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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盾

《核盾》

作  者:何亮 著
出 版 社:解放軍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4年1月第1版
書  號:978-7-5033-2457-4
定  價:¥23.00 元


  H部隊到底是干啥的?駐地又在什么地方?我去了之后會做什么?李副處長不肯說,聽他口氣好像是他也沒權力說。入伍之事最終確定后,他只是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那里報到。

  地址在市內,海淀區,翠微路甲三號。竟然是在北京啊,我有點意外。去了之后才知道,這里只是總參的一個招待所,H部隊的駐京辦事處設在其中。院子不大,鄰街一排平房,中間一座三層小樓,路邊綠柳成蔭,還有一叢叢的月季、串兒紅,花開得正盛。李副處長在迎門的花壇邊轉悠著等人,見我過來了,笑著招呼了一下,說,就你離得最近,還就你到得最晚啊。就叫一個兵領著我,去平房東頭的一個大房間里領服裝:咔嘰布軍裝、軍帽,白襯衣襯褲、黃絨衣絨褲,解放鞋,膠底布鞋,棉被和背包繩,軍挎包,白毛巾,還有個醬黃色的搪瓷牙缸,等等。然后小戰士又帶我上樓,在二層的一個大房間里,見到了一大幫年輕人。李副處長也已經上樓,在屋里面了,正跟他們閑談。見我進屋,他招呼著大伙,把我介紹給他們,又把他們向我一一做了介紹:清華大學的馮兆銳;吉林大學的楊士杰、耿平山、印家銘、許秀玉;大連工學院的韓森、張金凱。都是要和我一批到H部隊的應屆畢業生,加上我,一共是八個人。

  “以后,你們就是戰友、是同事啦?!崩罡碧庨L說。“我們這也是從五湖四海,走到一起來啦。今天是剛見面,大家先相互熟悉一下,以后再慢慢加深了解。”

  李副處長介紹他們的時候,我一邊挨個兒去握手,一邊也打量一下這些未來的戰友、同事。潛意識當中是想看看他們有點啥共性沒有,或者說跟我有什么相似,可以由此揣度一下這個H部隊盡招些啥樣的人,有可能是啥情況。當然這只是念頭一閃而已,我又不是神仙高人,怎么可能憑一點印象揣度出什么來。

  清華的馮兆銳中等個兒,挺壯實,國字臉,臉膛黑得有點發亮,乍看上去很難把他跟大學生身份聯想到一起。但是一說話就能感覺到他頗有深度,標準的男中音配著帶些山東味兒的普通話,語速不緊不慢,顯得十分干練。后來我才知道他酷愛踢足球,黑臉是在球場上曬出來的。大連工學院的兩位,張金凱和韓森,給我的印象是高矮和長相皆落差不?。簭埥饎P差不多有一米八五,瘦長臉,深眼窩高鼻梁,很有副美男子風范;韓森則頂多一米六五,團團臉,細眉細眼,透著一團和氣的憨厚。來自吉林大學的幾位,許秀玉是我們這伙人中唯一的女生,我對她也就格外注意些,只見她個頭跟韓森差不多高,在女性里面算是不矮了;算不上漂亮,臉盤略寬膚色略黑,但是眼睛挺大,眉毛的外側明顯上挑,眉眼間頗有一股英氣;加上她是一頭齊耳短發,像是有那么點兒假小子氣質。反而她的那位叫印家銘的男同學倒顯得有點兒文弱:瓦刀臉,瘦削而白皙,一副黑框眼鏡在鼻梁上像是擱不緊似的,一會兒就要用手扶正一下;說話聲音也柔,少了些底氣。楊士杰是典型的東北小伙兒,一米七多的個子,結結實實,力量充溢,粗獷率性。耿平山是南方江浙一帶口音,生得白凈,眉清目秀,或許是這些年“東北風”的熏陶,性格上也頗顯奔放,說話嗓音雖有點尖,音量不小。

  李副處長給我們講了些注意事項:早中晚各是幾點開飯,在這里吃的話直接去食堂打飯就行了,已經跟炊事班交待過了;出這院子要向他請假;去游玩和上街購物要兩人以上同行;晚上必須回到辦事處住宿,等等。他說,給大家兩天時間,你們幾位外地來的,以前沒到過北京的可以在城里轉一轉,有親友在北京的可以去看看親友。

  印家銘悄聲嘟囔著說,都坐一天一宿車了,累死了!我可得好好睡上一覺,以后啥時候轉不行啊。

  李副處長瞄他一眼,扔出一句:往后想轉,怕是不太容易。沒再多說什么。

  不知印家銘是沒聽明白這話里的意思呢,還是確實太疲倦了,他還真就在招待所睡了大半天,第二天才去了趟天安門、故宮和王府井。還沒來得及去最想看的八達嶺長城呢,那天晚上李副處長就通知我們馬上收拾行裝去上火車。印家銘這才一下子醒過勁來,有點兒后悔也有點兒抱怨,嘟嘟囔囔地說咋就跟突然襲擊似的,這是要去哪兒啊,搞得人心急火燎的。李副處長說:不該問的就不要問。趕緊,帶好東西,上車!

