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非良將論
內(nèi)容提要:李廣作為司馬遷心目中的良將,其將才和為人被司馬遷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后世很多人便也附會司馬遷之說,認(rèn)為李廣的將才比肩張良、韓信。其實,歷史上真實的李廣既無張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謀將之才,更無韓信“連百萬大軍,戰(zhàn)必勝,攻必克”的大將之才。治軍疏怠、行軍無方、輕進求戰(zhàn)足以看出他無大將之才;坑殺降卒、擅殺他將、不聽節(jié)制更是顯出他的寡仁少德。何況李廣一生與匈奴大小七十余戰(zhàn),更是歷經(jīng)漢匈五次大戰(zhàn)。機會可謂不少。然而李廣卻無尺寸之功以得封,可見他的“不封”實在是因自身能力不及所造成的。
關(guān)鍵詞:李廣;無大將之才;非仁德之將;非不遇時
引 言
《史記》是中國第一部紀(jì)傳體通史和第一部傳記文學(xué)名著。而在其最有文學(xué)價值的人物傳記方面,司馬遷以其高超的敘事和刻畫人物的技巧,運用神來之筆成就其一家之言。在歷史人物的敘述和評論中,司馬遷以其獨特的文化底蘊和人生遭遇,面對歷史人物的功過是非、興衰成敗,形成自己獨特的價值觀,其價值觀又反過來深刻影響著后人對其傳記中所敘及的主人公的看法及評價,《李將軍列傳》中的李廣便是其中典型的例子。
李廣“難封”這一問題,歷來是文人學(xué)者評述的焦點,一方面,大多數(shù)學(xué)者是在肯定李廣悲劇形象的前提下,就李廣“難封”的原因作一些探討,雖然他們所側(cè)重的角度不同,但又無一例外地把根本的原因歸結(jié)為漢王朝制度的不合理和漢武帝對李廣的打壓與迫害;另一方面,也有學(xué)者認(rèn)為李廣“難封”不是悲劇,而是李廣自身能力不及所造成的一種必然結(jié)果。但在其具體的分析論證過程中,并未就李廣治軍、行軍、用兵上的欠缺做深入的探討,更沒有從一個良將所應(yīng)必備的素質(zhì)全面分析李廣,僅僅簡單地以漢匈戰(zhàn)爭中李廣的成敗來論述,這樣的論證則顯得有些不力,因此筆者認(rèn)為有必要全面而深入的分析李廣。
1.李廣悲劇形象的形成原因
司馬遷以贊頌的激情、錯綜變化的筆法,圍繞著精于騎射,勇敢作戰(zhàn);仁愛士卒,不貪錢財;為人簡易,號令不凡三個特點,通過三個完整生動的戰(zhàn)斗場面,為人們刻畫出李廣這樣一個作者心目中的一代名將形象;在傳中,李廣儼然一位天才型將領(lǐng)。司馬遷自為李陵之事辯解而遭受宮刑之后,在思想上有了很大的轉(zhuǎn)變,在給其朋友任安的《報任安書》中圍繞一個“辱”字傾其滿腔悲憤,陳述著書雪恥之志。誠如魯迅所言:“況發(fā)憤激書,意旨自激……恨為弄臣,寄心墨,感身世之戮辱,傳畸人于千秋。雖背《春秋》之義,因不失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惟不拘于史法,不囿與字句,發(fā)與情,肆與心而為文。[1]”“意旨自激”難免會滲入個人的情感意識,借《史記》以泄其怨憤;“惟不拘于史法,不囿與字句,發(fā)與情,肆與心而為文”一語更是道出了司馬遷在評述《史記》中的人物時,深受個人價值取向的影響,使得有些篇目文筆多于史筆。在《李將軍列傳》一文中,作者對于李廣及其家人的不幸遭遇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和惋惜;對于李廣的為人更是用“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來評價,贊賞之情溢于言表。可以說,李廣悲劇形象的形成直接導(dǎo)源于司馬遷的悲劇和他強烈的悲憫情結(jié)。
2.關(guān)于“李廣難封”問題的一些評述
“難封”使得司馬遷為李廣深鳴不平,更使得唐人王勃在其名篇《滕王閣序》中道出了“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的慨嘆,文人騷客為此扼腕嘆息,借此來抒發(fā)自己懷才不遇的悲哀和對統(tǒng)治階級的不滿。后世有些學(xué)者更是把李廣“難封”的根本原因歸結(jié)為漢王朝軍功制的不合理和漢武帝重用外戚、打壓賢士的用人政策。在此,我想有必要做一澄清。
