之物”,而且說八卦是由太極一氣步步生來,那么,他就不會主張八卦是“圣人則之”什么“圖書”畫出來的。進一步說,他也不會造出什么黑白點的“河圖”與“洛書”(值得人們注意的是:卷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二圖,到了卷三就改名作《河圖四象》、《河圖八卦》。卷一《兩儀得十成變化》圖,到了卷三就改名作《十日生五行并相生》,而卷三所列兩幅“洛書”圖,正是卷一《兩儀得十成變化》圖的生成數分列圖)。這就是說,今見三卷本《易數鉤隱圖》不全是彭城劉牧的作品,而黑白點《河圖》、《洛書》是出于彭城劉牧之后。經考察,《易數鉤隱圖遺論九事 ?重六十四卦推蕩訣第二》之圖說就是《道藏?周易圖》中范諤昌的《四象生八卦圖》之圖說。范諤昌是三衢劉牧之師,活動于宋仁宗年間(非為彭城劉牧之師)。即便是范諤昌亦謂“四象生八卦”,不說八卦為圣人則之黑白點《河圖》而畫。對此,我們的結論是:黑白點《河圖》、《洛書》不出于彭城劉牧,也不出于范諤昌,更談不上出于陳摶(似乎有可能出于三衢劉牧)。

  今見三卷本《易數鉤隱圖》之《河圖》為“九宮算”變黑白點之圖,而“洛書”則有兩幅圖(一為《洛書五行生數》圖,一為《洛書五行成數》圖),時至李覯著《刪定易圖論序》,則將二幅圖合而為一稱之為《洛書》。

  時至朱熹著《易學啟蒙》,則把三卷本《易數鉤隱圖》中的《河圖》更名作《洛書》,把李覯書中五行生成數《洛書》更名作《河圖》。

  時至明代章潢結集《圖書編》,則出現“古河圖”與“古洛書”。原來,元代吳澄對黑白點圖書的載體問題“直以為馬負一片之圖而出于河,龜負一片之書而出于洛”提出了疑問,并以“馬背之毛其旋有如星點”與“龜背之甲其坼有如字畫”之說而重新畫出《河圖》、《洛書》(今見《易纂言外翼》旋毛《河圖》脫,原圖全見明初朱升撰《周易旁注前圖》)。至章潢《圖書編》則于此二圖名前各加一“古”字。可知,說“古”而實不古。

今天有人聲稱“破譯《河圖》千古之謎”之《河圖》,原來就是三卷本《易數鉤隱圖》中的兩幅“洛書”合二為一之圖。此等人,對圖的根本都沒有弄清楚,就在那里大言“破譯千古之謎”,結果卻是:以自己的“先迷”而誤導眾人入迷。  

二   《先天圖》的流變

  朱震《漢上易傳卦圖》列《伏羲八卦圖》,圖說:“右《伏羲八卦圖》。王豫傳于邵康節,而鄭夬得之。”據邵伯溫《易學辨惑》說,此圖是鄭夬趁王豫病重之際,賄其仆而得,載之于所著《明用書》中。此圖方圓各六十四卦,圓圖在外象天,方圖在內形地。初,邵雍于共城給王豫講學時,稱此圖為《伏羲八卦圖》,至邵雍至洛陽之后“先天之學”完備,便在給張岷講學時改稱此圖作《先天圖》。因為這樣的“天圓地方”之圖,可以用來說“天地萬物生成之理”,所以又有《先天圖》的命名。邵伯溫《易學辨惑》謂邵雍“止有一圖,以寓陰陽消長之數與卦之生變”。之所以邵雍先稱此圖為《伏羲八卦圖》,是因此圖“一貞八悔”,“八卦”是指“八貞卦”而言。所謂此圖寓“陰陽消長之數”,是指邵雍賦予八貞卦圓圖之數為“逆數之,震一,離兌二,乾三,巽四,坎艮五,坤六”(見《觀物外篇》),是為“時必逆知”之數;賦予八貞卦方圖之數為“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見《觀物外篇》),是為“物必順成”之數。所謂寓“卦之生變”,是指邵雍以獨特的卦變方法得到此《伏羲八卦圖》(以乾或坤為祖,逆爻序“一變而二,二變而四,三變而八,四變而十有六,五變而三十有二,六變而六十有四”的邏輯卦變方法)。邵雍有說無圖的是:“乾坤縱而六子橫,易之本也”(后人衍作《伏羲八卦圖》)與“震兌橫而六卦縱,易之用也”(后人衍作《文王八卦圖》)。