  一輛車廂上罩了篷布的解放牌卡車把我們拉到長辛店,從長辛店上了火車。那是一列客貨車廂混掛的軍用專列,我們八個人被安排在一節臥鋪車廂里,占了把頭的兩個廂房。李副處長讓辦事處來送站的兩個兵把一堆食品搬上來發給我們,面包、餅干、香腸、咸菜,一人一網兜,最后還搬上來一簍子蘋果。然后他就從站臺上到另外車廂去了,走之前囑咐說:從現在起,大家都不要離開這車廂,中途停車時也不要下去。啥時該下車了,我會提前過來叫你們。

  一看有這么多好吃的,一幫年輕人又是興奮,又有疑惑。興奮當然是因為可以一飽口福,那會兒可正是困難時期呢,在學校常常是粗糧都吃不飽,面包餅干對我們來說幾乎就是奢侈品。疑惑是因為一下子竟發給這么多食物,這是要吃幾天呢,我們要坐很遠的車嗎?

  印家銘率先打開網兜,抓出一個面包和油紙包裹的一截香腸,大吃大嚼起來,仿佛要補償一下心里的不平衡。許秀玉照他肩背就是一巴掌:看你那餓鬼相!我說銘子哎,你這算是哪頓餐?。砍酝昕删屯炅?,小心到時候干餓著。印家銘用手背抹一下嘴邊的面包屑,嘻嘻一笑說,那就啥,咱就吃許姐的唄,許姐還能眼瞅著兄弟餓著?許秀玉就作嗔怒狀:想得倒美!你許姐比你飯量還大呢。她一邊說笑,一邊倒也過去把裝蘋果的柳條簍子打開了,問大家誰要吃蘋果,她去洗上幾個。結果眾人都吵著要吃,她就說我一把可拿不住這么多,走,楊子,你跟我一塊兒去洗。

  許秀玉確實挺像個假小子。走路風風火火,干啥都挺麻利,說話也是快人快語。她管楊士杰叫“楊子”,叫耿平山“小耿”,叫印家銘“銘子”,不知這是出于什么邏輯。但這種叫法透著一種親和力,他們幾個同學間顯然關系熟稔。三位男同學都叫她許姐,像是她年齡比他們大一點兒,但更可能是因為她性格更闖蕩和老成一些,有點兒“姐”的風范。對我們這幾位剛認識的外校學生,未來戰友,她起初是尊呼全名,但沒過多久也換成老馮、老韓的簡稱了,倒是對我一直叫吳瀚——可能因為我名字本來就倆字兒,簡單,而且這么叫著順嘴吧。

  有這么一位爽朗大方的女性擱在一群爺們兒中間,倒讓旅途不顯得寂寞。

  等到半夜了車才開動。那天晚上是個陰天,沒月亮也沒星星,一時分不清車是往南還是往北。大家這兩天也都折騰得人困馬乏,車一咣當起來,昏沉沉就睡過去了。天快亮時再往外瞅,看見駛過的站臺標牌上有安陽字樣,才知是走在京廣線上,正往南開。然后是經鄭州,停車,重掛車頭,原來的車頭變了車尾。再開車時便一路向西,過洛陽、潼關、西安,天就又黑下來了,可火車沒有停的跡象,再亮天時已經進入甘肅境內,古代隴上之地,往西域必經之處,感覺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涼。我看見印家銘瞅窗外的神色都有點兒不對了,有點兒恍惚,透著木然,大概心里面在犯嘀咕。許秀玉倒挺興奮,把腦袋一甩,嚷嚷著說好啊,好啊,我們該不是要到中國的最西端,到新疆去吧?我還從來沒出過這么遠的遠門呢,真想去看看“我們新疆好地方”,看看一路上那“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景色是個啥樣兒呢。

  說到興起,她一邊望著窗景,一邊情不自禁地哼起一首歌來:

  年輕的姑娘,
  坐在教室的窗旁,
  望著遙遠的天空,
  姑娘無限遐想……
  要問我想些什么,
  我想有雙翅膀,
  飛向美麗的藍天,
  看看云彩的模樣……

  她的情緒感染了大家,一片男聲跟著唱和起來:

  啊你年輕的姑娘,
  快用科學來武裝,
  知識就是最強大的力量,
  科學就是最有力的翅膀……

  這是一首大學校園里頗為流行的蘇聯歌曲,《遐想的姑娘》,我們都耳熟能詳。

  中午時分,車停在了一個十分荒涼的小站。那站名我就不說了。再往后涉及的地名也都是部隊為了保密給編的化名,地圖上查不到的。李副處長從站臺上走過來,上到我們車廂,招呼大家下車。昨天在鄭州和在西安停車時,他也來過,我們還以為要下車了呢,他卻只是來看看我們。這回則是真的到站了,要下車了。