軍功獎勵制度早在商鞅在秦變法時就已實行,而到了漢代,軍功獎勵制度更加的完備,對于軍功候的取得標(biāo)準(zhǔn)也有了具體的量化指標(biāo)和明確的規(guī)定,下面我們不妨來看看后人根據(jù)歷史資料總結(jié)出來的漢武帝時軍功侯的取得標(biāo)準(zhǔn):其一,捕獲敵軍王、相、將軍、閼氏等;其二,斬敵千級以上(注:如果己方損失太大也不封侯);其三,戰(zhàn)斗中為奪取勝利作出重大貢獻的;其四,父親在戰(zhàn)斗中作出重大貢獻而死,兒子可獲封侯[2]。
漢初,統(tǒng)治者推行與民修養(yǎng)生息、無為而治的治國思想。面對匈奴的搶掠更是奉行以和親換安寧的綏靖政策;然而和親政策并未能從根本上解除邊患,保證國家的安全;相反,由于漢初綏靖政策的影響,到了漢武帝時,匈奴的搶掠更加的放肆,嚴(yán)重地危及國家和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統(tǒng)治階級內(nèi)部,權(quán)力傾軋,后宮、外戚專權(quán),弊政連連。面對內(nèi)憂外患,漢武帝采取董仲書“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之策,以期用儒家經(jīng)世致用的積極思想激勵早已無心政事、戰(zhàn)事的軍民,消除外患,振興大漢,以實現(xiàn)民族的大一統(tǒng)。漢武帝時的軍功獎勵制便應(yīng)運而生。因此上,軍功制的設(shè)立是應(yīng)時代所需,戰(zhàn)爭所需;軍功制激勵大漢幾百萬勇士拼戰(zhàn)疆場,奮勇殺敵,其積極的作用不言而喻;軍功制作為一種社會制度,它的合理性理應(yīng)由其對社會及戰(zhàn)爭產(chǎn)生的積極意義來決定,而不應(yīng)以某些個體的不幸遭遇來決定。正如商鞅所言:“勞大著祿其厚,功多著其爵尊”。軍人按軍功來決定其獎懲無可厚非;更何況,軍功制作為一種制度,對于個人的封侯來說,只是一種外因,它并不能起決定的作用,而真正決定個人封侯的內(nèi)因是其在軍事上的成就。有些人因某些個體的不幸遭遇而否定制度的做法,顯然有失公允。
武帝用才,不拘一格。面對內(nèi)外交困的局面,他求賢若渴,重用賢良才俊之士。在農(nóng)本商末,視商人為末流的封建時代,東郭咸陽、孔僅、桑弘羊以商人身份被武帝重用,先后任命三人為大司農(nóng),改革弊政,制定戰(zhàn)時興利的經(jīng)濟政策;卜式以牧羊為生,因捐資助軍而受武帝器重,位至三公;公孫弘東海牧豬,后竟白衣封侯;主父偃以布衣之身得以進諫,武帝愛其才一年四遷榮至中大夫;衛(wèi)青、霍去病雖為外戚,但其赫赫戰(zhàn)功卻非恩寵得來,而是靠個人卓絕的軍事才能贏得。古人常講:“舉賢不避親”,武帝不因親避賢,惟才是用的做法不正顯示了他作為一代君王“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高貴品質(zhì)嗎?后人怎能因此而指陳武帝呢?誠然,武帝重用庸才李廣利之流,但也是因統(tǒng)治的需要,君王治國不似小民理家,豈可因小過而掩大善呢?
至于李廣,“武帝立,左右以為名將也,于是廣以上郡太守為未央衛(wèi)尉。”[3]李廣至此,位列九卿。可見漢武帝對李廣一開始就很器重。雁門之戰(zhàn)“廣所失亡多,為虜所生得。當(dāng)斬,贖為庶人……頃之……匈奴入殺遼西太守,敗韓將軍。后韓將軍徙右北平,與是天子乃招拜廣為右北平太守。”[4]漢武帝并未因李廣雁門之?dāng)《鴹売美顝V,仍是寄予厚望,加以重用;然李廣剛一上任右北平太守,便假公濟私,攜權(quán)力之便擅殺霸陵尉。“霸陵”乃漢文帝陵。李廣殺皇陵守護人,罪不可謂不大,即便如此,漢武帝還是寬大為懷,不予追究。后來,“石建卒,于是上招廣代建為郎中令。[5]”對李廣,漢武帝可謂恩寵有加,然而,漢武帝一次次的厚愛換來的卻是李廣一次次的失敗。后世有些學(xué)者批評漢武帝“陰誡衛(wèi)青,暗調(diào)李廣”的做法,說他打壓李廣,致使李廣連最后一次封侯的機會也失去了。試問,一代雄主怎能因李廣個人的封侯,而讓一個屢戰(zhàn)屢敗的將軍去充任一場對國家來說具有決定性意義的戰(zhàn)役的前鋒呢?面對三朝老將李廣的“固請”,漢武帝不忍當(dāng)面拂他,為國民計,只能采取“陰誡衛(wèi)青”的策略,對李廣,漢武帝可謂仁至義盡,何來打壓?倘若真要打壓,以李廣之罪,早已按律問斬,作為操生殺大權(quán)的帝王何必費如此周折?
