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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空間:南宋的主旋律

  跟著領劇本征文獎的年兄到杭州,不禁想起林升的《題臨安邸》: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據說,這首嘲諷偏安的“反詩”,作者當年把它題寫在臨安一家旅店的墻壁上,至于那家旅店具體在哪里,座中無人說得清。

  會不會在河坊街呀?席間,《風景名勝》的編輯朋友趙女士打趣道,要不,你們到那里去尋一尋?

  我當然明白,這無非是藉機攛掇我們去那里逛逛罷了。

  幾乎沒費什么周折我們就找到了河坊街。

  河坊街是條歷史古街,東西走向,位于城南吳山腳下,是清河坊歷史街區(杭州當前唯一保存較完好的舊城區)的一部分,距西湖僅數百米。

  走進河坊街,迎面而來的仿古建筑,以及彌漫滿街的古代市井氣息,使人瞬間生成錯覺,彷佛一下子回到了南宋那個遙遠的年代。

  1127年(靖康二年)四月,金軍攻破東京汴梁,搜刮數日,將京城洗劫一空,存在了167年之久的北宋隨之滅亡。金軍擄徽、欽二帝和后妃、皇子、宗室、貴戚等數千人浩蕩北去,那是怎樣一番情景?大漠胡塵,寒風刺骨,書生皇帝宋徽宗凄惶無比,題詩于壁:“徹夜西風撼破扉,蕭條孤館一燈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斷山南無雁飛。”

  這便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靖康之變”。

  望著金軍遠去的身影,驚魂甫定的康王趙構(徽宗第九子),在宗澤等人的擁立下,匆忙在應天府(今商丘市)即位,改年號為“建炎”。因恐懼金人卷土重來,席不暇暖的趙構命人帶上東京太廟里的祖宗牌位,一溜煙向南,揚州、鎮江、南京,一路倉皇逃到杭州。聽說此地郊縣名“仁和”,趙構穿鑿附會,將當年趙匡胤陳橋驛兵變后從“仁和門”進開封的事聯系起來,自以為得了“天命”……

  趙構逃到杭州,立足未穩便忙于向金人討好,宣布懲罰堅持抗金的宰相李綱,錄用投降派頭子張邦昌的親信,并派人攜張邦昌所擬“約和書稿”向金人求和、乞降,情愿削去帝號……并將這搖尾乞憐的一套定為“國策”。

  怎奈好景不長,沒過多久,金軍又大舉南犯,很快攻破杭州,直至將卑躬屈節的趙構趕入海中,返身又一把火將這江南名城燒為白地,給趙構的獻媚“國策”劈面一耳光。幸虧岳飛、韓世忠率軍苦戰,金軍難以久留,這個小朝廷才得以最終在杭州落下腳來。

  這便是令國人長吁短嘆的“南宋”。

  一心只求保皇位的趙構雖定都杭州,對外卻詭稱“行在”(意思是不忘中原,這里只是皇帝的臨時駐地)。為了迷惑輿論,改杭州為“臨安”。

  然而,極具諷刺意味的是,當“岳家軍”、“韓家軍”還在前方浴血奮戰的時候,摸透趙構心思的太尉張俊,卻在臨安城里指揮“張家軍”大興土木,筑九里皇城,開十里“天街”,為皇帝營造宮殿,為自己修建豪宅,蓋酒樓。這哪里還有一點“臨安”的架勢?軍士歌謠滿城傳唱:“張家寨里沒來由,使他花腿抬石頭。二圣猶自救不得,行在蓋起太平樓。”

  一時間,皇親國戚,達官貴胄,競相效法,紛紛在宮城外圍、天街兩側修建宮廷私宅。中河以東建成德壽宮,上華光巷建成開元宮,后市街建成惠王府第,惠民街建成龍翔……而“清河郡王”張俊的王府,就建在鳳凰山南宋皇城腳下的太平巷,形成“前朝后市”的大格局,這樣便有了“清河坊”。

  漫步在石板街道上,撫今追昔,想起這些陳年舊事,誰都難免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其實,河坊街比“清河坊”古老得多,早在隋代就已形成,那時其貌不揚,很普通,居民也多是一些河工小販。到了南宋時代,因其地處宮廷大內的城門之外,沉寂了數百年的襤褸小街,一夜之間身價百倍,突然就繁華熱鬧起來,被譽為“皇城根外第一街”,頗有點暴發戶意味。

  深入街里,放眼望去,只見通街店鋪鱗次櫛比,火腿店、中藥堂、剪刀鋪、面館、旱煙店、茶莊等“老字號”目不暇接,各種材質的工藝品、古玩字畫、宗教飾物琳瑯滿目,民俗雕塑、皮影戲、食攤、茶樓、酒肆、畫廊隨處可見,游人如織,摩肩接踵……彷佛一幅鮮活而又迷人的市井風情畫徐徐展開,滿眼皆是詩情畫意,“八百里湖山知是何年圖畫,十萬家煙火盡歸此處樓臺”。不難想像,如此一個花柳繁華之地,逃到這里的趙構怎么可能還去“思蜀”呢!