  朱震在《進周易表》中說《先天圖》是由陳摶傳下來的,后經李廷之傳給了邵雍,而在《伏羲八卦圖》圖說中卻又稱“王豫傳于邵康節”。《伏羲八卦圖》即是《先天圖》,其圖所寓“卦之生變”方法與李廷之兩幅《卦變圖》迥然不同,既然不是傳自李廷之,更不能遑論陳摶了。對此,我們的結論是:《先天圖》為邵雍作,不是傳自陳摶。

  首先對邵雍《先天圖》加以改變的人是朱熹。“先天圖如何移出方圖在下?曰:是某挑出。”(《朱子語類》)朱熹主張:“若論他太極,中間虛者便是。他亦自說‘圖從中起',今不合被橫圖在中間塞卻,待取出放外。”(同上)朱熹僅以六十四卦圓圖為“先天圖”(是有天無地),為的是以“中間虛者”為“太極一理”。接著至宋末元初,學本朱熹的俞琰則以黑白塊替代卦爻原本符號作出上標“月窟”、下標“天根”之《先天圖》(見《易外別傳》),并將此圖之內涵與《周易參同契》的丹道掛鉤。

  朱熹還本邵雍“乾坤縱而六子橫”說,在《易學啟蒙》中畫出《伏羲八卦方位》圖(小圓圖),并把邵雍說六十四卦方圖“物必順成”之八數標于圓圖八卦之上,于是本來是“逆知四時”的六數“○”型模式之圖就成了“逆知二時、順知二時”的八數反“ S”型模式之圖。于是,朱熹就有了“圓圖又只一半逆,不知如何”的終身迷惑(見《文公易說》)。

  朱熹不明白《先天圖》是由“卦之生變”而得,以為是由六十四卦橫圖“中間拗轉”而圍成,于是就用黑白塊替代卦爻的原本符號制作了《伏羲六十四卦次序》圖,并以此圖起乾至坤為“順”,待其圍成“大圓圖”之后,起震至乾為“逆”,起巽至坤為“順”。同樣,朱熹也以為小圓圖是由《伏羲八卦次序》圖“中間拗轉”圍成,所以他要給此圖標上八個數。為了探討《先圖圖》的由來,朱熹教人曰:“須先將六十四卦作一橫圖。”(《文公易說·答葉永卿》)并直言不諱地承認“黑白之位”大、小二橫圖(《伏羲六十四卦次序》圖和《伏羲八卦次序》圖)“其圖亦非古法”,是自己“但今欲易曉,且為此以寓之耳”(《文公易說·答袁樞》)。此皆為朱熹針對邵雍《先天圖》所作演變之圖。時至清代,毛奇齡于《仲氏易》中辨“《先天圖》其誤有八”,實則皆是針對朱熹演變易圖而發。

  今人在闡述宋明理學時,大都引用朱熹爻畫“一分為二”成卦之說轉述邵雍的理學思想。殊不知邵雍主張“獨陽不生,寡陰不成”與“八卦相錯”說,他根本不以陰陽爻畫的“一分為二”法說八卦及六十四卦的疊加生成。程顥所謂邵雍的“加一倍法”另有所指,是言“卦之生變”的“加一倍”,是言給六十四卦賦予易數的“加一倍”。時至今日,尚沒有學者能在闡述邵雍的理學思想時,把這些問題說清楚,以此足見借鑒易圖學的專題研究成果的重要性。

  時至明代之初,趙撝謙于《六書本義》中列一《天地自然河圖》(“黑白魚”形圖。章潢《圖書編》定名為《古太極圖》,也就是今日多數人所稱之《太極圖》)。實則此圖本為邵雍“乾坤縱而六子橫”圖說或朱震《周易圖》所列《納甲圖》或楊甲《大易象數鉤深圖》所列《伏羲八卦圖》的演變圖。演變此圖者的前提條件,必須先以黑白塊替代卦爻的原本符號。具體的演變過程是:先作三個同心圓(三圓半徑比例:內圓半徑為 1,中圓半徑為1.5,外圓半徑為2),八分之,上以三白為乾,下以三黑為坤,左上外二白內一黑為兌,右上外一黑內二白為巽,左中內外各一白中一黑為離,右中內外各一黑中一白為坎,左下內二黑外一白為震,右下內一白外二黑為艮。然后以弧形曲線對角中分巽“初爻”、接著中分坎“中爻”,接著中分艮“上爻”,接著中分兌“上爻”,接著中分離“中爻”,接著中分震“初爻”。然后以巽“初爻”之外半黑補震“初爻”之內半白,以離“中爻”之外半黑補坎“中爻”之外半白,以兌“上爻”之外半黑補艮“上爻”之外半白。然后抹去內二同心圓之圓周線,把離“上爻”之白色扇形塊縮為“水滴狀”,坎“上爻”之黑色扇形塊縮為“墨滴”狀,既成趙仲全所列《古太極圖》。(或以 高雪 君《易經來注圖解·周易采圖》中之《心易發微伏羲太極之圖》反推至《伏羲八卦圖》,可謂分毫不差。)值得一提的是,如果不是朱熹開了以黑白塊替代卦爻原本符號的先例,就不會演變出這樣的“太極圖”。其實,卦爻的原本符號,特別是“ --”符號是不可“一分為二”的。朱熹為著能“一分為二”,就只好用黑白塊替代了。因而袁樞批評說:“黑白之位,尤不可曉”(《文公易說·答袁樞》)。“一陰一陽之謂道”,以獨陽或獨陰的“一分為二”而成“四象”,乃至“八卦”、“十六卦”、“三十二卦”、“六十四卦”,就是反劉牧、邵雍等人所謂“獨陽不生,寡陰不成”之道而行,的確是“尤不可曉”。