古人常言:“時勢造英雄”。李廣所處之時,正當(dāng)漢武帝極力武功之時,何況李廣與匈奴大小七十余戰(zhàn),然戰(zhàn)績乏善可陳;親歷漢匈五次大戰(zhàn),有的卻是三次無功而返,兩次全軍覆沒。漢武帝時,軍功顯著著盡得其封,縱然李蔡之無能,封侯亦因軍功取得,時勢既有,李廣卻無尺寸之功以得封,足可見李廣的遭遇,既非制度的不合理也非漢武帝的打壓,實因自己非一良將。
3.李廣非一良將
3.1.李廣無大將之才
李廣出身將門:“其先曰李信,秦時為將,逐得燕太子丹者,故槐里,徙成紀(jì)。廣家世世受射。[6]”
李廣精通騎射,“廣以良家子從軍擊胡,用善騎射,殺首虜多,為漢中郎。”后來,“嘗從行,有所沖陷折關(guān)及格猛獸,而文帝曰:惜乎!子不遇時,如令子當(dāng)高帝時,萬戶侯豈足道哉![7]”文帝之辭,常常令后人感慨不已,如陸游《贈劉改之》:“李廣不生楚漢間,封侯萬戶宜其難。”又如劉克莊《沁園春·夢孚若》:“使李將軍遇高皇帝,萬戶侯豈足道哉!”都以為李廣有封萬戶侯之才,只是生不逢時而已。李白則在《古風(fēng)五十九》一詩中更是為李廣深鳴不平:“苦戰(zhàn)功不賞,忠誠難可宣,誰憐李飛將,白首沒三邊。”李白只道飛將苦戰(zhàn)不賞,卻不知與匈奴大小七十余戰(zhàn)的李廣少有勝仗,有的只是個人驍勇之事,“嘗為隴西,北地,雁門,代郡,云中太守,皆以力戰(zhàn)為名。”更是“自負(fù)其能,數(shù)與虜敵戰(zhàn)”逞匹夫之勇,就連“飛將軍”之名也是因雁門之戰(zhàn)大敗,為虜所生得后的逃生之名。
我們不妨來看看為后世傳頌的“李廣救中貴人”一事:
“匈奴大入上郡,天子使中貴人從廣勒習(xí)兵擊匈奴。中貴人將騎數(shù)十縱,見匈奴三人,與戰(zhàn)。三人還射,傷中貴人,殺其騎且盡。中貴人走廣。廣曰:‘是必射雕者也。’廣乃遂從百騎往馳三人。三人亡馬步行,行數(shù)十里。廣令其騎張左右翼,而廣身自射彼三人者,殺其二人,生得一人,果匈奴射雕者也。已縛之上馬,望匈奴有數(shù)千騎,見廣,以為誘騎,皆驚,上山陳。廣之百騎皆大恐,欲馳還走。廣曰:‘吾去大軍數(shù)十里,今如此以百騎走,匈奴追射我立盡。今我留,匈奴必以我為大軍之誘,必不敢擊我。’廣令諸騎曰:‘前!’前未到匈奴陳二里所,止,令曰:‘皆下馬解鞍!’其騎曰:‘虜多且近,即有急,奈何?’廣曰:‘彼虜以我為走,今皆解鞍以示不走,用堅其意。’于是胡騎遂不敢擊。有白馬將出護其兵,李廣上馬與十馀騎奔射殺胡白馬將,而復(fù)還至其騎中,解鞍,令士皆縱馬臥。是時會暮,胡兵終怪之,不敢擊。夜半時,胡兵亦以為漢有伏軍於旁欲夜取之,胡皆引兵而去。平旦,李廣乃歸其大軍。大軍不知廣所之,故弗從。”[8]
后人常常稱贊李廣解鞍卻敵的逃生之智,卻不知身為一軍之將,竟為逞匹夫之能,去軍數(shù)十里,置大軍于不顧而追三射雕人,本身就是大不智。倘若敵軍突然來犯,軍中無將,兵士豈不作鳥獸散?