  不用說,林升題“反詩”的那家旅店自是不見蹤影,但圍繞“反詩”的話題卻始終揮之不去。

  我們邊走邊侃,忽見不遠處街心立有一亭,亭上寫著“忠義亭”三個大字,亭內有塑像一尊。那是位頭戴纓帽,身著鎧甲,手握兵器的古代將軍,塑像高大威猛,器宇軒昂。很顯然,他就是深受后世景仰的岳飛了。

  按說,在那個愛國有罪的混賬年代,這天子門前的“第一街”,哪會有他岳少保什么戲呢?

  宋室南遷之后,“大宋”的主題就變得極其簡單了,就兩個字:偏安。舉凡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宗教等等諸般內政、外交事務,莫不是圍繞著這兩個字吹拉彈唱的。借用時髦說法,這便是由高宗趙構定下基調并身體力行的南宋“主旋律”。

  岳飛的“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顯然與朝廷的“主旋律”相悖,解讀下來其實就是“反詩”一首。因此,岳飛的壯懷激烈便成了威脅穩定的“雜音”,成了與趙構的“離心離德”,成了對大宋“中心工作”的干擾與破壞。

  不換思想就換人,岳飛怎么能不除掉?完全可以說,從趙構逃到杭州的那一天起,岳飛等“收拾舊山河”那一干人的命運幾乎就不可逆轉了。關于這一點,怒形于色的趙構說得最明白:“講和的國策,是朕決定的,秦檜不過贊助執行罷了。秦檜雖死,這一國策也決不改變!”

  略知宋史的人都清楚,趙構做了36年皇帝,看家本領就是乞和,把國家安危、和平希望完全寄托在豺狼的保證上,以至一日無和約便難受得要命;一旦和約被“友邦”撕毀,卻先反省己方求和誠意夠不夠?1163年退位后又當了20多年左右朝政的太上皇,盡管繼任者孝宗是個頗有抱負的皇帝,怎奈其養子身份讓他始終不得不屈從高宗的權勢,被迫認賊作父(1164年,孝宗即位次年,宋金和議達成,規定宋皇帝對金主自稱“侄兒”)。孝宗入繼大統27年,竟有24年是在頑固堅持“主旋律”的趙構的目光逼視下,于誠惶誠恐中艱難度過的。飽受屈辱、苦不堪言的孝宗銳氣消盡,眼見恢復中原無望,最終只能在極度失望中以無所作為退出政治舞臺。盡管孝宗本人并不甘心,一直蓄積財力,把一線希望寄托在后代身上,怎奈他之后的皇權交接,說來令人嗟嘆,每每不是政治鬧劇,便是波譎云詭,光宗、寧宗、理宗、度宗……上臺者非聲色犬馬之徒,即懦弱無為之輩,幾乎一代不如一代,誰都無心“北定中原”。這樣,王朝大限便在“主旋律”百年不變的奏鳴聲中一天天逼近。 ?

  因此,南宋的“主旋律”,不僅是岳飛在劫難逃的屠刀,更是小朝廷自我葬送的喪鐘。

  說到這里,值得一提的是,正是在這“主旋律”的支配下,南宋文武出現了兩極分化。

  軍事上,武備廢弛,長城自毀,“王師”一觸即潰,根本不能打仗,而初年的三大名將結局迥異:岳飛滿門被害,韓世忠退隱悠游,張俊投靠秦檜,成為加害岳飛的幫兇。

  文化上,“國家不幸詩家幸”,一大批詩人詞家橫空出世,經典篇章源源不斷,群星燦爛,浩瀚輝煌。原本婉約纏綿、低吟淺唱的宋詞,風格上出現了兜圈子般的戲劇性變化:南宋前期,國家危亡迫在眉睫,面對山河破碎,同仇敵愾的文人們抑郁不平,怒發沖冠,誰都無心再唱卿卿我我了,詞風因此一改纏綿陰柔為慷慨激昂。南宋中、后期,宋金和談,南北分治,“臨安”嘴臉原形畢露,偏安木已成舟,大勢已去,任憑文人們壯懷激烈,“闌干拍遍”,嗓音喊啞,卻回天無力,慷慨激昂的亢奮情緒日漸消失,詞風又回歸婉約柔媚。

  王朝為之日暮途窮,文壇卻滿園春色關不住,真可謂嘆唱兩非也!

  在無限感慨中別過忠義亭,再往前便見與之遙相呼應的武大郎炊餅攤。那是一尊活體“雕塑”,也是一個搞笑的“模仿秀”。只見游客們將“武大”團團圍住,有的買他的“炊餅”一飽口福,有的則拽著他合影以為“留念”。尤其一些年輕的女游客,嘻嘻哈哈爭相與“武大”吊膀子留影。財源滾滾,美人爭搶,矮墩墩、胖乎乎的“武大”樂不可支……啼笑皆非之余叫人唏噓,這哪還是當年陽谷縣里那個終日愁眉不展的憨頭喲!