  南宋四川人張行成作《翼玄》,曰:“易先天圖渾天象也,太玄圖蓋天象也。渾、蓋之理無異,唐一行能知之。”清道光五年及光緒七年刻本《翼元》均于“易先天圖渾天象也”八字之后插有“先天圖”和“太元圖”,道光本“太元圖”在前,“先天圖”居后,而光緒本則反之。所插“先天圖”為用黑白塊所作六十四卦圓圖內置“陰陽魚”形之“太極圖”。至今仍有人以為是書出于南宋人之手,即謂“陰陽魚”形之“太極圖”先見于南宋。殊不知此圖是本俞琰《先天圖》演變而來,俞氏圖“中間虛處”標以“太極”二字,后人即以所謂之“太極圖”替代之。為此圖者,一本朱熹黑白塊替代卦爻符號,二本朱熹以六十四卦圓圖為“先天圖”之說,三本朱熹“中間虛處”為“太極”之說,順手將所謂的“太極圖”拿來替換俞琰《先天圖》中“太極”二字,是非常“順理成章”的舉動。此圖的出世時間當在明趙撝謙公布《天地自然河圖》及章潢命名此圖為“古太極圖”之后。書中的這二幅圖,是清乾隆年間李調元初刻《函海》因戰火而缺《翼元》之后,其弟李朝夔補遺以當時流行的易圖而順手插入的。張行成有曰“先天方圖”、“易方圓二圖”、“方圓二圖合于一者,以圓包方,地在天內,渾天象也”,顯然是指邵雍方圓六十四卦的《先天圖》而發,而今圖有圓圖而無方圖,有天無地,豈能體現“以圓包方”之義?對此,我們的結論是:“陰陽魚”形之“太極圖”是《伏羲八卦圖》的演變圖,其出世時間在元末或明初,絕對不是南宋時期就已經流行的易圖。

  一些演義性質的劇目中,表演漢唐道家人物時多使用這樣的“陰陽魚”形“太極圖”,這也無可厚非。然而在學術研究中,是黑是白,確要實事求是。不經過專題研究而輕下結論,似不可取。

三   周子《太極圖》的流變

  周子《太極圖》是為周敦實《太極圖易說》中的一幅易圖。是繼劉牧一○《太極第一》圖之后的一幅四層太極圖式之圖。此圖實為周子為了闡明《易傳·系辭》“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兇,吉兇生大業”一段文字而作。其圖之內涵與《太極圖易說》及《易通》內容相通。上一○為佐“易有太極”之義而畫;二○為佐“是生兩儀”而畫,與圖說“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有合(黑白相間半弧圖形表“陽中有陰,陰中有陽”之義);水、火、木、金四象數一、二、三、四連下一○為一層,表達“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義(“乾道成男”與“坤道成女”就是乾坤三索生六子共成八卦),最下一○表達“生大業”以八卦相錯生六十四卦說“萬物化生”。邵雍曰:“老子,知《易》之體者也。”(《觀物外篇》)《系辭》中的這一段話,就是在敘述“《易》之體”。周子制作易圖之模式就是本《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說:“一為太極”為上一○,“一生二”為二○,“二生三”為五行四象連下一○,“三生萬物”為最下一○。