兵法曰:“戰(zhàn)勝在乎立威,立威在乎戮力,戮力在乎正罰。[9]”“匈奴大入上郡,天子使中貴人從廣勒習(xí)兵擊匈奴。中貴人將騎數(shù)十縱,見匈奴三人,與戰(zhàn)。”大軍壓境,中貴人竟縱馬嬉戲,似此等目無軍紀(jì)、擾亂軍心之人,李廣理應(yīng)先救之以顯其仁,后殺之以明其法,立其威。更何況“將以誅大為威,……刑上級,賞下通,是將威之所行也。[10]”司馬穰苴殺監(jiān)軍莊賈以立軍威,孫子殺吳王寵姬以正軍法,兩人作法皆大將所為。而李廣竟“去軍數(shù)十里,……大軍不知廣所之”,李廣為將可見一般。
“出卒陳兵,有常令;行伍疏數(shù),有常法。[11]”作為一名將軍,這些素質(zhì)理應(yīng)都是必須具備的,而李廣治軍“行無部伍行陳,就善水草屯,舍止,人人自便,不擊刀斗以自衛(wèi),莫府省約文書,籍事”[11]。兵法曰:“凡帥師將眾,慮不先設(shè),器械不備,教不精信,士卒不習(xí)。若此,則不可以為王者兵也。[13]”似李廣帶兵“人人自便,不擊刀斗以自衛(wèi)”,更何況“戰(zhàn)之所以全勝者,軍政也。[14]”而李廣恰恰是治軍疏怠,無軍政可言。“舍止,人人自便”。如此,軍士豈能不嘩、不散?嘩則泄其軍機,散則無以為備。正如當(dāng)時另一名將程不識所言:“李廣軍極簡易,然虜卒犯之,無以禁也。”[15]程不識之言可謂正中李廣治軍之弊。
行軍打仗,地利十分重要。“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敵制勝,計險厄遠(yuǎn)近,上將之道也。知此而用戰(zhàn)者必勝,不知此而用戰(zhàn)者必敗。[16]”李廣行軍“就善水草屯”,按常理,行軍駐地理應(yīng)選擇水草豐美之處,然而,匈奴乃馬背上的民族,逐水草而徙;水草之于匈奴,猶如水之于魚;李廣行軍恰恰是趨向匈奴必爭之地。后人常常慨嘆李廣“不遇時”,老是遭遇大軍,殊不知,水無常形,兵無常勢。行軍打仗理應(yīng)視敵方情況而變,切不可拘泥于常法,而李廣卻不知變通,按常理行軍,實在是不智。怎能不遇大敵!更何況李廣領(lǐng)的還是一批游兵散勇,突遇敵軍,無所適從,怎能不敗?漠北大戰(zhàn),李廣“軍亡導(dǎo),或失道,後大將軍。大將軍與單于接戰(zhàn),單于遁走,弗能得而還。[17]”兵法曰:“不知山林,險阻,沮澤之形者,不能行軍,不用鄉(xiāng)導(dǎo)者,不能得地利。[18]”而李廣行軍,卻無向?qū)В率箹|出迷道,延誤戰(zhàn)期。李廣為將,可想而知。
“后二歲,廣以郎中令將四千騎出右北平,博望侯張騫將萬騎與廣俱,異道。行可數(shù)百里,匈奴左賢王將四萬騎圍廣,廣軍士皆恐,廣乃使其子敢往馳之。敢獨與數(shù)十騎馳,直貫胡騎,出其左右而還,告廣曰:胡虜易與耳。軍士乃安。廣為圜陳外鄉(xiāng),胡急擊之,矢下如雨。漢兵死者過半,漢矢且盡。廣乃令士持滿毋發(fā),而廣身自以大黃射其裨將,殺數(shù)人,胡虜益解。會日暮,吏士皆無人色,而廣意氣自如,益治軍。軍中自是服其勇也。明日,復(fù)力戰(zhàn),而博望侯軍亦至,匈奴軍乃解去。漢軍罷,弗能追。是時廣軍幾沒,罷歸。漢法,博望侯留遲后期,當(dāng)死,贖為庶人。廣軍功自如,無賞。”[19]