  故事里的一些歲月悄然而逝,歲月中的一些故事重上心頭。“武大郎炊餅攤”,這個當年“第一街”上子虛烏有的“故事”,很容易讓人想起原產于杭州的“莫須有”。是的,仔細想來,這“炊餅攤”何嘗不就是個“莫須有”?!“莫須有”既是秦檜的發明,也是“主旋律”的題中之義,更是南宋的一大“歷史貢獻”。自從有此一辭之后,千百年來,中國出現過多少“莫須有”?尤其挺身而出為德先生、賽先生奔走呼號的中國知識分子,有多少人倒在“莫須有”的罪名下?“莫須有”妙不可言,“莫須有”隨時恭候,“莫須有”血債累累,“莫須有”罪惡滔天!盡管老賊秦檜夫婦、萬俟、張俊等已在“臨安”城,在朱仙鎮為之謝罪長跪不起了,但那畢竟只是世人泄憤的一廂情愿,所謂“天子圣明,罪臣當誅”,當一回替死鬼罷了,豈等于陰魂散盡!

  說話間,我們來到又一處街頭雕塑前。這是一組饒有興味的黃銅群雕,描繪的是舊日杭州的市井生活,共有5人:一中年漢子將剛從街井里提上來的泉水往自家水桶里傾倒;漢子的右側,一中年婦人坐在井旁的小竹椅上,一邊在腳盆里用搓板搓洗衣服,一邊欣慰地瞧著面前吹泡泡玩耍的孩子;漢子的左側,是一對母女,她們坐在凳子上閑適地剝著蓮子。此外還有一把虛席以待的小竹椅。杭州人的生活是從井邊開始的,場面頗為典型,生活氣息十分濃郁,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尤其心理刻畫,于不動聲色中悄然完成,巧妙得令人叫絕!連我這門外漢都能看出,群雕完全是社會生活的真實寫照。創作者的藝術追求令人心動不已,我們紛紛坐到那把空置的小竹椅上,將風塵仆仆的身軀融于當年吳越文化的一個細胞,品味一番已然遠去的市井親情……

  說來耐人尋味,鄰里和睦,安居樂業,本是人心所向,但廣義地看,又何嘗不是一種割不斷血脈的文化傳承?它為人類所共有,無國界、時空之限,也不分種族、信仰、制度、意識形態等等諸如此類之別,不以任何個人或集團的意志為轉移。因此,它,唯有它才配稱歷史長河中的主旋律。雕塑的創作者也許完全沒有意識到,是他們在文化這架“巨無霸”鋼琴上,不經意間彈奏出一串轟然作響的滾滾洪音。而趙構的那個“主旋律”呢?難聽點說,不過一臭屁耳。

  不知不覺間我們轉到了著名的大井巷。它是杭州人的福祉,蓋因巷內有一令人咋舌的大井。該井周四丈,深約4米,舊名寒泉,又名吳山井、吳山泉,俗稱大井。相傳系五代吳越國和尚德韶所鑿,井水不雜江湖之味,甘甜寒洌,異于眾井。1247年杭城大旱,城中諸井均已干竭,獨此井不涸,日下萬綆,井水仍然不增不減,故又稱“錢塘第一井”。當年井口無蓋,常有人掉落井中。南宋紹興年間由太尉董德元捐錢,用大石板蓋住井口,上開五眼,成為五眼井。我等平生從未見過這種井,自然倍覺新奇,都情不自禁下到井邊去開眼界,只見井圈為六邊形,井壁用條石菱角式砌筑,井旁立“吳山第一泉”石刻一塊,記述當年此井救濟百姓的事跡。品讀這些文字,人們也就不難理解杭州人的生活為什么會從井邊開始。或許,吳越文化的一個源頭,就在這里?

  在河坊街上流連,雖未發現林升題“反詩”的那家旅店,但卻感覺巷口似乎格外多。不長的河坊街上,那一處處巷口露出的一條條羊腸小道,很容易勾起人們的聯翩浮想。通往老巷深處的這些羊腸小道兒上,曾經發生過多少故事,閱盡了幾多滄桑?它們又向你訴說著什么?我忽然想起東京汴梁的宋都御街,那是當年北宋的“第一街”,寬闊平坦,條管筆直,甚為氣派,而眼下這條“第一街”呢?除開繁華之外,還有哪一點能與之相像?地形外貌、布局結構、環境聲氣、風格氣質,全無半點共同之處!“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完全可以斷言,如果不是那該死的“暖風”,將“游人”熏醉,使其骨子里發生霉變,令其靈魂出賣,他們怎么可能直把杭州作了汴州啊!南宋152年,趔趔趄趄的,與其說悲憤的句號畫在大海上,莫如說就畫在這“暖風”里!

  夕陽西下,我們走出河坊街,忽聞“樓外樓”的歌聲隱隱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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