  在車里時沒覺得,一走下站臺,就被強烈的陽光晃得連眼睛也睜不開了。這里的空氣透明度實在太好了,天瓦藍瓦藍的,像被水洗過一樣,那種藍天和強光的效果疊加在一起,我都有點兒眩暈的感覺,空氣仿佛能夠醉人。隨之而來的就是莫名的興奮,我們大家都很興奮,那是一種經過了漫長旅途之后“終于到了”的欣慰感。盡管我們并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別的旅程,并不知道那個“終極目的”藏在哪里,但既然在此間下了火車,總是不會太遠了吧。

  更讓我們這些年輕學子意外和興奮的是,在這里竟看見了過去只在電影上才見過的騎兵和戰馬。離我們的臥鋪車不遠處有兩節“悶罐”車廂,車門敞開時,幾個戰士跳下來,從車門向站臺斜搭了一溜木板,又往上面鋪一層氈布。然后,就聽幾聲馬嘶,從兩節車廂里,各有肩挎鋼槍的士兵牽著馬,小心翼翼地,一個接一個地,從車廂里走下來。

  “喲,這是騎兵??!”仍是嘴快的許秀玉率先嚷嚷起來?!八麄兪菑哪囊徽旧宪嚨??咋一路上都沒發覺呀……”

  “嗬,你瞅那匹白馬!多漂亮,多威風啊?!崩铣沙种氐鸟T兆銳也感嘆起來。
?
  “這咋還有騎兵呢?這是把我們整哪兒來了?”印家銘也嘟噥了一句,聲不大,但是很顯然,他的感受跟別人并不一樣。

  大概是光飽眼福還覺得不過癮,許秀玉把背包往地上一擱,上前去跟一位拉馬的小兵搭訕著套近乎,想摸摸那匹高大英俊的白馬。這時就聽有人大聲喊道:“哎,那位女同志!別靠馬太近!小心它踢著你?!?/p>

  許秀玉嚇了一跳,縮回到小兵的前面來。我們大家也都被這亮若洪鐘的大嗓門吸引了,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臉膛黑紅的上尉軍官,牽著匹棗紅馬從離我們較近的那節車廂里走下來。看來他是這撥騎兵的頭兒,吼過許秀玉之后,又喊著讓兵們注意安全,到站臺外的一片空地上集合。

  “邵隊長!”李副處長沖那上尉喊了一嗓子。

  “喲,老李!你這是——”

  只見那魁梧的上尉跟李副處長熟稔得很,兩人又是互捶肩膀又是使勁握手,握在一起的手還搖來搖去的,臉上都綻出花兒來。

  李副處長轉過身來,向被他稱為邵隊長的那位上尉介紹了我們。

  “這幾位,都是咱們新招收的大學生!我從北京領過來的。名字我先不一一介紹了,你也記不住,回去再慢慢認識。”

  又拍著上尉肩膀沖我們大伙說:“這位,我得向你們隆重介紹。這是我們部隊騎兵隊的邵勇隊長,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戰斗英雄呢!解放戰爭打錦州的時候,立過特等功。”

  戰斗英雄??!以前我們只是在書本上見過,電影里看過,沒想到如今竟遇上這么一個大活人,這么生動地站在我們面前。他那雄赳赳氣昂昂的風采,那一身洗得發白的戎裝和滿臉的歲月滄桑,都相當契合我們平素對戰斗英雄的想象。

  不禁肅然起敬,熱烈鼓掌。
  
  但是面對我們的熱情掌聲,邵勇隊長竟顯得十分靦腆,甚至有些窘迫的樣子,沖我們連連擺手,對李副處長嚷嚷道你這個老李,整的是啥景兒啊,我那點事兒早就是過期的黃歷,別再翻騰啦。然后又鄭重起來,對我們感嘆說:“大學生,那可了不起!你們才是國家的寶貝疙瘩,是咱部隊的棟梁呢。”

  后來我才知道邵勇隊長為什么是這般態度,這樣感嘆。因為他從小沒上過學,都成了戰斗英雄了還不會寫自己名字,解放以后才被選送到文化學校,上了半年的速成班。因為文化有限,跟他同時入伍的戰友有人都當團長了,他仍是個連級干部。天性的純樸使他并不抱怨進步比別人慢職務比別人低,總是說比起犧牲的戰友來他已經夠知足了;但他對有文化的人卻打心眼兒里十分敬重,對能上大學的人就更是青眼有加,以為個個都是天才都是棟梁。實情當然不盡如此,大學生也有良莠不齊,這我們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但部隊同志對我們的這份敬重,還是讓我們心里暖暖的,甜甜的。

  寒暄一番過后,我們就各自出發了。

  分手前,李副處長對邵隊長說了聲:“蘭谷見!”帶著我們出站去換乘汽車。邵隊長騎在馬上大聲回道:“蘭谷見!”帶了他的弟兄開始騎馬行軍。我們向著同一目標,向著那對于邵隊長和他的騎兵們來說是輕車熟路、對我們來說還純屬未知和充滿神秘的地方——H部隊進發。

  從兩位領導的對話中,我們初步得知那個地方竟有這么個好聽的名字:蘭谷。

  這名字聽起來很有意境,很讓人橫生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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