后人讀到此處,常常慨嘆李廣命運不濟,遭遇大敵,以致大敗。但也由衷的贊嘆他“圓陣摧鋒”的用兵布陣,對“吏士皆無人色,而廣意氣自如”的勇力更是欽佩不已。豈不知“勇之于將乃數(shù)分之一耳,夫勇著必輕合,輕合而不知利,未可也。[20]”兩軍猝然相遇,理應(yīng)臨陣出奇,攻人不意,乘亂出擊。更何況,匈奴突遇漢軍,軍中定是騷亂,倘若匈奴四萬大軍如一人,李敢怎能“直貫胡騎,出其左右而還”?李廣陣前猶豫,喪失先機;李廣以四千兵士對匈奴四萬,明顯是敵眾我寡,理應(yīng)“以方從之”,出奇突圍。用兵之法,能戰(zhàn)則戰(zhàn),不若則避。而李廣卻“圓陣外向”分散兵力,謀作困獸之斗,李廣此舉,無異削己強敵,李廣輕進求戰(zhàn),怎能不敗?兵法曰:“勝兵先勝而后求戰(zhàn),敗兵先戰(zhàn)而后求勝。[21]”李廣用兵實在是敗將所為。
“兵者,以武為枝,以文為種,武為表,文為里。能審此二者,知勝敗矣。文所以視利害,辨安危。[22]”“文”即是政治。身為將軍,理應(yīng)體察國家情勢,明曉君王之意。
“吳楚軍時,廣為驍騎都尉,從太尉亞夫擊吳楚軍,取旗,顯功名昌邑下。以梁王授廣將軍印,還,賞不行。[23]”征討平亂,論功封賞,君王之事。而李廣身為朝廷將軍,竟私受諸侯任命。足可見李廣急功近利,胸?zé)o城府;“廣家與故潁陰侯孫屏野居藍(lán)田南山中射獵。嘗夜從一騎出,從人田間飲。還至霸陵亭,霸陵尉醉,呵止廣。廣騎曰:故李將軍。尉曰:今將軍尚不得夜行,何乃故也!止廣宿亭下。居無何,匈奴入殺遼西太守,敗韓將軍,后韓將軍徙右北平。于是天子乃召拜廣為右北平太守。廣即請霸陵尉與俱,至軍而斬之。[24]”生殺大權(quán)乃皇帝一人所有,為將者若不是在非常之時,絕不能擅殺他將。然李廣無視皇權(quán),竟為報睚眥之仇,假公濟私,擅殺霸陵尉。李廣的做法與衛(wèi)青“且使臣職雖當(dāng)斬將,以臣之尊寵而不敢自擅專誅于境外,而具歸天子,天子自裁之,于是以見為人臣不敢專權(quán),不亦可乎?[25]”的做法相比,足可見李廣在政治上的幼稚;武帝之策,以求以戰(zhàn)止戰(zhàn),最終用大漢的王化之策實現(xiàn)民族的大一統(tǒng)。而李廣竟濫殺降卒,“吾(李廣)嘗為隴西守,羌嘗反,吾(李廣)誘而降,降者八百馀人,吾(李廣)詐而同日殺之。[26]”李廣此舉致使少數(shù)民族對漢更加的懷恨和不信任,這無疑給大漢的征剿和招降帶來不利。李廣為將不視利害,不辨安危,在政治上更是幼稚。
3.2.李廣非仁德之將
“將者,國之輔也”[27]。作為一名將軍,其職責(zé)便是保國安民。歷史所賦予他們的使命是特殊的,而他們的功勛也是靠無數(shù)人的鮮血成就的。因此,對他們,不能以一般的道德價值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主要應(yīng)看其在軍事上的成就和意義。征戰(zhàn)疆場,難免會有常理上所認(rèn)為的“過激行為”,不能因此而認(rèn)定一名將軍不仁不義;倘能殺人安人,殺之未嘗不可,殺人而安天下應(yīng)視之為大仁大德;倘該殺不殺,反倒是婦人之仁。白起坑殺趙四十萬降卒,后世雖然論其“不仁不義”,豈不知若留趙四十萬生力軍,天下戰(zhàn)亂將何時才能休止;倘四十萬大軍不殺,天下死者何止四十萬,白起殺降卒可謂為天下計,乃大仁也。項羽殺秦二十萬降卒,后人道其殘暴不仁,然項羽殺降卒理同白起坑降卒,皆為天下計。兩人仍不失為一代名將,因此為將者理應(yīng)有大仁大德之心。
