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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陳繼儒 編集
李安綱 趙曉鵬 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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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淑女居與襄王夢
花柳深藏淑女居,何殊三千弱水;雨云不入襄王夢,空憶十二巫山。
「述論」
古時女子只是男人的財產,在家里是父親的財產,嫁夫后又是丈夫的財產,所
以她們在社會上是沒有什么權利的。她們的婚姻不能自主,只能聽從父母之命、媒
妁之言。就如那“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一樣,這是在父親家的處境;
但到了夫家,便是“庭院深深深幾許”。也正是她們的深居難出,才增加了無窮的
魅力,使那些情種們牽腸掛肚。君子盡管要追求淑女,淑女卻深藏花柳之中,深閨
之內,只能望而興嘆了。
弱水三千里,是因為水無浮力,什么東西都飄流不起,經常被陷進去。就像
《西游記》中的流沙河一樣,一旦陷進去,再無出頭之日。愛情之事也是如此,愛
得越深,也就陷得越深。古代女子幽居在深閨之中,對于那些有情人來說,又何異
于三千里的弱水呢?花柳重重,圍墻高鎖,也只有那夢中的精魂可以通達了。三千
里的弱水只有飛仙才能通過,所以李商陷曾經感嘆道:“身如彩鳳雙飛翼,心有靈
犀一點通!”
盡管通過不了重重弱水,但心中的一點靈妙感應卻能夠穿越各種障礙,直達那
花柳深處。情愛之事既然是心靈中所產生,那么就不存在什么客觀的限制,正如王
勃所說的:“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曹植也說過:“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
鄰。恩愛茍不虧,在遠分日親。”只要心心相印,即使在天涯海角,都不會存在什
么隔閡的;就怕心中沒有溝通,一片欲心要去勾引淑女,恐怕即使是對面相逢,也
還是咫尺天涯,真正是“三千弱水橫眼前”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也許就是下意識對于痛苦的意識的一種安慰和平衡。
相思甚深而至于入骨,會使自己的意識痛苦到極點,要么就因為相思而發瘋,要么
就因此而麻木。這就是“愛到深時反薄情”的道理。而人類的頭腦中就有一種使自
己麻木的機制,痛苦到極點時就會分泌出大量的內啡呔,而內啡呔則使那些非常敏
感和脆弱的神經得以麻醉,也就不感覺到痛苦了。
所以,我們常見那些陷入深沉思念的人,往往會木木楞楞地,癡癡呆呆地,似
乎對一切都麻木了。而做夢正是在下意識里實現自己的夢想和愿望,以便神經中繃
緊的弦能夠得到松弛,從而進入正常的生活規律。若是相思得不到,卻能夠在夢中
成其好事,倒也罷了,偏偏那“云雨不入襄王夢,神女不下巫峰來”,相思一場卻
成空。
楚襄王當年游十二巫山,神魂飛揚,夢到那美麗的巫山神女前來侍寢,自薦枕
席。臨別時,那神女便告訴襄王說,她自己早朝是行云,晚暮為行雨。宋玉把此事
記入了他的《高唐賦》,千古流芳,令多少文人才士無限向往,津津樂道。所以,
當思念到了極點時,人們總會寄希望于夢中相會,這也就是所謂的春夢。但連夢也
沒有時,或者夢里出現的不是自己所企盼的人,而是自己最憎恨的人兒時,那種感
情又會是什么樣子呢?
蓬萊弱水,云雨巫山,都是人們對理想的一種外化,說到底還是一個情字在作
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輾轉反側。”君子要得淑女,可淑女往往
不領情。最終結果,往往是淑女嫁了一個小人,君子娶了一個潑婦。自然的規律就
是這么不公平,不公平也許正是公平。大家都不滿足,才會不停地追求,人生也才
展開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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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社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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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策劃 李安綱
林曉靖 主 j編 李安綱 劉廳耀 副主編 趙曉鵬
馬民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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