  我們從朱震所列《太極圖》中可以考察周子《太極圖》原圖的面貌。是圖在“子”位標有“動陽”二字,以漢儒“陽生于子,陰生于午”之說考之,其上“午”位當是“靜陰”二字。此“動陽”與“靜陰”正是周子《易說》“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之義的縮略語。周子是在說“太極”的動與靜,而不是說陰與陽的動與靜。邵雍曰:“太極一也,不動。生二,二則神也。”(同上)周子《易通》曰:“發微不可見,充周不可窮之謂神。”又曰:“動而無靜,靜而無動,物也;動而無動,靜而無靜,神也。”二○“是生兩儀”是“神態”,而不是“陽動”與“陰靜”的“物態”。由此可見,既然周子《太極圖》原圖二○之“子”位標有“動陽”二字,則其“午”位就應該標有“靜陰”二字。對此,我們的結論是:有四重圖式,而且子位標“動陽”、午位標“靜陰”的《太極圖》,是周敦頤為解釋《易傳》有關文字而作,不是傳自陳摶。

  兩宋間人楊甲集《六經圖》,其卷一《易經》圖名曰《大易象數鉤深圖》。所列《易有太極圖》就是經過演變的周子《太極圖》。其演變之處有二:一是變“子位”的“動陽”為“陽動”,并外加一橢圓移至五行四象圖式的“火”與“水”之間;一是將五行四象圖式與三○斷開,變四層圖式為五層圖式。朱震所列圖,二○右上方為豎寫“陰靜”二字,楊甲所列圖之所以要改“動陽”作“陽動”,蓋出于與“陰靜”對應的考慮。殊不知朱震所列圖已非周子原圖,其“子位”所標“動陽”實出于周子本意,而右上方“陰靜”實不當豎寫,當把“陰”字移至“靜”字之左(古人讀橫寫字自右向左,如下方自右向左“萬物化生”例,既然二○之下是“動陽”二字,那么其上就應當是“靜陰”二字)。以訛傳訛,以己之誤而導人之誤,楊甲實當之。

  朱熹主張“太極一理”,而“理”本身不會“自動靜”,他認為“動靜”應該是“陰陽”的“動靜”(比喻為“人乘馬”,太極隨陰陽之動靜),于是就把“陽動”二字標于二○圖式之左,“陰靜”二字標于二○圖式之右。顯然,與周子“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之義相悖。周子本當時“分土王四季”之通說,以中“土”四通“水”、“火”、“木”、“金”。而朱熹則不以水、火、木、金為四象,而是以陰陽爻畫的“一分為二”疊加組合為四象。于是他就把周子《太極圖》五行四象圖式的“分土王四季”改為“五行相生”,把“水”繞過中“土”,改為直接與“木”相連。又朱熹不同意“老子,知《易》之體者也”之說,出于“一分為二”的加一倍考慮,就把原圖五行與三○相連的圖式斷開,反而將五行四象圖式連結在二○之下。如此,“兩儀”與“四象”為一體,而不是“四象”與“八卦之象”為一體(“二生三”之三)。

  周子本《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說,是一“質變”模式,而朱熹的“一分為二”則是一純粹的“量變”模式,真不知從其所謂的“太極一理”,是如何變到“萬物化生”的?

  顯然,這是朱熹出于創建其理學思想的需要,而對周子《太極圖》進行了本質上的演變。今人在闡述周敦頤的理學思想時,仍然在使用經朱熹改造過的圖式。試想,如此能把周子原本的理學思想說清楚嗎?

  時至明代結集《正統道藏》,其《上方大洞真元妙經圖》中列一幅《太極先天之圖》。是圖本楊甲圖與朱熹圖演變而出。取楊甲圖外包橢圓之“陽動”置于“水”與“火”之間,又本楊甲圖分五層圖式。又取朱熹圖之“五行相生”,“水”繞過中“土”與“木”直接相連。此圖特意改動之處有二:一是將“陰靜”二字分開,“陰”字標于二○之右,“靜”字標于二○之左;一是將原三○左右之“乾道成男”與“坤道成女”提升標至五行四象圖式之左右,將四○下方之“萬物化生“四字分開,“萬物”二字標至三○之右,“化生”二字標至三○之左。演變此圖的道士,自以為得計地認為這樣一來就會合于《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說。殊不知周子原圖本義本與之有合,而妄加改動者,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今日,有人以此圖見于《道藏》并有“唐明皇御制序”為理由而說此圖出于唐代,于是就據之而論曰周子《太極圖》源于道家,更有人進一步論出周子的理學思想與道教有著一定的淵源關系。究其病根,皆在于對宋代易圖的流變沒進行過專門研究的結果。我們說周子《太極圖》的模式與《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說有合,但明確提出《太極圖》是周子為了講明“《易》之體”而作的“佐以文字”之圖。須知,北宋五子都不諱言《老子》、《莊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說講的是宇宙生成論,是大自然自組織的學說,是質變化生萬物的學說。北宋的邵子、周子可不管誰是什么家,誰說的有理就用誰的學說。今日之人還持“門戶之見”,駭可怪也!