《史記李將軍列傳》中記載李廣:“廣廉,得賞賜輒分其麾下,飲食與士共之。終廣之身,為二千石四十余年,家無余財,終不言家產(chǎn)事……廣之將兵,乏絕之處,見水,士卒不盡飲,廣不近水,士卒不盡食,廣不嘗食。寬緩不苛,士以此愛樂為用。[28]”后人據(jù)此常常稱贊李廣愛護士卒的品質(zhì)。誠然,愛護士卒是一個優(yōu)秀將領(lǐng)所應(yīng)具備的品質(zhì),但也應(yīng)愛之有方。像李廣“寬緩不苛”似的愛兵實在是縱兵。為將者理應(yīng)“賞如日月,信如四時,令如斧鉞,制如干將”[29];重賞重罰為的是將士聽從號令,拼戰(zhàn)疆場。而李廣卻“得賞賜輒分其麾下”,賞罰無信、功過一律,將士怎么會用命呢?李廣治軍,可謂“愛而不能令,厚而不能使,亂而不能治,譬如驕子,不可用也。[30]”其結(jié)果只能是帶領(lǐng)一批烏合之眾與匈奴抗衡,失敗是必然的。雁門之戰(zhàn),“廣所失亡多,為虜所生得”;河西之戰(zhàn),“廣軍幾沒”。三軍將士的性命系于李廣一人之身,而李廣卻屢屢讓其覆沒。誠如吳子所言:“僵尸而哀之,無逮于仁矣![31]”
“廣家與故潁陰侯孫屏野居藍(lán)田南山中射獵。嘗夜從一騎出,從人田間飲。還至霸陵亭,霸陵尉醉,呵止廣。廣騎曰:故李將軍。尉曰:今將軍尚不得夜行,何乃故也!止廣宿亭下。居無何,匈奴入殺遼西太守,敗韓將軍,后韓將軍徙右北平。于是天子乃召拜廣為右北平太守。廣即請霸陵尉與俱,至軍而斬之。[32]”“霸陵”乃大漢皇陵。霸陵尉雖醉也知皇陵禁地,不得騎馬夜行,因此才“呵止廣”。于情于法,霸陵尉沒有什么過錯,更何況即使有錯,也還輪不到李廣來殺。然而李廣竟然置國法于不顧,為泄其私憤,擅殺將領(lǐng),實在非君子行徑。李廣所為與當(dāng)時名將韓安國和衛(wèi)青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其后安國坐法抵罪,蒙獄吏田甲辱安國。安國曰:死灰獨不復(fù)然乎?田甲曰:然即溺之。居無何,梁內(nèi)史缺,漢使使者拜安國為梁內(nèi)史,起徒中為二千石。田甲亡走。安國曰:甲不就官,我滅而宗。甲因肉袒謝。安國笑曰:可溺矣!公等足與治乎?卒善遇之。”李廣之子李敢“怨大將軍青之恨其父,乃擊傷大將軍,大將軍匿諱之。[33]”
李廣睚眥必報的狹隘與韓安國善遇田甲,衛(wèi)青匿諱擊傷的大度成鮮明的對比。再如李廣引以為恨的事“吾嘗為隴西守,羌嘗反,吾誘而降,降者八百余人,吾詐而同日殺之。[34]”殺降雖然不義,但也不是不可,關(guān)鍵是看殺降對戰(zhàn)爭形勢是有利的還是有害的,倘殺之而天下安,抑或殺之而能使眾者降,殺之未嘗不可。而李廣雖殺八百降卒,卻給大漢的征剿和招降帶來極大的不利,為此而付出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倘李廣能殺八萬或八十萬降卒以斷敵生力,讓百姓免受戰(zhàn)爭摧殘,即便不義卻也是大仁!
元狩四年,漢武帝派大將衛(wèi)青,霍去病率軍出擊匈奴,這是一場對漢匈雙方來說,具有決定意義的一場戰(zhàn)役。“廣既從大將軍青擊匈奴,既出塞,青捕虜知單于所居,乃自以精兵走之,而令廣并于右將軍軍,出東道。[35]”而李廣竟為“先死單于”,逞個人私利,置軍法不顧,不聽節(jié)制。“廣時知之,固自辭於大將軍。大將軍不聽,令長史封書與廣之莫府,曰:急詣部,如書。廣不謝大將軍而起行,意甚慍怒而就部,引兵與右將軍食其合軍出東道。軍亡導(dǎo),或失道,後大將軍。大將軍與單于接戰(zhàn),單于遁走,弗能得而還。[36]”為將者理應(yīng)公正持平,先為國家、百姓計,而不應(yīng)逞私心求個人之利,李廣正有失于此。李廣失期致使單于逃走,再次致萬民于水火之中,李廣仁德何在呢?
3.3.李廣非不遇時
后人論及李廣,常常說他生不逢時,懷才不遇。唐人王維在《老將行》中就為此而慨嘆:“莫嫌舊日云中守,猶堪一戰(zhàn)立功勛。”難道李廣真像有些人所說的那樣,生不逢時,懷才不遇嗎?然而縱觀李廣一生,不能說是不“遇時”。他也多有建立功勛的機會。正如李廣自己所言:“自漢擊匈奴而廣未嘗不在其中,而諸部校尉以下,才能不及中人,然以擊胡軍功取侯者數(shù)十人,而廣不為后人,然無尺寸之功以得封邑者,何也?豈吾相不當(dāng)侯邪?且固命也?”[37]更何況李廣受武帝信重,也曾有與衛(wèi)青等人各領(lǐng)萬騎,獨任一面,充分展示其將才的機會,可李廣大敗于雁門關(guān)外,竟被匈奴生擒,僅憑一時僥幸逃回。“自馬邑軍后五年之秋,漢使四將軍各萬騎擊胡關(guān)市下。將軍衛(wèi)青出上谷,至蘢城,得胡首虜七百人。公孫賀出云中,無所得。公孫敖出代郡,為胡所敗七千余人。李廣出雁門,為胡所敗,而匈奴生得廣,廣后得亡歸。漢囚敖、廣,敖、廣贖為庶人。[38]”后來,“元朔六年,廣復(fù)為后將軍,從大將軍軍出定襄,擊匈奴。諸將多中首虜率,以功為侯者,而廣軍無功。[39]”可見李廣的機會實在不少。
元狩二年,漢武帝發(fā)起漢匈戰(zhàn)爭中有名的河西之戰(zhàn)。河西為內(nèi)地至西域的通道,具有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漢廷為了打通通西域的道路,解除京畿地區(qū)的威脅,力圖爭得河西要塞的控制權(quán),漢武帝遂決定發(fā)起大規(guī)模的河西反擊戰(zhàn)。“漢使驃騎將軍去病將萬騎出隴西,過焉支山千余里,擊匈奴,得胡首虜萬八千余級,破得休屠王祭天金人。其夏,驃騎將軍復(fù)與合騎侯數(shù)萬騎出隴西、北地二千里,擊匈奴。過居延,攻祁連山,得胡首虜三萬余人,裨小王以下七十余人。是時匈奴亦來入代郡、雁門,殺略數(shù)百人。漢使博望侯及李將軍廣出右北平,擊匈奴左賢王。左賢王圍李將軍,卒可四千人,且盡,殺虜亦過當(dāng)。會博望侯軍救至,李將軍得脫。漢失亡數(shù)千人,合騎侯后驃騎將軍期,及與博望侯皆當(dāng)死,贖為庶人。[40]”河西之戰(zhàn),霍去病破軍殺將,可謂戰(zhàn)功赫赫;李廣卻全軍覆沒。漢武帝給了李廣一次次的機會,可李廣不是無功而返就是全軍覆沒。后世常常有人以李廣兵力不足遭遇大敵為李廣的失敗作辯解,卻不視“冠軍侯”的由來,“是歲也,大將軍姊子霍去病年十八,幸,為天子侍中。善騎射,再從大將軍,受詔與壯士,為剽姚校尉,與輕勇騎八百直棄大軍數(shù)百里赴利,斬捕首虜過當(dāng)。于是天子曰:剽姚校尉去病斬首虜二千二十八級,及相國、當(dāng)戶,斬單于大父行籍若侯產(chǎn),生捕季父羅姑比,再冠軍,以千六百戶封去病為冠軍侯。[41]”歷史上以少勝多的戰(zhàn)例屢見不鮮,因此,兵力的不足,不能成為其失敗的主要原因;更何況同是帶領(lǐng)萬騎出擊匈奴,霍去病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匈奴,而李廣不光是全軍覆沒,連自己也被匈奴生擒。
元狩四年春,漢廷為了徹底掃除邊患,擊潰匈奴。“令大將軍青、驃騎將軍去病中分軍,大將軍出定襄,驃騎將軍出代,咸約絕幕擊匈奴。單于聞之,遠(yuǎn)其輜重,以精兵待於幕北。[42]”此役即漢匈戰(zhàn)爭中最為顯赫和最有決定性意義的漠北大戰(zhàn)。李廣因此戰(zhàn)役而羞愧自殺。“后二歲,大將軍、驃騎將軍大出擊匈奴,廣數(shù)自請行。天子以為老,弗許;良久乃許之,以為前將軍。是歲,元狩四年也。
“廣既從大將軍青擊匈奴,既出塞,青捕虜知單于所居,乃自以精兵走之,而令廣并于右將軍軍,出東道。東道少回遠(yuǎn),而大軍行水草少,其勢不屯行。廣自請曰:臣部為前將軍,今大將軍乃徙令臣出東道,且臣結(jié)發(fā)而與匈奴戰(zhàn),今乃一得當(dāng)單于,臣原居前,先死單于。大將軍青亦陰受上誡,以為李廣老,數(shù)奇,毋令當(dāng)單于,恐不得所欲。而是時公孫敖新失侯,為中將軍從大將軍,大將軍亦欲使敖與俱當(dāng)單于,故徙前將軍廣。廣時知之,固自辭於大將軍。大將軍不聽,令長史封書與廣之莫府,曰:急詣部,如書。廣不謝大將軍而起行,意甚慍怒而就部,引兵與右將軍食其合軍出東道。軍亡導(dǎo),或失道,后大將軍。大將軍與單于接戰(zhàn),單于遁走,弗能得而還。南絕幕,遇前將軍、右將軍。廣已見大將軍,還入軍。大將軍使長史持醪醩遺廣,因問廣、食其失道狀,青欲上書報天子軍曲折。廣未對,大將軍使長史急責(zé)廣之幕府對簿。廣曰:諸校尉無罪,乃我自失道。吾今自上簿。