四   李廷之《卦變圖》的流變

  朱震《周易圖》列有李廷之《變卦反對圖》與《六十四卦相生圖》兩幅卦變圖。《變卦反對圖》以乾坤為祖而“變卦”,《六十四卦相生圖》則以六辟卦的“直變”或“復變”而得其余卦。

  時至南宋,朱熹篤信邵雍《先天圖》傳于李廷之之說,力圖從李氏“卦變圖”中推出所謂的“先天卦變”。我們考察《周易本義》卷首《卦變圖》可知,其下卦的排列順序,就是力圖遵循乾、兌、離、震、巽、坎、艮、坤之序。其實,邵雍的《先天圖》,雖然以乾或坤為卦變之祖,但是并不以辟卦為“變母”,而是以“加一倍法”自乾或坤的上爻變起。邵雍曰“一變而二,二變而四,三變而八卦成,四變而十有六,五變而三十有二,六變而六十四卦備矣”(《觀物外篇》),就是講的這種逆爻序的卦變之法。一變乾上爻得夬,是為“一變而二”;二變乾、夬五爻得大有、大壯,是為“二變而四”;三變乾至大壯之四爻得小畜、需、大畜、泰,是為“三變而八”;四變乾至泰之三爻得履至臨,是為“四變而十有六”;五變乾至臨之二爻得同人至復,是為“五變而三十有二”;六變乾至復之初爻得姤至坤,是為“六變而六十四卦備”(同樣可以坤為祖如此變卦)。邵雍的這種逆爻序卦變方法,屬于個人獨創,其以乾或坤為變祖的思維,除來自《易傳》外,也可以說與李廷之《變卦反對圖》以乾坤為變祖的思維有關,僅此而已。而朱熹不明白邵雍這一獨特的卦變之法,僅是本李廷之《六十四卦相生圖》以辟卦為“變母”推敲“先天卦變”,其結果只能是南轅北轍。

  時至宋末元初,俞琰仍篤信朱熹《卦變圖》為“先天卦變”,并作出《先天六十四卦直圖》(見《易外別傳》)。是圖以《否》、《泰》所變得卦之下體之序為:乾兌兌兌離離離震震震巽巽巽坎坎坎艮艮艮坤。如此所謂“先天卦變”與邵雍《先天圖》內方圖下卦之序還是大有區別的。邵雍《先天圖》方圖下卦之序為:乾兌離震巽坎艮坤,而且賦予了“物必順成”的八數。試看:“乾兌兌兌離離離震震震巽巽巽坎坎坎艮艮艮坤”之序,將如何賦予八數?

  從朱熹、俞琰力圖從李廷之《六十四卦相生圖》推出邵雍“先天卦變”的失敗努力中,我們還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先天圖》是邵雍獨創的,并非傳自李廷之,更不能遑論來自陳摶了。

  結語

  研究宋代易圖的流變,是研究宋明理學的前提。如果對宋代易圖的流變情況把握不準,就不可能把宋明理學的發展態勢闡述明白。我們注意到,之所以一些國學大家在闡述宋明理學時出現相互矛盾的現象,就是因為對宋代易圖的流變情況有所不明。近年來,北京大學 陳少峰 先生在闡述宋明理學時明確指出:“許多綜合研究并沒有吸收專題研究的成果┄┄理學整體研究的新進展,必須是在專門領域的深入研究之后,集專門研究之大成。”(見《宋明理學與道家哲學》)可謂慧眼識得問題癥結之所在。

  誠然,搞易圖學專門研究的人似乎不能系統地而且長篇大論地闡述“宋明理學”,但是卻能以易圖學的專門研究成果去國學大師們的著作中“挑刺兒”。譬如,民國以來有關闡述“宋明理學”的書或論文中,凡涉及宋代易圖淵源問題時,皆謂宋代“三大易圖”來自道士陳摶,皆把朱熹的爻畫“加一倍法”當作邵雍之法。《河圖》《洛書》、《先天圖》、《太極圖》的原圖面貌如何?“三大易圖”果真傳自陳摶嗎?邵雍真正的易數“加一倍法”究竟是什么內容?等等,筆者闡述宋代易圖的流變,就是要試圖回答這些問題(對象明確,有關的易圖就沒有必要再一一羅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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