至莫府,廣謂其麾下曰;廣結(jié)發(fā)與匈奴大小七十余戰(zhàn),今幸從大將軍出接單于兵,而大將軍又徙廣部行回遠(yuǎn),而又迷失道,豈非天哉!且廣年六十余矣,終不能復(fù)對刀筆之吏。遂引刀自剄。廣軍士大夫一軍皆哭。百姓聞之,知與不知,無老壯皆為垂涕。而右將軍獨下吏,當(dāng)死,贖為庶人。而右將軍獨下吏,當(dāng)死,贖為庶人。[43]”
后人讀到此處,常常為李廣在此役的遭遇而惋惜不已,更因李廣的“引刀自剄”而痛陳武帝的不是,認(rèn)定是武帝、衛(wèi)青的打壓才致使李廣失去了最后一次封侯的機會,筆者在此不禁想問?難道李廣此役的失利也是他人的原因嗎?難道真是武帝、衛(wèi)青讓其失去了最后一次封侯的機會嗎?眾所周知,當(dāng)時李廣從前鋒換下后的主要任務(wù)便是截?fù)魡斡凇2荒苷f其沒有機會,而且當(dāng)時的單于“與漢大將軍接戰(zhàn)一日,會暮,大風(fēng)起,漢兵縱左右翼圍單于。單于自度戰(zhàn)不能如漢兵,單于遂獨身與壯騎數(shù)百潰漢圍西北遁走.。[44]”可以說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何況真讓李廣為前鋒,以李廣的將才未必會立下什么大的功勛,反倒會因李廣輕進求戰(zhàn)的個性而受困于敵;但讓李廣截?fù)魡斡冢岳顝V的勇武面對強虜之末,擒王殺將卻是不無可能。倘若李廣真能拿下單于,封侯又有何難?然而庸才李廣竟然“軍亡導(dǎo),或失道”,白白喪失了良機。
結(jié) 論
人們常常嘆息李廣生不逢時、受人排擠壓迫的坎坷遭遇,卻幾乎沒誰真正了解這位將軍來說太多了的感傷和仰慕。李廣生前未封,死后卻因司馬遷之筆而獲天爵。受著萬世的敬仰。這也算是一個習(xí)不察焉的歷史誤會吧。這個誤會當(dāng)然是司馬遷造成的。司馬遷忍恥茍活,發(fā)憤著述,一腔心思、滿腹牢騷都貫穿書中。假如是文學(xué)著作無可厚非,但是作為歷史著作如果滲透太多的作者個人情感因素,難免會影響到作者對他的公正評價,那么他留下的歷史有可能就是他眼中的歷史,而非真正的歷史。
注釋:
[1]魯迅.漢文學(xué)史綱要[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73.P120.
[2]蕭平漢.軍功不夠是“李廣難封”的根本原因[M].衡陽:衡陽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2000(02)P8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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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歐陽軾.五經(jīng)七書·吳子·論將[M].海口:三環(huán)出版社,1991.P85.
[21]歐陽軾.五經(jīng)七書·孫子·軍形[M].海口:三環(huán)出版社,1991.P15.
[22]歐陽軾.五經(jīng)七書·孫子·軍形[M].海口:三環(huán)出版社,1991.P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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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歐陽軾.五經(jīng)七書·孫子·始計[M].海口:三環(huán)出版社,1991.P8.
[29]歐陽軾.五經(jīng)七書·尉繚子·兵令[M].海口:三環(huán)出版社,1991.P199.
[30]歐陽軾.五經(jīng)七書·孫子·行軍[M].海口:三環(huán)出版社,1991.P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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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湖南理工學(xué)院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